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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五章

‘你知道,星盗会怎么用你这样的雄子吗?’

‘……又漂亮,又弱小……’

高大的雌虫眼中暗色沉沉,声音嘲弄透着色情意味的调戏,但扼住青年脖颈的手却寸寸收紧,和风花雪月毫无关联。性情难测的雌虫此刻暴戾嗜杀的一面尽显,像是想要就此以雄虫的命来献祭自己滚烫的血。

年轻的雄子因为窒息而面色涨红,感受到那不加掩饰的杀意,他反手将手中玻璃杯在一旁的展柜上砸碎,抓着最大的碎片用最后的力气刺进雌虫的颈动脉。他动作凶狠,拼命为自己赢得一点存活的空间。

‘克罗!——’

眼前出现大片的黑斑,隐约间,他听见有虫的声音很大,或许是担忧自己追随的首领吧。雄子柔弱的身体到底禁不住接连的折腾,胸腔内突然的绞痛让他闷哼一声,虫核碎裂一样的疼,手里也失了力气,浅色的眸子水光潋滟,不甘的陷入昏迷。

“!!!”

从昏迷中猛地醒来,悠宁捂着心脏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喘息。虫核的疼痛让他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思绪乱成一团浆糊。原本整洁的白衬衫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沾在上面的奶和血隔了一夜,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漂亮的青年面色苍白,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蜷缩起来,身体难忍的疼痛让他握紧衣襟的手指都微微发抖。

雄虫天生脆弱,情绪敏感,虫核的疼痛和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着青年,让他无法自控的感到惊恐,想哭。

许久,他逐渐从混乱的思维中平静下来。

眨去生理性的泪水,悠宁紧握的手从麻木转为疼痛,攻击克罗迪亚的同时,那碎片也把他的掌心割出很深的伤口,只是虫核的绞痛盖过了一切,此刻平稳下来,他才发觉身体其余的痛楚。缓慢的坐起,他开始观察所处的环境。这里,和普通军中常见的监禁室没什么差别,很小的空间,监控明晃晃的开着,逼仄,压抑。他坐在简易的金属床上,说是床,实际是一张特殊合金的板子,又冷又硬,上面沾了些他的血,血迹干涸,很是污浊。

脖颈上掐痕肿胀,呼吸时气体流过都是种酷刑。靠着冰凉的金属墙壁,眉尖轻蹙,悠宁不得不放缓呼吸让自己尽可能的少些疼痛。

【季悠宁……】

【季家之耻……】

【季悠宁的死讯……】

‘今年的吉尔丝甜茶产量特别差……’

苍白细弱的青年垂着睫羽,细细理顺他得到的所有讯息。

这世界宽容也吝啬,告知他死亡,又模糊了细节。

恶意满满,不想他活。

那本书中,他等级跌落,于是理所当然的步入死亡的结局。

可是如今,他仍是s级,他和外界取得了短暂的联络,他们和克罗迪亚达成了表面的共识。他也放弃他所有应得的礼遇,避免一切可能的冲突,谨小慎微的在这里服役。

他却仍然同死亡相伴。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任他如何挣扎布局,都必定要在角落无声的消亡。像个荒诞的笑话。

虚弱狼狈的青年紧紧的压着唇角,缺少血色的唇干裂,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他眼神发狠,倔强的挺直了脊背,像是穷途末路孤注一掷的赌徒。

——他偏要活!

——他绝不会输!

“醒了。克罗迪亚,你会处理好季悠宁的情绪,对吧。”弗米迦看着监控里雄子苏醒后极没安全感的缩成一团,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念旧恩,至少也要有点契约精神吧。动手不说,还扔去监禁室不管不问,他都不知道克罗迪亚突然间又在发什么疯。传出去整个第二军都要倒霉。

“他骂我是星盗,我还不能教训?”翘腿坐在沙发上,克罗迪亚不爽的嘟囔,声音在亚雌冷得快要掉冰碴的视线中逐渐变小,他举起双手妥协,“我去、我去就是了。”

“克罗,你……”科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雄子脆弱,你态度好点儿。”克罗迪亚厌雄,也懒得哄那些娇气的雄子,但是季悠宁……毕竟是s级。如果不是他阻止及时,克罗真的要把虫掐死。

“啧。”克罗迪亚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颈侧,那里雄子划出的伤口已经愈合,掺杂了雄子精神力的攻击,伤害不算高,但是挺疼的。脆弱?割他脖子的时候可不见一点手软。没见过这么凶的雄子,性子怎么这么野。

