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直到身后的暗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屋顶上吊灯的强光便刺得她睁不开眼。
小白摇着尾巴在霜伶的脚跟前不听的跳着。
“我回来了,真抱歉让你久等了。”
附身将小白抱在坏里,撇过眼去看向了冰箱上隔着的电子钟,最后一个零刚刚跳转到一。
“21:21,算上刚才的时间,距离我离开只过了不到三秒。”
伸手抚摸着小白头顶那柔软的细毛,霜伶温声笑道:“对你而言,应该也就是开门和关门这么快吧。”
再度回身看向了已然紧闭的卫生间木门,她长吁了一声:“那家伙没吃晚饭,应该还没那么早睡吧...”
再度环顾四周,这巴掌大的廉租屋,除了一个小卫生间之外,甚至连个独立的厨房都没有,所有的床、衣柜、书桌等等都挤在了一起,和自己方才所处卫阕的寝室相比,简直天地之差。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抱着小白走了过去,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再度长叹一口气,将其拿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经理,抱歉我刚刚在忙没看到您的消息。”
一长串的夹杂着骚扰的嘘寒问暖之后,强行忍耐着内心不适的霜伶,终于等到了挂断电话的那一刻。
“烦人的老色胚,碰到一次就够了,还想做第二个被警察从这里带走的□□犯吗?”
随手将手机丢到了桌上,她轻轻放下了小白,将自己整个人扔在了床上。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妈妈,我不应该再有其他私心杂念的。”
她闭上了双眼:“等到一切结束,就可以彻底和他一刀两断了。”
静默了一夜的手机,因闹钟画面的闪现而再度作响。
经历了双份辛劳的她此刻一脸的疲态,就连滑动屏幕关闭闹钟的手就懒得伸,直接将脑袋蒙在了被子里。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令她再也没有无视的理由,怀揣着强烈起床气的她,只能弹坐起身。
“谁啊,一大清早的。”
一身吊带睡裙的她,顶着凌乱的长发,耷拉着脑袋缓缓朝门口走去。
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正当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脑袋里一个莫名的声音按下了她的手腕。
半年前那令自己至今都惊魂未定的一幕,令她瞬间停在了原地。
“哪位?”
“小霜,是我。”
隔着门她就听到了门外经理那掺杂着笑意的颤音,令她瞬间一个激灵,所有的睡意顿消,瞬间清醒了。
昨晚打电话嫌不够,还一早就杀到门口来了。
“经理,您有事吗?”
“也没什么,刚巧经过你家门口,想着你刚出院也没几天,还要去挤地铁挺不落忍的,就顺便开车捎你一起去公司。”
正当霜伶想开口婉拒之际,却不曾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对了,我还买了早点,你开下门,索性吃了再走吧。”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进屋。
“可是我...”
“有没有看到我的裤子?”
就在霜伶为了经理变本加厉的骚扰而抓狂时,她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回眸望去,只见卫阕已经侧肩靠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惊到下巴快要掉下来的她,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也没了动静。
很快,楼下便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响动。
还有那一脚很用力的油门声。
“你...你怎么又不经过同意随便闯进我家里来了?”
“真是失礼。”
卫阕根本不理会霜伶吓到花容失色的抱怨:“帮你赶走了意图不轨的宵小之辈,你不应该先向我道谢吗?”
“失礼?你在说什么猪话?”
相较于被拒之门外的经理,面对肆无忌惮进入自己家中的,甚至进了女生最卫意的卫生间的霜伶对于卫阕却没有那么反感。
甚至,还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即便是如此,她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随便进一个单身女人的屋子,你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打我一耙,真是了不起。”
“你又在冤枉好人了。”
只见卫阕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你有东西落在我那儿了,我可是专程来归还的。”
映入霜伶眼帘的,正是自己昨夜用来提防卫阕对自己不规矩的电击棒。
“啊!”
