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一开学，常年被屏蔽的班群终于解锁，狂刷着存在感。
张清节看着班主任发出的一连串实习公司，每个都点开看了一遍。
正看着，班主任发来私聊。
“清节，你可以重点看看禹贡这家公司，虽然是新公司，但是做的项目不错。”
张清节大学是班长，一直勤勤恳恳做班主任的左右手，所以班主任私下也会提点几句。
“好，我投投看。”张清节回复道。
她点开实习招聘文件，针对内容润色了一下简历，给这家公司投了邮件。
投递成功。
系统邮件立马发过来：感谢您的投递，将于5个工作日内回复。
张清节看了一眼，关闭页面继续投其他公司。
投完了简历，她伸了个懒腰，看快到饭点了，索性换好衣服去食堂吃饭。
她可不想跟大一新生抢食堂。
她慢悠悠溜达到食堂，选了几个菜，找了个角落吃起来。
食堂里人不多，零星坐着一些学生，有的是社团在讨论事情，有的是小情侣消磨时光。
张清节打开电子榨菜准备吃饭，舍友吕然的消息就弹出来。
【节啊，你在哪儿？我钥匙忘带了】
张清节回她在食堂。
【好，我过来拿！】
张清节说好，然后继续吃饭。
大四开学，四人的宿舍只剩下张清节和吕然，其他两人家里有关系，早就安排好了，暑假就开始去实习，几乎没回过学校。
张清节没计划，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吕然则是投入了考研大军里，每天食堂、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
吕然抱着一沓书，气喘吁吁地坐到张清节对面。
“太操.蛋了，我跟你说——”
她声音一下子没收住，音调波及到附近的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张清节连忙低头，“算我求你，悠着点儿。”
“对不住对不住。”吕然抱歉地缩了缩脖子，“习惯了，我会注意的。”
这话张清节从大一听到大四，早就免疫了。看着一脸吐槽欲爆棚的舍友，她才问:“怎么了？”
可算是能吐槽了！
吕然噌的一下坐直了。双手表情连带四周夸张的摆动，吐槽了一遍图书馆占座的不良行为，又痛斥了她对面的一对小情侣，最后又说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离开，回宿舍却发现自己没带钥匙的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说的脸红彤彤的，满脸的意犹未尽:“真不是开玩笑，现在要不是我备考的重要时期，我高低得让那对情侣知道什么叫做讲文明，懂礼貌。”
张清节喝了一口汤，安慰了一句:“不气不气，为这种人不值得。饿不饿，要不顺便吃个饭？”
“也是！”吕然看了眼张清节吃到一半的饭，说：“那你吃慢点儿，等等我。”
吕然跑去打了一份饭，化悲愤为食欲。吃得飞快。
两人从食堂出来，吕然问起她实习的事怎么样了。
“我今天看到老班在群里发的几个实习公司，你要不要投投看？”
张清节：“已经投了。但结果应该没那么快。”
吕然‘哦’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祝他她顺利。
张清节：“借你吉言。”
午觉结束，吕然继续抱着书去图书馆奋斗。
张清节却在下午五点左右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请问是张清节张女士嘛？”
电话里温和官方的女生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张清节还有些懵逼。
“额，是，我是张清节。”
“嗯，是这样的，我是禹贡的人事，我司收到您投递的简历，觉得各方面非常合适，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公司聊聊呢？”
“啊？哦！有的有的！”
“好，那您方便说个时间吗？”
张清节想了想，说：“明天早上9点可以吗？”
人事笑了一下：问：“明天早上10点，您方便吗？”
“方便的。”张清节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腹诽，既然都定好了时候，何必还要问自己？
人事：“那好，我们明早10点钟见。别忘了身份证和简历。”
张清节：“好的，谢谢您。”
挂了电话，张清节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从打印店拿着简历出门的那一刻，欣喜的感觉才慢慢涌上来。
急于分享这种情绪，她点开名为“四大天王”的宿舍群。
【明天要去面试，快给我点经验。】
消息一发出，很快有了回复。
吕然：没有经验，下一个。
季可：srds，先恭喜一波！！但我实习是内推的，没有面试经验，下一个……
华韵下班后才看到消息，一口气发了一连串消息：
简历，面貌，就这两样。
不用担心，实习生就是牛马，用了就丢。
会有培训，白痴都会。
你几斤几两，公司早知道了。
张清节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连串消息，紧张之余忐忑却少了些。
“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有数了。”
华韵：“干他丫的！冲！made我还在加班，曹！”
吕然紧随其后：“我疯了哈哈哈哈，我真是天下最贱的人，为什么要考研呜哈哈哈哈。”
季可不甘示弱：“便宜没好货啊哈哈哈，我就说我这种靠关系进来的真的没实力，果不如然，真的闯祸了，悬着的心还是吊死了嘿嘿嘿~”
张清节平静地看着舍友开始“发疯”，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额……稳住。”
第二天，艳阳高照。
张清节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才明白昨天人事修改的时间是多么明智的举动。
禹贡在城南，学校的城北，过去就要坐一个半小时的城际公交，如果按照昨天约的9点见面，张清节铁定要起个大早。
坐在车上，张清节还有些困。
毕竟是第一次面试，再怎么安慰自己昨晚还是失眠了，早上看到镜子里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张清节简直要疯。
没抱太多希望来到公司，跟前台说明来意后被领到了一个小面试间。
随后前台拿着她的简历就离开了。
等待加重了张清节紧张的情绪，她感受到自己心跳越来越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张清节闭上眼深呼吸调整。
