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岁醒来之后，下意识伸手捡地上的衣服。睡衣变得又脏又皱，已经不能再穿，他不得不直接下床去翻找衣柜。
顾繁周恰好推门进来，他将手边的外套随意披到闲岁身上，又把领带扔到对方怀里。闲岁将领带拿在手里，很顺从地替顾繁周系上：“周末也会去加班吗？”
“有事。”顾繁周显然不打算向闲岁过多交代，后者也没有兴趣知道，系好领带就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
看在酒店包厢的事情上，闲岁并不打算与顾繁周置气，但偏偏不知道怎么就吵了起来，还在床上昏过去好几次。神志不清的时候，顾繁周也没有放过他，硬是把他重新吻得清醒。
他打开微信，这才发现女主角给他发了消息，约他在Mist见面。为了感谢闲岁上次在饭局替她挡酒的事，她想请闲岁喝几杯饮料，酒倒是不想再见到了。
闲岁这才知道女主角平日里也定居在凌术市，晚上没有任何安排，他想不到理由拒绝，自然而然就答应了下来。
女主角在Mist订了包厢，闲岁没想到对方如此破费，没来由地不大好意思。女主角聊起上一次饭局的事，她喝了半杯，知道酒很烈，也不知道闲岁怎么喝得下这么多。“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不能喝，也不用你受苦。”
“有问题的不是你啊，为什么要你道歉，都是那些没有边界感的人。”闲岁连忙摇了摇头，实际上当时不全是因为周围人起哄，他自己也看不过眼，这么多人劝女孩子喝酒，非常不合理。
“谢谢，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女主角很轻地笑了一下，她替自己和闲岁点了一杯无酒精饮料，随后挑起话题与对方很自然地聊了起来。除了片场的事，她还打听了不少关于闲岁自己的经历，然而后者总在某些问题上回答得模棱两可。
喝完饮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多，闲岁担心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表示要送对方到酒吧门口，看着她上车才能放心回去。
女主角见手机里显示司机即将到达，就先让闲岁送自己出去。结果对面半路遇上塞车，两个人又在街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到车子停在眼前。
闲岁朝女生挥手告别，却没想到对方会在上车前回过头，牵过他的手掌十指相扣，对上目光几乎言明了所有没有表达出来的情感。
“闲岁，下次见。”她很快放开手，视线还是黏在对方身上，“你的名字……是我听过最特别的。”
闲岁彻底愣住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车子就升起车窗，往街道另一头开去。
他思前想后，打算给女孩子发条消息解释清楚，然而还没等他摸出手机，身后就有人搂住他的腰，硬是将他拖到附近的巷陌里，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毫无用处。“顾繁周，我知道是你。”
正常匪徒还会捂住嘴，然而顾繁周光靠右手无法完成这两个动作，闲岁从一开始就觉察到这一点，也就没有大声呼救。
“八点钟，”顾繁周贴在闲岁耳边，“到现在你的定位还在Mist，三个小时，就是跟她在一起？”
“她请我喝几杯饮料，没喝酒。”
顾繁周埋首在闲岁颈侧，似乎是在确认他身上有没有酒味。“她为什么碰你？”
闲岁顿时感到难以开口。顾繁周也没有非要等回答，等司机将车开到巷道口，他拉开车门直接将闲岁塞进车后座，强行让对方迎上自己的视线：“她喜欢你。”
“我，”闲岁没办法彻底否认顾繁周的结论，“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的。”
“记住你说的话，否则我让她来看你是怎么跟我接吻的，甚至是——”顾繁周嗤笑出声，“后面不用我说了？”
闲岁连忙摇了摇头，顾繁周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让司机将车开去半山别墅。
……
刚进门口，顾繁周就硬拉着闲岁进浴室，直接打开花洒往闲岁身上浇：“她牵你哪一只手？左手还是右手？”
“我……”闲岁当时没太在意，因此半晌答不出话。顾繁周先将花洒对准闲岁的左手：“说不出来，就两边都洗干净。”
水是温的，除了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闲岁其实没有感受到太严重的不适，任由顾繁周用左手手臂将他压在墙面，不断地往他身上浇水。
“以后晚上十一点之前，我要见到你回来。”顾繁周的语气不容争辩，他的拇指轻轻按着闲岁的喉结，仿佛对方一旦对他的要求有所不满，就会用力地破坏掉他这个脆弱的部位。
闲岁试图讲道理：“拍戏会拍得很晚的。”
“我会看定位器，知道你在不在片场。”顾繁周将花洒重新固定回原位，但出水开关还开着，他与闲岁两个人一起被温水浇灌。
