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对佛像了解不深,但眼前这座雕像显然不是佛像。
雕像由三个头组成,每一张脸都是怒目圆睁,满是恶意地盯着来人。雕像肚子上有一条血淋淋的疤痕,肚子里面不是内脏,反而是一条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红眼蛇。
谢却紧盯着蛇的眼睛,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眉头微微蹙起,嘴唇紧抿。
很难去形容蛇的眼睛,谢却从没见过这种仿佛是鲜血汇聚而成的红,危险而又美丽。打量久了,谢却总觉得眼睛里有个人在,这让谢却不由自主地靠近。
“喂!醒醒!“荆谢白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谢却朝雕像伸出手的画面,他急忙伸手蒙住谢却的眼睛,又在谢却眉心一点,施了个清醒诀。
谢却:“!”
谢却猛地惊醒,他扯下荆谢白的手,又往雕像那里看去,哪还有什么伤疤和蛇,雕像的肚子完好,只是眼睛紧盯着谢却,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谄媚的笑。
“别看了。”荆谢白拉过谢却。
“雕像肚子里那蛇是蝮虺,估计是哪个地方的人借着这种蛇供奉了一个邪神,这王强到哪找的人?怎么给他个邪神来压厉鬼?”
不是?蝮虺是什么?王强又是谁?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了?谢却感觉自己跟不上荆谢白的思维了。
荆谢白看出来谢却的迷茫,好心地解释:“听过‘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吗?蝮虺又名蝮蛇,是很可怕的怪物。”
想起雕像肚子里的蛇,荆谢白脸色一沉:“这邪神就是那蝮虺制成的,蝮虺的眼睛不是红色的,估计是被强行挖了去又拿人的内脏塞了回去才有了今天这般模样。”
“供奉邪神的人还在这里施了个邪术,你灵力不高,这才中了计。”要不是荆谢白阻止的快,谢却怕不是已经被蝮虺啃到连白骨都不剩了。
荆谢白看着眼前的雕像,心里疑惑。
蝮虺凶性强,用蝮虺来制邪神,这真的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谢却听完荆谢白的话浑身冒出冷汗,要不是荆谢白来得及时,他可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他下意识捏了捏指间,眉头紧锁,灰色的眸子紧盯着雕像。
他们通过连接阵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谢却还记得他们来的目的是驱鬼,但是鬼呢?对啊,鬼呢?
他们这一路走来可是还没见到半个鬼的影子。
“你......”谢却想问荆谢白现在的情况,可看到荆谢白的样子又硬生生停住了嘴。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惨淡的月光洒进来,空中尘土飞扬。荆谢白不知何时靠近了大门,微蹲着身体,一只手上握着剑,另一只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
荆谢白放轻了呼吸,脸上没有表情,侧耳专心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时间万籁俱静,谢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心跳快到像是要跳出胸腔,手心不断出汗。
是厉鬼还是什么未知的东西?
明明只过了几秒,谢却却感觉过了几年之久。
打破这种场面的是一声脆响,荆谢白脸色一变,猛地拉下门把手冲出去。谢却见状也拿出仅剩的符纸冲出去。
外面什么也没有,远处是连片的山,偶尔有几只鸟从林中飞出。
荆谢白沉着脸往山上走了两步。
前不久才下过雨,泥地湿软,上面有着一串清晰的脚印。
“被他跑了。”荆谢白松开手,手里的剑再次消散。
“是之前那个道士吗?”在三更半夜来深山找厉鬼的人谢却只能想到那个道士。
“不确定,但是大概率了。“荆谢白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能无声无息接近他的人不多,可见此人修为极高。
荆谢白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委托了,他现在对这个道士兴趣浓厚。
谢却不知道荆谢白在想什么,他借着月光正在打量那座供奉着邪神的房子。
房子设计不错,两层小洋楼还带着一个庭院。只是房子荒废已久,池子里的鱼都已经死了,整个房子给人一种破败感。
拿别墅来供邪神,可又不来祭拜?这是什么逻辑?谢却搞不太懂这种有钱人的思维。
“进去吧,厉鬼还在里面。”荆谢白突然出声。人是追不到了,现在他们还被困在不知道哪的荒郊野岭,要是还不抓紧时间解决厉鬼,今晚可要在这里过夜了。
深夜被困在鬼宅可是鬼片经典开场,荆谢白对留在这里过夜兴趣不大。
好在是鬼片不会安排一个会驱鬼的道士,也不会安排一个毫不害怕的男主角。
谢却对于驱鬼荆谢白积极的多,进了别墅之后就开始四处探索,一点眼神也不分给正在供台上的邪神。
别墅不大,谢却很快探索完一楼。
“上楼?”别墅里还有厉鬼在,两个人一起行动会安全不少。
“行。”荆谢白点点头,目光从邪神上收回。
“怎么?这邪神有问题?”谢却拧了拧眉,转身看了一眼邪神。
那尊雕像除了一开始对谢却出手之后就一直安静呆在那里,谢却没对他放太多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厉鬼,可不能再让厉鬼被道士抢走,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在附近蹲着准备等他们驱鬼的时候出来抢鬼。
“没,就是觉得新奇,多看了两眼。”荆谢白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挽住谢却,“走了走了,我感觉到了,厉鬼就在这里。”
谢却身体一僵,没有挣脱,配合着荆谢白的速度往二楼走去。
二楼比一楼杂乱许多,到处是倒塌的家具和玻璃碎片,还有干涸的血迹。
血迹一直流向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没多犹豫,谢却抬脚往房间走去。荆谢白看着谢却的背影很轻地笑了声。
“小心点,那里阴气很重。”荆谢白跟在谢却后面提醒道。
其实不用荆谢白提醒,谢却也意识到这个房间的危险。
因为越靠近就越能闻见房间里传出来的一股腐臭味。
谢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股味道,像是一碗肉菜在大夏天放了好几个月发出来的臭味,霉味夹杂着酸臭味,不同的是还有一种血的腥臭味。
谢却皱着眉,屏住气,“哗啦”一声推开了门。
“有什么东西?”荆谢白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房间里面是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眼珠被挖出来随意扔在地上,脑袋用钉子钉住,肚子被划开,内脏掉出来,整个人被铁链挂起来,嘴里还塞满不明物体。
房间里满是划痕,地板上有着不同的凶器,砍刀,电锯应有尽有。
“呕——”荆谢白到底没忍住,自己走到旁边吐了出来。谢却也没好到那里去,整个人白着脸,手脚冰冷,站在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
平心而论,谢却是不想进去的,但现实是不允许谢却不进去就呆在外面看看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谢却迈出了步子。
“砰——”一声巨响,谢却还抬着脚,门就被一阵风关上了。
谢却:“?”
