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3的支持，让朝绒又多了些许信心，只是该怎么调查，他却没什么头绪。
经过9603的提醒，他找出了纸笔，把从梁望鹤和顾擎那里得来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这栋公寓里的九家住户，都不是什么好人（包括他）。
第二，四楼死过人，这或许就是公寓发生怪事的源头。
第三，梁望鹤和顾擎似乎都不能直接告诉他主线剧情，应该是只能玩家自行探索。
朝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第四条了。
他挠了挠耳边发丝，问系统：【现在公寓里的人好像都是后搬进来的，他们知道公寓里死过人，但能知道四楼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要怎么调查这件事呢？】
他在公寓里就认识两个人，可一个故弄玄虚，一个欺负他，都让他感到害怕，他肯定不能再去找他们了。
9603没有办法为他提供这方面的帮助，只能隐晦提醒：【你可以想想公寓里谁最像是知道这些事的人。】
朝绒只是笨，不是傻，他思考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知道要找谁了，一楼的那个老爷爷和老奶奶，他们年纪最大，说不定是这里的老住户呢！】
笨蛋有笨蛋记东西的方法，朝绒听过梁望鹤给的信息后，给一楼标注了两个词，爷爷奶奶，和小姐姐。
朝绒从小被奶奶带大，又生了长辈最喜欢的漂亮乖巧模样，几乎没有年长者不喜欢他。
就算顾擎和梁望鹤都说这栋公寓里住着的不是好人，他也下意识觉得，年老的爷爷奶奶，会比其他人更好打交道。
他决定过会儿到一楼找那对老夫妇问问看，9603也不反对。
可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朝绒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没有应声。
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绒绒，开门，你该吃饭了。”
朝绒稍稍松了口气，太好了是顾擎，不是坏人。
不对，顾擎就是坏人。
这么一想，他更是一声不发，整个人都滑到地上，静悄悄地往卧室那边爬。
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让9603都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爬进去？】
朝绒平时总显得傻乎乎的，这会儿却有种异样的机灵，他在心里嘘了一声：【我得假装不在家，不能让顾擎从猫眼里看到我。】
系统如果有嘴，这会儿估计欲言又止，然而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朝绒手脚并用，小屁股一撅一撅地，像一团柔软的猫猫球，缓慢地挪进了卧室里，还不忘轻轻关门反锁。
有了第二道门的保护，朝绒终于放松下来，轻手轻脚换了套衣服到床上睡午觉。
而顾擎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语气也从低声慢哄到略显暴躁，仿佛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朝绒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装听不见，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消停了，顾擎到底没有踹开他家大门，进来把他抓走。
朝绒有点得意：【你看，我装作不在家，他就找不到我了吧！】
因着被窝里呼吸不畅快，他探出了头，头发乱糟糟一团，却因着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反有种凌乱美，嫩白小脸也因染上温热的薄红，犹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轻轻咬一口，便能沁出清甜的汁液。
被子罩住了他的身体，他刚换的衣服领口很大，露出的一截细白颈项肌肤细腻，弧度惊艳，乍一看，仿佛被子裹住的身体不着一物，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好在这里没有人能看到。
9603闪过这个念头，声音仍然冷淡：【聪明。】
朝绒被夸得脸更红了，他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到半分钟，就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中。
睡到了半下午，被9603叫醒的朝绒鬼鬼祟祟打开了门，左看右看没看到顾擎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拎着垃圾往楼下而去。
午后的公寓显得很安静，住户们要生活，就要上班，中午顾擎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人管，朝绒怀疑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家。
朝绒不是很有信心地敲响了101的门，让他意外的是，很快就有人开了门。
是个老太太。
她看上去跟朝绒奶奶差不多大年纪，长相并不是慈祥的那一挂，因着过于瘦，脸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眼皮耷拉得厉害，轻轻往上一挑，就叫人觉得是个厉害的人。
