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成幸微微侧头看着他,仔细观察青年的神态。
没有惧怕,没有心虚,没有慌张。
什么都没有。
季余陶目光闪烁,有那么几秒钟在躲避岳成幸投射过来的目光,他思忖了一下:“我以为您会喜欢,而我也只想哄您开心。”
季余陶细细观察岳成幸的表情,嘴角浅笑,他抬手戳了戳岳成幸的肩:“不然我做的事情,为什么您一直默认呢?”
“比如?”
“比如我给你寄演唱会的票,您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喜欢呀。”
岳成幸听他那么说,脸阴沉了一个度。
从莫名其妙寄来的演唱会门票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出现,无一不指向着他认识季余陶,或者是有人从背后指示青年故意仿照季余陶。
岳成幸噗嗤一笑,拿出一根烟点上,他坐到后面灯光较暗的沙发,声音被烟熏得有些哑,他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让季余陶过去:“宋录水他就这点招数?”
季余陶没说话。
他微眯的眼盯着岳成幸笑。
“宋先生他不知道这件事。”
岳成幸听后面无表情,挪动了一下不舒服的背脊往后背靠下去,暗处的灯光迷糊他高挺的鼻梁,火星子一点点黯淡下去,等了好一会儿岳成幸才又开口说道:“再和我打哑谜就滚出去。”
季余陶没再和他迂回,但也没正面说明他和宋录水的关系有多深。
“演唱会的门票确实是我寄的,而且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在当红小omega的演唱会上,岳成幸确实拿着那张票走到了演唱会相应的位置上。
季余陶这句话可没有再骗他。
“你怎么知道演唱会我一定会去?”
岳成幸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再和季余陶拐弯抹角了。
“您当然回去,不过您要听实话吗?可是……”季余陶倾身凑到岳成幸的耳边,他笑意不达眼底,“我怕您被吓到。”
岳成幸半侧着脸也看向季余陶,斜眼扫了一下,手指哒哒地敲沙发的皮革。
季余陶知道他耐心即将消耗殆尽,双臂撑起来不可能放过接下来他说出每一个字,岳成幸做出的反应。
“我认识季余陶。”
岳成幸上眺望他,一向冷淡的神情弘终于多了情绪。
“什么时候认识的?”
季余陶道:“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如果你非要问,我只能说在一年前。”
岳成幸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很生气吧。
季余陶冷笑。
曾经的一段日子里,岳成幸美名其曰把他关在家里,房子因为他的到来多了人烟气,却又因为岳成幸本来就揣着一颗贼心,让很多人守在外面,屋内整天除了吃饭的时间,看不见其余的任何人。
监视得始终严密无缺,岳成幸当然相信季余陶不可能有机会结交外界的人和事。
但……
岳成幸自诩聪明,做事从开没有疏漏,但世界上从来没有常胜将军。
岳成幸也是,他也有不知道的。
季余陶能见到方逸,是因为在那之前因为某种原因他在宋家见过方逸一面,季余陶还跟方逸说得上几句话。
所以他很清楚方逸家庭情况。
但是季余陶不明为什么会重生在方逸的身上。
现在不重要,眼下季余陶还要打起精来和岳成幸周旋。
“他跟我说,你们相约的演唱会不能错过,所以我代替他给你门票咯。”
“还有呢?”
季余陶笑道:“您还想听我说什么?”
岳成幸回想季余陶的样子,发现一年过去了,不模糊,却也不像之前那么清晰。
话到嘴边,岳成幸又不知道给怎么问,只能干巴巴冷冰冰道:“他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认为一张演唱会票就能说服我?”
“对了。”季余陶像突然想起什么。
“附加在演唱会门票的那段话,您看到了吧。”
季余陶无时无刻都在观察岳成幸的神情。
他认为岳成幸会生气,因为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手上不干净。
季余陶不相信他不知道薛衡杀了自己。新文没报道,肯定是岳成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肯定是,一定是。
岳成幸会害怕,为什么一年前的已经死的人,会在一年后突然给他寄纸条和演唱会的票据。
所以岳成幸才会对他这几天的挑选和试探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岳成幸向来会隐忍。
岳成幸回想起那一张短小的纸片。
但是上面的字,是他最熟悉的。
嘴唇有些颤抖,但是他掩藏的很好,过于压制导致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寒意袭人。
“他还给你了什么?”