“哟,怕了?”打开门,看见缩在墙角的青年,克罗迪亚挑眉。真是漂亮的小东西,这般狼狈也难掩惊艳,大半的身上都染着血,淡色的眼睛抬起的时候带出锋锐的亮色,像是刺透云层的光。会软趴趴的哭求吗?还是会低着头讨好?初见的时候那双眼睛就绵绵的透着勾引,不矜持。雄虫都是这样的,没有半点骨头,处于弱势就哀哀的求着强大的雌虫,得势了又想起迟来的尊严。狠起来手段毒辣,一点儿心都没有的。他不会上当,他不是那种见到雄虫就头脑发热的蠢蛋。

监禁室内光线不够,昏暗的角落里浅金色发丝的青年循着声音抬头,被门外突然涌入的明亮晃得眯了眯眼。淡色的眼中情绪也浅淡,幽幽的沉在眼底,看不清楚。

克罗迪亚……

克罗迪亚,失控的雌子。

五年前为了制衡伊利亚特对军部的掌控而随手留下的棋子,时至今日,已经成为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不被掌控。

弄权者终将败于权势,操控玩弄命运者,也必将被命运敌对。

年轻的雄子周身狼狈,落败的掌权者不肯向命运低头,执意与既定的宿命针锋相对。他眼中纳入雌虫高大的身影,太锋利,太傲慢。游走在清醒与疯狂之间的军雌,所追求的,是什么呢?灵魂皆有裂痕,那是不完美的见证,是虚掩着的软肋,有缺憾,才能嵌入傀儡的丝线。

如果协议能被轻易撕毁,那他就铸一条无法挣脱的锁链。合作也好,威胁也罢,阴暗扭曲如同蛆虫也无所谓。他从来,都不是活在阳光下的虫。

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只有胜利者,才能制定规则。

“嗤,知道害怕就听话点。我这里可不是帝都星,记住了吗?”欣赏了好一会儿青年的狼狈,克罗迪亚捏着青年的下巴,重复他想要确立的规则。注意到青年湿漉漉的眼睫,他顿了一下,眉心皱起。娇气。是在撒娇吗?还哭?雄虫这东西怎么这么矫情。视线又略过青年干裂渗着血丝的唇,此刻他才想起自己失控的暴行。才想起,他是要安抚这脆弱雄子的情绪,带他去医务室治疗一下。

很是厌烦的偏头,悠宁推开欺身过来的雌虫。他呼吸加重一点喉咙就沁出血味儿,不想说话。

哼了一声,克罗迪亚绅士的后退了一点,给悠宁自己起身的空间。贵族虫,他懂,都死要面子的。

“真没用啊你。”眼疾手快的撑住青年虚软得无法站立的身体,克罗迪亚还是忍不住嘲笑道。这么脆皮,哪里来的胆子跟他动手?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手中那和雌虫完全不同的纤细手臂,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似的,袖口处露出一小截手腕也雪白,软玉凝霜一般。没费什么力气便揽着腰将青年扛在肩上,带了出去。他不常接触雄子,所以也意识不到,即使雄子体重较轻,青年的身体也过于纤细脆弱了。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想,这样轻飘飘的一小团,和一堆羽毛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季家是怎么养活的。

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酸痛,被粗鲁的扛在肩上,那肩膀太硬,正硌着胃部,让他想吐。悠宁忍耐的闭了闭眼,尽力的移动身体,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克罗迪亚散漫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军团长特供的医疗舱里,纤细漂亮的雄子安静的躺着,像是沉在水底的珍珠。s级雄子身份敏感,医疗部那些雄子也挺烦的,还是他这边清静,不会有那些絮絮叨叨的啰嗦家伙。他动手了又怎样,那些雄虫动辄鞭打叱骂,把雌虫当做玩具奴隶一样欺侮凌虐,怎么没虫说一句残暴?

“粗鄙,没有契约精神。随时都在失控。”悠宁看向克罗迪亚,很高大的军雌,像是柄削铁如泥的剑,太锋利,所以也傲慢,不被掌控。他伤了喉咙,治好了外伤,疼痛仍旧些微残留,所以说话很慢,声音也轻。“你的精神力已经超出了躁动的界限,趋于自毁。失控的军雌不能在军队任职。克罗迪亚,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

“呵。我小瞧你了,胆子确实大。”心中已经在思索毁尸灭迹的一百种方法的军雌勾着唇角,走向青年。漂亮的小东西,可惜,自己找死。

“我可以救你。”握住雌虫伸向自己脖颈的手,悠宁冷静的给出承诺,虫核运转,分出一丝精神力没入对方身体,展现诚意。停顿了一下,他观察着克罗迪亚表情的细微变化,为自己加重筹码,“我是s级,你知道的,我不能死在第二军。”

