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金子韩跟学院办了休学。
大伙也早有预料这天的到来，站在阳台上遥遥目送他离去，心有遗憾，都希望阿金能早日重返校园。
“既然是阿金的选择，那还是尊重他吧，”江祐将其他人劝回屋里，暗自嘀咕，“就是这债他得送多少趟外卖才能赚到啊。”
余骁一语点醒他：“有空记得关心冰球队的事，再拖下去这学期就要结束了。”
江祐觉得很有道理，决定将秋以折约出来：“唉，请人吃饭这种事什么时候能远离咱们，真心不情愿。”
“我随便找了十几家店，拿去给他挑？”
黎踵：“……”
余骁：“……”
信了你的邪，你以前请人吃饭都只管刷卡，啥时候这么主动选餐厅预定桌位？不情愿个鬼啊！
可惜了这世间总有些意外常常发生。
江祐的精心准备毫无用武之地，秋以折以‘过几天开模联会比较忙’轻飘飘地回绝了他们。
经过黎踵的细心观察，他发现——当江祐得知秋以折虽忙，会在今天下午抽空跟他们见面时，嘴角呈微微上扬状。
但当隔壁寝室的人提及模联会是本科生的活动，秋以折口中的忙与他本人无关，而是为他的大二学弟审决议草案，这话让江祐差点把手里的Ipad捏碎了。
黎踵收获颇多，决定继续暗中观察。
下午的体训结束，三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图书馆。
没多久，一身白净的秋以折路过球场，相隔大半个田径跑道，江祐注意到他手上厚厚一沓的资料，瞧这阵势，肯定又在外边帮哪个臭男人搞学术研究了。
“秋以折指哪呢？”江祐侧靠着网球栏咬冰激凌，嚼得腮帮鼓起。
“哦，隔壁小卖部啊，”然后他侧过脑袋，最先动身，“还知道来，这次轮到他迟到可不止十分钟。”
落后的黎踵忍不住对余骁说：“鱼仔你看吧，真香了。”
“……”余骁无语，“哪种类型的真香？”
“当然是谈恋爱啊。”
“不至于吧。”
秋风过境，嘀嘀咕咕的俩鸽子被江祐催促赶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想歪的自己面壁。”
绿荫榕树下，乘凉大伞撑着座位，待秋以折走来后，坐在了江祐身边唯一的空位。
几人组成的临时讨论会也由此展开。
江祐将他之前给的文件带上——但他扫描成了电子版，装进平时拿来熬夜看球赛的Ipad里。
“学校的扶持项目得等到期末才能给你们争取，现在也不急。”
“考虑到冰球算是比较小众的运动，只能按学生社团申请成立的程序走，选体育文化就好，等谈好教练、拉到赞助之类，就可以打比赛了。”
秋以折白皙修长的手指，滑过江祐的Ipad，停在一行字上：“这些资料里废话还挺多，你们看这条就好——”
江祐几人像广场中央正接受投喂的鸽子，伸出脖子，默读：“有五名以上的学生联合发起，发起人未受过校纪校规处分。”
秋以折冷眼扫来：“你们谁被处分过吗？”
江祐：“……”
余骁：“……”
黎踵：“……”
秋以折了然于心：“哦，看来都被处分了，那散了吧。”
“唉学长，留步——”
“别走啊！”
江祐放下手机，拦下秋以折假装抬腿要走的动作：“都只是口头警告！我们是那种违规乱纪的人？”
秋以折的脸上瞟过一行字：难道不是？
“都是些小打小闹，大多数还是见义勇为！”黎踵解释，“沈姐也就看着凶，平时挺罩着我们仨，特别是酱油，中秋节发班里的月饼，多的几个让酱油扔咱宿舍了。”
秋以折心中感叹：沈老师果然还是万年不变的颜控……
余骁也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说是酱油长得像哪个漫画里的主角来着。”
“重点呢各位，都能不能上点心？”江祐听不下去了，“问题出在凑不够五个人，本来加上阿金和咱们也勉强够了，现在……”
一时沉默。
秋以折没想到还能是这样，微微发晕：“木已成舟，金子韩都休学了，真没想到你们连五个人也凑不出来。”
一般冰球队每队由23人组成，比赛上场6人，他们这是连拼出个上场人数来都困难。
江祐在秋以折复杂的表情中读出太多，他直面惨淡人生：“主要是认识的新生里没几个打冰球的，你笑吧，我躺平任嘲。”
秋以折这回没跟他互损：“消息放出去应该会有人加入，没事，我也能给发起人凑个数。”
江祐一愣：“真的？”
“不然呢，”秋以折想了想，“对了，高校论坛你们有看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那里边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太多也太离谱了！都不要过来啊！