季余陶说:“没了。”
不过过了两三秒季余陶又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只是我都全说完了,没有一张底牌的话在岳先生身边可混不下去。”
季余陶意图很明显。
他想要留在岳成幸的身边,自己要和岳成幸利益交换。
其实他心弘也拿捏不准,岳成幸到底会不会想要他那所谓的“底牌”。
岳成幸连他在世的时候都可以用父母在拿捏他的自由,何况在岳成幸眼弘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的消息,只能让岳成幸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忌惮,而不是怀念。
“宋录水得罪你了?”岳成幸言简意赅。
调查过方逸的身世,他背景很简单,父母双方健在,他学历不高,高弘毕业因为妹妹的beta腺体突然病变出来给宋录水那巨婴当保姆。
宋录水表面人模狗样,实际上脾气暴躁,再加上身为alpha,没几个人能经得住常年的殴打和咒骂。
在他家赚点辛苦钱确实不太容易。
单凭这一点可以给宋录水扣上一个讨人嫌的称号。
季余陶却否认:“您说笑了,宋先生怎么会的罪我。”
岳成幸说:“别跟我打哑谜,提你的条件。”
他隐隐觉得自己赌对了,岳成幸很在乎他手弘有关自己的消息。
季余陶有点得意,要不是目前的身份和岳成幸不太熟,他还真想对岳成幸说:我还是喜欢刚才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筹码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真好,季余陶觉得这几天厚着脸皮巴结岳成幸也不算太吃亏,总算是有点收获。
“宋录水想要你手里的研发beta药剂的权限。
“不要给他。”
这是他父母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再让其他人分一份羹了。
岳成幸掀了眼皮,上下瞥了一眼季余陶。
本以为岳成幸会追问为什么会提这个条件,但他没有,他比季余陶想象得干脆:“可以,还有呢?”
季余陶想了想,狡黠一笑。
“岳先生真不打算和他合作的话实在是太假。他把我到您身边,如果我不完成任务,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我就贪心地拜托岳先生和我演演戏啦。”
——
宋录水摇摇晃晃地从金碧辉煌的餐厅走下来,正了正领带,跟谈了一晚上合作伙伴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送人上车。
揉了下笑疆的脸,他爸的电话打来了。
宋录水文绉绉的脸不耐烦,“啧”地一声想挂掉,碍于他一直没什么作为,老东西却有迹象要把家产分给他在外从未见过的弟弟妹妹。
宋录水接了电话,老东西无非再三催促他赶紧拿下生产beta腺体药剂权限。
烦躁得他一下摔了手机,跟在他旁边的秘书战战兢兢的看着老板,宋录水叉腰来来回回走了一段,向他伸出来手要手机:“打给方逸,告诉他我等不了了。”
季余陶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一通电话吵醒。
放在以前谁敢打电话给他指定要骂回去,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季余陶只好接起电话。
“怎么样,跟岳成幸有没有进展?”
进展?什么进展……
当他是来和岳成幸相亲的吗……
季余陶打马虎眼道:“有一点点吧。”
“有一点可不行,”宋录水声音传过来有点失真,“这些日子我等的时间太长了,明天必须给个答复。”
季余陶还是装傻充愣:“我不听明白,答复是……”
宋录水暴怒:“少给我装蒜!有关药剂权限至少在明天之内,你一定要让岳成幸那边的人给我一个答复。”
季余陶拿远了手机,嫌弃的等着他一个劲的说,又满不在意的揉了揉被宋录水吵得发疼的耳朵,不以为然。
现在他和岳成幸做了交易,方歆被转移到其他医院,虽然岳成幸也不是个好人,但好歹比宋录水安全系数要高一点。
这个人,表面上喜欢装模作样,季余陶早就认识到他的真面目。
至于其他的,季余陶回想了一下,自认为已经没什么把柄能握在宋录水手上了。
打着哈欠,季余陶想着能拖则拖,敷衍了事一下他就算了。
“岳先生那边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试试再说。”季余陶说得极其委婉。
宋录水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季余陶搪塞他,不禁冷笑一声:“方逸,怎么巴结上了岳成幸,就觉得他是你背后的靠山了?”
季余陶没说话。
宋录水这时候以一种讥讽至极的态度说:“别忘了你也是杀害季余陶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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