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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炕桌上摆了一碟自家做的米糕,一碟瓜子,一碟砸开没剥的山核桃,沏了热茶。

陈知和王柳、赵琴三人在炕上围坐着说笑。

没一会儿,窦金花也进来陪坐,她话少,多半只在旁边听着,顺手给大孙子剥核桃吃。

长夏头发还没烤干,依旧在炭盆前坐着,手里也有两个砸开的核桃。

王柳是老庄子那边裴永的夫郎。

裴永太爷和裴有瓦太爷是同胞兄弟,两人是同宗本家,又是平辈,因此平时来往多一些。

赵琴家也在这边,是近邻,出门总能遇见。

两家隔着三丈多的地界,窄长的地界上有一些乱石,再就是些树木,不是好地段,修整起来很麻烦,因此两家都没去占。

赵琴汉子姓杨,是湾儿村除了裴姓以外的第二大姓,她和陈知向来能说到一块儿,彼此交好。

嫌裴曜在炕上蹦跶吵闹,陈知哄着让他下了炕,在地上玩耍。

窦金花剥了一些核桃,转头看长夏一个人坐在那里,手又细又瘦,掰着核桃仁挺费劲。

见没剥出多少,她给裴曜了几个,说道:“长夏,来,这几个给你。”

“我给他。”裴曜嘴巴鼓鼓的,嚼着核桃,说话含糊不清。

他站在炕边从窦金花手里抓过核桃,一转身就塞进长夏手里。

“哎呦,倒是这么大方。”王柳忍不住开口,又笑得前仰后合:“这么一丁点大,还知道疼夫郎了。”

裴曜眨巴眨巴眼睛,他哪里懂这些,就是什么大方小气的,也不甚明白。

他不缺吃的,又是独子,很少有人同他抢着吃。

家里有时来了亲戚,亲戚若带了小孩,无论大小,他阿爹阿奶总让他分零嘴给大伙儿,不就是顺手的事吗。

赵琴跟着调笑了一句:“要说还是我们曜儿出息,这个年纪就做郎君了。”

她眼神又落在长夏身上,心中实在好奇。

借着话头,她下了炕拍拍手上瓜子屑和核桃壳屑,满脸笑容拉起长夏:“来,给婶子看看,这小模样。”

平心而论,长夏没裴曜长得白净讨喜,面黄肌瘦,因瘦弱,一双眼睛比较大,就是神色畏怯。

长夏眉眼端端正正的,仔细端详,嘴巴鼻子倒有几分秀气。

赵琴捏了下他耳垂,笑道:“这耳垂长得好。”

她顺手摸了摸长夏头发,拨弄了两下说:“里头还有些湿,照这样一边烤一边拨弄拨弄,干得快些。”

长夏点点头,又坐在板凳上,认认真真烤火,用手拨弄头发。

王柳虽没挨近,但也借着赵琴的举动,将长夏模样仔细看了个全,他笑道:“就是瘦了些,还没曜儿那手腕子粗,也不打紧,长一长就好了。”

闻言,裴曜低头看一眼自己手腕,又瞅瞅长夏腕子,没看出什么,他扭头又问阿奶要核桃吃。

王柳还记得前两年裴曜穿开裆裤的情景,胖墩儿一个,光屁股满村乱跑。

嘴巴还挺甜,就喜欢让年轻媳妇年轻夫郎抱,尤其喜欢好看的,老的要抱他,他总是很不情愿,小脸都要扭过二里地去。

即便这会儿裴曜已经不再穿开裆裤了,在他眼里,依旧是一个模样。

再看看瘦巴巴的小长夏,他说不上来哪里好笑,抿着嘴也没出声,一个人暗自笑得乐不可支。

过了这一茬,三人又说起赶大集的事。

明天就腊月二十了,年货已经断断续续置办起来,明儿芙阳镇大集就摆起来了,一连摆到年三十儿上午,热闹得很。

听见赶集,裴曜耳朵一动,竖起耳朵听大人说话。

陈知做了两下针线,说:“家里攒盒旧了,用了起码小十年,今年赶着,买个新的,鲜亮的。”

赵琴连忙开口:“我家也得买个,原先那个也旧了,来水又给摔了两回,都不成样了。”

来水是她小儿子,今年两岁。

王柳接着道:“明儿永子送我们老娘去老娘舅家,车不在,路过门口时喊我一声,也捎着我去逛逛,别的不说,我家三妞儿馋糖瓜,缠了好几天让给买,我总说还不到二十三,吃什么吃。”

终于说到吃的,裴曜着急去看阿爹:“我也要我也要。”

陈知一听见糖瓜,就知道儿子要闹,敷衍道:“知道知道。”

几人说着要买的东西,一笔一笔都是钱,哪怕面上没露出什么,心里或多或少都叹了口气。

赵琴和王柳又坐了一阵,做了几下针线,便下炕说要回去。

临近年底,家家都有忙不完的琐事,不过是吃完饭偷个空出来转转。

陈知也没留他俩,送出门就回来了。

他摸摸长夏头发,里外都干了,这才拿了木梳给他梳好扎起。

面前小孩头发脸蛋都洗得干干净净,穿得齐整,一下子舒心起来,陈知和窦金花看在眼里,都觉着带出去没问题了。

衣裳厚实暖和,留有野澡珠的淡香气,闻着就很干净,长夏很少能穿这么好,还香香的,他抓着衣角,又有些愣神。

看他怯弱,陈知想了下,从昨晚进门,还没来得及同长夏说什么,他低头思索一会儿,说道:“既然进了这个门,以后这就是家了。”

