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首府基地西城区。
许诺套着比她大了两码的雨衣跟在卫言身后,走着走着,衣服上宽大的连帽被雨打得从额上耷拉下来,将整张脸盖住。
卫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帽子刚落下便回身将它抬起,露出黑色防水布料后那张皱巴巴的白皙小脸。
许诺瘪嘴道:“就没有小一码的雨衣么……”
“抱歉,”卫言低头为她整理帽檐,“出来得晚,只能穿我的了。”
他也着一身黑色雨衣,两人立在空寂无人的城墙上,一大一小,像极了恶俗都市传说里的成对鬼影。
许诺:“所以我们打算去哪,还回学院吗?不会要露宿暴雨夜街头吧?”
卫言勾起嘴角:“你看起来也没有很抗拒?”
许诺抗议:“不管是什么训练,都不能影响我明天上课。”
哨兵眼里也溢出笑意,示意她朝远处看:“已经到了。”
他们正站在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向外是一望无垠的荒区,向内则是略显破败的城内街道。许诺仰起头,如幕的雨珠里只能望见远处山丘和废弃高楼连成的阴影,视野里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她迷茫地望了又望。
卫言拢住她垂在两侧的手,修长的指慢条斯理地扣进掌心,十指相扣后,他轻声提示:“用我的眼睛。”
冰凉雨丝下,他宽大的掌温暖干燥,渡来源源不断的热意。许诺脸有些发热,却也没问为什么,探出了精神触肢。
没有召出狼,却让用“眼睛”,是要越过精神体直接进行链接的意思?
就对她这么信任?
卫言用全无防备的姿态回答了她的问题。精神触肢探入哨兵身体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沼泥一般的精神力毫无抵抗之意,争相抖动着朝她涌来,包裹、舔舐、亲吮,既兴奋又雀跃。
随后,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浓稠精神,想要拖拽着她沉入更深的精神图景中。
又来了,想把她拉进图景里榨干的企图……
这些精神团的行为或多或少反应了卫言对她潜意识的态度,有好感想靠近可以理解,但总想拉着她共沉沦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学长平时看起来斯文正经,其实潜意识里已经缺向导缺到变态了……
她恶趣味地用触肢蹭了把他的精神,只听得耳畔沉吟一声,扣进十指的手被猛地抬高抓紧。
暴雨越下越大,雨滴将遗漏在外的发丝浸透,汇成雨流于下颌滴落。
冰凉的雨帘里,卫言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暗沉。
他骤然陌生的视线把许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腰身却骤然被挟持。隔着厚重的雨衣,腰间的掌蛮横又灼热,箍得她动弹不得,在这凉雨夜里仿若燃着磨人的火焰,势要浸透衣料让火染上她的肌肤。
链接还在一步步加深,许诺颤抖道:“……卫言?”
被呼唤名字的男人沉着眼,一手扣住她五指,一手掌握腰身,踱步靠得更近,直至两人身体紧密贴合,他缓缓低下头。
雨丝如瀑,身姿挺拔的哨兵只是微倾窄腰,宽阔的脊背便将她全然笼罩在掌控之间,属于他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在这一瞬裹挟着夜风而来,将她牢牢锁定,逃脱不得。
许诺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了?”
一道闷雷从天边炸响,旋即而来的闪电照亮了男人凛冽幽深的侧脸。
链接已近完成,事态却仿佛不受控制。面前的人眼神黝黑暗沉、极具侵略性,许诺保持着后退:“卫言,别这样,我害怕……”
那股渴求的精神力卷土重来,许诺抖着身体,几乎站不住。
卫言托住她,垂首靠得更近,近得能数清对方分明的眼睫和皮肤纹路,唇齿间呼出的热流揉弄着似要相接的嫣红唇瓣,明明近在咫尺却迟迟没有贴上去。
如此近的距离,又受精神链接所影响,许诺挣扎着仅存的一丝理智抿唇道:“不行,不可以……”
暴雨还在声势浩大地下,硕大磅礴的雨珠击打地面,泼洒至人身和两人交握的手中,男人的精神力却毫无停下的迹象。
许诺眼中点点荧光闪烁:“卫言……”
卫言终是停下了动作。
他沉沉地望着她,眼底似有暗潮涌动。良久,直至眼底的风暴渐渐平息,才恍然拉开距离,哑声道:“吓着你了?”
许诺紧咬唇边,不语。
卫言低叹一声,抬手抚至她唇,将紧咬的唇瓣解救出来,摩挲道:“不要随意对一个哨兵这么做,好吗?”
她茫然无措。
卫言敛下眸中暗色,叹道:“今天的训练先暂停,我送你回学院。”
…
回到宿舍后,许诺睡得很不安稳。
她恍惚间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她被人追逐,在大街小巷躲避逃生,饿得只能翻垃圾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梦中的她仍是幼童,有大大小小的新伤、针孔和缝合的旧疤,一到雨夜,深藏在皮肉中的骨骼便隐隐作痛。
她一直被追杀,跑过很多地方,潜入污染区,好几次差点葬身于异变种之手,也设计让追逐她的人落入异变种口中。
不知逃了多久,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还是小小的身体,抬眼的功夫,因没吃饱而力竭的身体一个趔趄跌入水中!
“救救我……”
“救命……”
汹涌的水让她窒息得痛苦,不断挥舞四肢却无济于事,这片水域像一只静候良久的怪兽,只待人一跌落便张开大嘴吞吃。
很快,澎湃没顶的水涌来,寂静的湖面泛起几丝涟漪便沉寂下去。
她停止挣扎,在水中沉沉睡去,却依稀听见几声模糊的呼喊:“醒醒,快醒醒!”
“许诺,醒醒!”
“醒醒!”
晨阳的光线映入眼帘,许诺抬手遮阳,砸嘴道:“怎么了,今天不是周末吗?”
黄荔激动道:“出大事了!”
“大事?学校爆炸了?!”许诺爬起身,这一下用力过猛,昨日没恢复好的肌肉立时又酸痛起来,“嘶——”
她咬牙道:“荔荔,如果不是天大的事,你就完蛋了!”
黄荔认真道:“不是天大的事,是地大的事。”
她神情严肃:“昨晚西城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坍塌事故,老街附近塌陷出一个超级大坑,而且那一片区域的城墙全被撞断了。”
卫言:老婆一个平A差点绷不住了。
审核员大人这章连嘴都没亲,已修改,请明察,解锁吧[爆哭],这是哨向呀哨向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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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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