朝绒瞬间变得局促起来，他慌忙鞠躬问好，“阿婆下午好。”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敲我门干嘛？”
朝绒紧张地捏着手指，“阿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四楼以前去世的那个人……”
9603有点不忍直视，朝绒这话说得毫无水平和技巧，哪有人这么打听消息这么直接的？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也直接回答了，“你是问那个学生仔？”
朝绒卡壳了一下，“学……学生仔？”
老太太凝视着他，突然露出一个怪异至极的笑容，“跟你一样的学生仔喽。”
没等朝绒反应过来，她就猛地把门一关，巨大的响声让朝绒狠狠一哆嗦，没控制住生理反应，眼中浮出一层薄雾来。
9603以为他会落泪，结果朝绒吸了吸鼻子，硬是忍住了没哭，即使眼睫湿漉漉一片，也努力把泪意眨了回去。
虽然如此，但他的声音还是带了点哽咽：【阿婆好可怕。】
9603知道，他是被老太太的那个笑容吓住了。
老太太刚才那扑面而来的恶意，不亚于电影里反派骗过主角后的邪恶一笑，惊悚值直接拉满，朝绒就算做好了整个公寓都不是好人的准备，也防不住她故意吓唬人。
它声音放轻：【别怕，她打不过你。】
朝绒又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打人。】
他不敢再停留，赶紧往家里跑，关上门后，安全感才重新回到他身上。
朝绒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剧烈的心跳，抬眸一看，就见透明光屏显示在眼前，上面弹幕飞快滚动，叫他有些眼花缭乱。
他稍稍往前倾身，仔细去看观众给他的留言。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宝宝不怕哈
——抱抱绒宝，天杀的看看给我们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老巫婆****,*******
——我艹了这都能算剧透？
——当然算，副本所有信息都只能靠玩家自己寻找，系统不光会屏蔽，还会封号呢
——呜呜呜老婆，对不起，老公帮不了你，老公没用
——宝贝不要怕，妈咪把所有积分都给你，不通关也没关系，你肯定会没事的
朝绒看着看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波打赏狂潮。
他知道这个积分很重要，觉得自己跟白收人家钱一样，很是不好意思，只能手忙脚乱地感谢观众。
少年嗓音清甜而柔软，方才还苍白着的脸颊飞上了一抹薄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又羞涩，犹如一只高贵漂亮却好脾气到爆的小猫咪，愿意敞开着肚皮让他们抚摸，使得弹幕更加鬼哭狼嚎，恨不得降临到他身边，为他免去一切苦难。
不得不说，有了这些观众打岔，朝绒心中的惊惧才真正消退不少，虽然弹幕也让他明白，在副本游戏里他只能靠自己，但他并未感到沮丧。
他和观众互动完，笑眯眯地对9603道：【不管怎么样，总是打听到了死的人是个年轻学生对吧？】
【对。】9603不吝鼓励：【玩家做的很好。】
朝绒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对接下来的调查更有信心了。
在现实中，朝绒总是被照顾，被做决定，他像是一团甜软的棉花糖，没什么脾气，也不叛逆，默默接受着别人的珍藏与呵护。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独立行事，这个世界满是魑魅魍魉，他必须自己保护自己，才能逃出生天。
朝绒本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成，可事实证明，他并非一无是处的废物。
只是要怎么调查四楼发生的事，让他又犯了难，朝绒试着用电脑搜索关键词为安心公寓的新闻，看了半天却完全找不到相关信息，乐园根本不允许这样作弊。
朝绒不免有点泄气：【看来只能靠打听了，9603，我不会要把整栋公寓的人都问一遍吧？】
9603沉默了，安心公寓全员恶人，如果朝绒真的把邻居们都拜访一遍，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它正要鼓励朝绒，就听窗台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朝绒被吓了一跳，朝那个方向看去。
主卧室外通着可以晾晒衣服的阳台，为了安全，整个阳台窗户都被防盗框笼住了，而现在发出的声音，很像是有人在踩他家防盗框。
朝绒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往阳台走去，刚一走近，窗户外就倒探出一个健壮的身影，鹰隼般的眼眸瞬间锁定了他。
朝绒险些尖叫出声，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
来人立即唤他，“绒绒别怕，是我，顾擎。”
朝绒当然知道是顾擎，他就是看清了是顾擎才想跑的。
顾擎（叼花）：老婆开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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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安心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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