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竹摊子上有一些鱼丸和肉片,她便开始吆喝:“全素的三毛钱,加鱼丸和肉的,四毛钱!”
“鱼丸和肉数量有限,卖完了可就没了。”
苏玉竹这么一吆喝,不少人都有些心动了,加了肉才四毛钱,一下子就划算起来了。
苏玉竹每个里面加两颗鱼丸和几片肉。
那个微胖的老许很快就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碗:“给我来两份!”
苏玉竹开张四天,老许每次雷打不动的都要过来买个一碗,有时候是两碗。
都是老顾客,苏玉竹多给他加了一片肉。
老许这边开了个头,其他人也都过来了。
只用加一毛就能吃到有荤腥的,大多数都选了四毛钱的麻辣烫。
这队伍排着排着,竟然到了江老太!
江老太拿着一个缺口的碗,碗上还有很多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就很脏。
江老太也没办法,苏玉竹她大哥二哥过来搬东西的时候,竟然连碗筷都给拿走了,只剩下两个脏兮兮的破碗。
不过开门做生意,来的是条狗都得招呼好。
苏玉竹直接问:“要三毛的还是要四毛的?四毛多加鱼丸和肉。”
江老太都愣了,“你这黑心肝的,卖这么贵?!”
后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促,“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啊,我还着急买呢。”
江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口嚎叫:“啊呸,你这个黑心肠的,连婆婆要一碗饭都舍不得给!怎么说你也是和我儿子结了婚的!”
原本四散开来的人,听见了八卦,很快就凑了过来。
江老太指着苏玉竹的鼻子骂:“个没良心的,早晚都要天打雷劈。”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以为苏玉竹是和婆婆闹了矛盾,还有人劝说:“老板娘,到底是婆婆,再怎么不喜欢,面子上得过得去,不然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面对这种撒泼耍无赖,还颠倒黑白的老太婆,常规手段可能不管用,谁弱谁有理。
苏玉竹当即就抹起了眼泪,“你们不知道,我前几天就离婚了,我没想到离了婚她还要凑上来。”
说着,她撩起了衣袖,上面淤青还未完全褪去,“我被婆婆打得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想要离婚,否则但凡这日子能过得去,我也不会这么干脆的离婚。”
周围人看江老太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这老太婆是真的讨人嫌。
这下也没有人继续劝苏玉竹,而是冲着老太太说,让她先走,别耽误苏玉竹卖东西。
苏玉竹直接说:“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去找公安了。”
然而江老太纹丝不动,大有一种苏玉竹不给她一碗她就要一直撒泼下去。
苏玉竹见鱼丸和肉卖得差不的了,剩下一点可以拿回去给小侄子们解解馋,今天卖出去的也算是回了本。
见苏玉竹要收拾摊子了,后面俩大哥连忙喊住:“老板娘,别走啊,我这排了老长时间的队,结果啥都没赶上,哎呦给我做一碗再走吧。”
江老太起身,准备朝着苏玉竹的锅里面吐唾沫,苏玉竹眼疾手快,一巴掌把她脑袋打偏。
江老太的那一口痰吐到了旁边的地上。
苏玉竹被这老太婆给恶心坏了。
后头排队的老大哥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江老太扛起来,丢到马路边,还让好心人给拦起来了。
这老太太实在是过分。
无论江老太怎么哭嚎,周围人就是不搭理,江老太快被气死了。
等他走了,苏玉竹开始给后面那人做麻辣烫。
另外一个人还说:“老板娘,给你五毛成不,多给一点鱼丸和肉。”
苏玉竹笑着说:“可以,多亏你帮我解决麻烦,这多的就当送你了,还是四毛钱。”
没多久,苏玉竹的鱼丸和肉全卖完了。
想着没有调料了,她得去供销社买一些调料。
见江老太还没走,苏玉竹将小推车托付给隔壁买饼子的小两口。
苏玉竹见江老太还是坐在一边,怕她又要做什么恶心事情苏玉竹将底料盖好,免得江老太又要朝里面吐口水。
苏玉竹得去供销社了,她上次买的调料有一部分用完了,今天得买到。
苏玉竹走的时候,江老太也跟上了。
原本苏玉竹还没注意到江老太的,只是总感觉身后有人看自己,一回头什么也没有。
等进了供销社,苏玉竹没急着买东西,而是走到一个镜子面前,看见江老太鬼鬼祟祟的跟在她后面。
苏玉竹瞬间就想明白了,江老太这是看自己赚到了钱,想学她做吃的赚钱,难怪她刚才一直想要一碗,大概是拿回去给宋明正尝味道,学着她做。
苏玉竹必然不可能被她偷师,只拿了一包辣椒去结账。
苏玉竹在门口,瞧着江老太也拿了小半袋子辣椒去结账,苏玉竹果然没有猜错。
