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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前尘

“楚水结冰薄,楚云为雨微。”

庭念深在手记里提笔写下这样一行字,紧接着撩起帐帘,走到衣架前,披上了那件墨黑色的狐皮大氅,搭扣散散系了两只,根本抵不住边境寒风侵袭。

门口的异人族将士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见庭念深想走出营帐,立马抄了长戟挡在他身前,眼神里尽是审视,不悦的意味都快要溢出面具。

庭念深不着痕迹地轻叹,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正在落雪的天际。

他这条命,是本来就要夺去他性命的周难捡回来的。

若不是十五日之前的决斗中,周难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庭念深说不定真的想与他再回到净露山喝喝茶看看雪。

血液温热,顺着他的剑锋缓缓地滴落在雪地上,在那一刻,庭念深清楚地明白,周难作为异人一族的新任首领,在这场与他的决斗中的胜利同时也意味着这场战役的胜利,也意味着如残垣一般的孔雀血脉,将再一次登上异人族的尖塔。

他养大的小孔雀,终于要出人头地了么。

庭念深莫名地有些不甘,可能是皇族的自尊心作祟,他可不想以这样的悲惨结尾,被史官添油加醋一番惨状,刻印在异人族的石柱。

拜托,凭什么啊,庭念深这样想,于是在昏死过去前的最后一刻,使了点巧劲,拽过周难的衣领,却因为力气不足,最后只不轻不重地吻了下他的唇角。

就算是这样的一个,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吻,也会让周难几天几夜都浑身难受吧。

起码庭念深猜对了这上一半,周难的确因为这个吻几夜难眠,难眠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不眠不休地守在他的床边,直到神医将筋脉尽断,五感尽失的他救活。

——

监正说,这辈子,周难是他命里的劫数,他们天生就是敌对的命。

当年的庭念深一袭墨玉,从月色下踏雪而来,带着周难去看了九年的雪,年年如此,岁岁不变。

好在庭念深与周难之间没有任何信物。师徒情谊没多少牵绊,只消了九年的雪色与山寒。

庭念深亲手将玄铁的锁链穿过周难的琵琶骨,也放松了力度,确保他养了九年的小孔雀即使元气大伤,也能逃出皇城水牢。

皇帝被一剑刺穿手臂,又患了癔症一病不起,新任的小皇帝听着旧臣指使,把从没上过战场的庭念深调到了最为苦寒的边境,自小因体寒不得大肆修习的庭念深并无怨言,但不消三月便染上了咳疾,把那点好容易扎好的底子又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即是如此,异人族的部落暗暗行动,联合作防,与起义的各个城乡篝火狐鸣,眼看着就要鏖战一场。庭念深一边要应付着皇城内不断催急的旨书,一边要时刻提防着边境的进犯,早已是心力交瘁,只是看着也在苦苦挣扎的边境子民与军营士兵,这才逼迫自己撑着,再撑几天。

事实证明,他庭念深的确是庭氏最草包的一代。

他放虎归山的行为总算是有了报应。

庭念深撑着城墙上的玉石与周难遥遥相望。

他看见周难如同神明一般受异人族的膜拜,只是探了探身子,便有人争先恐后地去亲吻他脚下的尘泥,明明与他并不在一个高度,却如同如云相伴,比他站的高了许多。

“放箭。”

周难没等他,便下令攻了城。

不同颜色的雀翎密雨一般冲向庭念深。

他看见那只孔雀的羽毛穿过了自己的肩膀,然后沾满了自己的血液,轻飘飘地落在了雪地里。

庭念深本来是想和周难谈谈的,但现在似乎没必要了。

他希望周难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留他一个全尸,至于在那九年里对自己养的孔雀,生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会留在黄泉路上讲与自己的母亲听。

但周难承认,他没想让庭念深死,只是想折磨他,让他也尝尝被穿骨剜肉拔羽毛的滋味。

师尊没有羽毛,于是去掉这一条。

在刺穿庭念深一刻,周难却并没感到什么愉悦的情绪,皱了皱眉头,于是把折磨他的计划改为了豢养。

而在周难被夺走初吻后,这位新的神,终于懂得了些叫做惊慌的心思。

——

首领营帐。

庭念深醒过来后,看着周难睡在身边,却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挑逗般挑起周难鬓角边编着的小辫子,觉得有些陌生,又觉得添了一分野性。

好喜欢。

话本里的故事一定要是美满的吗,不是的,难道皇帝表哥就一定要醒过来,成为千古名君吗?难道庭念深的父母就一定要从海难里死里逃生,让庭念深成功地成为一个普通的纨绔公子吗?难道周难就必须喜欢他的师尊,顺着庭念深的意,主动表白,与师尊共赴巫山吗?不是的,不是的,庭念深比谁都明白。

救活也只是救活而已,救不好的。

这一切,净露山的庭念深给了周难那一剑,现在终于是还了报应在他身上。

就算不是一样的雪夜,不是一样的净露山,不是一样的、明朗的小孔雀,庭念深仍然可以在弥留之际送他的孔雀一份礼物,周难俨然已经成为一位合格的神,不再需要他画的神像,那这便作罢。

