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军心怀甚慰，他拍了拍白鳞的肩膀，感慨道：“你这回可能要立大功了。”
这就立功了？白鳞一脸懵。
易小军小声跟他解释。
“你请来的那条小蛇被赖导看上了，可能会让它来演小白。我看过肃哥的剧本，这蛇确实比我们原先那条更符合人设。”
“哦，不对，是蛇设！”
“这条蛇很重要，戏份只比肃哥少一点，可以说是蛇二号。”易小军一边淘米一边说话，“我看赖导的意思，用这条蛇会比之前那条效果好很多。”
“哎，小白你不知道。”他叹了口气，“这部戏是肃哥的第一部电视剧，现在外头一堆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我之前也有些担心。”
“肃哥接这部戏是个意外，他因为怕蛇，最开始还拒绝过赖导一次，但——”
易小军顿了一下，继续道：“反正他最后接了这部戏，但是大家都不太看好。你昨天刷微博也看到了，他现在面对的质疑声不小，如果这部戏砸了，他的处境会比现在更难。”
“我希望这部戏大爆特爆，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摘下的坏叶子一把丢进垃圾桶里。
“至少不能因为肃哥控制不了的原因搞砸，那太冤了。”易小军低声道。
白鳞呆呆地看着易小军忙碌的身影，神思恍惚。
他当时就在现场，赖导想让他演“小白”的事儿，他当然知道，可他原本是没当回事儿的。
他还惦记着俞肃那辆车呢，也很想挣钱把昨天忍痛删掉的，购物网站的小玩意儿都买回来，可剧组的蛇演员没有工资的呀！
小美累死累活地工作，还被人嫌弃，就得了几只老鼠。
蛇蛇不爱吃老鼠，去干这活儿，岂不是要打白工？
可要是不演，小军哥会很失望，俞肃会继续被别人欺负。
小军哥对他那么好，俞肃也帮他骂过坏人，他也不是什么没有良心的蛇，真的要不管他们吗？
小蛇精为难极了。
*
饭桌上，白鳞耷拉着眉毛，闷头吃饭。
“是不是中午饿着了？”易小军有些纳闷，“你这么安静我都不习惯了。”
俞肃也瞥了他一眼。
易小军给他夹了一筷子肉：“饿了就多吃点儿。”
“嘶，谢谢小军哥。”白鳞小声道谢。
虽然心里有事，没心情说话，但他饭还是没少吃。
以为他是不爱吃死的，下午从赖导那儿回去后，薛集又给了他一只活鼠，被白鳞一尾巴扫出去老远。
蛇不用每天进食，他不吃薛集也没勉强他。
挑食的后果就是，回来的时候饥肠辘辘，幻化成人时明显感觉比昨日更加吃力。
这会儿桌上都是爱吃的，白鳞胃口大开，板着小脸把晚上做的饭菜一扫而空，还把易小军中午给他留的饭菜也吃完了。
俞肃看得嘴角一抽：“你下午是去挖矿了吧？”
易小军肩膀耸动，捂着嘴闷笑。
白鳞听不懂，一双澄净的眼眸无辜地看着俞肃：“挖矿是什么工作，工资多么？”
“……”俞肃看向易小军，“给你小白弟弟准备点胃药吧。”
“好。”
易小军笑着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白鳞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俞肃看了眼白鳞，“来我房间。”
说完他便头自顾自地回房了。
白鳞一脸迷茫，想了想，还是跟着他过去了。
易小军愣了一下，也悄悄地跟上了。
*
“跟我对戏。”俞肃把剧本甩个白鳞，“你演蛇。”
门外的易小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白鳞若是蛇形，这会儿尾巴已经翘起来了：“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他昂着脑袋，得意地看着俞肃：“还是得she，呃，我帮你才行吧？”
“演不演？”俞肃面露不耐。
“演就演嘛！”白鳞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求我帮忙态度还这么差，真烦人，还好我大度不和你计较。”
他说着拿起剧本看了看：“要溜到你身边呢，我在哪里溜呀？”
白鳞眼睛不自觉地往俞肃床上瞟。
这床真大呀，看起来软软的，虽然床单不好看，但应该比他的小床舒服。
俞肃看到他的眼神，嗤笑一声：“大白天的别做梦，不可能让你上.床的。”
“那我在哪里溜？”似乎想到了什么，白鳞防备地看了俞肃一眼，“地上可不行，会把我的衣服弄脏的！”
他现在就这一身衣服，自己的那套花袄子易小军不让穿，说太奇怪了。
白鳞不怎么认同，但易小军说听话就每天给他做好吃的，他便乖乖答应了。
新买的衣服还没到，这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还挺讲究。”俞肃似笑非笑，“那去你房里吧。”
“好嘛。”
*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白鳞的房间。
这房间本就不大，俞肃一进来就更显得逼仄了。
