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竹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只发现了血迹,没摸到伤口,也许是划痕太浅已经愈合了,就没有在意。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帮郁棠把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干净。
林修竹从没谈过恋爱,通宵恶补的情感知识也没提到过这种场景,他把这样近乎兽性的嗜血行为当成了对亲密关系人的过分依赖。
为了让郁棠安心,他效仿了对方的行为,在郁棠右手无名指最后一节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像是戒指的齿痕。
郁棠很开心,把手掌摊开对着太阳,看了又看。
摄影师团队远远地看着小情侣的亲密互动,也没有催促。
婚纱照从清晨拍到日暮,礼服换了五六套,场景也从室外到室内,最终在霞光与城市的灯光交接的瞬间落下最后一次快门。
与摄影团队道别,郁棠和林修竹今日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他们又上了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今天两家的家长组织了一场晚宴,是他们的订婚宴。
天边还有一丝光亮,郁棠像是有些累了,靠在林修竹的肩膀上浅眠。
林修竹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郁棠的右手,他捧起那只手凑到自己眼前,在无名指上看到了清晰无比的齿痕。
林修竹很有分寸,咬的时候就没用多大力气,一天过去,按理说痕迹早就该消下去了。
再仔细一看,那圈齿痕周围也不发红发紫,没有受伤的迹象,就像是从出生起就带有的胎记一般自然。
林修竹正疑惑着,忽然又发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宝贝。”林修竹已经顾不得自己心中的疑惑,心疼地给郁棠揉着手,“是我太用力了。”
听到他的话,郁棠眼前一亮:“你叫我什么?”
林修竹一顿,放轻了声音道:“宝贝。”
郁棠好像很开心,又一头扎进林修竹的怀里。
林修竹看出了他的喜悦,又开始心疼起来。
这年头淘宝客服都张口亲亲闭口宝宝了,怎么他喜欢的人却好像从来没被这么叫过。
“宝贝。”林修竹搂紧了怀里的人,像是哄小孩儿一般,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宝宝。”
郁棠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瞅着林修竹,使劲儿点了几下头来回应。
这真是……太好哄了吧。
林修竹没忍住上手摸了摸郁棠的头,心说多亏是遇到了自己,这要是遇到个坏人,岂不是叫一句“宝贝”就能被骗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车窗里两人的倒影,林修竹不由自主想到了早上那种想吻遍对方全身的糟糕想法。
自己好像也是个坏人啊。
当了二十九年正人君子的林修竹忽然开始了自我反思。
正人君子正在心里做检讨,街边一双穿着棕色雪地靴的腿却打乱了大纲排版。
从整体比例上看,那双棕色雪地靴只是象征性有一点点鞋跟,但即使如此,鞋跟也有路边垃圾桶的一半高了。
长靴整体的高度与路灯三分之二处平齐,从林修竹的角度还看到了穿靴子的人一部分的膝盖,真难想象那得是一个多高的人。
林修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正要回头,就感觉脖颈上被郁棠咬过的地方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没有顾得上去看第二眼,车子已经平安从那双街边的大长腿旁经过了。
“怎么了?”郁棠叫出了那个酝酿了很久的称呼,“老伴儿?”
林修竹:“……”
林修竹瞬间感觉自己不是刚跟郁棠陷入热恋,而是已经过完了金婚,他问:“怎么忽然这么叫?”
郁棠实话实说:“姥姥姥爷就是这么互相叫对方的。”
“你不喜欢?”郁棠又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叫法,立刻改口,“老公。”
林修竹神色一僵,郁棠以为他又不喜欢,正在想应该再换一种什么叫法,就听充当他人形抱枕的男人应了一声:“嗯。”
*
订婚宴在岫城市中心的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举行,林老爷子包了一间小宴会厅,宴请的也都是准新人家中来往最多的亲属。
于阳春一家没有其他走得特别近的亲戚了,来参加订婚宴的还是他们一家人。
林家这边的人多一些,林老爷子的儿子一家,也就是林修竹的舅舅、舅妈与表弟也会来参加。
林修竹的表弟叫林必果,今年刚满二十,在岫城一个很有名的高校念大二。
林修竹的舅舅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各方面也不如姐姐、姐夫优秀,所以从未想过自己努力,而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林必果的身上。
从小,林必果就被父母教育一定要想方设法超过林修竹。
林修竹肩宽腿长,身高足有一米九,林必果至今每天睡前都要被迫喝牛奶。
林修竹上学时每次考试必定在年级前五,林家舅舅就给自己儿子定下规矩,每次考不进年级前三就要挨罚。
林修竹突然之间要结婚,林舅舅就撺掇林必果马上带个对象儿回来,最好能比林修竹更快修成正果。
对此,林必果有六点要说:“……”
找对象哪有嘴上说的那么容易,总不能让他随便在大街上碰到一个就一见钟情吧?
