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一因俯视的视角，尽收眼底，捂了一下鼻子，咳了一声，“那你喜欢珠宝吗？我改天带你去挑吧。”
“我才不要像你这样没品，你戴的饰品都不好看！”
楚千一又说了许多软话，唐以柠勉强放过他，“以后没事少来骚扰我，我很忙的。”
他换个舒服慵懒的姿势，陷在软垫里，脖上的项链顺势滑出去，雪白的手臂被宝石咯着，浮现浅淡的红痕，在白嫩皮肉上显眼极了，“你是要跟我说穆青的秘密吗？说吧。”
“……”楚千一猛地咳嗽，当听不清这一句，试图掩饰过去。
唐以柠又重复一遍，见楚千一还在做作的说网信号不好，拧眉，有点生气道：“你不会是不知道，故意骗我吧。你是觉得我很耍吗？”
“没骗你！”楚千一有点抓狂，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最开始确实是想看穆青笑话，天天被人拿去跟这小子比，他也是会有一点点不甘的。
传闻里唐以柠就跟穆青是光谱的两端，意识到穆青异常的关注，撮合他们俩，就想给穆青找点爱情的苦吃，看看完美好孩子破戒。
结果唐以柠还没说什么，穆青已经在考虑订婚的事情，虽然他们都没谈过恋爱，穆青陷的也太快了吧，自制力去哪了。
他真说了，穆青下周就能请他吃酒席。
本来季知礼这个绿茶就够烦的，穆青这小子还来参一脚。
你俩不是最喜欢学习吗？都来缠着唐以柠干什么！
唐以柠不依不饶地逼问：“那你说啊。”
楚千一真想给当时说出这话的自己两巴掌，口嗨点什么不好，偏偏要提穆青，现在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真是痛死了。
两个人本来八字没一撇，以后要是有了，一撇还是他自己帮忙加的。
他现在搜肠刮肚地想，先说穆青最讨厌的东西应付，“阿青他喜欢……”
积分刷的差不多，手机举累的唐以柠见他支支吾吾的，觉得很扫兴，不耐烦道：“不说拉倒，你好烦，我要睡觉了。”
“不是……”
通话直接挂断。
完了，完了，搞砸了。
惹唐以柠不高兴了，早知道就直说了，不就那点破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直到屏幕变黑，楚千一才回过神，懊恼地摸了摸耳钉，想发消息道歉，又怕再惹人生气，彻底不理他了。
这一茬心情还没过，穆青就来电了。
*
穆青漫不经心地调香，新灵感还是唐以柠带给他的，本该是高兴的事情。
可他忍不住想着猝不及防挂断的视频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很细微，他隐约是听到唐以柠发出闷哼的声音。
穆青解锁手机，他打开唐以柠的朋友圈，翻找照片，对比下角度。
种种细节连在一起，结合唐以柠当时异常的反应，穆青对这其中的联系有了猜想。
唐以柠跟他通话时，当时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那个时间点，最有可能的人，难道是唐以柠和楚千一吗？又或者是其他人？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唐以柠说喜欢他，是耍他玩，不，他怎么能这么想。
肯定那个野男人哄骗或者其他下作的手段……
这不过是他浮光掠影的怀疑，或许是他想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决定先问唐以柠，打了几次电话，一直显示在通话中，想到唐以柠最后慌乱的表情，或许是被胁迫地不愿意说，转头去问另一位可能的当事人。
穆青紧盯着楚千一的表情，神色冷冷地开口问：“今天是你送唐以柠回去吗？”
“嗯，不早跟你说了。”楚千一并不想让穆青知道实情，自己被人两次截胡，还替人做嫁衣的丢人战绩，选择掩饰过去。
“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你指什么？”楚千一有点茫然，穆青什么时候喜欢打哑谜了。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校医室的？”穆青没给他思考时间，马上问下一个问题。
“就七点半。”楚千一不明所以，没头没尾的一连串问题。“你问这些干嘛？”
“哦，我知道了。”穆青若有所思，唇角控制不住上扬。
“怎么了？”意味深长的笑，让楚千一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等我和唐以柠官宣时，我订你家酒店请客吧。”穆青想了想，看到微信上跳出唐以柠的请求通话，目光柔和很多，“他打电话给我了，我先挂你了。”
看着通话再次被挂断的提示，楚千一忍不住骂道：“艹。”
唐以柠本来就是不想跟楚千一多聊，找个借口挂了，挪到床上，打开暖灯，窝在被子里，打算再刷刷手机就睡了。
他光顾着刷分，挂掉的时候才发现通话期间穆青又打几通电话给他，有点讶然，回拨过去。
“有什么事？”沾着枕头，唐以柠有点困，声音带着鼻音，软软的。
唐以柠缩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只冒出小脑瓜，细软的头发凌乱，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眸氤氲着水雾，柔和的灯光洒在粉白小脸上，很是乖巧而可爱。
穆青瞧着画面一愣，心里一阵柔软，唇角不自觉地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穆青？”唐以柠又喊了一声，看着呆愣的他，粉白的小脸浮现困惑，声音略显迷茫，似乎疑惑他为什么这么晚还打来电话。