抬手一拍脑门,霜伶满是懊恼的闭上了双眼:“昨晚光顾急着回来,竟然把这个落在了你的床上了。”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电击棒夺了过来。
而卫阕脸上的笑容随即淡去:“如果这个不在身边,那个家伙又进了你的门对你不规矩,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刹那间,霜伶的眼前闪现出曾经有人闯进了自己的房中,并将自己按在床上试图侵犯的零碎画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大脑一阵眩晕,捂着头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
所幸卫阕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
一瞬间,似曾相识的又从眼前一闪而过。
“我没事,你让一让,我要洗漱去上班了。”
她伸手推开了卫阕的胸膛,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上没有钥匙,便放心将其推开。
拧开龙头双手捧着水不断拍打在自己的脸上,自感清醒舒爽不少的霜伶,任由水渍顺着脸颊往下不断滴落,看着镜中的自己。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扯下毛巾将脸擦净后,她伸手将门拉开,探出脑袋一看,卫阕正蹲在地上抚摸着小白,而小白居然很是享受,甚至还对他撒起娇来了。
“真是奇了,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小白胆子那么小,很少和除了我之外的人亲近,居然会让你碰。”
她没好气的拉开了衣柜门,从衣架上扒拉下西装套裙。
卫阕笑而不语。
待到她再度拉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换衣服之时,他缓缓起身走向了卫生间,背依门边低声问道:“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你。”
短暂沉默之余,他眼中的目光慢慢开始犀利起来:“那个给你送汤的女侍,失踪了。”
“失踪了?”
不等穿好外套,霜伶扭动门把手探出头来,一脸诧异的斜目仰视着门边的卫阕:“你是怎么办事的?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线索,正是顺藤摸瓜,把杀害你妻子的凶手揪出来的大好机会,就这么让她给跑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阵理端走汤盅时没有惊动任何人,验出汤里确有投毒之后才悄悄确认,可那个女侍却比想象当中的要更狡猾,先一步逃遁了。”
卫阕双手抱胸,眼眸深邃不可见底:“想踩住那个人的狐狸尾巴,还真不容易。”
“你在这摆什么造型?看着真碍眼。”
一脸懊恼的霜伶伸手将他推开:“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抓人,你倒好,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满打满算才两天而已,你当这五百两黄金这么好拿吗?”
“是不好拿,五百两黄金,换算成这里的现金,值六百多万,足够买房和给妈妈治病了,剩下的可以存起来,到时候就可以不用这样寄人篱下,受那个老家伙的鸟气了。”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卫阕却满面轻松之态,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当初也因为那个人而中了埋伏,要不是有它在的话,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是喔,你了不起。”
披上外套的同时,霜伶也不忘揶揄他:“结果就莫名其妙从我的卫生间冲出来了。”
卫阕淡淡笑道:“这是我夫人最后留给我的,我也没有想到,结果它不仅救了我的命,也让我终于找到了你。”
“还终于?”
霜伶白了他一眼,趁着与卫阕目光重叠之际迅速避开:“别说得好像你就是为了找我而来到这里一样。”
“的确,对现在的你而言,我的存在为你平添了不少烦恼吧?”
“这还用问?要不是看在黄金的份儿上,谁稀得搭理你。”
卫阕对此也是微微一笑:“一大清早空腹有伤脾胃,用了早膳再走吧。”
说罢,他便转身用钥匙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侧目看向了已经被关上的门,霜伶不禁小声嘟囔道:“谁像你一天到晚有人伺候,那也得有的吃才...”
一语未落,她便扫到了手机边上那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的食盒。
先后被经理敲门骚扰和卫阕出现弄到应接不暇的她,都没有注意到卫阕早就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一时之间愣住的了她,好一会儿才上前伸手将食盒盖打开。
里面隔着一碗南瓜小米枣仁粥、还有两碟极为精致的点心。
伸手端出粥碗的同时,她发现碗还是热着的。
下意识再度看向了已然换上的门,她只觉粥碗的热温正顺着掌心蔓延至心田。
“这家伙...是专程来给我送早饭的吗?”
低头一看,她见碗下还压了一张字条。
轻轻将碗搁到了一边,她拈起了字条,一看上面写的字,瞬间黑了脸,原本渐渐在心中浮现出的感动,有如还未燃起的火苗,被一盆凉水彻底熄灭了。
这是太后平日里最喜欢的点心,你尽快琢磨出做法,寿诞之前她可能召见你。
“我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给我送早饭。”
气急之下,霜伶将纸团用力揉成了一个球,扔在地上使劲踩着。
“这个周扒皮...”
不过很快,脸上的怒气就渐渐消散了:“不过这样也好,你要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我反而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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