青年浅金色的眼底映出璀璨的亮色,深浓的耀金灼热如日光。渗入身体的精神力温柔带着光的暖意,仿若初春时节第一场淋漓的雨,甘甜又绵细,理顺干涸土壤里结成一团的根系。

神明慈悲,赐万物以生机。

克罗迪亚垂眼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雄子,感受着平素暴躁狂乱的精神力在接触到雄子精神力时那一瞬间难以形容的舒适。他突然想起《创世书》的序言。作为黑星里靠拳头走出来的虫,他是没读过什么书的。立了功被授礼时,他这样低贱的雌虫才得到踏足帝都星的权利。那是他第一次走在繁华著称的主星,街道琳琅,往来皆贵。随意的走进一家书店,想要伪装成那些文质彬彬的模样,于是他翻开那本裱封最为华丽的书。只看了序言,便觉得讽刺,哪里来的神明,哪里来的慈悲。雄虫高高在上,雌虫低至尘埃,连性命都不能自主,这世界黑暗污浊,遍地陷阱,蝇营狗苟,最强的,才能活下去。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他很少想起。突兀的回忆袭来,克罗迪亚讽刺的冷嗤。s级,确实有点用处。帝都星养出来的雄虫到底是和别的地方的不太一样,求饶都端着架子。

“满嘴谎话。卡维斯之前要靠嗑药活着,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棕红发色的军雌眉梢微扬,眼睑下垂,唇畔笑意敛起,暗色眼眸如血,酿出不被知晓的锋芒。

“我会救你,倾尽所能。”对旧事避而不言,悠宁只这样说道。他明白,这第一局对赌,他已夺得先机。

生存是嵌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最高本能。

帝国最锋利的刃亦是如此。

能活的话,谁想死呢?

年轻的雄子眉眼微弯,淡金的瞳仁荡出温暖的光。他实在生得出色,仅仅是柔和了眉目便仿若深情,廉价的诺言都显得郑重其事。

“阁下……”阿尔看着因为精神力透支直接被机甲排斥出驾驶舱的雄子,急切的上前将青年扶起,担忧又无奈。他知道的,他劝不了。他只是一名连姓氏都没有的低贱雌虫,连自己的性命和归处都无法主宰,他又能去阻止什么呢。

“阿尔,我会赢。”

“以生命和灵魂起誓,我,一定会赢。”

连续高强度的训练让雄子不够强悍的身体承受不住,连指尖都痛得不敢轻触。但是夏子安推开阿尔,自己扶着墙靠坐在地上休息,咬着牙,不肯离开训练室。汗湿的头发狼狈,遮不住他明艳的美丽,雄子看着不远处静静停驻的机甲,心中燃着一团火。

“是,您一定会赢。”用毛巾体贴的擦掉雄子脸上的汗水,阿尔轻声应和。与他曾经的主虫季悠宁不同,子安阁下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没有那么深沉的计谋,爱和恨都单纯而热烈,烈火燎原,最炙热也最脆弱。他曾憎恨过季悠宁手段强硬的控制,可是又庆幸,他这样卑微的虫也有机会守护这耀眼的明珠。

他曾带着十六岁的夏子安远离恶意满满的祸事,但他无法阻挡二十六岁的夏子安执意踏入漩涡。雄子珍贵,雄子脆弱,雄子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珍宝,是不能触碰的禁区。他能做的实在不多。

夏家巨资建造的机甲训练室,全帝国最先进的设备,最坚固的墙壁,最好的隔音。灯光冷白,一切都寂静。位于地下深处的训练室里红发的雄子喝掉最后一口回复精神力的营养剂,眼神坚定的起身。地面上,蝴蝶翩翩的落在玫瑰的花蕊,阳光下的古宅沉默着等凤凰展翅。

“清扫——清扫——”

银白色的小型家政机器人勤勤恳恳的工作着。型号很老,容易卡顿,清洁也不算彻底,但是在季家的宅院里,属于家主的这一栋房子中,永远有他的身影。今年,已经是他工作的第十五个年头。

“拜访——拜访——家主不喜欢拜访——”

圆滚滚的小机器人远看像一个雪球,他的行动轨迹被挡住,扫描一番后发现不是他的主虫,于是底层设置被触发,开始赶客。

在并不久远的几个月前,这座总有虫来拜访攀附的古宅还没有这样冷清,银白色的雪团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后总会被年轻的雄子抱起,拍拍头,然后让他继续在房子里乱窜。

