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聿明的状态很糟糕。
阮昱被他拉进去后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怕哪个动作惊扰到方聿明。
好在只是把他拉进去，接下来没有其他动作。
慢慢的阮昱冷静下来，紧张的手心慢慢松开，在发现方聿明只是盯着他看之后，他转动眼珠观察着室内的摆设。
大概只有被摔碎的杯子算危险物品了，那还是管家后来端进去的，看来他们在把刚出现症状的方聿明送进去之前就打理过。
阮昱放下心。
没想到这个不专心的动作让方聿明不高兴了，他往前走了一步，阮昱立刻回神。
他试着叫了一声方聿明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
他慢慢往后退，手向后伸过去想摸到门把手。
方聿明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敏感，一下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伸手捉住阮昱的手腕，把他从门口的位置往室内扯了两步。
阮昱只能祈祷管家再快一点的把医生带来。
第一次遇到方聿明出现失控到意识混乱的这种情况，阮昱也有点无措，他觉得方聿明甚至认不出自己是谁。
但方聿明又只把他拉进来没拉别人，阮昱凌乱了。
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抚方聿明，尤其在自己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
如果贸然安抚的话，可能会让方聿明更加烦躁。
阮昱只能跟着他的动作动，他拉自己的手，阮昱就跟着他的动作往前走两步直到停下。
除此以外只能静观其变。
方聿明突然放开他的手腕，烦躁的走来走去。
阮昱不动声色的观察方聿明的状态，感觉不会被看到后，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道方聿明立刻看过来，动作灵敏的仿佛多长了几只眼睛，专门用来观察监督阮昱的动向。
阮昱只好再次停下，滚了下喉咙说：“我不走。”
方聿明没有其他动作，见他真的不再动以后，重新走来走去仿佛在缓解焦躁和不安。
他没有对阮昱做什么，所以当身后的门板被敲响之后，阮昱并没有立刻让管家进来。
好在管家也只是敲了一下，然后安静的等着房内的动静。
阮昱看着方聿明仇视般看着门锁，好像在等门外的人敢进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半晌，阮昱轻声开口：“他们不会进来。”
方聿明的视线从门锁上移到他身上。
阮昱慢慢转头，对门外的管家说：“我们都没事，不用进来。”
这下方聿明彻底安心，走动的动作越来越小。
阮昱站在门口，听到管家悄声说：“有需要就喊医生，我们一直等在门口。”
阮昱没给敢回答，饭管家显然预料到他的境况，没有非要等到回答，只是按照说的那样等在原地没有离开。
但门内的阮昱虽然没有其他威胁，却一直在承受着方聿明越来越浓重的信息素。
他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软，好像马上就要没有知觉了。
不觉出声：“方聿明。”
方聿明慢慢转头看向他，眼底的血红好像淡下去不少，但仍然状态不佳。
阮昱顾不上这些，强撑着微微颤抖的嗓音：“我的腿有点软，想坐一把椅子。”
方聿明迟钝的大脑在消化信息，盯着阮昱的眼睛慢慢放大。
在他的眼里，阮昱只是有点腿软，身上还染上一层薄红，眼尾湿润呼吸凌乱，隐忍着痛苦强撑着在表达自己的诉求。
方聿明一滞，本能的走过去弯腰抱起阮昱，然后稍等片刻才把他放在了床上。
阮昱觉得有点口渴，但茶壶和杯子都被摔碎了，管家又不能再进来一次。
他努力辨别着方聿明的情况，发现不像开始那样糟糕后也有点松懈。
阮昱：“让管家送一杯水过来好不好？”
方聿明眼神一凛，对于阮昱想要邀请一个陌生人的要求非常不满。
在他现在能接受的认知里，这间房间只能接纳他和阮昱两个人，除此以外的其他人和行为都属于触碰底线。
阮昱顿了下，看看方聿明干燥的嘴唇，抬手用指腹点摁几下表示邀请，“我们一起喝？”
方聿明并没有答应，自顾自的上床顺手把阮昱捞进怀里，用力箍紧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不断摩挲。
不包含**意味，只是在焦躁的状态下下意识的行为。
阮昱却受不了他这样，总觉得下一秒自己的腰就要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十分危险。
阮昱滚了下喉咙，默默把他的手掰开。
方聿明动作便停了，慢慢抬起身体看着阮昱。
阮昱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只好重新拿过那只刚被他掰开的手贴回自己大腿上，闭上眼睛枯燥数秒。