这是什么情况?
脸色不太好看,谢却扯出一张符纸,注入灵力,用力往门上一扔。
没有任何作用,符纸还没靠近门就灭了火,软趴趴地掉在地上。
谢却不信邪,又扯出张符纸,结果还是一样。
谢却:“.......”
不可能是符纸没用,只可能是这房间里的厉鬼太强了,谢却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我来吧。”荆谢白吐完好多了,也接受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扯出一张斩鬼符,图案和他给谢却的一样,但是颜色深了不少。
淡蓝色的星点汇聚在荆谢白手边,一股蓝光沿着荆谢白手掌注入符纸。一瞬间符纸好像活了过来,不断变换着图案,颜色也越来越红,谢却一时分不清是蝮虺的眼睛红还是符纸红。
“斩——”荆谢白一声暴喝,扔出符纸。
符纸贴上房门,燃起一阵大火,门后传来厉鬼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火光很快熄灭,荆谢白一脚踹开大门,门后厉鬼恶狠狠地盯着荆谢白,没有眼珠的眼眶流着血泪。
“我.....要......你们.....死。”厉鬼不管不顾地冲他们跑来。
荆谢白一边躲避厉鬼一边用符纸反击,符纸打在厉鬼身上迅速变黑留下火烧的痕迹。
“保护好尸体,别让他被火烧到。”荆谢白冲谢却大喊一声,整个人快速往角落移去。
“行。”谢却看准时机冲进房间,捡起地上的电锯。
确保电锯能正常使用,谢却抬起电锯朝铁链砍过去。
“小心!别伤到尸体!”荆谢白一边留意着谢却一边对付着厉鬼。
“放开我的身体。”厉鬼张大嘴朝谢却扑过去。
“别跑啊,小爷我还没尽兴呢。”荆谢白嘴角一勾,手心变出个红绳勒上了厉鬼的脖子。
“呃.....啊......”厉鬼不断挣扎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到自己的尸体,脖子被勒得流出恶臭的绿色液体。
“都说了,小爷我还没尽兴,你跑什么。”荆谢白眉梢飞扬,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脸上是近乎孩童般的纯真,说出来的话却是实打实的恶毒。
“你说说看是你的尸体先被带走还是你先被我打到魂飞魄散?”
荆谢白充满愉悦的话在厉鬼听来却是比见了阎王爷还可怕。
“呃......啊......”厉鬼不断挣扎着,可绳子确实越来越紧,到最后厉鬼只感觉身体一轻,他的脖子竟然硬生生被勒断了。
厉鬼的头倒在地上,眼睛不再流出血泪,倒是有绿色液体不断地流出。
“啧,没意思。”荆谢白看着脚底下的厉鬼,烦躁地踢了踢地上的刀具。
谢却:“.......”
他刚刚亲眼目睹了荆谢白驱鬼的过程,整个过程充满暴力色彩,谢却一时间都有点心疼那个厉鬼。
“尸体呢?没伤到吧?”荆谢白收拾好心情,抬脚走出了房间。
“没事。”谢却离荆谢白远了点,他刚刚着急带尸体出来,身上蹭了点味道,他怕荆谢白受不了这个味道。
“怎么了,看到我驱鬼的过程害怕了?”
荆谢白注意到谢却退后的动作,也没再往前走,靠在门框上,一脸戏谑地看着谢却,眼中是不带一份温度的冷。
啧,早知道快点解决了,这下好了,道士没找到,搭档可能要跑了。
荆谢白有些不知所措,想抽烟却又忍住了。
“你.......”荆谢白想解释。
“不是,我身上有味道,我怕你吐。”谢却没等荆谢白说完,打断了荆谢白的话。
“啊?”荆谢白神情茫然了片刻,他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你.....”荆谢白揉了把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啧。”荆谢白放弃思考,直起身朝谢却走过去,伸手把谢却揽过来,“怎么会呢,你可是我老板,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想起自己欠荆谢白的十万块,谢却嘴角抽了抽,用力拍掉荆谢白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荆谢白摸了摸鼻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走了呗?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谢却:“......”
你能闭嘴吗?
边写恐怖小说边听凤凰传奇
“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引自《离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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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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