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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好明说

赤霞军一举取得两县,举军欢腾,庆功三日。

结果既是好的,便再无人提及此前两位谋士轰轰烈烈立下军令状之事。

不过知情人心中还是晓得的,若不是将军亲自带兵前往宴川,宴川恐怕根本攻不下,便暗暗对姜宣的能力产生怀疑,觉得所谓宁城才子也不过如此。

只会纸上谈兵,与裴郎争风吃醋罢了。

连着三日,姜宣都未出现在众人眼前。

裴舒一直派许归暗中盯着他,生怕这人小心眼儿,想不开寻死,倒显得桑大将军不容人似的。

黄昏时候,许归悄无声息出现在裴舒面前。

有了之前桑将军走窗子的前事,裴舒便以他胆子小受不了惊吓为由,三令五申许归再不能走窗子以示区分,所以现在许归都是走门的。

许归站在暗影里,言简意赅,“姜宣三日未进水米,赖在了城墙头。”

裴舒点头表示知晓,待许归离去,穿好披风准备向外走去。

一转头看见衣架另一边的披风,才想起忘记了什么事。

这披风明显不是裴舒尺寸,而比他的整整大了一圈,披风内有天蚕丝,可抵挡些刀枪,是他亲自托顾老外出定制的。

裴舒:“放放,把这披风给桑将军送过去。”

裴放:“遵命公子,我就说这是公子亲自为将军定做的。”

裴舒正色道,“什么都不必说。”

公子这般说了,裴放只得应了下来,看见裴舒装束,问道,“公子是要出门?我陪你去。”

裴舒略忖道,“叫两个暗卫暗中跟着即可,你自去送披风。”

裴放只好嘱了句“公子注意安全”,不情不愿离去了。

城墙头上,赤霞义旗随风猎猎飘着,这里没什么人,只有瞭望岗上站着的两名哨兵,姜宣在此,便没有那么多目光和声音,便有了足够空间,让他躲着。

有脚步声传来,姜宣心里一喜,他果然没有看错,桑将军是个惜才的,将军来找他了!

转过身,不禁有些失望,“怎么是你?”

裴舒礼貌微笑,“为何不能是我?”

说着,目光上下扫过这看起来极度落魄的人——发如枯草,胡子拉碴,眼眶青黑,鼻尖发红,嘴唇苍白而起皮,正双臂抱着自己打哆嗦。

姜宣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来看在下笑话是裴公子的自由,在下离开便是。”

裴舒将手炉递给姜宣,在他身旁站下,看向城墙外余晖,缓缓道,“这里风景果真很好看。”

姜宣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鼻子因寒冷而阻塞,没哼出来,手却下意识紧贴手炉,感受这热源带来的温暖。

姜宣道:“要说什么直说吧。”

裴舒:“作为一军谋士,战后不反思,不总结,躲在这里自怨自艾,真是好不丢人。”

姜宣这回“哼”了出来,“裴公子真是好谋算,处处先走一步,让在下自愧不如,没什么好反思的,是在下技不如人罢了。”

裴舒转过身反问,“莫闻兄何必说这些气话?都是为将军做事,与你作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姜宣不语,许是不知如何回答,也许是不想回答。

裴舒忽然低头笑了一声,“不过能看到莫闻兄这番惨状,来这里一趟倒是值得了,茶余饭后也多了许多笑料谈资。”

“好你个裴舒,还说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姜宣眉头竖起,伸出食指对着眼前公子,心里紧绷的弦不知为何松动了一下,原是因为他看到裴舒眼中并无恶意。

只见裴舒靠在墙头,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是来让莫闻兄当个明白人的。”

姜宣睁大眼看着裴舒,听他继续道,“莫闻兄命大军渡河,却在接近宴川时失利,责任确实全在你身上,是你太轻敌。”

姜宣听闻瑟缩了一下,心里的伤口又“噗”地冒血了。

只能强作辩解道,“水上防范本来坚如铁桶,谁能料到水下竟有那等要命机关,庾州战事根本无有此先例!”

裴舒莞尔,“现在不就有了?”

姜宣讷讷,说不出话来。

裴舒又问,“你可知洛城太守之前是什么人?”

姜宣略带不屑,“不过是个会打仗的武官临时调来罢了。”

裴舒笑道,“所以说你轻敌呢,韩道行原是蓟州太守,因镇压蓟州叛乱失利才被调任来此。蓟州水系复杂,守城多靠水,攻城必渡河,你说他懂些诡变机关岂不是太正常了?”

这回姜宣汗流浃背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显然裴舒做到了,而自己还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完全没意识到这些。

裴舒继续道,“更何况此人是有些天命在身的,在攀县时,那般大的雪崩都没能让他殒命,都让他给逃了。遇到这样的人,你我多小心都不为过。”

说到此处,连裴舒都觉得,这韩道行说不准就是他改变书中走向后,书中世界自主生成的平衡力量,用来专门阻挠他占领庾州的。

好在姜宣终于承认,“是我轻敌了……”

裴舒伸出食指,却并没有指向对方,而是摆在面前摇了摇,说道,“轻敌也只是一半吧,若非姜兄提前让军里这些旱鸭子们学会凫水,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这么大的失利,怎会只折损不到一千人?是你救了兄弟们性命。”

这便让姜宣更加羞惭,若非如此,他甚至已没有脸面活到现在。

他在原地僵直片刻,忽然抬手把头发散了下来,把手炉交还给裴舒,不知从哪个墙缝中抽出来一把剑,双手捧着递给裴舒。

“裴兄,做错事理应受罚,何况在下已立下军令状,合该受死,今日你就斩了我吧!”

