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声脆,刚刚早上八点半,盛夏的太阳就明晃晃地挂在空中,灼人而刺目。
刚起床的江幺幺穿着睡裙缓步下楼,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一直到坐到餐桌前还在不停地打哈欠。
“早啊,哥。”
江裴抬手用餐巾轻拭了下唇角,他抬眼视线落在江幺幺脸上后皱眉,“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江幺幺伸手从餐盘上捏了片面包还没放进嘴里便又打了一个哈欠,“嗯,还有半个月就婚礼了,好多事要忙呢。”
她将面包塞进嘴里,长长的睫毛下是泛青的阴影,原本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尖的。
江裴握着餐巾的手一顿,眉心皱的更紧,他将餐巾压在餐桌上眉目渐冷,“结婚是你一个人的事?顾放人呢?他就看着你一个人忙成这样?”
语调很冷,带着明显的不满。
江幺幺瞬间困意全无,她马上朝江裴弯起眼睛撒娇,“哥,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凶,你吓到我了呢,是我让顾放忙工作的。”
江裴看她一眼,脸色未变声音却明显缓下来,“这还没结婚,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他顿了下,站起来,“他忙到婚礼都没时间准备?”
“他怎么会没时间准备婚礼呢,他早上还打电话说陪我去看婚礼场地呢,哥,你绷着脸好吓人,你再这样我哭了啊。”
江幺幺放下面包站到江裴面前垂下眼睫,连饱满上翘的唇形也垂下来,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江裴面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手指微曲,眼看着就要落向她额头。
从小,只要她不乖,都要被她哥敲脑袋。
江幺幺立刻垂下眼睫,状似乖巧地等着挨敲。
“行了,别装了,知道你护着他。”
江裴的手指在即将落到江幺幺头上的时,将手指打开在她头上揉了下哼道:“护到连我这个做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工作上,我可看不出他本事有这么大。”
江幺幺马上抬起头,手拽着江裴的西装衣摆摇了摇,“哥,是我想要一个完美婚礼,顾放他对我很好的,你别生他气嘛。”
因为说话急,江幺幺的卷发在江裴掌心中晃动,眼前生动娇艳的五官与那张团子一样圆润的小脸重合,他手掌在她头顶揉了揉,脸色依旧沉着,“生他气?我很忙,没那个时间。”
江幺幺眨了眨眼睛,“那哥是在生我气嘛?”
江裴放下手系好西装钮扣,“我敢吗?从小一不满意,你就又哭又闹的。”
“那我哭闹还不是想引起你关注我,人家都有爸妈疼,可我只有哥哥。”江幺幺手抓紧西装讨好道。
江裴闻言表情顿了顿无声叹气,“行了,吃完早饭再去睡一觉,我要去公司。”他抬腕看了表,“要迟到了。”
“好,那哥你路上小心。”
江幺幺松开江裴西装,心里松了口气,目送他打开大门。
正当她准备折回餐桌想给顾放拨个电话时,再次被江裴叫住,“幺幺。”
江幺幺收回步子转身,“怎么了哥?”
江裴抬了下眉稍,“通知顾放今晚来家里,傅伯伯傅伯母他们也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江幺幺点了点头,“哦,好。”
待江裴走后,江幺幺突然想到了什么瞪起眼睛,“那个晦气鬼傅寒不会一起来吧?!”
千万别来,她怕自己在顾放面前忍不住,破坏自己形象。
她和傅寒,是近二十年的死对头,两人不碰面还好,一碰面就要掐起来。
江幺幺光想到那张死人脸就怒火中烧,她抚着胸口马上小跑着到餐桌前,然后给江裴发了条微信,“哥,晚上是不是要准备5个人的晚餐?”
江裴:【傅寒现在是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很忙的,你想请他吃饭都没时间。】
江幺幺:“……”
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这个晦气鬼居然又升职了,前几个月还是副主任医师呢。
她撇了撇嘴回,【谁想请?!?我一看到他就想吐,晦气。】
江裴:【喂,江幺幺,注意你的措词,怎么说你俩也是一起长大的。】
江幺幺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是一起掐到大的,她按灭手机屏幕,又将刚刚放下的面包拿起来,刚要往嘴里放,滋滋的震动声落入耳中。
拿着面包的手微顿,她视线落在餐桌上,手机上闪动的号码让她眼眸一亮,她马上放下面包接通电话。
“您好江小姐,你的婚纱已经定制完成,如果您今天有空可以先来试穿一下,如果哪里不合适可以马上给你改动。”
“刚好我今天有空,我待会就过去。”
挂断电话,江幺幺把面包几口吃完,耀眼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玻璃投进室内,将她精致的眉眼映出一层光晕,灵动又娇艳,从厨房出来端着热牛奶走出来的张阿姨含笑地看向她,“一大早幺幺就笑的这么甜,有什么喜事吗?”
