意外之喜个屁啊。
都穿书了,为什么还要上早八啊。
小白菜,我劝你善良。
你这样很不好!
天蒙蒙亮,沈昭躺在床榻上,睡得极好。梦中山花烂漫,他与一人对酒而谈,好不快哉,只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能看见对方精雕细琢的下颌,微微勾着的嘴角,看不清真容。
修无情道者住的是雪邬山,山规森严,体现的就是无情道中的“克己”,几时睡,几时息,穿着、言辞都有明确规定。
一到夜里,本就鸦雀无声的山上更加死气沉沉,屋内插着白梅,淡淡的清香充斥着整个屋子,极其助眠。
沈昭通过半个月的适应,差不多可以驾驭原主的灵力,生了一炉火,将屋子暖得热热乎乎,早早就睡下了。
长剑微鸣,从桌上飞起,直冲沈昭,剑不出鞘,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风。
剑立在床头,剑身一抖,鸣声阵阵,沈昭未动。
剑立刻持平,剑鞘对着腰窝就是一撞,他的此处最是敏感,直接从睡梦中惊醒。
“醒了醒了,寒吟,我醒了,别戳了,别戳了。”沈昭连忙坐起来。
轻轻拍了拍剑鞘,像是给小猫顺毛。
这是原主的配剑,悬挂着蓝色的剑穗,剑穗上悬挂着一颗圆珠,沈昭不太了解这方面,不知是何品类,反正是极具风雅。
这配剑认的是金丹,沈昭既占用了这幅身体,原主的灵力和金丹也就全部为他所用,寒吟自然认他为主。
昨晚怕睡过头,在剑身上留了灵力,及时叫他起来。
太听话了。
就是太听话了,好悬没死在自己的配剑手上。
沈昭噔噔噔下床,收拾穿衣。
雪邬山专属校服,绣有银色云纹,寒吟悬在右腰。
准备完毕,出发。
天朗气清,雪邬山,山如其名,一片冰天雪地,雾凇皑皑,清雪压白梅,却不是很冷。
沈昭叹道:“呜,这就是修仙的好处,体质真好。”有空在院子里堆个雪人,估计可以不带手套了。
沈昭出了院子,眺望远方,也就只能看见几个步履不停的白衣修士,修无情道的修士不多,山上人丁稀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的院子。
今日上的堂课由悯生山授课。
那么问题来了,悯生山怎么走,天地白茫茫,沈昭不知方位,左顾右盼,其他师兄师姐也没有搭理他的想法,朝四面八方御剑而行,不知都去向何方。
“嘿,顶呱呱。”沈昭不死心,敲了敲脑子里的配置。
“宿主,我在。”
沈昭:“悯生山怎么走啊?”
“进度0%。”
沈昭:“……”
好了。可以闭嘴了。
还顶呱呱,趁早改个名吧,我看一点都不顶,只会呱呱。(一次)
沈昭摩挲着下巴,皱着鼻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原主和什么人相熟。
无情道中人向来独来独来,几乎师兄弟之间都是点头之交。
要是突然拉住一个人问路,不仅很冒昧,也很明显,不是上上之选。
沈昭的视线里突然多了个熟悉的人影,白衣若雪,胜月之光,如玉如琢,一双眸子生得极淡,仿佛盛着沧山千年不化的积雪,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霜雪横飞,飘过来一眼,没有逗留的念头。
沈昭却眼睛一亮,喊道:“且慢。”
原来温负雪就住在他隔壁啊。
敢把宿敌安排成邻居,了不起。
不过,这也阴差阳错成全了他。
温负雪闻声看过来,手指间绕着白光,配剑侧于身侧,即将离去。
“温兄,你等等。”沈昭脱口而出,见那人好看的眉眼微皱。
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沈昭猜测,温负雪可能觉得他疯了,居然叫了这么两个字。
这声“温兄”可不是轻易说出口的,既然他过来,要是成天装成冷淡冰山的样子,不论任务成功与否,他憋也能憋死,不如坦坦荡荡做自己。
这是小说,什么不能发生,就说自己是因为受伤,脑子摔坏了,性情大变又如何,沈昭觉得信服力还蛮高的。
温负雪静默在了原地,等着沈昭抬腿屁颠屁颠小跑过来。
“温……”兄都还没说出来。
温负雪两指一绕,灵力成锁,围着沈昭的腰,连带着两只胳膊,捆绑起来,右手两指并拢,隔空点在沈昭心口。
顿时发出亮眼的金光。
沈昭周身浮现白色光芒,纯粹皎洁,胜过四周的白雪。
沈昭没有发作,拧着身子,假模假样地挣扎着,实际毫不用心。