裴舒面色为难,暗卫远远看着姜宣步步紧逼,只以为公子危险,裴舒轻轻抬手止住暗处动作。

忽然冷声道,“莫要在此处为难我,是死是活,将军自有评断。”

于是姜宣起身,就这么披头散发着提着剑去寻桑将军去了。

因他情态疯狂,巡逻的士兵看见一度以为是姜先生疯了,要叫人来制止,裴舒一路跟过去,一路帮他遮掩,这才没乱起来。

待裴舒推开前堂的门进去的时候,姜宣正抱着桑决的腿痛哭不已,而剑与剑鞘散乱在地,凌乱不堪。

还好没什么旁人在,裴舒贴心地帮姜宣把门关上。

与原主旧日同窗时这人就十分好面子,而此人本就是个固执别扭脾性,所以裴舒并不与他计较。

只是原书中,姜宣结局很是悲惨。

他虽有经纶,却欠于变通,在后来的镜州军中只做了个中层军师,他继承家学,擅长造船,因此帮镜州军打了不少胜仗。

但因其狂狷耿介,做事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与人常发生龃龉,因而在水战打完后,便被其首领左嘉椽随便寻了个由头杀了。

所以这回姜宣投来赤霞军,对于军力上来说,其实是意外之喜,裴舒并不希望此人出什么意外。

待见姜宣没死成,倒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他知晓,桑决根本就没起过杀心。

他看向桑决,桑决耳根却倏然红了,转头轻咳一声道,“姜莫闻你起来。”

姜宣这才颤巍巍起身,板板正正站好,见着裴舒也不觉得羞臊了,反正自己丢人的样子他都见过了。

裴舒温声问道,“不知将军打算,如何……惩罚姜莫闻?”

桑决起身负手,却并未多加犹豫道,“姜莫闻误判战机,好在本将军及时赶到,未酿成大错。便罚十军棍,回去把兵书抄十遍吧。”

姜宣已拢好了头发,忙行礼道,“多谢将军,我这就去领罚。”

说罢,脸上泪痕都还没干,竟然能脚步轻快地走了,简直与之前那个颓靡不理人的姜先生判若两人。

桑决道,“逸安对此结果可还满意?”

裴舒愣了愣,“将军是在对我说吗?”

桑决挑了挑眉头,“这屋子里可还有旁人?”

裴舒作恍然大悟状,“唔……将军英明,裁判公允,天下人才可尽入将军觳中矣。”

桑决:“逸安今天吃糖了?”

说着抬手把裴舒鬓角一缕凌乱的发丝理了理。

裴舒:“并未。”

他竟然忘记了躲,再想退一步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桑决:“那为何如此嘴甜?”

裴舒眉眼一弯,笑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罢了。”

桑决点点头,嘴角却压不住。

裴舒一进门桑决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披风与今日裴放送来的那件,料子和款式都一样,连特殊设计的地方都无有不同。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落在肩上,惊得裴舒立刻反应过来。

糟糕,他今日本没想出现在桑决面前的,这下岂不是让桑决误会自己动机不纯,是在用披风邀功刷存在感吗?

他不过单纯想还桑将军个披风罢了。

果然桑决开口道,“逸安,你也换了新披风?”

裴舒干笑两声,说道,“将军真是好眼力,”说着拎起披风袍角仿佛在炫耀这衣料,“狐裘久穿都旧了,我便让顾老给我新定了一件,不成想料子选大了,便用剩余料子也给将军扯了一件,将军莫嫌弃才好。”

抬起桃花眼,“将军可试穿过,还合身吗?”

桑决:“合身。”

裴舒:“那便好。”

说着行了告辞礼,不待桑决说什么一溜烟走了。

桑决愣在原地,嘴角却不自觉勾起。裴郎清瘦,是该有多不小心才能多出那么些布料?

定是裴郎专门准备,却怕自己拒绝,才不好意思明说。

可他的心意自己又怎会拒绝?

·

临近入夜,韩道行终于潜入了洛城。

却在快到太守府的时候被路边的流民发现,一路往他身上砸砖块、木棍,甚至还有死人骨头。

他不断在逃亡,疲惫不堪,早已没有力气反抗,最后倒在大门口被衙役给捡了回去。

这伙流民在看到衙役之前就早早跑开了,见韩太守进了府,忍不住啐道,“怎么不让大雪砸死他!”

三日前,孟昌败退回洛城,不停派人打探攀县那边的消息,心急如焚。

如今洛城兵马折损一万有余,剩余府军能打仗的最多也就四万了,若主将在,他们还有希望守住洛城,若连主将也……

孟昌不敢胡思乱想,带兵打仗的将军竟然开始整日跪起佛堂来。

直到有人来找他,告诉他韩大人回来了,孟昌重重对佛祖三叩九拜,便起身迎接大人去。

韩道行回府后睡了一日一夜,对攀县的事未加细说,只对孟昌道,“我又梦见蓟州的事了。”

孟昌给韩道行递来汤药,“蓟州叛乱不是大人过失,大人不要再自责了。”

韩道行道,“若我当年能安抚好蓟州百姓,是否就不会发生那等事?”

孟昌却不再说话。

韩道行疲惫挥挥手,“即日起,开仓放粮三日吧。”

如今朝廷在西北和两淮焦头烂额,洛城只能自求多福。

而流民向扔来的砖头砸醒了他,若他继续枉顾百姓生命,还会重蹈蓟州时里应外合失去城池的覆辙。

他绝不允许旧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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