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茫然这边正准备挂了电话离开,就听对面传来他熟悉的声音,“还不要搭理我,你小子皮又痒是吧?”
文茫然听着,心里庆幸自己刚才就手疾眼快关了免提,这会儿长腿几步跨出门,“哪儿能,哪儿能,那我不是怕您和温景不熟,再说温景还生着病。”
说到这里,文茫然更费解,“您怎么大晚上跑过来啊?”
“别说那么多,回来就知道了。”说着他爹就马上把电话给挂了,无法,文茫然只好抱着一肚子疑惑快马加鞭赶回家。
温景接过通讯器,想到刚刚他都躺下睡了一会儿了,忽然听到楼下的门铃声,一开门就见一位很有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你是温景?”
“是我,您是?”
“我是文茫然的父亲。”来人道,说着自然地走了进来。
温景笑着把门关上,“叔叔好,您请坐。”
另一边文茫然正心急如焚地往回赶,他爹脾气怎么说呢也很古怪,大半夜来了也不知道干什么,但常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他都害怕。温景现在像个小猫咪一样,怎么想都很危险。
着急忙慌赶回去,生怕两个人出了问题,结果气喘吁吁地倚在门口,却见温景和父亲坐在沙发上,都挂着笑脸,相谈甚欢的样子。
“你……你们……”话吞吞吐吐着,文茫然迅速窜到温景旁边,悄悄拍了拍温景的手背,“什么情况啊这是?”
“手怎么这么凉,衣服太薄了吗?”没等温景回答,文茫然忽然扭头微微皱眉道,他脱了自己的衣服要给温景披上,又忽然想起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衣服还带着屋外的寒意,只好作罢。转而去埋怨自己老爹,“那会儿电话里不是和你说温景生病了吗?大晚上拉着别人不让睡觉。”
被埋怨一通的文老爸暗朝文茫然翻了个白眼,转向温景拍了拍对方肩,“小景也快点儿去休息吧,刚才和你相见恨晚聊起来就忘了时间,是叔叔的错啊!不过你这孩子,楼下冷怎么也不说呢?”
就这样温景稀里糊涂被两人送到楼上睡觉。
“您来做什么?”文茫然问着他父亲,眼睛不由又向楼上瞅了一眼。
“来和你谈谈你的军功。”
等父子俩谈完,文茫然轻轻推开卧室门,蹑手蹑脚进去发现温景还给他留了一个小小的灯,他嘴角不由咧开,亮出大白牙来。
次日一大早,文茫然就听到楼下门铃的声音,他半睁开眼睛抱怨:“谁啊,这么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小动物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带着些鼻音,软软的很可爱。他于是忽然朝自己来了一掌,甩了甩头强迫清醒过来,踩着拖鞋去开门了。
走到一阵,忽然想起昨天那人还没说完的话,“自己被温景拿捏了”那怎么可能,他嗤笑一声,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儿打脸。
——温景现在就是他的荣耀。他想起昨天晚上父亲和自己的谈话,他的二等功当时是捡了温景牺牲的大便宜,要不这样令人一举成名的军功本该属于温景。
现在温景回来了,虽说表彰荣誉已经结束了一个来月,可温景如果要求核查,根据法律规定,他的这二等功一定会被撤销。
所以“对那个孩子好点儿,我昨天也旁敲侧击了几句,看得出来那孩子还挺喜欢你,也不是唯利是图的人。”父亲的话又一次出现在他脑海。
心里五味杂陈情绪理不清楚,他只好把心底下意识的宠爱当做投资,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军功,他为了自己的事情这样上心,那不是天经地义嘛?
因此顺理成章的,对温景的偏爱他也理所当然接受了,不仅接受,他还要大肆宣扬开。
一开门,他的脸色瞬间又瞬间变臭了,“你来干什么?”
来人是燕德,听自己的话瞳孔放大了下,似乎是有些吃惊,他心中冷笑,装什么吃惊,这么大清早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来,他难道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吗?