等江老太走远,苏玉竹才进去买了其他的调料。
推车回去的时候,苏玉竹还想着,这老太婆手里竟然还有钱,而且还能买那半袋子辣椒。
但苏玉竹转念一想,没准是借的钱。
以她对宋家的了解,他们家应该是没有多余的钱了,想要拼一把。
苏玉竹倒是不担心他们跟踪自己看买什么调料,毕竟,他们手上钱不多,而且调料的比例也很重要。
苏玉竹来回折腾了一番,回到家的时间就稍微晚了一点。
一进门,她还没把东西在厨房收拾好,就被二嫂周文丽给拦住,“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苏玉竹懒得搭理她,直接进去将东西放好。
也是这时候,她发现屋里还多了一人,苏玉竹记得她,似乎是媒婆。
苏玉竹皱着眉,看她娘坐在那,表情不大好看,却也默认了,可以让二嫂找媒婆来给她说亲。
周文丽连忙推销,“王媒婆,你别看我小姑子离过一次婚,看她这模样,水灵灵的,我就没见过这十里八乡的有谁还比我家小姑子好看。”
“你看看,她做事也勤快,还琢磨着每天推着推车去公社那边卖麻辣烫,这生意是相当不错,你说说,能干会赚钱还长得好看的可不得给她说个好人家,就是嫁给工人那也是门当户对。”
王媒婆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玉竹,“确实是不错,只可惜是二婚,你说说除了鳏夫和那些个条件差的,还能介绍给谁呢?”
苏玉竹有种被摆在案板上,像是猪肉一般,被人论斤论两的卖了。
苏玉竹还想发作,又看见她娘坐在里面,似乎默许了二嫂和媒婆之间的讨价还价。
苏玉竹一时间拿不准她娘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觉得自己尽快嫁人还是能让他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
周文丽嘴巴还在说:“你不知道吧,我小姑子在公社那边摆摊一天能赚不少呢,上次结婚,家里给的嫁妆也不少……”
屋内,钱桂英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但她还是没多嘴,在王媒婆看过去的时候,还朝她笑笑。
苏玉竹不爽归不爽,但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哪怕她以后也不打算结婚,也不敢轻易得罪媒婆,否则媒婆那张嘴在几个村里随便说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媒婆打量一下苏玉竹,“成,回头我给留意留意,能不能成,还得看双方聊得如何。”
人走远了,钱桂英才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怎么一声不吭就把人媒婆请过来了?你不就是想要一个房间吗,你家三头又没长大,怎的天天盯着小姑子的房子?”
周文丽每次都是这样,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钱桂英又拉着女儿的手说:“玉竹,你别管你嫂子,咱慢慢找人,绝对不能将就,要是一直找不到,你就一直住家里,我和你爹还有你哥都没意见。”
话虽这么说,苏玉竹还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她不仅要被周文丽时不时恶心一下,还要应付相亲对象,没有小姑子一直住屋里的道理,她爸妈不介意,但时间长了,两个嫂子肯定会闹矛盾。
苏玉竹准备先辛苦半年,等半年后就去公社租个房子,每月三块的房租也不是负担不起。
可周文丽听了钱桂英的话,一瞬间就炸了,“什么,要住一辈子?!怎么能一辈子不嫁?要我说她都二婚了,能找个二婚的男人嫁了就是!”
苏玉竹有些烦她,每天都出来恶心一下人,苏玉竹可不是白白受气的性格。
苏玉竹酝酿了一下情绪,强行挤出两滴泪,声音哽咽:“二嫂,我知道你容不下我,可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我上次被婆婆打的淤青还在,我怎么敢贸然去找一个,万一又遇到了个不好的怎么办?”
“二嫂你也别说我太挑剔,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玉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嫂子不喜欢我,恨不得我快点搬出去,二嫂,您别急着赶我走,也别急着介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明年开春,就去公社找个房子先住着,肯定不在家碍着你。”
周文丽简直快要气死,这话说得,仿佛她有多恶毒,一心想着把小姑子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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