“抱歉，又打扰你了。”穆青有点过意不去，这是今天第二次，向来做事稳妥的他，怎么在唐以柠面前又出纰漏，含糊道：“只是想看看你。”
“可你看起来有话要说欸，”唐以柠忽然支起上半身，泛着红晕的脸凑到屏幕面前，睁着圆碌碌的眼眸，漂亮的唇瓣水润而诱人。
明明是隔着屏幕，那股淡淡的香似乎把穆青笼罩著，穆青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心跳加速。
“你很热吗？”唐以柠仰着小脸，好奇的伸出淡粉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穆青的脸颊。
“嗯。”穆青呆愣愣的回答，目光盯着屏幕，能想象到柔软的手指摸着他的脸，很舒服的感觉，随着唐以柠动作的抽离而消散，略感失落。
穆青理智稍微回笼，平复呼吸，“你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去海洋馆。”
唐以柠怔住，连忙问系统，“现在剧情发展正常吗？”
0377查阅下，【系统判定你的行为符合人设，你可以选择继续。】
唐以柠想想了他的人设是追穆青，去也没关系吧，就很爽快的答应。
“好啊。”他琉璃色的眼眸浮动水光，里面是难掩的期待，露出梨涡，轻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呢。”
第一次。
穆青点点头，心中却因为这几个字难以平静。
“你喜欢香水吗？”穆青有些忐忑不安，思来想去，这个礼物是最能表现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有些犹豫，香水是非常个人化的使用，担心唐以柠不喜欢。斟酌用词本想委婉地试探，但最后还是选择直说。
“你要送我？”唐以柠呆了一下，穆青突兀地提起这个话题，联想他让自己挑的款式，只能想到是这缘由。
穆青嗯地应了一声，补充道：“我最新调的香。”
“你会调？”唐以柠抓住关键词，一下来了兴致，像是看到新奇的东西。
“会一点点。”穆青轻描淡写道。
也就私下开了一个小型工作室。
“你很喜欢调香吗？”
“……嗯。”声音很轻很小，像是密封袋挤出的空气。
穆青盯着唐以柠的表情，在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把最深处的秘密完全暴露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回答会不会搞砸，他喜欢调香，是偷偷调的，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楚千一这个发小。
但楚千一不理解，说玩调香，不如玩极限运动来的刺激。
唐以柠突然明白楚千一说的穆青的秘密，原来是这个。
在所有人眼里穆青，家世好，人缘好，学习好，是豪门世家的精英典范。
穆家的家风森严，他理应按照家族传统按部就班，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
这么看来，确实算是离经叛道、很出格的行为。
“你会鄙夷吗？会觉得讨厌吗？”穆青见唐以柠没有回答，一脸恍然，再次艰涩地询问，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尽管面上神色淡淡，穆青抿了下唇，他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好特别。”唐以柠摇摇头，看到穆青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隐隐紧张的面色，笑了笑。
其实对于富二代群体，基本大众的娱乐都是触手可及的。
穆青喜欢摆弄瓶瓶罐罐，喜欢调香，小众的爱好，虽然令人惊讶，但没什么奇怪的。
看到唐以柠的笑，穆青眉眼舒展，有些如释重负，继续说：“我想通过香水把我对你的感觉传达出来。如果不合你的心意，我可以重新调。”
“可我日常不用欸，”唐以柠想了想，有点苦恼，仰着小脸，“但你亲自调的肯定很特别。我想把它喷到枕头上，睡觉时候很舒服，可以吗？”
“嗯。”怎么这么可爱，穆青感觉心软的一塌糊涂，只要唐以柠喜欢，摔着玩也没事，不过就是再调的事。
“这香还是你带给我灵感，我苦恼了很久，一直没想到合适的……”
穆青回想起制止季知礼的时候，那股清浅的，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饮料打湿了唐以柠的白色的短袖，隐约可以窥见其下雪白的皮肉，清透的液体顺着衣服一点一滴，香气似乎更浓郁了。
穆青说起香水，眼睛很少见地充满兴奋，平稳的语气略快，看起来真的很喜欢。
唐以柠若有所思，轻声问：“我能激发你的灵感吗？”
穆青：“你身上的香气很少见，是我没有闻过的，很特别。”
“哦。”
唐以柠好一会不说话，让穆青困惑了。
随即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达可能出现歧义，赶紧解释，“我跟你做朋友，不是把你当灵感来源。单纯是你人很好。”
唐以柠没有搭话。
他的沉默让穆青有些慌张。没有人会喜欢带着利用性跟自己交朋友，怕唐以柠误会他在利用他，引起对方的反感。
穆青想唐以柠大抵是生气了，只是不好意思当面骂他。
他还在思考怎么哄人开心。
唐以柠突然开口，“你要不要我的贴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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