“不准想别人，知道吗，你现在是我的人。”
顾繁周吻在闲岁的嘴唇上，是极富侵略性的一个吻，闲岁无法拒绝，被迫张着嘴回应。
闲岁记不清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就这么湿漉漉地贴在一起，到最后顾繁周才关上花洒：“换衣服。”
他当着顾繁周的面，脱下湿衣服换上手边的浴袍。
晚上顾繁周没有要跟他做，但在入睡之前几乎舔吻过他的全身，就像是故意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或是气息。
……
这段时间顾繁周盯得他很紧，就算有定位器，他也要时常联络闲岁，问在做什么。
空闲时间顾繁周都在闲岁身边，尤其是片场，闲岁在与女主角拍对手戏，他的视线几乎就没有放送过一刻。
“过来。”中场休息时间，顾繁周朝闲岁招手。闲岁原本站在他面前，顾繁周非要勾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答应过我什么？”
“我和她谈过了，不会有下次。”闲岁老老实实回答，实际上他提前来片场这边，确实暗示过女主角几句，他自认挺明显，对方应该不会再有太多举动。
“乖。”顾繁周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件事就暂且揭了过去。
闲岁被顾繁周松开，原本想找施乾月聊一聊下一场戏，结果对方哪里都不见人。
他独自看了好半晌剧本，才从马路另一头见到施乾月出现。对方身边走着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近了闲岁才发现是顾谨承。
闲岁下意识将视线落向顾繁周，后者看上去很淡然，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眼前状况的发生。
施乾月回到监视器前，顾谨承则在边上坐下，恰好就在顾繁周身边：“不要以为顾氏非要求你才能翻身。”
“翻不翻身还不一定，”顾繁周冷笑，“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罢了。”
“听说赏星娱乐投了不少钱在这部片子上，还用新人演员做男主角，不怕输个精光？”
“闲岁不是新人演员，他跟我拍过一部电影，以及，赏星娱乐的事不需要你担心。”顾谨承越是试图动摇他，顾繁周越是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演员以及工作人员已经就位，这场戏拍摄路小河因为生存重担自我怀疑，以至于跳楼的情节。
在城市里生活得如此艰难，路小河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当初选择来这里到底是不是对的。
学业压力，人际关系，生存条件，没有一样不在逼着他崩溃。他没有在操场上欢笑、与朋友度过的青春，他的人生总是这么灰蒙蒙。
路小河站在窗边，那里没有防盗网，很容易就可以跳下去。
他从窗户里看着地面，看了许久许久，才终于迈出这一步。
剧组在底下准备好气垫，这段距离不算高也不算矮，闲岁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闲岁刚落到气垫上，顾谨承就忽然抬了抬手：“打扰，我可以提意见吗？”
施乾月作为导演固然要讨好资方，顾谨承表示闲岁落地的位置不好，要求这一段重新拍摄。
“闲岁做得很好，”顾繁周立马打断顾谨承，“不需要重拍。”
顾谨承坚持自己意见，眼看两位资方要起矛盾，施乾月连忙从中和稀泥。
闲岁没忍住出声：“别争论了，我再拍一条吧。”
施乾月一脸感激，顾繁周倒是冷如冰窖。
闲岁重新从楼上跳下来，然而顾谨承还是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表示对跳楼这一段的不满意。
顾繁周忍无可忍：“顾氏不过是买衣服首饰的公司，不见得你在公司就能懂拍戏。”
“你是影帝，确实有资格这么跟我说，”顾谨承嗤笑出声，“忘了，你左手残废退出幕前了，现在是过气影帝。”
“闲岁，过来。”顾繁周抬起视线，闲岁连忙从气垫上起来，几步凑到顾繁周面前：“顾哥。”
“去把戏服换下来，”顾繁周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下一段，我替你跳。”
闲岁下意识一怔，就连施乾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找替身的演员见得多了，现在居然是最大资方兼前任影帝，要主动给一个小演员当替身？
头疼，已经开始乱改章节名了QU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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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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