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世界上有六种性别呢？”
宋书望指着霁原试卷上大大的叉，不解地问道。
霁原试图解释，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六种性别这个答案。
这个副本世界就是只有男和女两种性别。可难道他要直接跟宋书望说他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那个世界足足有男A男B男O女A女B女O六种性别吗？
他刚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什么也不明白，试卷当然是按他原本世界的知识填的。
霁原嘴张了又闭，最后颓废道：“考试的时候脑子懵掉了……”
“没事，原原，没事的，错了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他的手搭在霁原手上，冰凉的温度传到霁原的手背。
霁原焦躁的内心镇静了几分。
即使是性别这样简单离谱的错处，宋书望也还是没有生气，依旧好脾气地开解着霁原。
霁原听得更认真了。
直到日暮低垂，这堂课后的补习才算结束。
同宋书望分别之前，宋书望突然凑近了霁原。
霁原自认为已经和宋书望很熟悉了，也没躲，只是疑惑地望向他。
宋书望伸手落在霁原的眼睫之上，长而浓密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连带着他的心尖都痒痒的。
有这样一张脸，难怪连蒋贺那种人都把持不住。
“怎么了吗？”霁原见他一直不作声，主动问道。
“没事儿，只是想问问原原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闻起来真好闻。”
霁原愣住。
他从来都不用香水。
他也不是拥有腺体的Alpha或Omega。
但他却确确实实拥有着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很特殊的beta，因为其他的beta都不像他一样身上还有香味。
他明明没有腺体，可身上的信息素却比不少高级的AlphaOmega还要浓。
更致命的是，不仅是拥有腺体的Alpha和Omega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就连没有腺体本该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这样特殊的体质让他从小到大都遭受了不少狂蜂浪蝶的追求，一直到他考上帝国第一军校，这样的追求也半点没减少过。
霁原本以为他都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其他人应该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才对。
毕竟他们甚至连信息素的概念都没有！
可没想到宋书望突然跟他说，他身上好香。
宋书望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宋书望是不会骗他的。
霁原抿了抿嘴，声音有点晦涩不清。
“你可能闻到我衣服上的味道了，我洗衣液的味道超级香！”
“是吗？”宋书望若有所思，说不上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霁原的话。
“当然，你觉得我在撒谎吗？！”霁原撇嘴生气道。
他也确实开心不起来。
“冤枉！”宋书望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喝小卖部的果茶，走不走？”
霁原矜持地点头。
……
虽然宋书望的疑问被轻轻揭过，但霁原心头的顾虑半点没消。
他总疑心是不是进入无限世界后，所有人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了。
为此，霁原甚至特意寻了个课间去隔壁找自己的小伙伴。
他问白梦：“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呀？”
白梦闻言居然羞涩一笑，道：“原原你身上真的超级香，我之前就想问你用的什么香水了，真的超级好闻，我这种不习惯用香水的人都忍不住想入手一瓶了。”
霁原笑容勉强，和她简单聊过几句就匆匆赶回教室。
这节课是他最不擅长的生物课，可霁原闷闷不乐打不起精神。
他知道他此刻应该用心听讲，虽然附加题拿到了二十分的加分，大头还是他最后要面临的考试。
但他就是忍不住分神思考，信息素对他而言到底是弊还是利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临了下课，霁原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找不到答案。
有人也没想让他找到答案。
“老师，我要换位置。”
清冽的男声大咧咧地响起，也不管现在没打下课铃，还是上课时间。
霁原一听是蒋贺的声音，瞬间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蒋贺继续道：“我要跟霁原同学坐一起。”
谁知道他这话像是炸了油锅，教室瞬间闹了起来。
“凭什么他想和霁原同学就和霁原同学坐一起啊？”
“就是啊，我也想和霁原同学坐一起！”
“不如还是让我和霁原同学坐一起？霁原同学看上去那么小那么乖，我才能照顾好他！”
“住嘴吧你们，你们配和霁原坐一起吗？”
乱哄哄的教室吵成一片，乍一眼看过去每个人都在争取和霁原一起坐。
本以为自己被其他同学排挤了的霁原懵了，两天前他们还在对他的搭话无动于衷，两天后他们就在这争着抢着要和他一起坐？
这前后的对比未免太鲜明了。
霁原抬头，想让老师管管这些吵吵囔囔的同学们。
结果他这才发现老师竟然一直冷眼旁观着。
老师的嘴角耷拉成一个极其诡异人类无法形成的弧度，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叫嚣着的学生。
霁原被他怪异的表现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向蒋贺。
可蒋贺俨然也变了副模样，猩红的眼眸似有血滴流出。
教室早已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开始，整个教室的学生都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不，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混战。
这是一场大型的凶杀现场，这是人间炼狱！
铅笔，尺子，圆规，笔芯……他能想到的一切工具都在此刻变成了屠刀，锐利地刺向每一个说着“要和霁原坐一起”的学生。
霁原彻底慌了。
他仓皇逃窜到教室门前，使劲拽弄着那紧闭的铁门。
他打不开门。
慌乱之中，霁原看见了唯一还坐在位置上的宋书望。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霁原三两步迈到宋书望身边，就像他第一次躲到宋书望背后一样。
“宋书望！”他带着细微的哭腔喊他。
宋书望却笑了，他缓缓张口，轻声道：“原原，你好香啊。”
霁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反手扶上了身后的桌面。
他的手心传来湿热黏糊的触觉，霁原颤抖着将手伸到面前。
是血。
所有人都疯了！
教室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鲜血，刺鼻的腥味盖过霁原身上的信息素，腥到让他作呕。
霁原彻底崩溃了。
他拼命拍打着教室的大门。
可那大门就是纹丝不动，任凭霁原如何崩溃挣扎也依旧稳如泰山。
“霁原……”
“原原——”
“霁原宝贝……”
“宝宝……”
几十道各异的声音叠在一起，每一道声音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不断有人伸长了手挣扎着向他奔来，然后又被身后的人拽住，拽掉了胳膊。
手指镶嵌在地砖的缝隙上，半是红半是黑的鲜血一路蜿蜒至霁原的脚下。
哀嚎呼喊他的声音逐渐少了，最后只变成寥寥几道。
这其中蕴含的深意霁原不敢深想。
“原原，你回头看看我。”
“原原——”
是蒋贺的声音。
霁原终于拧开了教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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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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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是考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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