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白清凝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闻人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正盯着她。
大半夜，白清凝吓了一跳，捂着心脏问：“你怎么还不睡？”
闻人初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白清凝脑袋困得疼，没精打采地问：“什么？”
闻人初看着她，问：“你有没有前女友？”
白清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皱眉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闻人初：“我不要有前女友的人做我的替身。”
白清凝觉得她半夜不睡觉有毛病，白天逛了半天浑身不舒服，她不想看闻人初发疯，抱着被子就背过身倒下去不理她。
两分钟过后，背后没有动静，白清凝心下狐疑，转头去看她，看着人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清凝被她吓到，她坐起身，解释说：“我没有女朋友。”
自己有前女友找替身的人，凭什么还要嫌弃别人。
白清凝虽然心里腹诽，但语气还是温柔平静，努力不让这个豪门二小姐动气。
谁知这人脾气实在坏，白天还对她温柔有加，半夜就开始使性子乱发脾气。
大半夜，整个公馆里灯火通明，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因为她们的二小姐又发脾气了。
凌晨三点，闻人初将白清凝赶出了房间，声称要赶她走。
白清凝委屈地跪坐在门口，泪眼朦胧。芳妈一向喜欢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见她这样，不觉又心疼又怜惜，仗着闻人初平时对她还不错，大胆劝道：“二小姐，你就留下白小姐吧，她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的。”
所有仆人围在门口，都低头噤声不语。
寂静无声的走廊外，白清凝哭得伤心，啜泣抽噎道：“阿初，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知道我比不上雪菁小姐，但是我会努力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不弃。”
闻人初靠在床头，听见她的话，唇角讥讽地扬起。真是个戏精，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晚上才答应她的事情，一扭脸就变卦。
“不要提起雪菁，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芳妈，把门关起来，我不要看见她。”闻人初冷冷吩咐道。
无法，芳妈只得去关门。
独留白清凝在门口坐了一夜。
人都散去，白清凝低头坐在那里想着，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为什么闻人初突然半夜发了脾气，明明昨晚她还坦诚相待地和她诉苦。
她自认每一步都天衣无缝，除了一件事。
——她给徐宴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闻人初双腿可能没有残疾这件事。
信息是趁闻人初睡着后，十一点多后发的。她没有直接说闻人初没有残疾，只是说了怀疑。这样既不算骗琳冉，也不算出卖闻人初。
可短短几个小时，闻人初就变了脸。
她晚上太累，就睡着了，没有注意到闻人初的动作。
这样看，闻人初态度突然变了，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说，徐宴是闻人初的人？
白清凝想起昨天傍晚，她们回来后，徐宴推闻人初回房间，两人在房间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见她进去后，却又忽然停止了话题。
琳冉的助理徐宴，居然是闻人初的人！
白清凝忽然觉得事态复杂，闻人初显然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细。
昨晚说的那些话，大概率也是瞎编的。
说自己癌症，还害得她愧疚了一下，谁知道，居然在捉弄她。
豪门争斗，看起来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只是，徐宴是闻人初的人，她要联系琳冉，就必须要通过徐宴，岂非她的一切都在闻人初的掌控下？
如果得罪了闻人初，她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
白清凝陷入困境，瞬间困意全无，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出半点思绪。
如果说，徐宴是闻人初的人，那自己到这儿来，究竟是闻人初的主意，还是琳冉的主意？
白清凝忽然有种骑虎难下，在她们姐妹俩中的争斗夹缝中谋生的错觉。
还有她那二百万，猴年马月才能到手呢？
白清凝打了个呵欠，眼泪又哗啦啦地往下流。
她好像得罪不起闻人初。
天亮后，闻人初要赶白清凝走的事情惊动了琳冉。
琳冉一夜几乎没睡，上午开了好几场的会，直到中午才听见徐宴说起这件事。
办公室，琳冉单手撑着头，太阳穴跳得厉害，昨夜被孟妍烦扰得一夜无眠，一早过来就处理公司事务，实在是没有精神了。她无力地皱眉问：“又怎么回事？昨天去墓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宴对她如实说了，她们下山之后，又去了逛了庙会的事情。
琳冉听了，脑子里想了半天，最后抬头问她：“阿初是知道了，白清凝是我们派去的人？”
徐宴抿着唇，没有说话。
