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五岁的女子笑得不顾形象,仔细点才看见清泪纵横,眼眶泛红:“我嫁给你,你以为我真的就心悦你吗?”惜瑶有些轻蔑地看着伍允。
徐凝脑子里一圈问号。
“你不过一介等闲之辈,怎可入我的眼?我嫁给你是不想看潘如衣每日都过得那么开心。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她,我就觉得她好好看,她性格好待人温和,还四处求医帮我治好了脸。”她不知道,她脸上是幸福的、真诚的笑容。
“她这一辈子哪怕是父亲入狱,她也能生活在阳光下。她的每一帧笑容都无比刺眼,我嫉妒她的幸福嫉妒到发狂!我又好羡慕。”惜瑶狂吼又冷静下来。
伍允这才想通,为什么自己的这位续弦看他总是嫌弃的眼神。
“所以你就要去打破、掠夺?”赵明裳紧蹙秀眉。
“哈哈哈,没错。伍允和那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财好色,一脸伪善。我怎么看得起这种人?不过是……好玩儿罢了!”女子笑得疯癫。
“你简直就是疯子!”徐凝不可置信。
临姚知府带着一队人马赶来。
“疯?在这样一个世道下,想要长久地生存下去哪有不疯的?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惜瑶逐渐收起笑容,眼底的清泪久久不化。
堂溪胥和徐涟未出声只思索着什么。
场面一阵静默,气氛凝重。
“可是你在她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不是吗?”徐凝看着女子打破寂静。
女子投来钉子般的眼神。
还是被看穿了。
“回梦楼的老鸨待如衣很好,你知道的。所以在你猜到潘如衣会自杀时,你就写了字条让她过去看她最后一眼。”
惜瑶慌了神,辩解着,像个无措的小孩:“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让她死。更没想到有人会把谣言编成话本传出去供人娱乐。她自己跑出去了,我本想让老鸨接她回去,谁知她一路跌跌撞撞,还遇见许多登徒子,谁动她一下我就杀了谁。我基本都跟着她,我见她心情不好就让裴善去看看她。”
“你为何不杀裴善?”
“因为如衣真的很喜欢他啊,而且这小子确实待如衣不错,人品也好。”
赵明裳想通了:“可你没想到潘如衣还是想不开自杀。世道艰难女子不易,以为自己嫁了户良善人家,没想到是深渊,她的真心不值一文。家人已逝,世间在无她留念于是轻生。”
徐凝还是有疑惑:“她不留念裴公子吗?”
徐涟摇摇头喟叹:“问世间情之一字哪有说得清的?或许是因为她太喜欢,不想耽误裴善的一生,她的离开何尝不是一种祝愿和成全。”
堂溪胥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在不起眼处看着徐凝。所有人都没发现,连他自己也没有。
“晚晚啊原来是这样……”裴善喃喃着什么,含糊不清,眼眶里薄雾蒙蒙“哈哈哈哈”男子大笑精神恍惚,已然疯魔。
惜瑶和裴善被抓,伍允母子与此案无关却是“逍遥”了。
真相大白,真凶伏法,可徐凝心里空落落的。五人中没一个是笑脸,瞿义皱着眉,赵明裳愁容满面。
寅时了,天有些蒙蒙白,街上没什么人,好些人还在睡梦中。
“多谢城主相救。”裴善擦擦唇角的血,从牢里出来。
“你我本是一路人,何须多谢。直接去药王谷吧,她在那儿等你。”男子方才暗淡的眸子泛起了光。走之前青年还给了他一把弯刀,“留着防身。”
天越来越亮,牢中湿冷,惜瑶又受了点伤,眼皮沉重。有个白衣男子悄悄给她松了牢中门匙。
女子朝冀州城边走去。
“你……你不是已经……”伍允母子被五花大绑。
“我不是什么?凭什么好人死了,而你们这种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活着。你们早就该死!一直留着你们是因为还有用,现在你们没有价值了。”惜瑶一刀抹了二人脖子,血溅三尺。女子的眼中闪着寒冷的光芒。
惜瑶刚走出门,就发觉后面有人。“谁?”
“这个任务你是做不下去了,回去吧。”来者三十岁左右,月色长袍,手指修长,他轻握住惜瑶出招的手腕。
惜瑶嗓子干涩,她许久未见他了“师父。你早就来了?”