江幺幺接过她手中的牛奶几口顺下去面包笑着回道:“张阿姨猜对了,我今天要去试婚纱了。”
一边说一边从餐桌前站起来快步走向楼梯。
张阿姨在她身后叫道:“幺幺,煎蛋还没吃呢。”
已经跑上楼梯的江幺幺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吃了,要减肥,要不然穿婚纱就不漂亮了。”
张阿姨望着她飘起的睡裙,这睡裙是她亲手做的,当时穿上刚刚好,可现在,松垮的在江幺幺身上,她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又瘦了一圈儿,再减下去真要被风吹走了。”
-
半小时后,江幺幺开着自己的红色小跑来到了婚纱店,她望着挂在壁橱上雪白飘逸的婚纱,闪亮的双眸有一瞬怔愣。
她真的要和顾放结婚了吗?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忐忑。
她和顾放是在一场慈善宴会上相遇的,起初,江幺幺对顾放并没有特别的印象,只觉得这人长得还行。
宴会上她身边围了不少人,她嫌烦就去了花园里透气,这次宴会安排在一所庄园里,很大,她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然后误入了一片树林,当她想给她哥打个电话来接她时,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小时候父母去世后,她走丢过一次,她在树林里待了三天才被人找到,所以她对黑暗的树林有心理阴影。
伴着月光,她在树林里走了很久却一直走不出来,小时候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朝她袭来,周围的黑暗像怪兽张着嘴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吞没,她抱着长裙蹲在地上全身被冷汗浸湿。
她将脸埋进腿中,口中喃喃着:“救救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束强光打在她身上晃动了几下,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幺幺……”
她怔了下将头缓缓抬起。
那束光变暗后,马上又亮了起来,有个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眼底。
灰西装,黑衬衫,随着那束光越来越近。
当那人站在她面前时,她看清了他的脸,那是张极英俊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江幺幺吗?”
她怔怔地点头。
他朝她伸出手淡声道:“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刚刚是他在叫她吗?江幺幺愣了下伸出手,那个掌心有些凉,很快将她的手包住,刚刚的恐惧瞬间消散了一半。
她跟着他步伐,走出那片树林。
那天之后,她又遇到顾放很多次,也从那天起她对他有了特别的感觉,是那束光,那个声音,是他将自己带出黑暗。
后来,她就开始明里暗里的在他面前出现,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江幺幺在追求顾家那个被家族抛弃的小儿子顾放。
“江小姐,现在要试穿吗?我帮您拿下来?”店长站在江幺幺身旁客气地问道。
江幺幺回神,视线从婚纱上收回,她偏头看向店长摇摇头,“先等一下,我要等我男朋友过来再试。”
店长闻言笑了下附和道:“对,女孩子第一次穿婚纱确实要先给新郎看。”
听到“新郎”两字,江幺幺眼尾上扬,一双眼睛变得熠熠生辉,她笑了笑拿出手机给顾放拨了微信视频。
在响了二十秒后接通,只是对方切换了语音模式。
江幺幺并未在意,对着听筒嗓音带笑,“顾放,你猜我在做什么?”
“猜不出来,你在做什么?”
听到听筒里熟悉的嗓音,江幺幺唇边的弧度更深,她娇声道:“笨死了,我在试婚纱呀,你快班了吧,我在婚纱店等你。”
顾放握着手机正站在酒店外,目光直勾勾地落向不远处酒店的旋转大门,透过玻璃看到那道纤柔的身影正朝着自己方向缓步走过来。
他握了握手机温声道:“幺幺,今天公司有个重要客户要过来,明天我去找你。”
江幺幺抿了下唇目光看向衣架上的婚纱,“中午吃饭时间都要忙吗?”
