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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烟花和鞭炮齐刷刷炸响。
许影嘉被吵醒了,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现在是1月1日。
已经跨入新的一年了。
黑暗中屏幕亮得刺眼,他内心毫无波澜,关了手机,蒙头准备继续睡。
门口传来大列列的敲门声。
“夹子夹子——快开门——”
“……”
他眉头皱了皱,等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离开被窝。
门一开,沈苍言举起一把充气礼花枪,“砰!”朝他的脸捏爆,精力充沛的样子,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新年快乐!”
许影嘉捡掉鼻梁上挂着的彩带,并没有接受祝福的喜悦,疑惑道:“你不是去酒吧了吗?”
“专程回来陪你呗。”
沈苍言开了灯,取下围巾挂到衣柜杆上,走到纸盒堆成山的桌子忙碌起来:“晚上有个美女买我的卡,还祝我新年快乐,我得给她多塞点小礼物,明天一早就发货。”
许影嘉对他的副业不感兴趣,把地扫了,走到他背后:“你快点,我要睡觉了。”
“哦?”沈苍言挑眉回头。
两人站得太近,差点撞到一起,许影嘉及时退后,却闻到香水和酒混合的味道,还有一缕难闻的烟味儿。
“这么早睡干嘛。”
沈苍言又转回去,对照手机订单继续打包小卡,漫不经心道:“等会儿打游戏吗?”
“不打。”
许影嘉道:“我早上出差。”
“几点啊?”
“五点。”
“……”
沈苍言一顿,加快了手里的活儿:“去这么早,又是乡村婚礼?”
许影嘉道:“丧席。”
“呵……还挺会挑时间。”
沈苍言把包装好的精美小卡放进快递盒,合上盖子放到旁边,转身看向他,眼神有点无奈,音调慵懒:“亏我还特地赶回来和你跨年,买了好多吃的,想着明天放假,今晚通宵打游戏看电影呢。”
“再说。”
许影嘉移开视线,却瞥见他脖子有一抹明显的深红,顿时目光聚焦在上面,眉间渐渐锁紧。
沈苍言顺着他的视线垂了下眸,像是提前知道脖子有痕迹,故作镇定,用手搓了搓那片皮肤,还是有点尴尬:“那啥,我……”
“你搞好没有?”
许影嘉一下就打断他的话,神情比刚才更阴沉了:“搞好就出去。”
“那么凶干嘛。”
沈苍言无辜地鼓了鼓腮帮子,斜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往外走,嘟囔道:“出去就出去……”
许影嘉深呼吸,走过去锁门。
谁知,他又倒回来,扒拉着门框,嬉皮笑脸道:“喂,晚上我躺你屋呗,真暖和。”
许影嘉脸黑强调:“出、去。”
“……”
沈苍言笑意渐收,凝眸盯了他两秒,不服地吐了下舌头:“那你睡吧。”松手退出去。
“砰!”
许影嘉把门重重关上,反锁了两层,熄灭灯,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客厅也是黑的。
回来时太着急,没有开灯。
沈苍言坐在沙发上,背脊放松向后,双腿交叉叠放,方才鲜活的表情全无,眉眼间染上疲倦和忧虑。
今年发生太多事儿了。
静坐片刻,他伸手从塑料袋里翻出几罐酒,戴上耳机开始看电影。
第二天。
天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
许影嘉洗漱出来,看到沈苍言睡在沙发上,地板三四个空酒瓶。
他习以为常,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又擦了一遍茶几,把人摇醒:“起来,回屋睡。”
“……”
沈苍言没回应,呼吸沉重灼热,外衣外裤冷冰冰的。
许影嘉掌心贴住他额头,烫意传来,意识到他是发烧了,但现在要出门,没空管他,只能先把人抱到房间,脱了外套塞进被窝,翻出感冒药留在桌上,就急匆匆走了。
许影嘉今年二十一,中专毕业,大专没读完就辍学了,打工跟着大厨学了两年,现在基本能应付各种宴席场合,出差也是附近乡镇居多。
沈苍言曾好说歹说,拉拢他进娱乐圈,毕竟他的外型太出众,如此拖后腿的学历,不仅一张脸帅得很没道理,就连身材都是顶配。这条件无论是当演员还是做网红,都包火的,赚的钱是当厨子的十倍不止。
许影嘉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答应去见了一天所谓大导演、大制片,明明导演和制片都对他非常满意,开出的条件也比对待寻常新人好得多,他却果断拒绝,直接跑路。
沈苍言难以置信:为什么啊?你放弃一座金山知道吗?!