古早的程序还写不出遗憾与思念,纳克尔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设置好的语言。他会一直一直重复,直到零件老旧坏掉,或者有一双手将他抱起。

一分钟后,他声音终于停止,有一双手将他抱起。

不是雄子的手。

“这里禁止通行,嘉宁阁下。”穿着管家服饰的雌虫面容已经带了岁月的痕迹,他拍了拍纳克尔的头,让小机器人继续自己的工作。

“……抱歉。”金发碧眼的雄子回神,有些歉意的说道。

“阁下,您哪里都可以去,除了这里。季家历代如此,只有家主才能进入这里。”彼得微笑,他慈爱的看着面前尚显稚嫩的年轻雄子。真年轻啊,对于虫族来说,二十几岁,是一个相当稚嫩的年纪。稚嫩到,还禁不起风浪。这是老家主没有守护住的珍宝,在边境星那样贫瘠的地方也长成了如此优秀的模样。家主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稚嫩的孩子,还不能掌管权利,还需要再成长一点。成长得慢一些也没有关系,不小心犯了错也没有关系,季家是他永远的后盾。和老家主更为相似的这张脸,总让他的心无比柔软。

这时,从老管家的身后又走出一名雌虫,手里能源枪拉开了保险栓,眸中冰冷,看向嘉宁像是看一件死物。

被骇得后退了一步,嘉宁第一次直面如此危险的雌虫。他直觉自己多向前一步或者多停留一秒都会被击毙。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虫。

“抱歉……”

嘉宁再一次表达歉意,仓皇失措。他总是这样温柔,明明是地位高贵的雄子,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被无礼的仆虫冒犯,也只是谦逊的道歉。唾手可得的权利没有滋生出阴暗和傲慢,珍贵的灵魂永远温柔仁爱。

“三十,你不该出来。雄子胆小,会受惊。”年轻的雄子已经离开,但是那一瞬间惊吓的情绪太过明显。彼得沉下脸。从一到三十,生来便活在暗处的犬。失职免于被处死是他的幸运,但是家主仁善,不代表猎犬可以随意狂吠。

“帮凶亦有罪!”雌虫神色凶狠,犬齿划破嘴唇,倒真像是脱了锁链的野犬。他早该死了,他这种低贱的活在暗处的虫,一般活不到他现在这个年纪。他是活的最久的,所以他有了信仰。

‘三十?你们按能力排序,那你是最差的啊。’

精致漂亮的小少爷挑着眉梢,自以为刻薄。

‘真差劲。作为雄父的遗物,你不称职。’

青年总是瘦削,不健康的苍白。站在少了只翅膀血肉模糊的雌虫身前,像是临世的神。

他确实差劲,战力弱,容易失控。害青年受了伤。

缺了翅膀,断了只脚。

可他也活下来了,活到现在。

他要守护自己的家。

“嘉宁阁下不是帮凶。他才刚成年不久,他只是需要成长。”

彼得沉默了许久,说道。善良不是原罪,错的是他们,错的是他,安逸太久,连保护都生疏可笑。他活的久,也见证了许多历史。他记得老家主多么喜爱他的第一名雄子,也知道这一代家主有多珍重这份血缘。被遗落在外的雄子,成长得端正谦和,温柔纯善,满眼星光,如域外清泉,和帝都星的污浊截然不同。

律法需要公正,季家家主的流放,只是开端,而非结局。

他们都知道不该怪嘉宁,可是,他们都在怪那个孩子。

可那个孩子又懂些什么呢,那么善良,对谁都温柔,对谁都体贴,明明就该纯白的站在阳光下享受世界的宠爱,可是嘉宁啊,太柔软,太想用单薄的肩膀多庇护一些性命。

“家主也不过刚成年。”收起枪,三十跛着脚走回屋子的暗处。

“雄子!”

“年轻的雄子~”

“滚!又不是没见过!”

“这个是活的啊老板。”

“对啊,活生生的,帝都星的雄虫。”

“嘿嘿嘿……”

……

声音嘈杂,穿着精致考究的探险服的年轻雄子本能的厌恶,即使意识不清也隐隐的皱眉。

‘谁……’

‘大胆……’

‘敢对我如此……’

睫毛轻颤,年轻的雄子无法从梦中醒来,于是只能在噩梦中沉沦。他感受到身下的颠簸,透过衣服的布料,隐隐的觉察凉意。然后有更冷的东西缀在他的腕上,随着移动,发出金属的碰撞声。他被收纳进更狭小的容器中,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器具。