半晌，有人就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张清节的简历。
张清节连忙站起来，还没来来得及说话，那人身后紧接着又走进来一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在张清节面前落座。
“不好意思久等了，快坐。”
说话是拿着张清节简历的人事，她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闲聊起来：“今晚温度高，过来热坏了吧。”
张清节摇摇头，说：“还好。”
“不用紧张。”人事笑着介绍旁边的人，“今天面试是我跟技术组长一起的，节约时间，免得后续符合要求二面过来辛苦。”
技术组长随口道：“对，我来看看。”
张清节一听，尬笑都笑不出来了，她感觉全身都开始僵硬了。
技术组长？
面试一个实习生，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人事：“好，那就麻烦你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张清节头皮发麻，感觉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大家，两位好——！”
“我叫张清节，我面试的岗位是技术员……”
时间像是被人恶意按了慢速，短短一分钟的自我介绍里，张清节深刻体会了一把度日如年的痛苦。
介绍完自己，张清节整个人都恍惚了。
至于人事和技术组长接下来说的话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眼神呆滞只看到对方嘴巴张张合合，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脸上僵硬的微笑。
从公司出来，张清节抬头望天，耀目的日光此刻让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感到一丝不适，张清节才低下头缓缓吐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难堪缓缓袭来，张清节快步离开公司。
原来这就是面试。
马不停蹄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在沾到床的那一刻彻底崩盘，张清节人埋在枕头上，目光呆滞。
不一会儿，眼角冒出一点眼泪花，又很快消失在枕头上。
一觉醒来是晚上六点，听到宿舍的动静，她掀开窗帘看到是吕然在吃饭。
吕然见她醒来，问了一句：“面试怎么样啊？看你一回来就睡觉，是不是动用了很多脑细胞？”
张清节肩一垮，扑腾一下跌回床上。
半晌说道：“寄了。”
“啊？”吕然有些不相信，专业课都不听了，忙按了暂停，问：“没把握吗？”
“没有。”张清节原本看着天花板的眼痛苦地闭上，颓丧表示：“我表现好差。”
“没事没事！”吕然安慰起来，乐观的表示：“一个面试而已，自出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公司那么多，总有一家能面上。”
“嗯……”
张清节左耳进右耳出，随口应道。
睡一觉并没有缓解她的心情，反而白天面试的场景却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的浮现。
以前她觉得工作嘛，干什么不是干，随便找找就行了。
但今天面试过一场后，她才像是忽然被人打醒了，原来连实习生这种小岗位，也会这么严格……
昨晚舍友的动员和自己的不太重视的态度显然是造成今天这种结果的原因。
这一晚，张清节对工作生出些患得患失的卑微感情。
心想着：只要有人能要我就好了，什么我都干！
虽然离开前人事说会在三个工作日给出回复，但张清节心知已经没希望。
等待的日子里，她更加认真的准备起其他公司的面试。
这天，张清节抱着五张简历从打印店出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有些熟悉地声音。
“你好，是张清节张女士吗？”
张清节顿时停在原地，异常小心地回话：“对，是我。”
“我这边是禹贡，您还有印象吗？”
张清节心跳加快，不自觉攥紧了手上刚打印好的简历，“记得，我有印象。”
“嗯，非常高兴通知您，您已经通过我司的面试，稍后邮件就会发到您的邮箱，如果您有就职意向，下周一就可以来报道了。”
“……”
张清节咬紧牙关，忍住想要呼之欲出的尖叫声。她把手机拿远了些，深呼吸调整声音。
电话那头突然听不到声音，还以为自己没传达到位：“您这边能听到么？”
“可以的。”
“好，有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
“好的，那您下来考虑一下。”
“嗯！”
张清节一口气冲到宿舍，把消息在脑子里过了确认了好几遍才尖叫出来。
“啊——！啊——！”
这一嗓子把正在吃饭的吕然吓得差点噎住，一脸遗憾地看着她：“终于，我们宿舍的人都疯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三个为工作，一个为考研，啧，就连疯起来，我也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欸，这就是考研人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张清节抱着肩膀从凳子上拖起来。
“面试过了！我下周就去报道！我也是有公司要的！！”
“真的？！牛！”
张清节把这一消息同步给舍友。
过来人心有戚戚恭喜的同时，又说：“要开心就赶紧开心，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面对这一句忠言，张清节被喜悦冲昏了头，自顾自的傻乐。
这会儿，她还美滋滋的想：有公司要就好。
修文了，重写，新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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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围墙内外，牛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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