白鳞眼珠一转，装作不经意道：“嘶，这么小的地方，都不好施展呢。”
俞肃没好气：“快扭你的吧，磨磨唧唧的。”
“扭什么扭？是溜！你对蛇蛇一点儿都不了解！”
白鳞也生气了，他一头倒在床上，双手往前一伸，举着剧本扭麻花一样从床尾扭到床头，又从床头扭到床尾。
“嘶，到你了！”不知好歹的人类！
俞肃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鼓起的脸颊，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这不是扭是什么？”
“你好好演戏！”白鳞保持麻花状，肃着小脸教训他，“怎么一点都不认真呢？有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行。”俞肃压着笑意念了一句台词。
白鳞扭得离他更近了一些，用头蹭了蹭他的大腿，然后抬起头，继续等他说台词。
俞肃头皮一麻，好半晌都没做出反应。
“嘶，怎么啦，忘词了？”
白鳞一脸恨其不争，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要认真一些啊，怎么自己的台词都不记得了？你看我，只看了一眼就能演得这么好，你跟我学学！”
一句台词都没有，扭扭蹭蹭就行了，当然只看一眼就行了，俞肃心里腹诽。
“呐，给你。”白鳞把剧本递到俞肃跟前，俞肃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
“咳。”他轻咳一声，没看剧本，轻声把台词说了出来。
“诶！这不是挺好的嘛！”白鳞一本正经，像哄小美一样哄他，“继续努力哦！”
俞肃快气笑了。
两人对了一会儿戏，不到二十分钟，俞肃就离开了。
“这就走啦？要不要多对对啊？”
白鳞还有些意犹未尽，趴在床上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见人确实没有回来的意思，才失望地打开平板玩了起来。
*
俞肃一到客厅就撞见了捂嘴偷笑的易小军。
他翻了个白眼：“过来。”
易小军跟着他回房，看着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支手机。
“小傻子今天陪我对戏了，这手机送给他，算是报酬。”
俞肃语气淡淡的，易小军却惊讶万分。
他终于明白，俞肃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还主动喊白鳞陪他对戏了。
“肃哥，是因为白天的事儿吗？”下午那会儿要是有手机，白鳞早就找到了，自己也不用白担心一场。
易小军一脸感动：“肃哥，你对我也太好了。”为了不让我操心，还找借口给小白送手机。
“你感情挺充沛的，不演戏可惜了。”俞肃皮笑肉不笑。
易小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他也不失落。
“你对小白真好，不枉他帮你走一——”易小军险些把白鳞找蛇帮忙的事儿说出来，反应过来赶紧换了个说词，“帮你走戏。”
俞肃眸光低垂，若有所思，也没察觉不对劲。
易小军想了想，又犹豫起来了：“礼物是不是有点儿贵重了，这手机你还没用几次呢。”
“他不是还要为我主持公道吗？”俞肃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加上这码事，就不贵重了。”
易小军一怔，讪笑道：“微博的事儿，你听到了？”
“他嗓门那么大，我又没聋。”
“哈哈哈。”易小军笑了两声，“那行，我把手机给小白，正好我还有张多余的手机卡，可以借他用。”
俞肃点了点头，易小军见事情说完了，便转身出去。
走到门边，他脚步一停。
“肃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想帮小白，要不还是考虑一下让他当你助理的事儿？”
易小军回过头，笑容讨好：“我看小白真的挺不错的，眼里有活儿，跟他说点儿啥事他都很上心。”
“‘挺不错、很上心’，”俞肃面露嘲讽，“然后嘶啊嘶的毛病到现在都没彻底改过来，今天还一消失就是大半天？”
“前一个确实是他的问题，但今天的事儿不是误会吗？是我大惊小怪了。”易小军说到一半，看俞肃不为所动，认命的闭上了嘴，“那好吧。”
他正要走，俞肃突然出声：“我考虑一下。”
峰回路转，易小军十分惊喜。
“肃哥你慢慢考虑，不着急，我一定督促小白把他那些坏毛病都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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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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