但他还是可以给周难一个炽热的,迟到了许久的告白。

“阿难,你明白的吧,再走一步便会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我不愿你这样,所以才选择与你决斗,”庭念深躺在榻上,极为平静地说道,“没成想,本来以为至少能活下来的。”

“很累吧,留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魂魄。”

周难终于转过身来,眼角沾着微微的红,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怎样,“庭念深,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用着珍贵药材吊你的命,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我说,是真的”庭念深总喜欢把话讲一半,不过这次是因为脑子不清醒,身体也没什么力气,“想与阿难再一起去看雪,我没说谎。”

“答应我,我不想,在罪臣的册子里,见到你。”

周难一怔,鬓边的碎发随着他转过头的弧度微微晃动,他单膝跪在庭念深的榻边,攥紧了拳头生硬地靠在庭念深的身旁,庭念深似乎是仙君的执念,周难怎么也掰不开庭念深的手指,对着庭念深逐渐空洞的眼神,只得慢慢地吐出一个字。

“好。”

似是终于等到周难的回答,庭念深心口处的痛楚逐渐蒙蔽了五感,周难的面容在一圈黑色的光晕中慢慢模糊。

视线中独独剩下黑色的天际,濒死的安静让庭念深感到如坠深渊的恐惧,再然后,他感到手背上好似落了一只冰冷的小雀。

在阵阵崩溃的泣声中,残存的意识告诉庭念深,那是周难的眼泪。

是幻觉吧,那样高傲的孔雀。

怎么会流泪呢。

——

好困。

庭念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一片混沌,只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唤他念深、师尊。

再次睁开眼似乎忘却了一切,朦朦胧胧地睁眼看着榻边铜镜中的自己,满头白发,容颜却不变,陌生的很,喉咙干涩非常,摆摆手竟给自己凭空变出一杯冷茶来。

庭念深本该觉得很奇怪的,心里却怎么也生不出奇怪的这份情绪来。

外面飘着雪,庭念深披了件朱红色的薄衫,推开竹门,赤着双足踩在雪地里,却并不觉得冷,习惯般坐在院内那一方小小书案前,掀开自己的手记。

手中那杯冷茶碎裂在木质的地板上,庭念深怔住了。

“楚水结冰薄,楚云为雨微。

曾与念深亭中赏雪,他观雪,我望远山,雪不大,深青色的山上只有薄薄一层雪色,不一会,那层皎洁也渐渐消减,烟青色被水洇湿,又添一抹深色。

冰薄雨微,刚刚浇着热茶的手伸出亭外,手心也被洇湿。

这是雪,是淋在我温热手心的冬雨。

身边是念深,我的庭念深。”

这是周难的笔迹,却并不似他年轻时的脏乱。

这是沉淀过的笔迹。

他来过,续写了他的手记。在庭念深沉沉睡着的几十年间,冬夏轮回,他不知道挑了多少闲时,守着门内安眠的人,亲手写满了两人之间的回忆。

庭念深忽的就不愿再下山,也不愿再去看周难答应给他的太平盛世。

他从山顶上可以看到满城的白皤,大街小巷萦绕着恸哭,抬头是轻愁烟散,天地平阔,望眼看去是一片海晏河清。

城中人为谁而哭,这样的悲伤又是什么样的人得以与之相配。

风声轻净,这让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路人的议论,听见路人说周难的丰功伟绩。

身为异人一族的首领,在与皇族的决战中将昏君钦点的主帅一剑穿心,赢得战役后却没选择改朝,转而扶持庭氏偏支一幼子上位,身居摄政王之位尽心辅佐,赢得一片太平。

人们说他终生未娶,行宫里只挂满了书画,年年时节总是要去与皇宫相对着的那座最远的小山。

周难不会告诉他,三百二十七幅画像,帧帧皆是他的师尊庭念深。

周难不会告诉他,分别这些年,庭念深睡着的那个屋子,有那样一扇屏风,六千片羽毛中,混进去了六片他的尾羽,千分之一的概率,师尊在醒来的时候,总会将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哪怕一刻。

周难更不会告诉他,庭念深的残魂被他装在如雪般的白玉瓶子里,供奉在异人族的神殿里,被本来不信命数的周难日日虔诚跪拜。

这些话要留在转世慢慢讲与他听。

或许也不用亲口讲与他听,小孔雀的师尊可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怎么会不知道呢。

“神所信奉的人会夺去神的命数。”

庭念深因为周难的逝去而拥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在凭空变出冷茶的那一刻,在庭念深感觉不到情绪那一刻,他明白自己的冷漠源自被人生生供奉出来的神性。

除了他亲手养大的小孔雀,还有谁能这样地虔诚地将凡人生生供奉成神。

不值当的,庭念深这样想,眼角却已然洇了泪痕。

“阿难,我们去看雪。”

他清楚地记得,周难画过的雪景图里,在他洇湿了血色的胸口边,附着着一根褪色的孔雀的羽毛,庭念深的字俊逸秀丽,写着前半句,周难却是刚学会写字,歪歪扭扭,写着后半句。

“下雪天”

“做我的神,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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