佯怒道:“温兄,你这是作甚。”
他知道温负雪在探他的虚实,是否有妖魔上身。
这金丹、灵力都是原主的,结果自是什么都探不出,这也是沈昭想到,能打消顾虑最直接的手段。
温负雪致歉:“失礼。”
灵力抽回,沈昭身上忽地一松,暗自松了口气,揉着手腕处勒出来的印子,红得吓人,仿佛在渗血,他吹了吹气。
见温负雪皱眉看过来,两手背后,袖口将手腕遮得严严实实。
沈昭颇为大方挥手道:“无事无事,不过温兄,你这是作何啊,不是要探查伤势吧,那这架势有一点大了。”
架势可不是只有一点大,这个时间,就算雪邬山人丁再稀薄,总归是有人的,刚才这番动静,已经惹来频频关注。他们步子不停,眼睛却有意无意飘过来。
无情道中也有吃瓜群众啊。
沈昭话语里已经替温负雪想好了措辞,只要顺着话向下走,这一篇就算揭过了。
温负雪当着沈昭的面,凭空捏了个东西,还没等他看清,转眼间飞向远方,不知去向。接着温负雪淡淡道:“不。”
不什么。
温负雪直截了当:“在探查是否有妖魔上身。”
大可不必如此诚实。
凛冽的目光扎在沈昭身上每一寸,看得沈昭汗毛竖立,后背发寒,周身的温度似乎急速下降,无尽的冰雪团团包裹住了他。
只一个眼神,短短几个字,就极具威慑力,压得人喘不来气,在小小年纪就有了日后睥睨天下的威压。
不愧是爽文男主,前途不可限量。
沈昭展颜,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干巴巴道:“怎么会呢,温兄说笑了。你探过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怎的,他从“冰山”千年不变的表情中,看到了一句话,“那你就是撞鬼了”。
这么一脑补,他忍不住发笑,心道:“反差萌。”
沈昭凑近了几分,无视威压和见鬼的表情,专注于“抱大腿”事业,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们二人听得一清二楚的惊呼声。
“不过清晨,沈昭师弟这是作何。”
“观此状,怕不是要打架。”
“放心,温师弟有分寸。”
他们口中有分寸的人正不紧不慢看着“撞鬼”的人脸上挂不住。
沈昭算是知道了,宿敌之间的针锋相对,有一点点,不对,应该有一大半都是吃瓜群众挑唆的,他的笑容多真诚,多友好啊,从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来找茬的。
沈昭眼睛忽闪忽闪,无辜道:“他们在说什么啊,谁打起来。”
温负雪顿了一下:“你我。”将聚集的灵力散去。
得,沈昭已经练就脑补技能,又读出一句话,“看你在耍什么花招”。
苍天可见,一点花招都没有,都是炮灰想抱个大腿的拳拳之心。
他清清嗓子,将昨晚连夜想出来的说辞尽数快马加鞭赶出来:“温兄,你可能不会相信,我除了身体受伤之外,此次记忆大大受损,许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你就当我脑子被撞傻了。
说着还点了点自己的头。
温负雪向后撤了一步,扫了一眼:“此前未提。”
是没提过。
这能怪他吗。
毕竟他昨天晚上才想好这么个人设。
沈昭嘿嘿一笑,追了上去,抓着温负雪白色的衣袖晃了两下,可怜道:“是,没提没提。那不是不知如何开口。我怕山主担心,只好闭口不言,如今要上堂课,我不知如何前去,自知是瞒不下了,这不特来求助。”
“为何是我?”温负雪垂眸看向那只放在他衣袖上的手,问道。
当然因为你是核心,我要和你处好关系,方便抱大腿啦,而且附近就认识你一个,不找你找谁。
当然,话到嘴边就不能这么说了。
雪花恰好落到沈昭的眼底,衬其尤为发亮:“因为温兄一看就十分可靠。最近都劳烦温兄送药,我真是感激不尽,对温兄的感情如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自不是旁人能比的,而且既是同窗又是邻居,当然要找你。”说完,他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温负雪对着他的眼睛,良久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走吧。”
这是信了?
