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残星。
无垠的幽蓝色海面起起伏伏,倒映着明亮的月牙,孤岛上的庄月莹莹散发着光芒。
初醒的伊修斯向周围摸去,寻找塞缪尔的怀抱,却摸到了一堆毛茸茸。
他们家的猫猫狗狗是被允许上床的。
好吧,塞缪尔上将还真是公务繁忙……
伊修斯翻身打算再睡一会,可飞将军抬起狗头和他撞个对视。四目相对,顿觉不好!整条狗兴奋地在床上来回蹦跶,呜呜咽地去舔他的脸。
伊修斯抗拒地擒住狗嘴,极力抗拒修狗的热情:“你冷静点……”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
是属于修狗的爱!
一人一狗,他逃它追。
大概是刚刚恢复正常大小的原因,伊修斯没有缓过力气,刚走两步就摔在地毯上。膝盖和软垫撞出闷响,他用手肘撑在地上向一旁躲。
可那只傻狗还是哼哼唧唧地摇着尾巴要摸摸。
伊修斯欲哭无泪,有气无力地推开蹭来蹭去的狗头:“你等我缓过来,我把你零件都拆了!”
房门被推开。
照射出一块四边形的光芒,下一刻就被高大的身影踏碎。
伊修斯还不能适应如此刺眼的明亮,他闭眼缓了缓,内心揣测来人是谁。最好是塞缪尔,如果还是阿祖拉,他真的一点不知道再怎么哄了。
“伊修斯?怎么回事儿,那里难受了?”
伊修斯一听便知道是塞缪尔,悬着的心骤然落地,他委屈地抓着他的衣袖:“你不是说片刻不离我嘛,你又干什么去了?”
逆着光,他看不起塞缪尔的神情。
塞缪尔将他抱回床上,在伊修斯的额头亲了亲,略有敷衍的意思:“没什么事儿,就是兰斯而已。”
“他又怎么了?”
伊修斯有些着急,他撑着上身想坐起来去看看。
对他而言,虫蛋是比塞缪尔第二重要的东西,只是现在虫蛋变成了虫崽子而已。
“一些小事儿,等过几天再说吧。”塞缪尔将散乱的鬓发撩到他耳后,又顺手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倾斜而下。
他蹲下仰着伊修斯,眼底满是笑意。
伊修斯垂眸不语,一侧在光一侧在暗,温暖的碎光穿过发丝洒在稚嫩的脸颊上,长而翘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像落下停息的蝴蝶。
蝴蝶扇动了羽翼。
“塞缪尔,你告诉我吧。”
不然他心里不安。
塞缪尔望向闪烁着碎金的浅茶色眼睛,水润润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泪。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到床上,将伊修斯压到床榻之间亲吻。
湿热绵密的吻在眼周逡巡,在清丽的小脸涂满胭脂,迷离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伊修斯起初是推拒他的靠近,随着塞缪尔逐渐向下,藕白色的小臂从推搡变成搂住他的脖颈。他全然陶醉的张开嘴,让自己的雄主亲吻,舌头尖尖被亲的发麻发疼还向前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让他叼走吞下。
甜腻浓郁的昙花香味顺着清亮的涎液流出。
问到后,伊修斯担心地注视着雄主神情的变化。先前他的腺体残缺,根本不可能正常的散发信息素,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层。
现在甜得发腻,会不会让塞缪尔嫌弃。
塞缪尔沿着颈子亲吻,从精致小巧的喉结滑到颈侧,再差几分就是新生的腺体。那里的信息素更加浓郁……那只骨节分明且有力的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扣弄着细腰的鼓膜,掐出明灭闪烁虫纹。
“宝贝,你真香。”
“唔。”
伊修斯发出微不可查地哼吟,大脑已经空白了,手臂随着塞缪尔的动作缓缓下滑,来不及思考就被腰腹的酥麻带进本能的快乐中。
房间的灯突然被全然打开,整个卧室变得明亮刺眼,把暧昧缱绻的氛围搅得一干二净。
塞缪尔当即扯过被子盖在伊修斯身上,惊怒地看向身后;伊修斯裸着的小臂还挂在雄主肩膀,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领。
穿着校服的兰斯显然没料到这一幕,浅灰色的杏眼瞪得滚圆,嗫嚅着半天发不出声音。
全场都静了。
兰斯干笑两声:“咳,哈哈哈,爸……你在干嘛呀?忙呢?”
塞缪尔嗯了声,将伊修斯挡的严严实实,哑这声音:“你有事儿么?没事儿你就先出去。”
这幅反应,再配上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
兰斯惊了片刻后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可身为他俩的孩子,他自然也遗传了父母的特点,就比如旺盛的求知欲。
在兰斯的认知中,他的虫母有着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娴静地编成长辫子垂在腰间。
而他看到的是一抹黑色。
兰斯挑眉哼笑,颇有抓奸模样地走过来:“我又不做什么坏事,我可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货色的雌虫,让你这样护着,也让我看看嘛。”
后半句时,他的语气猛然降温。
没等他走近几步,一道凛冽的精神攻击就迎着面门袭来。
兰斯侧身躲过,难以置信地愣在那里,与伊修斯几分相像的脸染上怒气,道:“爸,你背叛了妈妈,你还要杀我灭口?”
