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隔间的门，室外站满了人。
精神力操纵课是一门为数不多需要向导亲自介入战斗的课程，老师随机将学生分成两两一组，每节课一场对战，其他同学观察点评。
今天轮到的是许诺和王明。
许诺带着身体还泛软的蒋臣走进作战室，王明和他的搭档早已在对面站好，等候多时。
作战室是镶嵌在训练室中的一个巨大房间，由透明特殊材质包裹外墙，地上铺满软垫。在这里，哨兵不允许使用破坏性异能，只能采用精神体和体能搏斗，考验的是哨兵与向导临时链接的稳定性和净化速度。
王明是班上少有的B级向导，他哈哈一笑:“链接这么久，不会没成功吧？”脸上仍是和蔼友爱，像是在开玩笑。
他一向不喜欢草根出身的向导，这些人大多胆小怯懦，即便幸运地拥有天赋，在底层接触到的向导知识也陈旧落后得可笑。
他尤为不喜欢这个同班同学，开学几天出尽了风头，明明他也是B级向导……
许诺微笑:“成不成功，打一次不就知道了。”
“作战倒计时准备，五，四，三——”
“二”
“一”
“开始！”
双方向导后退，四只各异的精神体从宿主体内召出。
小咕一出现就弹射起步，离地面的大蛇远远的，对面则是羚羊向导与刺猬哨兵。
见到对方的精神体，蒋臣皱眉道:“领队，这对不好打。”
同是巨型体格，银蛇虽比刺猬大不少，但奈何对方满身尖刺，它无从下口，只能缠绕牵制。
许诺:“那就躲着打。”
哨兵的精神体们一照面就缠斗得惊天动地，庞大的蛇尾横扫地面，弹射而出的刺猬尖刺穿进墙壁。刺猬哨兵冲向蒋臣，身形几乎有两米多高，拳头如沙包大，一拳下去将地上的软垫砸出个大凹陷。
蒋臣身姿矫健灵活，频频躲过追击，但到底不是力量型，便只避不攻。
数道攻击落空，刺猬哨兵不甘吼道:“躲什么，来打啊！怕在你向导面前被我拧断脑袋吗？”
王明在远离战斗的后方叉着手:“许同学，你们一直不进攻就没意思了，耗到最后不如早点认输，老师还能安排另一场对战。”
他有意激将，但也确实看不上对手的作战方式。
许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急什么，污染都还没开始扩散呢。”
她话毕，房间内广播传来老师的声音:“两位同学请注意，污染源已开启，第一波污染准备扩散，无法承受请立即叫停，不要逞强。”
头顶的天花板打开，一股浓雾般的气体灌入房间，很快，随身携带的污染值监测仪显示污染指数激增，到达50％。
污染蔓延让暴露在其下的哨兵们很不好受，攻击频率霎时就慢下来。行动受损对蒋臣的影响很大，身形失去正常状态的灵活，好几次差点被击中。
他面前，巨型刺猬蜷缩成一团朝银蛇滚去，脊背上遍布的尖刺光是中一道就剧痛不已，生生将银蛇逼到角落里流窜。
许诺喊道:“还坚持得住吗？”
蒋臣闪过一道腿击，无暇开口，吃力地点点头。他身后，被一道尖刺刺中的银蛇又重整旗鼓，继续游走。
王明发出一声笑，将精神触肢覆满全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逐渐占上风的友方。
他压根不担心这场战斗。
暴露在污染中的作战时间一长，双方都会扛不住回头找向导净化，而为保公平，课堂竞赛选用的哨兵实力不相上下，到时便会如打擂台一般，有默认的中场停战净化期。
这么一来，一开始占上风的只会越来越占上风，战斗的结果早就注定了。
“嘶！”浓雾中，蒋臣挨了一拳倒地，迅速爬起来躲过后续攻势，接踵而至的攻击让人喘不过气，他数度被击中，又数度爬起，顽强得可怕。
银蛇出乎所有人意料，坚持得比想象中要久，本认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战斗，居然拖到了第二波污染扩散。这其间，由于对手的坚持，双方都屏着一口气，强撑着不去接受净化。
“第二波污染扩散准备。”
天花板再一次打开，污染值监测仪的数值上升至60％。
雾气扩张，场上远处的视野变得模糊，由污染提升带来的压力让哨兵和其精神体变得躁动不已。
作战室外，围观同学的讨论声渐起，大多是在说许诺什么时候投降认输。
“我就说打不赢吧，王明可是他家第三代向导，听说很有冲击A级的潜力，我打包票许诺的净化速度没他快。”
“那当然，他可不会在理论课上说那么多，结果还是站在哨兵身后一动不动，自己都不参战有什么资格要求其他向导……”
黄荔趴在透明幕墙前，担忧地望向室友。
她俩年龄相仿，都是没家族背景又从偏远地区入学，许诺甚至连家人都没有，近来一些同学总若有若无地孤立她，虽说她表示不在意，黄荔却也为此感到难过。
她知道这是怎样的感受，所以，很希望许诺赢。
她担忧的视线扫过浓雾中的身影，待看清动作后，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她在干什么？”
“不是吧，这个时候接近狂躁状态的哨兵？”
“我觉得该去呼叫一下医务室了……”
连老师都在广播中警告:“许诺同学，请退后警惕哨兵状态，避免接触过近！”
按照课程安排，第三波污染即将释放，老师只能继续在广播中继续强调:“两位同学请注意，承受不住立即叫停，立即叫停！不要勉强……”
浓雾中已看不清两名哨兵打斗的痕迹，只有庞大的精神体在缠斗时发出的动静。覆满精神触肢的少女在雾气蒙蒙的室内隔开污染、小心移动，时不时还要避免被附近战斗波及。
她与蒋臣的精神链接仍然稳定，很快便定位到他的位置，脚步加快，终于走到哨兵身后。
“领队！”蒋臣结实地挨了一拳，拭去嘴角血痕，“请离我远一点，我有些坚持不住了，污染值太高了。”
他眼尾泛红，浅灰色如玻璃般的瞳孔闪过一丝痛苦，紧咬牙关努力压制自己狂躁的情绪。
而他对面的刺猬哨兵眼睛通红，面部充血肿胀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畸变。
整场战斗，他花费了更多力气攻击，对手却如泥鳅一样滑溜，死活不肯正面应战，屡屡失手让情绪早就激动起来，此时受到污染值剧增的影响，几乎无法自控。
监测仪上的指数来到75％，污染值已接近临界点，再提升5％便可形成新污染源。
许诺在身后探出触肢接触哨兵，轻声道:“放松，不要抵抗我的进入。”
很快，触肢便覆满蒋臣的身体，注入充盈的精神力，清扫他体内堆积的污染。
她一面专注地净化，一面道:“没关系，不用管我，你可以继续战斗。”
此时的作战室外，黄荔扒着幕墙紧张道:“怎么能在战斗中净化呢？对面的哨兵已经打红眼了呀……”
积存的污染以极快速度消减，感受到灵台恢复清明，蒋臣感激地望了自家向导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时接受净化，充裕澎湃的精神力让他几乎回到了全盛状态！
谁知，侧面气喘吁吁的刺猬哨兵忽然大吼一声，冲向了净化中的身影。
小鸟会一步一步变成战斗超厉害的向导（现在还是防守版），下章男主马上来啦[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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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蛇蛇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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