很粗鲁,他从未受到过如此粗鲁的对待。他想,他要杀了这些低贱的爬虫,抽筋拔骨,碾成肉泥。

“殿下?”黑发黑眼的雌虫仪态优雅,从西服的领结到袖口,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他弯起唇角,恰到好处的关切着在议事厅走神的年轻雄子。

“雷尔夫卿,季悠宁身为s级雄子,季家亦是清贵世族,此举不妥。”凡夏奇不悦的抿了下唇。

“殿下,帝国需要公正的律法。星网舆论甚嚣尘上,我们应当加以重视才是。”雷尔夫·赫伯特莞尔,稚嫩的雄子,太愚蠢。盲目的跟着坏孩子叛逆,却忘了自己的立场。不过没关系,把不稳定因素剔除掉就可以了。

下意识的,凡夏奇瞥了一眼会议桌右侧靠窗的位置。那空下来的位置上,原本应该坐着一名雄子。浅金色的头发,浅金色的眼睛,尊贵又骄矜的,连国会议事也一定要挑剔的选择最温暖明亮的地方。傲慢又尖锐,对谁都不肯弱下半点气势,但是,永远会给他支持。

‘凡夏奇,这世界很漂亮的。’

‘跟在我身后,我做给你看。’

年少的雄子傲骨天成,承诺也掷地有声。

可是。

季悠宁,

边境星,太远了。

你怎么活?

你怎么活啊?

漂亮的水仙一样的雄子,沉默着,攥紧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空无一虫的座椅上,仿佛有纤细的雄子挺直了脊背,浅色的发丝融在光里一般,淡色的眸子透过光的虚影,柔软的看着他。

这世界残酷冰冷,太柔软的灵魂无法存活。

……自古如此。

伊利亚特歪着头,散漫的望着阳光洒落处空着的位置。看吧,他就说,不听话的小孩,迟早要后悔的。有几分小聪明就以为可以肆无忌惮、无往不利,怎么可能。帝国,最不缺惊才绝艳的天才。

边境星之外的星域,荒凉,死寂,是罪孽泛滥的灰色地狱。这是帝**不会到达的域外,是正义永远不会降临的蛮荒。被帝国驱逐的罪不可赦的罪虫汇集于此,叛逃出帝国的罪虫结聚在此,形成罪恶又黑暗的势力。

“操!你犯贱吧?!”

“帝都星的雌虫真是些贱骨头!被打死都活该!”

“老子看你身手还行,你现在投降我留你一命!”

“妈的瞄准啊!”

“操操操!你他妈瞄准雄虫你要死啊啊啊!!!”

“快追!快追!!”

“快点!他要逃进乱石堆了!!”

散弹枪、激光枪、小型激光炮,致命的武器在雌虫的身后疯狂扫射。贪婪又疯狂的要收取他的性命。

毕竟是副军团长级别的退役军雌,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有技巧的躲避,保护自己不受致命伤。他张开翅膀,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雄子。他借着羽翼的滑翔,跑的很快。原本他是可以飞的,但是他的雄主好奇虫翅的结构,挑断了部分韧带。所以现在,他像是折了翅膀的飞蛾,动作狼狈的滑行。

不知逃了多久,已经全身浴血的高大雌虫踉跄着,珍重的把怀中雄子放到他降落外域之前就藏好的逃生舱里。懊恼的看着还是受了些伤的雄子,他的雄主应该永远是干净的漂亮的,都怪他,太无能。

“伊林阁下,雄主大人,我爱您。”

带血的手没有余力擦净溅到雄子脸上的血液,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深爱的雄子,无限眷恋。

他的雄主并不喜爱他,和所有雄子一般,挑剔刻薄。即使他费尽心机得了雌君之位,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军雌是为守护而生的,他要守护他深爱的雄主。

爱意不需要回馈。

虫生漫长,有倾注爱意之物,已经十分幸运。

等到载着雄子的逃生舱进入设定好的轨道。s级军雌的威压布散开来,胸腔里的虫核颤动到极致,能量浓缩,血肉压缩,最后,用生命献祭的自爆成功的为逃生舱的离开争取到时间。

“那小雄子不能死了吧?”比起深入星匪老巢刺探讯息,巡视1203驻军周边简直是轻松的休假。于是放松的军雌也有了心情和好友嘀嘀咕咕的八卦。

“放心吧,毕竟是s级。”塞维亚对此并不多言,即使是例行巡视也认认真真的工作。克罗迪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s级死在自己手里。

“我靠——塞维亚!你看——”黑发的军雌瞪大了眼睛看着岩石后面破破烂烂的逃生舱,震惊到了极致。

狭长的狐狸眼眯起,塞维亚看着破损的逃生舱里昏迷的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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