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拦路河长大约十多米,不算宽,周临越跑到最后放慢了脚步,站在河边,转身,随手摘了一旁的芦苇把玩,悠哉等着。
不一会儿,陆舟跑了上来,永远阴沉着的脸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周临越一眼,也不着急了,凝聚几团未到凝实的水系元素球。
元素球间隔相当,横成一条直线。
在陆舟的施力下,从高处猛地砸下,‘砰’、‘砰’、‘砰’发出了河水连续爆破的声音。
水流高高窜到高空成瀑布,在彻底落下之前,早已高高跳起的陆舟,踩在因爆破力而逆流飞溅的喷泉之上,迅速凌空踩踏而去。
陆陆续续又追上来了几个人,气喘吁吁的,都快累死了,但是也没放松。
诧异地看了周临越一眼,继续拼命往前奔去。
他们不像某人拿第一跟玩似的。
跟身边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努力争输赢,能让他们热血沸腾。
周临越许是等得太久了,双膝大大岔开,蹲在地上,随手又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慢慢嚼。
见禾昭冶不慌不忙匀速跑来,这才站起来,算准时间,两根拳头粗的金色藤蔓从河边的一端贯穿河流,直接延伸到另外河的另一端。
周临越指了指右边的金藤蔓,“给你,到河对面,咱们比一场?就比跑步?”
禾昭冶俊美的脸没什么表情,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对他的藤蔓没有客气,与他同一时间它上元素藤蔓,稳稳当当走上去。
两人的速度相当,脚步轻点在藤蔓上,很快就越过了河流。
后面追上来的同学也想借力,可刚想踩上去,金藤蔓就开始消散了。
为了避免走到中央就落水,果断放弃了蹭路的想法。
看到旁边有一小片竹林,施法砍断了两根竹子,一根当作船,一根当作划桨,咬牙下水。
土墙就在近前,稍稍一跃,手就能扶到墙顶,两人一前一后,抓住墙围,施力向上高高一跃。
周临越只是保持着比禾昭冶稍微更快一些的速度。
往下跳的时候,还耍帅翻了个跟斗,单膝跪地,稳稳地落在地上。
转头对禾昭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一点,又回过头,往前奔去,
两人没有用任何元素之力,轻轻松松跳跃过一道又一道墙。
等到了花坛,已经有九个人到了。禾昭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拿起一柄小红旗,淡然站立,脸不红气不喘,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跑完了魔鬼三千米。
王赫也是先到的九人之一,很不顾形象脸朝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气,骂骂咧咧道:“这导师不是人啊!”
一个同学双臂死死撑在一块大石上,双腿软得像是没了一样,累得五官挤成一团,强撑着一口气附和道:“连刀山都有!下次是不是要让我们去火海了!”
“差点死在水里了,”一个湿成落汤鸡的同学苦笑道,“还好最后发现水不太深。”
“你是游泳过来的吗?”王赫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是,我在草丛中找到了一条小船,游过来的时候发现船底是漏的……淹下去的时候走过来的,我不会游泳。”
落汤鸡同学深觉自己的语言完全不能表现出当时的惊心动魄。
一个旱鸭子,在一条未知深浅的河水中间逐渐被淹没,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你是怎么过来的?”落汤鸡同学问。
“元素之力爆破,借水往上的飞溅之力踩过来的,还好河宽只有十几米。”王赫的嗓子累得非常难受,还坚持说话道。
禾昭冶等得没事,转身望向后面的大荒女神雕像。
雕像女神的脸并不年轻,披着一身长袍,连衣帽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转手施法。
一朵朵绿光粼粼的元素花绽放在女神的脚边,围绕成一圈,比花坛里娇艳欲滴的花还美丽。
“你喜欢她?”周临越两臂交叠横放在胸前,问道。
“我想成为她。”禾昭冶定定地望着那个被人尊崇的雕像女神,眼里闪过一丝野心。
周临越深邃的眼眸突然露出一丝看淡沧桑的成熟,摇头轻叹,“成为她,很辛苦。”
“我知道。”
周临越凝神聚基元素之力,一片片的金色花瓣如天女散花般从高空落下,纷纷扬扬散在女神雕像的身上,转头见禾昭冶百看不腻好看至极的面容,意味深长扬声道,“可她能成为大荒女神,不是因为她想成为,她的初衷,仅仅是因为想救人而已。你还太年轻,不懂正常。”
禾昭冶:“……”?