“我是来找小景的,听说他被你带到这里了。”燕德来之前其实已经猜测过许多文茫然的反应,冷言冷语也不算出乎意料。只是真的听到还是心中一震,想到当初文茫然那几天的告白,更是惊觉荒唐。
作为从小倍受宠爱的孩子,果然带着一股高高在上,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的恶劣。不过想到自己过来的主要原因,他一下好像也释然了。
一想到温景漂亮的脸,他马上找回自己的情绪。
“小景?”文茫然重复一遍,没发觉自己牙好像有点儿疼,燕德大老远来找温景,这个事实似乎让他更难以接受了。
一分钟后,燕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文茫然去了厨房,两个人各干各的,半句话都没有。
文茫然在厨房噼里啪啦一阵响,偶尔关注一下沙发上燕德的动态,再急忙瞅两眼楼上,确保温景还没下来。
虽然他很想无视燕德,可那家伙说是带来了可以让温景目前最惊喜的礼物。
温景这俩天表现得其实很正常,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反过来安慰自己,对自己总是露出漂亮的笑脸,伤痛只字不提。
他几乎都要习惯了,好像温景的确是完全健康的,直到昨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忽然听到压抑的低咳。他入睡时闭上的眼睛本想要睁开,又忽然想到如果温景看到自己醒来,会不会愧疚吵到自己,就干脆闭上,身体也一动不动。
对方似乎身体发热了,他感受到从左边传来的温暖的气息,伴随着热量而来的是比起平常更加热烈的香气,对方的呼吸声似乎也更清晰,他听到了很有韵致的喘息。
——在这样的夜晚,很诱人……几乎像是一个让人没法拒绝的邀请。
他心里很抱歉,却还是控制不住去想象,温景白嫩的脸颊是不是已经绯红,漂亮眼睛里盛满的水光,以及随着呼吸颤动的柔软的身体……
温景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在床头那里找出药,吃了才把手从嘴边移开,从指缝间传出的压抑的咳声也才停止。
温景重新躺下来,文茫然本以为就结束了,没想到过了十来分钟,又听到一声温景痛苦的低吟。他这次没再装睡,连忙起身打开灯,才见温景脸色酡红,眉头蹙着,神情痛苦。
他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别说刚刚的心猿意马,冷汗都被吓出一身。
温景却比自己要冷静多了,他一边翻出注射器咬唇从小臂注射进去,一边还有空道:“不用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不知名的液体自皮肤处渐渐消失,优越的视力让文茫然看到对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口。
因此其实他昨晚就已经想好要起来给温景做早餐了。
温景从床上起来时,看着不太熟悉的房间,新鲜的空气随微风袭来。不再一睁开眼都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不知道作用的医疗设备,鼻尖弥漫着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感觉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他看床边还留下微微凹陷的痕迹,床单上几道褶皱,想起刚刚半梦半醒间的敲门声。文茫然竟然愿意主动去开门,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毕竟以前可是非要把自己叫起来关窗户的人。
想到文茫然,他也忽然想起昨晚,文茫然邀请自己来这边养伤,又一路跟前跟后帮忙收拾东西、和医院签字协调、购买药品……几乎算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爬上眼角眉梢。
或许是太过激动,亦或者是突然换了好地方身体没习惯,明明他睡前已经用过药品,半夜还是心口闷疼得做起来了,一边想抑制住低咳,一边去看旁边的文茫然生怕吵醒对方。
又吃了些药品却没起作用,见文茫然被自己吵醒,又是一脸惊慌。他内心有些愧疚,果然……还是很麻烦吧,像个拖油瓶。拿出剂量更重的注射器,握在手上,他想起医生的嘱咐,这个药效虽然立竿见影,对长期治疗和身体却没有好处。
可毕竟情况特殊,他不想第一天来到这里,就添麻烦让文茫然讨厌,因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注射器对准自己的血管。
见文茫然再次睡下,借着窗外的月光他可以看到安稳的睡颜,轻浅的呼吸频率稳定,他才也放心些,终于也进入甜蜜的梦乡。
他伸手摸了摸,那里已经变凉,出去开了门也顺便出去了吗?一边困惑着他一边揉揉眼睛走出卧室门。
结果一出门就见两道视线火辣辣地投过来,他眼睛猛地瞪大,脑子似乎也一瞬间清醒了,腿上却情不自禁后退了一小步。
“燕德?”左看看右看看,温景还是挑了让自己更震惊的一部分来停住视线,自那里逃回来,除了文茫然,还是他第一个见到的熟悉的朋友。
他快走几步下了楼,笑意嫣然,明显是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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