琳冉也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闻人初大概一早就知道，白清凝是她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这时候半夜要赶白清凝走，一时半会，琳冉还真是猜不出来。
她这位二妹，多年不见，和小时候全然不一样了。
有时候，行事作风完全让人摸不出头脑。她一开始以为她是没有脑子，和无数被长辈宠坏的小孩那样，脾气骄纵，毫无城府。可事实上，她知道，闻人初不简单。
琳冉道：“先回一趟公馆。去开车。”
徐宴说：“是。”
到了公馆，一进门就看见楼上楼下的人全都噤声立在屋里，氛围紧张严肃，白清凝还跪坐在二楼卧室门口，啜泣声抽噎。
芳妈见琳冉来，忙过去喊：“大小姐。”
琳冉：“到底发生什么了，阿初为什么要让白清凝走？”
众人都不清楚，事情是半夜突然发生的。芳妈也只说，白清凝苦苦哀求，求二小姐把她留下来，可是二小姐脾气硬，说什么也要白清凝走。
话里话外，芳妈还是站在白清凝这头的。
琳冉上楼，芳妈跟在后面又说：“二小姐都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一直不肯下楼。”
琳冉停住脚，听见这话不由动怒，回头呵斥道：“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去请李医生来！”
仆人忙又去请医生过来。
到了楼上房门口，琳冉低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白清凝，没有说话，先敲了门。
“阿初，是大姐。”琳冉喊她。
“进来。”房间里传来声音。
琳冉旋开门进去，看见坐在窗下的人，手里拿着一封杂志，正在晒太阳，看见她来，喊了一声：“大姐。”
琳冉走进去，笑了笑，温声问道：“告诉大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把清凝赶走呢？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把她赶走，你就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雪菁的人了。”
闻人初胡乱翻着手里的杂志，声音怨怪地说：“她不老实。”
琳冉愣了下，“哦，是什么地方呢？”
门口白清凝听着闻人初的话，也皱起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闻人初继续说：“我昨天亲眼看见她，和一个女人见面，是她的前女友，我再三问她，她还是撒谎否认。”
琳冉失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白清凝听见闻人初的话，愣了下，下意识想起昨天赵纤纤突然出现的事情，如果没有错，闻人初说的一定是赵纤纤。她以为当时徐宴没有看见赵纤纤，谁知，徐宴竟然见到她了。
那么，昨天徐宴后来单独和闻人初在房间里，说的就是这件事？
白清凝一时有些混乱，她陷入困惑之中，疑惑徐宴究竟是不是闻人初的人。
“清凝，你过来。”房间里闻人琳冉忽然叫她。
白清凝站起身，脚有些麻，险些崴了下，她定了定心神，走进屋里。
琳冉问她：“刚刚阿初说的，是真的吗？你昨天和你的前女友见面了？”
白清凝怀疑闻人初是故意的，从昨晚夜里到琳冉来之前，不论谁问，她都没有提起她和赵纤纤见面的事情，可偏偏琳冉来了，她就有这番说辞。分明是让她在琳冉面前，没有反嘴否认的余地。
见赖不掉，白清凝只好说：“她不是我前女友。”
闻人初没有看她，也不说话，只低头看着手上的杂志。那上面有个美艳的美女全身像，穿着一件漆黑的性感包臀裙，表情动作诱惑十足。
琳冉见她说，又问：“哦，那她是谁呢？”
白清凝：“是我的一个朋友，好久不见，她就来找我了。”
“那你们一直有联系吗？”琳冉又问。
白清凝摇头说：“没有，我们是突然碰见的。”
琳冉没有多想，回过头笑着安慰闻人初，道：“看，只是误会一场，阿初不要撵她走了。”
闻人初还在耍脾气，抱怨道：“那我也不要她，一点都不诚实。大姐，她一定有前女友，我有洁癖，她要是不招出来，我是不会要她的。”
琳冉失笑，见她发小孩子脾气，一时间又像小时候那样，她又笑着转头去问白清凝：“清凝，和我说，你究竟有没有前女友？”说着，要朝她使了个眼色。
白清凝会意，却也如实说：“我没有前女友，一个也没有。”
见她这样说，琳冉又去安慰闻人初，道：“看，清凝已经保证过了，你该相信了吧。”
闻人初转过头，瞥了白清凝一眼，看见她两只眼睛下乌青，黑眼圈有些重，大约是昨晚到现在没有睡。再看向琳冉，忽然见她神色憔悴，她怔了下，忙问：“大姐昨晚没有睡好吗？”
琳冉微顿，笑着单手用手背贴了一贴脸颊，轻声说：“昨晚有点失眠。”
闻人初：“大姐一人管理着闻人家的产业，也不要太拼命才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姐妹之间说这些关心的话，琳冉也微微有些动容，闻人初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纵使有许多的不得已和无可奈何，可也抹不去她们是亲姐妹这层关系。
琳冉牵了牵唇，和她笑着说：“好，大姐答应你。阿初也要答应，不要赶清凝走才是。”
闻人初又看了眼白清凝，眼睛里看不出神色，开口淡淡道：“那就留下好了，但是从今天开始，她不许和我睡一张床。”
琳冉笑着说好。
闻人初：“大姐，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
琳冉这会心情好，闻人初又难得的略带撒娇的意思求她，她问：“什么事？”
闻人初：“公馆内太闷了，我想出去。”
琳冉微怔，眉梢轻扬，问她：“哦，阿初想去哪里？”
闻人初举起手里的杂志，指着人说：“我想找她吃饭。”
琳冉和白清凝都惊愣住，看着她手里杂志上的那个性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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