“嗯嗯嗯。”沈昭小鸡啄米式点头,惹得温负雪上剑前又扫了他一眼。
这沈昭就不知了。
他只知道第一步计划,完美执行。
于此同时,在某个不知名的院子里,一只费劲千辛万苦到达的纸鹤,好不容易即将落在桌案上,却在半空中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来过。
*
云雾缭绕,沈昭御剑在半空中,新奇地看着脚下之景,群山环绕,玉雪皑皑,周围是不断掠过的云雾和匆匆而行的修士,他在这一刻才有了修仙的感觉。
好爽!
沈昭和温负雪相持了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剑速一致。
与温负雪的轻松不同,同样是不说话,温负雪飘逸出尘,如履平地,而他御剑的姿势紧绷,双腿不敢动弹一分一毫,只敢慢慢蠕动脖子,偷感十足。
不敢想,若是此刻温负雪回头,会怎么嘲笑他这个宿敌,不过他那张冷若冰山的脸上估计看不出什么表情。
没关系,沈昭会脑补。
前方,鸟燕群飞,盘旋在山峰上空,不怕生人,灵巧从群剑中穿梭而过,近到沈昭不动也可以随手摸到它们光滑的羽毛。
温负雪怕是想起身后还有个撞了鬼的失忆同窗,出声提醒道:“到了。”
这就是今日授课的悯生山,果然如书中所写,灵气盎然。
正元宗乃是天下三大宗之一,宗内有五座主山,分别为主山正元山,主修苍生道,修阵法、符咒。修士们个个和蔼友善,身穿青衣,张口闭口都是“天下苍生”,是最热门的专业。
寻花山,主修合欢道,修灵药,校服是一袭粉衣。女子居多,男子也不乏少数,最不忌讳情情爱爱,乃是结为伴侣、谈情说爱的绝佳场所。
潇流山,主修逍遥道,修竹箫,长笛一类,修士们着蓝衣。山门几乎没有规矩,乐得一份逍遥自在,乃沈昭心驰神往之所在,要不是为了温负雪,他早就计划转专业的事情了。
雪邬山,就不用多说了。简单来讲,就是主修无情道,修剑,个个一身白,颜值高的,譬如温负雪这种的,就是不染尘埃的仙人,颜值低的,譬如某某某,跟穿丧服没什么两样,许是小白菜偏爱,沈昭愣是在山上没找到一个某某某,怪不得在别的修仙文里,合欢道的天天盯着他们无情道的,多少是看脸了,还有……咳咳,身材。山规与潇流山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规矩多如牛毛,主张“克己”,顾名思义,管好自己的心,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光是明令摆出来的就能集成几册,沈昭一条条吐槽,怕是十章都说不完。像他们这样的,沈昭估计,除了温负雪这样自带主角光环的,剩下的只能孤独终老了。反正他是吃不了这个苦。山上都是一群老古板,小古板,老冰山,小冰山,太闷了。
剩下的那座山,就是这座下落时有些差错,但依旧成功落地的悯生山了。主修同悲道,练的是卦术,修士们身着黄色校服。修士都有点悲天悯人的气质,爱好一切花花草草和毛茸茸。
当时看的时候,小白菜就对此这些私设有解释。
【这个世界所修之道,一看个人性格品行,二才看资质,所以,每座山上都是同道中人。】
白鹤啄饮,锦鲤皆若空游,草地上滚着几窝兔子,吃草打闹,不远处,幼虎懒洋洋晒着太阳,打着呼噜,粉嫩的抓垫看得人心头一软,两位身着黄色校服的女修士,腰间左侧悬着串铜线,正准备拿下来逗虎玩。
沈昭一落,好奇张望,紧跟温负雪的脚步。他不禁感叹,悯生山果然遍地毛茸茸,煞是可爱。
沈昭眼睛里揉碎了温柔,心都快化了。
“毛茸茸拯救世界!”沈昭心里摇旗呐喊,为全天下的毛茸茸正道。
堂课在一处依山傍水的亭中,竹桥下溪水潺潺,浮光跃金,沈昭还未靠近,远远得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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