许影嘉是个犟种:不要。
观念不合,当场不欢而散。
隔天沈苍言就释怀了,笑嘻嘻过来安慰他:没事没事,当厨子也挺好,娱乐圈太虚伪了,谁想干啊,别到时候给你带坏了。
回忆渐渐淡去,清晨的微光照在脸上,许影嘉拉低渔夫帽帽檐,闭眼把脑袋靠在车窗上。
大巴驶过大学城,在红绿灯限制的缓慢车流中,透过玻璃,他看向A医大的门牌石。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生有说有笑地走过斑马线,进到北校区大门。
三十秒后,红灯转绿,大巴重新启动,开过空阔的学子广场,很快上了高速。
-
“嘀嘀嘀——”
沈苍言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看了一眼来电人,想都没想就挂了。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条微信发进来。
“哎,我去!”
他皱眉,“嗖”坐起来,顿时困意全消,下床走出去,把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整齐,容貌英俊的年轻男人。
沈苍言几乎气笑了,宿醉后声音哑哑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赵平海感受到他不同往常的敌意,语气平淡道:“我找导员问了你的校外住宿地址。”
“所以?你来干嘛呢?”
沈苍言就穿了件单衣,冷得哆嗦,双手抱怀挡在门口。
“昨天我喝多了,抱歉。”
赵平海递来一只简约精美的礼袋,嘴角上扬,温文尔雅道:“新年快乐,小言。”
包装能看出是一款昂贵的名表。
沈苍言摇摇头,不屑嗤笑:“无功不受禄,没什么事儿你就走吧,学长。”话落,就要关门谢客。
赵平海蹙眉,抓着门挤了进来,“砰!”反手把门关起,皮鞋踩在纤尘不染的瓷砖,扫视打量屋内的装修布局,像个实地考察的房地产商。
沈苍言如临大敌,但忌惮对方的身份又强忍怒火:“让你进来了吗?”
赵平海答非所问:“你室友呢?”
他冷笑:“关你什么事。”
赵平海观察过后,看着他,从容不迫道:“这里空间太小,采光也差,你的房间甚至摆一张床就满了,连单独的桌子衣柜都没有。不如搬到我的公寓住吧,离学校很近,环境也比这儿好很多。”
沈苍言注意到茶几上的感冒药,再对视时语气嘲讽犀利:“我搬过去是方便和你上床吗?”
“……”
赵平海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当即噎住了。
“学长……”
沈苍言凉凉一笑:“我是直男。”
赵平海脸色阴沉:“沈苍言,你说你是直男,为什么好好的宿舍不住,非要跟另一个男的住在校外?你知道学校有你被包养的传闻吗。”
“啊?哈哈哈……”
沈苍言被逗笑了,他还巴不得许影嘉中彩票一秒暴富然后包养他呢。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传就传吧,我们直男不在意这些。”
他举起手机示意,骤然冷下脸:“学长,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了。”
赵平海皱眉,走近不由分说把礼物塞进他怀里,淡淡的语气却暗含胁迫:”你好好考虑吧,只要我想,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大门重新关起。
沈苍言松了口气,把礼袋随意扔在旁边,头晕眼花地躺在沙发上,心想什么人啊,还不是想骗自己搞基。
“呵……”
后知后觉浑身乏力,他休息了一会儿,洗了澡换身睡衣,把留味的外衣外裤全塞进洗衣机,拿手机才看到二手交易平台有条新留言。
威尼斯淡水鱼:【大人,今天能发货嘛?[拜托][拜托]】
他才想起这事儿,立刻回复可以,下单了一个上门取件。等快递员把包裹取走,胃饿得一抽一抽的,他才懒懒地开始烧水做饭。
说是做饭,只是泡面罢了。
人一旦生病就完全没胃口。
沈苍言味如爵蜡,心想要是许影嘉在的话,应该能给他煮一锅速冻饺子,沾特制调味醋,绝对比泡面好吃。
他把泡面一推,拿过礼袋拆出那只名表,在手里掂量把玩儿够了,撇了撇嘴,又原封不动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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