男子没应答,给她吃了点药丸,不多久惜瑶才好一点。
“真凶伏法,都在昨夜畏罪自杀,这样可行?”鲁世仁背着他那双戴满戒指的手。
“裴善自杀了?”徐凝听此呛了一口茶水。
世间事就是如此,许多事论不了谁对谁错,在法律面前你是错的,在人性面前又没错。
“也算给百姓有个交代。还有一事。”瞿义想着一姑娘的名声无论生前生后都很重要,他希望能给潘如衣正名。
鲁世仁本不想做,旁边的玄衣青年淡笑着看他,他后背莫名发毛,还是下令收缴曾经的话本,不允许任何人说这个故事,并重新编纂故事还潘如衣真正的清白。
这几日事太多,徐凝都有好些日子没练内力了。
“今日好好练武,我带你。”堂溪胥拖着徐凝往城郊走。
“增强体质,能更好地提升内力。不要偷懒我陪你。”
“啊?”为什么都穿书了还是逃不了锻炼的命运?
堂溪胥领着徐凝在山上跑,徐凝没跑到一个时辰就气喘吁吁。
“行,那就停下来练练招式。”
堂溪胥飞上去折了一段竹枝,缓缓落下。
青年展示了一段招式:“这是竹雨飞花。此剑法重在集气凝神,出手要快、要狠”
徐凝模仿着,学了好几遍还是学不会。
倏然,一双冰凉修长的手覆在徐凝手背上。
他的手心很软,仿佛把徐凝的心握住“这里是这样,出手要快一点,一边出剑一边缓慢吐气……”
青年温润的声音就在她耳旁,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悦耳,又像涓涓细流。堂溪胥说话,时不时吐出的热气铺洒在少女的侧脸旁。
“阿胥的手好好看啊。”身前的少女冷不丁冒这么一句。
青年垂眸,少女正认真地端详着他的手,他停下来不得不将手移开。
还有些不舍掌下的柔软。
“咳咳,好好练剑。对你来说如今认真练好内力才是正事。”少女不说话,抬眸眯着眼与他对视“我知道。我会好好练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徐凝的大脑像是被什么击中。
二人静默一会儿,徐凝先发声:“阿胥为什么会那么多功夫啊?”
青年听后安静了半响:“以前啊就是什么都不会,才家破人亡的。”他勾了勾唇角,自嘲地笑着。徐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没事啦,你现在什么都会,总有一天可以报仇雪恨的。嗯,我相信你!”少女的眼中充满力量,一脸豪气地看着堂溪胥。
青年垂着头不说话,正当徐凝想弯下腰看看他时,他抬头,泪眼间肉眼可见的脆弱:“那你会陪我一起吗?”
他在乞求肯定的回答。
仿佛这时徐凝反驳就是她的不是了。
“当、当然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的攻略对象就是你,放弃谁都不会放弃你的。
青年这才满意地笑了,其实他知道徐凝一定不会拒绝他。他只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仅此而已。
“芳娘前些天说今日有言欢宴。”
“好好练功,今日练得好就可以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竹林走去。
“可是这套剑法真的好难。”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学会。”
徐凝在前面一蹦一跳。
是夜,如烟楼。
楼内大堂宽阔,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楼阁富丽堂皇,雕刻之物皆是精致。每层楼六角各有一朱红色小狮子头。大楼中心处倒挂着一把巨大的鎏金色的伞。
仙女飞天,美人拂袖,漫天花雨,灯红酒绿是曰:极乐之地。
芳娘给了几人特别的令牌,另外三人早就来了,去了二楼最佳观看位置。徐凝和堂溪胥来得晚,没和几人一起,就在一楼随意找了处位置。
言欢宴有要求,只有有邀请函的才能进入。一楼的每一处位置都坐上了,众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喝,喝。”鲁世仁接下同桌人的敬酒。
“怎么不见鲁公子?”
“听说他遭仇家报复了,知府为了他安全几乎不让他出门惹事了,他那三十多房小妾也都解散了。”
“该,怪他自己成天惹事。”
徐凝喝了几杯小酒,梅子味的,酸酸甜甜。
“阿胥,这个很好喝诶!”徐凝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她还给堂溪胥倒了一杯。
青年喝了一小口,挑挑眉:“你喜欢梅子味的?”
“吁吁”
笙声如水,仿佛置身林间,似乎都能听见鸟叫声。
舞台上的舞姬画着精致的妆容,长腿轻点舞台,微侧着头,两手将伞举在肩旁,藏青色的伞盖遮着女子的脸庞,若隐若现。
左扔,上举,抬放,轻薄的伞盖旋转起来,像一张张方圆的锦帕。一把伞在每个人手中耍出不同的花样。几人中间的舞魁弯身单脚掂立,黑木伞柄恰在女子腰背上随处旋转。
笛声,箫声加入,几位舞姬轻点脚尖缓缓下台,一轻一点仿佛踩在云上。
其中一女子勾人地笑着,蓦地贴近徐凝 朝她轻甩了一下纱袖。
徐凝红透了脸,傻笑着露出白牙。那人又向堂溪胥甩袖,男子紧捏住她的手腕向下重甩。
感觉女主把自己卖了[狗头][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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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会陪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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