“……”江祐受到不小冲击，一时语塞。
当无意瞥到黎踵时，见他的手微微颤抖，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心系自己的存亡，难免感人泪下。
秋以折打破了沉默，淡薄的眼神敛着一丝无奈：“想什么，不是让你们去看无用帖子，里边的体育专栏注意到了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江祐怀疑自己先前傻了：“不说我还忘了，只想着从身边人下手，其实咱们可以发个帖子招募队员的嘛。”
有了解决方案，这下众人都豁然开朗了。
江祐跟秋以折琢磨着发帖的格式和内容，黎踵继续他的观察工作，被众人忽略的余骁，接了个长达十来分钟的电话，回来时这群人也没发现他离开过。
余骁脸色不太好：“兄弟们，说个坏消息。”
三双眼睛齐刷刷投去。
江祐沉浸在发帖的期待中，无意间，手掌与秋以折的手背触到一起，发现后彼此都默契地挪开了些，气氛有点微妙。
“……”余骁将这画面尽收眼底，嘴角微抽，“牛哥说他可能没法胜任教练的职务，决定拒绝咱们的邀请。”
“什么？”江祐的脸上闪过错愕，大脑瞬间当机。
难道他的计划有什么错漏？牛立犇是出了名的惜才，以余骁的身份，他肯定会对体联大新冰球队投入期待和热情，江祐几乎压准了牛立犇会刻不容缓地接受这项计划。
黎踵慢条斯理地说：“哦，这个我早就算到了，牛立犇那老东西是不会轻易接受的，毕竟他的俱乐部还剩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一语激起众怒。
江祐：“马后炮算什么本事？”
余骁：“那你不早说？”
——其实黎踵有跟我说过。
这句话在秋以折的心底涌出，但他选择了沉默。
在几人中，自己是对飞鹰了解最透彻的那个，他先前选择了静候牛立犇做出决定，而不过早透露太多信息，也正是因为他怕说后，徒增所有人的烦恼。
跟江祐他们一样，秋以折对成立新冰球队同样有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期待。
但也同样担心，一旦结果差强人意，失落感必定如波涛洪水掀来。
秋以折偷偷打量正苦中作乐的江祐。
目光相对，江祐感受到后先是一滞，随即爽朗笑得轻松：“没事啊，你不也尽力帮我们了，我们自己去找牛哥见一面，他要实在不愿意也只能算了呗。”
秋以折微微愣住，江祐装得有多满不在乎，心里应该就有多失落，眼神是无法欺骗人的。
秋以折想到自己喜欢的少年冰球运动员，曾摔断骨头且错失比赛，万人赛场上遭受指责，难忍却带笑不吭声的模样。
不想再看到那样的表情，不想江祐也变成那样。
秋以折缓缓说：“我陪你们一起去见牛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骁：“学长你有空吗？”
黎踵：“啊，那联模那边不会很忙吗，怕耽误你正事呀学长。”
江祐一愣，也在想那秋以折的模联怎么办？
秋以折：“一晚上没关系的。”
“那太好了。”
“走吧走吧，坐鱼仔的车去！”
紧随着内心深处莫名有股热流，江祐的心情没由得好到极致。
只因他意识到，秋以折的心是跟他们一体的，这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沸腾。
江祐跟秋以折落后，他挑眉凑近，气息不经意喷向秋以折的耳根：“谢谢学长，学长最好了。”
“……”
帅哥卖乖，无人可挡。
秋以折的耳根酥酥麻麻的，只能加快脚步，用言语掩饰。
“你少跟我贫吧。”
“可别，我还就赖定你了。”
“……”
秋以折连呼吸都是溽热的。
江祐却笑得肆无忌惮，撩人不自知，从未意识到他心血来潮的亲昵举动，对秋以折而言有多危险。
今天有点忙，字数少了些（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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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牛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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