塞缪尔侧目看向伊修斯,伊修斯抿着嘴眨了眨眼,他俩一时不知道说儿子点啥。
真就纯胡搅蛮缠啊……
伊修斯推开压在身上的塞缪尔,和将近一年没见的好大儿打了个招呼,眉眼弯弯:“好久不见。”
兰斯怔住。
原本憋在胸口的一腔怒火突然不出宣泄,像个哑炮似的蔫了,他皱眉道:“你是谁?”
伊修斯边由着塞缪尔扯被子,边笑语盈盈:“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你虫母。”
啊?
兰斯根本不敢相信这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雌虫是自己的妈妈,一瞬间,原本想着杀人抛尸的脑子彻底报废了,晕乎乎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红着眼眶打量着伊修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伊修斯对他歪头微笑:“你先去客厅,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兰斯只听妈妈的话,他闷声点点头,还颇有礼貌的随手关门。
紧接着,伊修斯长出一口气,瘫在塞缪尔怀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吓死我啦——”
塞缪尔扳起他的下颏,啃吻着肿胀的唇瓣:“他快成年了。”
伊修斯被他亲的直掉眼泪,他借着喘息的瞬间喃喃道:“成年就把他送走,太粘人了。”
好妈妈。
-
客厅在庄园别墅的一楼。
兰斯盘腿坐在沙发上和阿祖拉比比划划地抱怨,阿祖拉漫不经心地抱着猫逗来逗去,他太缺乏同理心了,对有着自己基因的孩子也是相当敷衍,半晌才会吱一声。
“兰斯。”
少年回头看向虫母,腾地涨红了脸。
与他年纪相仿的雌虫正笑着张开怀抱,脸颊白里透粉,像可口的水蜜桃。他穿的是先前的旧衣,睡裙缀着粉色的蝴蝶结,长发被塞缪尔编成辫子垂在腰间,走路时一晃一晃的勾人眼睛。
熟悉却陌生。
他慢吞吞的站起来,磕绊道:“妈妈。”
伊修斯对除了雄主外的人都没什么耐心,他在儿子头上揉了揉就坐到了塞缪尔旁边,有些惆怅:“一年多没见,怎么越来越笨了。”
又静了。
阿祖拉果断出声嘲笑:“像他。”
塞缪尔拿橘子砸过去,回呛道:“你教的。”
两只雄虫互相推诿责任。
——在虫蛋破壳后,伊修斯就成了一格电,处于随时关机的状态。塞缪尔和阿祖拉再看不惯对方也不敢让伊修斯再费心,两人简单粗暴地划分责任:一个照顾伊修斯,一个抚养虫崽子。
伊修斯对他俩的行为熟视无睹。
反正只要不拿刀子把对方捅个对穿,就不算大事儿。
他的视线落在目光躲闪的儿子身上,半晌迟疑道:“你在心虚?”
兰斯求助地看向两位虫父,可却没人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在学校犯了点错,可大可小,不用在意的。”
伊修斯打量着儿子,忍不住笑出声:“宝宝,你能再像我一点嘛?”
兰斯很茫然,在他的认知里,虫母一直是温柔娴静的,像温水一样包容他的所有过错。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询问:“妈妈,你都干过什么?”
伊修斯沉吟片刻:“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不记得,有人记得。
塞缪尔搂住他的肩膀,亲昵道:“送老师服兵役,成为英雌队长。”
阿祖拉摸着猫猫,不甘示弱:“和校长打赌排名,输的人绕操场道歉。”
“全款收购学校。”
“成为名誉校董。”
……
随着一项项事迹的叠加,兰斯的眼睛越睁越大,
伊修斯半真半假地瞪了他们一眼,这些背后离不开他哥的支持,谁家惯孩子也没到这种离谱的地步。
他回头看向兰斯,放轻语气:“总没有这些过分吧?”
兰斯垂眸思索,摇摇头笑道:“肯定没有,我只是考试挂科而已。”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阿祖拉放跑了怀里的猫,从吊儿郎当的歪坐改为端正的坐姿,认命的捂住脸闭上眼;塞缪尔迅速收回搂住雌君的手,悄悄地向后撤,同时嘲笑地看向阿祖拉。
“怎么了妈妈?”兰斯不明所以。
伊修斯笑得勉强:“是因为不喜欢学校嘛,还是故意气老师呢?”
兰斯心底莫名发毛,他从没见过妈妈这幅模样:“都不是。”
“哈哈…是因为喜欢的雌虫要辍学吗?”
兰斯摇摇头:“我没有喜欢的雌虫。”
伊修斯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冷着脸:“那是因为什么?”
他不太想承认自己的虫蛋是个低能儿,连最简单的学校知识都学不会,难不成生孩子真的是排除两个人的杂质嘛。
兰斯目光躲闪的挠了挠脸,主动抱住妈妈:“哎呀,就是学不会。”
伊修斯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塞缪尔,跟我上楼。”
塞缪尔连连点头:“好的宝贝儿。”
阿祖拉给他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眼神,兰斯还想伸手去抓妈妈,就被虫父一眼瞪回去。
兰斯(追上楼):妈妈……
伊修斯(难以置信,沉默):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
我好想确实不太会写多人场面,尴尬挠头。
这个家庭不养废人,我真的笑死塞缪尔和阿祖拉互相推诿责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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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番外②:小伊变小了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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