长夏抬头,缓慢眨了下眼睛。

“虽然裴曜是你郎君,不过你八岁了,比他大,是该管他,以后出门玩耍什么的,要学着留心照顾,看着点他,别让往河沟那边窜。”

“针线和灶上活计还不到学的时候,可也得多看一看,心里有个章法,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你还小,听阿爹和阿奶的就行,等长大了,有些事就要听你郎君的。”

陈知说着,又觉得这会儿说这些不合适,都小孩子家家的,估计也听不懂。

他又说道:“该吃饭的时候往饱了吃,别拘着,渴了就倒水喝。”

“嗯。”长夏轻轻点头,他听见自己声音很小,犹豫一下,局促不安开口:“知道了,阿爹。”

看见“郎君”裴曜在旁边歪着小脑袋,皱眉一脸疑惑,陈知笑道:“想什么呢,以后要听哥哥话,听见没?”

“哥哥?”裴曜更加不解,他以为长夏住两天就走,就和亲戚家小孩一样。

可没想到长夏竟也喊他阿爹阿爹,他搞不懂,只能出声询问。

陈知一指头戳在儿子脑门,说:“傻小子,等你俩长大了,长夏要给你做夫郎的,他是你爹给你抱回来的童养媳,不叫我阿爹要叫什么?”

他叮嘱儿子:“进了咱们家,就是咱家的人了,和你是一样的。”

“你俩现在都小,说这些太远了,你就记着,你这会儿要管长夏叫哥哥。”

长夏看向裴曜。

裴曜抬起脑袋,下巴的两层肉抻开,他审视一会儿长夏。

尽管阿爹说了这么多,什么夫郎,童养媳的,他还是不懂,心里也觉得烦恼,撇撇嘴不怎么乐意管长夏叫哥哥。

要是说亲戚家的哥哥姐姐,他向来不会犟嘴,该喊人喊人,可长夏……

早上他还喊长夏哥哥,这会儿因为阿爹成了长夏阿爹,爷奶也成了长夏爷奶,他有些不乐意。

见儿子犯了犟,陈知也没勉强:“行了,去院里玩去,不许乱跑。”

裴曜抓一把瓜子,一溜烟跑出去。

耍一会子他就高兴了,把那些话当成耳旁风忘在脑后,什么都不如玩要紧。

·

申时,太阳依旧亮堂堂挂在天上,只是热意稍减。

西屋炭盆没熄过,炕也一直烧,裴有瓦正在屋里洗澡,陈知给他搓背。

裴曜在院里玩,黄狗溜出门了,他没找见,只好捡了根棍子到处敲敲打打。

窦金花坐在太阳底下洗衣裳,握着棒槌不断捶打石板上的衣服,时不时伸手将衣裳甩着翻个面。

长夏不知道做什么,手足无措了一阵,就蹲在窦金花旁边,给她递野澡珠。

他蹲一会儿,回过神后,目光在不甚熟悉的院子里逐一扫过,看见灶房窗台上放了另一根捣衣棒。

他取了来,捞起木盆里湿津津冷冰冰的裤子,蹲在大青石板另一边,有模有样捶捣起来。

见他除了人小力气不足,手上倒是不生疏,想也知道原先在家时干过活,窦金花从旁边拽过一个矮树桩,说道:“坐着洗。”

树桩显然用了许久,截面平整,长夏屁股挨着树桩,捣碎两个野澡珠,和衣裳一起捶打起来。

只是他力气不够,窦金花将他捶过的裤子又过了一遍手。

一老一小坐在太阳底下,都没怎么说话。

长夏微微低着头,后脖子露出一些,被太阳晒得发热。

他待在窦金花旁边,不用说话,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玩什么,胸腔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像是落在了实处,总算有了一刻的安稳。

衣裳洗完,搭在木架上晾晒,陈知从屋里出来,又拎了一桶热水进去。

他没洗,但脑门上都是汗,一连给两个人搓澡,着实费了些力气。

裴有瓦又不比长夏细皮嫩肉的,身上又脏,不得不加重几分力度,给他搓得挺累。

澡洗了头发也洗了,裴有瓦用刀净了面,脸上粗糙胡茬都被剃去,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裴家人长得不丑,裴有瓦和陈知相貌不出众,却生得端正。

儿子只同他们有两三分相似,裴曜的眉眼口鼻,长得比家里人都好些,要说像谁,也只能是像裴曜自己。

换上没有补丁的衣服,裴有瓦拎了一坛浊酒,神清气爽往出走,打算去老庄子那边找人喝两盅。

裴曜在院里玩,白白胖胖的脸颊红透了,瞧着就讨喜。

看见长夏,他脚步顿了顿。

长夏是个双儿,往回赶的路上是没办法,既然到家了,交给他夫郎和老娘,是最稳妥的。

至于教养照顾,他插不上手,也不大管这些。

裴有瓦思索着,还是嘱咐了几句:“在家听你奶你阿爹的话,往后这就是自己家,想玩了,明儿让裴曜带你去找人玩。”

“知道了。”长夏愣愣点着头,又小声补道:“爹。”

见他总算开口说话,裴有瓦放了心。

天很蓝,云像棉花一样,一团一团,宽敞的院落洒满太阳。

脚下踩着坚实的黄土地,不再有驴车上的吱呀摇晃,奔走不停。

像被风吹走的飞絮,长夏就这样落在裴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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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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