今天周末,林必果来参加表哥的订婚宴,他从学校坐车赶到酒店,被侍者领着穿过九曲回廊。
路过一处假山池塘的造景时,林必果听到了有人在木质长廊上光着脚奔跑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身边。
林必果脑子陷入了一片浆糊的状态,恍惚间,他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一双没穿鞋子的脚,那是双小孩子的脚,脚踝上还绑着红绳。
红绳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假山下的池塘里。
“先生?先生您没事儿吧?”侍者焦急的声音让林必果回过了神。
可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假山下方的池塘边,而水中并不是自己的倒影,他看到的是一个摇头晃脑的大头娃娃。
大头娃娃的头和整个身子一般大,弯弯笑眼下方是两坨大大的腮红,他的嘴一开一合,像是在跟水面上的人说着什么。
林必果在惊慌中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池子里跌去。
幸好这时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稳住了他的身形,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谢谢!”林必果的心脏砰砰直跳,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水边,转头向帮了他一把的人道谢。
这一看,他心脏却跳得更快了。
林必果又进入了恍惚的状态,直到他听见面前的青年担忧地询问:“你怎么样?”
“我……”林必果咧着嘴,想到自己当着人家面发呆的那副蠢样,羞窘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太紧张,没注意青年朝他身后的池子摆了摆手,像是在跟谁打招呼。
领路的侍者也追了上来,询问林必果有没有事,林必果不想继续丢脸下去,深吸了一口,强装镇定,说没事。
侍者松了口气,他刚才一回头发现本该在身后的客人不见了,又直直朝着水潭里走去,也是吓了一跳。
见人没事,侍者继续为客人引路,林必果则发现青年正好与他同路,还真是有缘。
林必果有种冥冥中的预感,他和面前这个青年,绝对不会只有一面之缘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背景与性格,仅仅是见了一面,他就感觉自己深陷进了情网之中。
原来,从相遇到爱上只需要一秒钟,他是真的可以一见钟情!
林必果借着道谢的名义,大着胆子跟青年搭话,询问了对方的名字。
“我叫郁棠。”青年显然很喜欢结交新的朋友,两人一路同行,说了不少话。
就在林必果准备跟郁棠要微信的时候,侍者却告诉他已经到了目的地。
林必果觉得还是眼前人比较重要,订婚的表哥又不缺他一个亲戚。但他刚开口,就瞧见郁棠正准备推开宴会厅的门。
原来他们并不是顺路,而是根本就是要去同一个地方。
在林必果愣神之际,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林修竹。
“我还担心你迷路了。”一见到郁棠,林修竹就松了一口气,本来冷峻的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
郁棠朝他笑着:“洗手间挺好找的,我就是遇到了几个朋友,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林修竹牵着郁棠的手进了屋,关门时才发现大门口还站着个表弟。
“必果来啦。”林修竹赶紧让人进来,“没想到这么巧,你俩能碰上。”
“这、这么巧啊。”林必果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但他此刻还抱着一种侥幸,郁棠一定是他表嫂家的亲戚,就跟他一样,订婚宴请来两家人的亲戚不是很正常的嘛!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等一下他们为什么手牵着手啊?!
下一秒,他就看到林修竹本来牵着郁棠的那只手松开了,转而搭在郁棠的腰上,让人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林修竹向自己的表弟介绍:“这是郁棠,我爱人,我们这个周末就要结婚了。”
林必果:“……”
咯嘣,是心碎的声音。
晋江那个最新版的APP太丑了,我就把软件删了又下载了之前的版本,不知道现在角色卡改成什么样了。
我就说一下,不管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显示,我的文永远都是主受!攻宠受!攻先动心!攻追受的!
我这里的主受是指,讲述以受作为中心的故事,但是我的视角(摄像头)是乱窜的,因为很喜欢写别人眼中的主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写的是主角对这个世界、对他人造成的影响……捂脸.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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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06章 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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