好在方聿明安静下来了，比在地上走来走去盯的他浑身发毛强。
室内的信息素味道依旧浓重，阮昱十分不情愿的夹紧双腿，等待方聿明睡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方聿明的确变的好一点了，手臂不再紧绷，摩挲他的动作也变慢下来。
可阮昱总觉得后颈痒痒的，不知道是方聿明的呼吸，还是他后脑勺的头发蹭的。
另有一种微妙的灼热感，阮昱不自觉地抬手去摸。
细白的指尖搭在后颈，但之摸到了抑制贴，长方形一条贴在皮肤上，能感受到那层胶底下的皮肤温度是有一点高。
这和发热期时的感觉不一样，因为他并没有头脑发热或者不清醒，反而能清晰感受到后颈的各种变化。
阮昱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他才分化成omega时候，发热，但是一种力量型热感。
阮昱有点担心，他轻轻地拍了下方聿明。
即使知道方聿明现在处于不大清醒的状态，阮昱还是下意识的去找他，“我的后颈有点不对，等你好了帮我看看。”
方聿明只捕捉到“后颈”这一点信息，尤其刚才他亲眼看着眼前的omega撩开头发和衣领，在他面前抚摸腺体的样子。
这是邀请。
自以为想明白的方聿明立刻低头凑过去，亲亲他后颈的皮肤，甚至张开嘴巴去咬。
好在有一层抑制贴挡着，什么也没咬到。
这时候阮昱也顾不上自己了，他转头看向方聿明，发现他现在格外喜欢自己的后颈，总是张开嘴巴想咬想舔。
但他转头的动作让方聿明找不到渴望的东西，短时间内又变得像以前那样焦躁。
阮昱觉得自己找到了让方聿明安静下来的办法，不需要方聿明被门外的保镖和医生像对待精神病人一样控制住。
他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意外易感期的alpha，戴着止咬器，被束缚带缠绕着双臂紧绷。
阮昱不想让方聿明遭受那样的对待，他试着转回头，很快感觉方聿明又拱了过来，身体也放松。
为了确认，阮昱再回头看他，方聿明又开始暴躁。
来回几次，阮昱觉得自己猜对了，只是方聿明对他转头的动作越来越敏感，一旦察觉到他有这样的动作迹象，咬他后颈的动作就更大更急切。
却被光滑的抑制贴阻拦着，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无法得到，即将再次达到崩溃暴躁的边缘。
这次阮昱不再动作，背对着方聿明再次低下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然后抬手摸到抑制贴边缘。
他撕开最后一道阻碍的屏障，轻声说：“咬吧，快点好起来，我真的口渴很久了。”
两秒后，后颈被湿热的舌尖舔了下，阮昱抓着被子的手指一僵，很快就感觉到方聿明毫不客气的咬了上来。
阮昱紧紧抓着被子，眼睫水润颤抖。
熟悉的信息素慢慢注入他的腺体，一股清爽的力量缓解了他后颈的灼热。
慢慢的连被子都抓不住了，阮昱软在方聿明的怀抱里，头脑清晰地感受到被标记的过程。
但很快眼皮变得沉重，阮昱想睡觉，可想到方聿明不稳定的状态，又强撑着重新睁开眼睛。
……
方聿明的标记过程到了最后阶段，等他松开牙齿，状态果然好了很多。
阮昱转头看他一眼，被注射过信息素之后的标记状态的慵懒感再次袭来。
方聿明却清醒了一点，凑过来温柔的吻他的唇。
阮昱安抚般做出回应，唇齿间温和的橙香让他安下心来。
方聿明的吻渐渐往下，拨开他衬衣的扣子亲在锁骨、白皙的胸膛和柔软的腹部。
所经之地点点红痕，阮昱握着方聿明的手，攥紧了没松开。
方聿明察觉到了，反握回去，十指交缠。
……
在昏睡过去之前，阮昱嗅到了一丝花香，他下意识往阳台看过去，但看到了一片空地，只有阳光洒在上面。
他忘了，这儿不是家里，阳台上也没有他种的花。
也许刚才的一缕香味只是摆在这间房间里哪张桌子上的鲜花。
阮昱诧异自己在满是方聿明信息素味道的房间里还能分辨出一丝花香，勾了下唇角。
这幅样子被方聿明看到，又无比珍视的低头吻在他唇角。
阮昱却觉得那股花香越来越浓了，每当方聿明咬住他的后颈注入信息素的时候，就能感觉花香和橙香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方聿明的标记像催化剂一样诱导那股不一样的味道无穷无尽的冒出来，淡淡的，十分清雅。
阮昱快要睡过去了方聿明都没有停，好像不断地在朝他索取某样东西。
阮昱觉得自己给不出来，急的眼角沁泪。
此时方聿明反倒度过了最难耐的时刻，帮他擦汗，竭力保持一丝难得的清醒，安抚着阮昱，隐隐激动：“别急，我们慢慢来。”
他在说什么？来什么？他不想来了。
但阮昱说不出来，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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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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