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摔的很有技巧,余光见闻砚躲开,就在空中调整了姿势,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没有将自己摔疼。
那女子掩面,哭的梨花带雨:“呜呜呜,望公子垂怜。”
她那无辜的眼神仿佛初生的小鹿,惹人怜惜。
裴枝枝只觉得白衣女子的眼神在挑衅自己:你的饭票fine,下一秒mine。
叔可忍婶不可忍!
裴枝枝握紧小拳头,努力抑制住差点冲出去的身体。
闻砚有点烦躁,他只是出来透透气,却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这些天温和的面具戴了太久,连闻砚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好想杀人……但小姑娘会被吓到。
闻砚忍不住想,裴枝枝迟早有一天是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到了那一天,他真是很期待看到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会是惊慌失措?哭着闹着要离开他。
到了那时自己大概会把她锁在东宫,让她逃不开自己,永永远远只属于自己。
-
裴枝枝听到闻砚三言两语把那个女子打发走了。
女子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随后传来女子伤心跑走的脚步声。
裴枝枝等了十几秒,感觉闻砚应该已经走远了,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刚直起身,便和站在树旁的闻砚四目相对。
裴枝枝:“……”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闻砚是笑了吧?
“好巧。”裴枝枝表面还是很淡定打招呼。
“晚上冷,不要蹲在这里,回去吧。”闻砚摸摸裴枝枝的头。
*
到了晚上,裴枝枝抱着枕头和话本,敲响了闻砚的门。
裴枝枝变身复读机:
“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
他们的关系破破烂烂,全靠裴枝枝缝缝补补。
闻砚很快过来开门。
应该是刚刚歇下了,外衣像是随手披上的。
但捂得很严实,裴枝枝只能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一截锁骨。
裴枝枝暗道可恶。
“枝枝,怎么了。”闻砚侧身让裴枝枝进来,温声问道。
裴枝枝轻车熟路地霸占了闻砚的床。
“闻砚,我睡不着,你给我读话本好不好。”
闻砚走到床榻边,拿起话本。
《娇妾在下,我成了太子的心尖宠》
闻砚:“……”
闻砚决定回到帝都后就让这些话本全部停产。
裴枝枝感觉闻砚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她拍拍旁边:“你快上来。”
闻砚一上来裴枝枝就挽上他的胳膊,给他把话本翻到折页的部分:“从这里开始读,前面我看完了。”
裴枝枝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闻砚。
几秒之后,闻砚妥协了。
随后属于男人特有的温润磁性的嗓音响起。
像被月光倾洒下的溪流,清润,舒缓,从容有序,吐字清晰,流利连贯毫无阻滞,每个字都能在语调的起伏中找到最恰当的位置,让人沉浸在话本的故事里。
人物和环境都被他的声音勾勒的栩栩如生。
裴枝枝被他的声音蛊到了,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HP-1-1-1的音效。
裴枝枝心想:闻砚讲的比广播剧还要有代入感,就好像书里的主角是他一样。
如果上天能给裴枝枝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她一定会好好做人,而不是现在回想起来后悔莫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身边有个暖烘烘的热源,还香香的,这谁不迷糊,肯定要贴贴!
裴枝枝抱着闻砚的胳膊,温吞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一闭,都不用酝酿就直接睡着了。
听到身边传来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闻砚放下手里的话本。
烛火轻柔地洒在裴枝枝的脸上,在鼻梁处打上一层薄金,勾勒出精致娇俏的眉眼,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散落,几缕发丝贴在脸颊。
裴枝枝的脸枕在他的胳膊上,挤出来一点脸颊肉,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覆盖出一小片阴影。
她眉目舒展,睡得极为安稳,竟对他毫不设防。
就像是雏鸟敞开肚子将自己毫不戒备地暴露在野兽爪牙之下,带着天真的柔软。
闻砚觉得很有意思。
小姑娘太过娇气,不小心磕到碰到都要向他撒娇抱怨,吃饭还格外挑食,吃穿用度皆要最好的,平日里又性格懒散,必须要他惯着宠着才可以。
闻砚想起他殿里那株娇贵的兰花,种植的时候把种子埋入土里,太深则难破土,太浅则易被风雨侵扰。
光照,水份,温度都要恰到好处,每个细节都不容有失,稍有差池,便可能夭折。
等兰花长大,就要为她修建枝丫,从叶片的生长角度到枝桠间的疏密布局,都要经过细细打量,反复思考,才能让其保持完美的形态,又不影响她生长的脉络。
珍宝易碎,所以看护起来要格外小心细致。
但这块珍宝只能为闻砚所有,也只有他才能护其周全。
闻砚伸手,将贴在裴枝枝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
-
裴枝枝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另一边床是空的,不知道闻砚去哪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这几日经受了马车的摧残,裴枝枝整个人都有点蔫巴巴的了,每天睡醒都感觉像和人打了一架,腰酸背痛的。
裴枝枝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后就从云桂那里得知又要启程的噩耗。
她以为他们至少会在客栈再休息一天啊!呜呜呜。
“闻砚,我们一会就要走吗?”
