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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

裴云起醒了。醒在一张陌生的土炕上。

宿醉。头晕。满目漆黑。

清醒时下肚的那碗清汤面此刻不合时宜的发作,引得他五脏六腑跟着拧巴,胃里翻江倒海,剧烈地干呕。

要叫喊,嘴却被一团破布塞住。

那条抵在他舌下的,带着股霉味的破布早已吸干口腔里的水分,连带着喉间也嘶哑起来。

他一恶,颤颤巍巍想坐起身。这时才发现手脚也被捆住,动弹不得。

炕被烧的热热的,似是有意对抗外头那场寒风。

裴云起只觉心里有把无名火被燃起来。

努力说服自己冷静,逼自己去回想昨夜种种,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些荒唐的片段。只记得是与往日无二,出来瓦子里厮混。

酒是一杯一杯喝的,流水的姑娘是一个一个腿上轮着坐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渐渐地,舌头大了;有姑娘嗔怪,因着他拧了哪位姑娘的大腿。后尿急,起身去茅房。再后来...

再后来就不知为何到了这儿了。

自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裴小爷,大字尚且识不得几个,更别说不知那“坐以待毙”四字怎么写,此刻是一刻也忍不得了。满足了劲,虫子似的在炕上蛄蛹。边蛄蛹,喉咙里边唔唔的叫。

没想他这刚一叫,黑暗处立马有阵悉悉祟祟地声音回应他。

裴云起有点胆突了。他只想发出点声响引人来,不想他周遭一直藏着个人。

黑暗里,那人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东西,好半天后站起来了,走到另一头,刺啦一声,是火折子,微弱的火苗点起一盏烛台。

那人拢着烛台走近了,立在土炕边,是个蜂腰猿背的男人。

裴云起仍是唔唔的叫。

头顶传来一声极不耐烦的叹气,而后,一只大手凑过来,一把扯下裴云起口中的破布:“你嚷嚷什么。”

“再嚷嚷,我现在就剁了你。”

借着微弱烛光,男人脸部轮廓得见一二。浓眉,剑目,一双眼冷似寒冰,薄唇紧抿,唇边一圈铁青的胡茬。一脸苦大仇深的死相。可裴云起对这张脸并无印象。

裴云起大口喘着没有霉味的空气,松了松下巴,并不打算讨好:“我倒要问问你!凭你是谁胆敢剁了小爷?为何把小爷绑到这儿来!”

“为财。”男人面色淡淡,并没打算跟他绕弯子:“若不安分,剁了你用全尸换钱也非不可。还有何事?”

“笑话。全尸才几个钱?小爷我一命抵万金。”裴云起一听是奔财来的,心中大石落了一半。

毕竟他裴云起的裴,是裴氏钱庄的裴。全汴京就算逮个痴傻呆嗫的叫花子打听,也知他裴家是京中最大的钱庄,那是跟官中都有来往的。要天上的星星没有,最不缺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况他家中独一根儿苗,举家族老眼珠子似的疼,要钱还能没有吗。

只是人人都知他裴家有钱,却头一次碰到真有人胆肥敢直接要钱要到裴家来,还敢绑票。这钱就怕他有命要,没命花!

想到这裴云起更觉腰杆子硬了几分,也不消忌惮什么,使唤起人来:“你,先给小爷弄碗酒润润喉,这儿憋了一宿都快渴死了。”

门闩响了两声,从外面被推开,来人迈着流星大步,似站不稳,扶着门框往里打量:“哟,咱们小财帛星君醒啦。”他看了眼裴云起,又看了眼炕边的人:“胡斐兄弟,好好伺候咱们这位小爷,等后日一过,人财两清,你我泼天的富贵哟!”

听着像是同伙。

胡斐闷着嗯了一声,那人讪讪地笑,扶着门框出去了。屋里又剩下原先俩人。

“听见没有?叫你伺候小爷我呢。”裴云起用半个肩膀支着坐起来,斜眼白他。

只盼自家爹爹赶紧召集了自家养的暗卫来,把这伙蠢人吊到房梁上剐他成千上万刀才解气。

这胡斐倒很听那人的话,没有方才那般凶狠了,将烛台放到一旁,伸手去解腰间的酒壶。解下来,递到裴云起嘴边。

“就没个碗什么的吗?你这男人喝过的东西,我不要。”

裴云起嫌弃的往后挪了挪。

他在京中纨绔堆儿里挑剔也是出了名的。背后都管他叫花孔雀。裴小爷吃饭得用银碗银筷,裴小爷用膳吃单不吃双,裴小爷穿衣从不重样,裴小爷如厕必得美娇娘扶着。

让他喝别的男人喝过的壶嘴,他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你最好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值钱。”胡斐扔下酒壶回身,又添了两盏烛台,屋内亮了不少。

看布置摆设就是个普通的农户家。裴云起拿眼瞥着,看他东翻翻,西找找,贼似的。许久才摸出个破了角的碗。

还知道拿袖口擦两把,倒了酒,擎着,递过来。

“我没手。你近点不行吗?”