顾放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向持重的脸色变了变,嗓音带着不自然,“嗯,我马上要开会,先挂了。”
江幺幺“哎”了一声,看着挂断的微信,眼皮突然跳动了几下。
“江小姐,还要等你男朋友来再试吗?”店长在一旁又问道。
江幺幺将手机握在手心里看向店长摇头,“不用等他了。”
—
江幺幺从婚纱店出来已经接近中午,正午的阳光刺目毒辣,只是从店里到车上,她身上就滋出一层薄汗。
她订了顾放最爱吃的菜开车来到云尚大夏——这里是顾放工作的地方,她来到16层顾放的办公室外刚准备去敲门,就被顾放的助理林兰挡在门外。
“江小姐。”
江幺幺微抬着下巴看向林兰,明媚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娇纵。
林兰望着江幺幺眼眸微闪客气道:“顾总他不在,江小姐。”
江幺幺拨了下垂在肩上的卷发,她挑了下眉稍笑着问:“不在?他去哪里了?”
林兰眼睛往别处飘了一下回:“陪客户吃饭去了。”
“几点回来?”
“不确定,要看客户情况。”
江幺幺弯了弯唇点头,“嗯,我知道了,那先告辞了。”
林兰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松了口气,折回办公桌拿起电话给顾放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顾总,有个事想……”
林兰刚要说什么,就被顾放打断。
“你先等一下。”
“顾放,你还在公司忙吗?”江幺幺特有的烟嗓落入林兰的耳中,她握着电话抬头,嘴唇微张着。
江幺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她站在林兰办公桌的几米处,唇边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林兰暗叫一声“糟了”便听到电话里顾放气息不稳的声音:“嗯,我在公司,今天很忙。”
林兰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江幺幺握紧手机,手指骨结处隐隐泛白,她弯唇笑了声音带着俏皮,“顾放,你打开你办公室门,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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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死对头变情头/男主暗恋成真
1.
余燃星和叶景是多年死对头。
但很悲催的两家商业联姻,余燃星不得已和叶景协议结婚。
婚后两人住在一起,但约定,互不干涉,尽量面都别碰。
但日子一长,余燃星觉得太过束缚,就想着早点离婚。
她约了几个明星小鲜肉吃饭,故意叫来狗仔偷拍上了头条。
事闹的有些大,隔天,两方父母便气势汹汹就将余燃星和叫景叫来问话。
余燃星在门外碰到叶景,他脸色冷沉,就连一向上扬的凤眼都眯了起来,似乎和她多待一秒都难受。
余燃星她哭唧唧来到父母面前演起来。
“不是我要去找小鲜肉玩,是叶景讨厌我,他每天都借口加班,我连他人都见不到,他想和我离婚。”
余燃星就等叶景提离婚,但下一秒,他一改以往的嫌弃,抬手就将她脸上泪拭去,清冷慵懒的嗓音溺死人温柔,“宝宝,我怎么会讨厌你,以后我不加班天天陪你,放心,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
—
离婚失败后,余燃星更觉叶景不顺眼。
一次慈善晚会,两人一同出席。
身为叶家继承人的叶景被各路名流包围,只一个侧颜就迷道众生,余燃星嫌吵 和朋友在角落里躲清静。
朋友看着叶景遗憾道:“这么个极品,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余燃星信口胡诌,“结婚三个月我都在守活寡,他中看不中用。”
朋友目光从遗憾骤然变同情。
当晚,余燃星如常回自己房间,可门却关不上了。
余燃星望着压在门上的手,隐有青筋浮动。
叶景冷声:“刚刚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既然听到了,余燃星就故意刺他:“你忍不了,就离婚呗。”
话间未落,余燃星被堵在门板上。
一夜风流后。
余燃星脸上红潮尚未褪去,但嘴里却渣道:“不过是一次失误。”
叶景长臂圈着怀里人,修长手指点着地上垃圾桶,“一次?要我给你数吗?”
余燃星:“……”
狗男人,给她使美人计。
—
一年后,协议到期,余燃星去找叶景办离婚手续。
他正和朋友喝酒。
“阿景,你知道吗?余家那位小祖宗到处说只是和你玩玩,劝离。”
叶景捏着酒杯晃动红酒,俊脸毫不掩饰得意:“你懂什么?喜欢她十年,我心甘情愿被她玩。”
余燃星:“……”
多年以后,余燃星无意中从叶景高中给她签的同学录里,翻出两张电影票。
是岩井俊二的《情书》
上面是叶景的字迹:龙应该藏在云里,星星藏在我心里
余燃星忽然明白,多年前那个清俊少年,假装忽略的余光中,千万遍看向自己。
龙应该藏进云里这句出自沈从文《月下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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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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