裴枝枝夹了一筷子最讨厌的胡萝卜放到闻砚碗里。
“嗯。”
“可是感觉今天有可能会下雨诶,我们走的话也走不远,不如多休息一天再走吧。”
闻砚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湛蓝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般,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难得的好天气。
裴枝枝也仰头,在太阳强烈的光芒下根本睁不开眼。
闻砚:“……”
裴枝枝:“……”
裴枝枝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东西,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只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过最后裴枝枝还是如愿以偿了。
因为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客栈之时,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涌起大片乌云,转瞬间,细密的雨点倾盆而下。
裴枝枝:嘻嘻嘻。
因为雨下得很大,根本出不了门。
他们就一直窝在房间。
“闻砚,我感觉胸口好闷啊。”裴枝枝捂着胸口,表情有些难受。
闻砚皱眉:“怎么了?我去让山圻寻大夫来。”
裴枝枝:“不是,是因为你好像堵在了我的心口。”
闻砚:“……”
闻砚坐了回去:“别闹。”
裴枝枝撇撇嘴。
闻砚已经自己和自己打围棋打了快一个时辰了。
闻砚下完一盘棋才发现裴枝枝已经很久没找他说话了。
这么安静?
看到闻砚过来,裴枝枝抬起头,显得格外乖巧。
“在干什么?”闻砚问裴枝枝。
“闻砚,我做错事了。”
“枝枝做错什么了?”闻砚摸了摸裴枝枝的小脑袋。
裴枝枝可怜巴巴地看了闻砚一眼,在闻砚温柔的目光下才鼓起勇气开口。
“爱你爱到不知所措。”
闻砚:“……”
裴枝枝用实际行动向闻砚证明了: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裴枝枝犯贱成功爽爽的,然后就发现不管她再说什么闻砚都不理她了。
她和闻砚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了情感危机!
虽然是裴枝枝单方面作出来的。
闻砚倚在床上看书,任由裴枝枝在旁边怎么撒娇都四平八稳的,根本不为之所动。
裴枝枝把头搁在闻砚的书上,又被闻砚轻轻推开。
“我错了嘛,我再也不敢了,你理理我。”裴枝枝抱着闻砚的胳膊,轻轻晃着。
闻砚把视线从书上移到裴枝枝身上。
裴枝枝眨巴着波光潋滟的水眸,卷儿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嘴角微微下撇,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满是无辜。
惯会装可怜。
闻砚其实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语,但裴枝枝以为他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如果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闻砚挑眉:“真的什么都可以?”
“嗯!”
“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过不可以说谎。”
裴枝枝幽怨地看了闻砚一眼。
男人!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裴枝枝撅起嘴,有些不高兴:“好吧好吧,什么问题呀?”
闻砚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说的干什么都可以,现在又不情愿起来。
娇气。
“枝枝是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的?”
裴枝枝脖子一缩,坏了,在这等她呢,闻砚也太敏锐了吧。
裴枝枝嘴硬:“我随口一说嘛,谁知道真的会下雨……”
在闻砚温柔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裴枝枝有点心虚。
“枝枝答应过我的,不可以对我说谎。”
美□□惑之下,裴枝枝很快缴械投降:“唔,其实很简单啦,昨晚的时候天上很多鱼鳞云,就是云呈现鱼鳞状或者水波状呀,一般这种云就是晴天转阴天的征兆,所以说今天很有可能下雨。”
“而且晋城又有很多山地地形,上午太阳照射气温升高下午就可能在附近形成降雨。”
专业术语来说就是透光高积云和对流运动嘛。
裴枝枝上一世是京台的气象主播,这些气象知识都是烂熟于心的,但是她现在穿成了另一个裴枝枝,知道这些会不会有点奇怪了啊喂!
“枝枝很聪明,那枝枝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呢?”
裴枝枝试图蒙混过关:“就是书上看到的呀。”
闻砚竟然没再接着问,裴枝枝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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