“哦。”胡斐凑近了点。

“抬啊。你不抬酒能自己跑我嘴里吗?”

“你没完了?”

还得伺候这活祖宗。胡斐似是没耐性了,上去一手钳着下巴,一手把酒猛灌。

身下裴云起咕咚两声,止不住咳嗽。

“咳咳咳...你!你想呛死小爷吗!呛死的钱跟活着的是一个价?!”

懒得听他牢骚,胡斐耷拉个脸又回角落里坐着,怀里抱着把不知哪来的斧头,眼一闭,假寐。

四下寂静的能滴出水儿来。

这口酒度数挺高,也可能是呛着喝的,总之裴云起不怎么好受。想闭上眼眯一会,养精蓄锐,可喉间总哽着一口**的酒气。跟他作对似的。

他突然很想家。

想他那梨花木的床榻,他肥粗扁胖的爹。眼看着外头天逐渐亮起来,再过不多时,家中就该遍地寻他了吧。

想着想着,酒劲上来了,他头一歪,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晌午。

阳光照的四处起尘。

看看角落,昨夜一脸死相那人没在。空留一把斧头竖在那里。

裴云起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也不管被绑的四肢发麻,拿腿拼命蹬着,一骨碌滚到地上。

一路龇牙咧嘴总算是爬到斧头旁边,把后背凑过去,拿斧刃一点一点磨断腕上的麻绳:“爹,以后别说儿子是败家子儿,这不又给您老省一沓银子来...”

腕子上的绳开了,裴云起搓搓通红的手腕儿,把腿上的也凑过去。

眼看着快成了,给他急的汗珠子顺睫毛掉下来,这功晌——

吱呀——

后背门开了,一股风把他衫子里窝的汗吹透了。

他一回头,正对上胡斐黑着脸,手里端的碗啪嚓扣到地上,连汤带水的。

裴云起又被绑好扔到炕上。这回是五花大绑,杀年猪那么捆着。

“我饿了。”

“那就饿着。”胡斐拿眼指着门口地上那滩东西,碎瓷片子里有几根菠菜叶子和豆腐渣子:“本来有,现在没了。”

“你这是成心虐待小爷了?”裴云起全然没有要逃跑的心虚,更多是恼怒:“知道小爷在家的分量吗?你们绑就绑了,连口吃的都不给。回头小爷我饿脱了相,叫你们一斤肉百两银子的还回去。”

“没饭了。”胡斐坐在地上擦斧头。看他的次数多了些,怕再有什么小动作。

“没饭了不会做啊?小爷这身价还短你们饭钱不成?”

“我不会再出这个门了。”胡斐三下两下擦好斧头,这回是一股脑看着他了,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撒尿也在屋里撒?”裴云起气笑了:“行。好。算你狠。别盯着我看,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我嫌恶心。”

又是无言。转眼日头又落了。该是傍晚了。

外头有人从窗边走过,带过一个黑影,扣门三下,那人放下什么东西转身走了。

“你的饭来了。”胡斐把外面的东西拿进来,依旧是涮锅水似的菠菜豆腐汤,有两碗。

炕上的人没应声,抖糠似的团了一团在那抖。

“不吃?下顿还是这个。”

“喂。”

胡斐察觉出不对,放下碗上前查看,见炕上的人出了一身汗,鬓间细细密密的汗珠,双目紧闭着,咬着牙。他赶忙把人扳过来:“你怎么了!”

“别动我...”裴云起哆里哆嗦:“我要撒尿...”

“那你藏着掖着干什么!”胡斐咬牙切齿的翻个白眼,去外头找了个夜壶:“用这个!”

这活祖宗真会给他找惊吓,还以为人出了什么岔子,回头不能交货冒了这么大风险全完了。

“我不用...”裴云起耳根子通红:“小爷憋了这么久你就拿这个应付事...我要去外头撒...”

“不行。你不能出去。”胡斐斩钉截铁拒绝:“要么你就睡你的尿炕,要么赶紧在夜壶里。”

炕上的人翻身,视死如归似的:“那你还是让我憋死算了。想你的木头脑子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明日就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我还被绑着怎么跑。非让大活人...被尿憋死...”

两人僵持不下,胡斐一咬牙居然真的破天荒的把人小鸡子般提溜起来提到外头,院内是四四方方的土墙,阴云密布,看不到月亮。

“快点。别磨蹭。”胡斐催他。

裴云起比他还着急:“你...你先背过去!小爷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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