禾昭冶忽略‘你太年轻’这几个没资格从周临越嘴里说出来的话,反驳前面道,“想救人的人不少,可只有一个成为了她。我想成为她,有问题?”
周临越面对女神雕像,双脚跨开一步抱胸稳稳站立,像是想到什么,神色渐渐肃然起来,无意中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种气场让人很是奇怪,让别人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位久居高位的尊贵掌权者。
好在平时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驱散了他的这种似乎是与身俱来的气质。
“我已经说过了,初衷不同,”周临越耐心解释,低沉道:“她是以天下哀为哀,而你只是向往那个地位而已。就算你也想救人,当你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面临无数无奈取舍的时候,你不一定能做到她的地步。这不仅仅是一头热血,更不是无知无畏的牺牲,她是在巨大的痛苦中,忍痛前行。圣阶或许容易,跃圣阶,百万年来,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禾昭冶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眸流转,看向周临越,诧异道:“你怎么懂?”
一千年前大荒女神的经历,一直广为流传,被人津津乐道。
可大荒女神的心历,确是第一次听人讲。
更何况,他还谈到百万年的事。
百万年间确实有稍许历史记录,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断绝。
到底有几个跃圣阶,谁也不知道。
“我说我是在梦里看到的,你信吗?”周临越嘴角微翘,含笑看向他,似真似假道,那种略欠揍又自信的样子又出来了。
禾昭冶却蓦然一震,不可思议看着他,“你也会做那种梦?!”
那种梦?哪种梦?
一旁在听他们讲的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周临越却抓住了一个重点,“也?你做了什么梦?”
禾昭冶缄默不语,神色复杂起来。
毕竟自己也经历了奇怪的事,他没有怀疑周临越的话。
只是,稍作对比。
他的梦像个校园谈爱故事,而他是个反派。
周临越见禾昭冶沉默不语,看上去不打算说了,无奈,收起好奇心,继续开口,以一种丝毫不在意的语气,道出了一句惊人之语,“人人都以为,跃圣阶是世上最强,可在我看来,跃圣阶以上,还有更强,在此基础上,还有更更强……至于什么是最终,我也不知道。”
禾昭冶微微皱着眉毛看他,惊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谁也没注意到,大荒女神雕像的额心,一道暖色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进入了周临越的后颈中。
周临越忽然一怔,无意识摸了摸后颈,神情中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
“你梦到过大荒女神吗?”沈攸夙像听故事一样,只觉得这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是真是假都没关系,“传闻中大荒女神很美的,可是雕像不算很美啊,难道是年轻的时候很美吗?”
“这个没见过。我见过最好看的,”周临越指了指禾昭冶,实话道:“是他。”
“是哦,”沈攸夙笑眯眯地看着禾昭冶,感叹道,“还好你没有亲姊妹,要不然我大概会妒忌的。”
禾昭冶一听到这种评价他长相的夸赞一向无视。
“可是,据你说的,成为大荒女神那样的跃圣阶已经很难了……那还怎么成为更厉害的人?”考核的第四名温洪宇疑问道。
话问出口,连日常散发拒人千里之外冷气的陆舟都目光炯炯注视过来。
可这会儿,周临越却是被问住了,低头,困恼得双指摁了摁眉心,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现在我不知道,以后,或许有机会知道吧。”
禾昭冶低眸若有所思,对周临越居然有些刮目相看了。
自从那个梦开始,冉玉儿,那个神秘男导师,还有周临越所说这些不知真假的惊世骇俗之语,都一次次让他颠覆三观。
也许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
大预言师所说的‘末日’之言,又是怎么回事?
禾昭冶正沉思,只觉得一道视线如有实质,看得他有些不舒服,抬眸,“怎么?”
周临越目光灼灼望着他,语气带着好奇试探问道,“你刚刚说也做了一个梦,是不是跟你上次强——唔。”
禾昭冶听到‘强’字早已成了条件反射,紧急跨前一步,死死捂住周临越的嘴,声音冰寒含着威胁:“如果你还想好好上完这节课,就不要乱说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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