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案,我被性骚扰了。”
脱离陈见津的第一时间,宋菀联系了班里一位同样需要志愿服务的女同学,又跟老师解释清楚后,走进了最近的警察局。
值班的是个男警官,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宋菀,起身道:“先等一下哈。”
他从侧门绕进去,很快,里面出来一位女警察。
录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
秋风萧瑟,宋菀穿得有些少,搓了搓胳膊。
时间太晚,校园街道人影寂寥,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
单肩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宋菀后知后觉翻出东西。
是连淮阳,问她今天怎么没去图书馆。
包括傍晚时候的消息,也是他发的,说他妈给他寄了水果,特意嘱咐他带给她尝尝。
他们是一个地方考出来的,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小升初不换班,九年都是同班同学,高中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但高二文理分科后,他读理,她念文,分属不同楼层,几乎碰不到。
但因为两家住得很近,高中每周放学他们又会一起回家。
宋菀内向又慢热,住的是混寝,室友分属不同学院,上课时间不一样,作息不一样,基本玩不到一起。
来这里两个月,依旧只有连淮阳一个朋友。
或许是今天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又或许是深夜的街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太过孤独,宋菀无意识按下了语音通话。
等她再回神时,那头已经传来了声音:“喂?”
宋菀默了一瞬,眼眶发湿,“打扰到你了吗?”
“没。”连淮阳笑笑,“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了?”
宋菀从来没跟他电话交流过,有事情都是聊天软件沟通。
宋菀有一肚子话想说,临到嘴边又讲不出口。
她难以启齿。
电话那头不吭声,连淮阳就自顾问:“今天怎么没去图书馆?”
眼睛在流泪,宋菀咬住手背压下哭声。
许久,在连淮阳怀疑是不是他手机信号出问题的时候,听到了宋菀沙哑的声音:“有点儿事,让同学去了。”
“你感冒了?”
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
连淮阳皱了皱眉,“你在外面?”
宋菀含糊“嗯”了一声,“到寝室楼下了,我先挂了,你也早点休息。”
生怕他多问似的,一口气讲完挂断了电话。
宿舍的人都已经睡下,宋菀轻手轻脚进了盥洗室,牙齿刷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舌头都木了,才挫败放过自己。
她躺在床上,乱七八糟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朦朦胧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九点四十,宋菀被枕头下的手机震醒,是一通来电,备注是昨晚的女警察。
室友们有早课,寝室只剩她一个。
宋菀滑到接听键,女警官说陈见津已经到了警局,但口供跟她有出入,建议她过来一趟。
宋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火急火燎赶到警局。
律师在跟警察交涉。
陈见津昨晚没睡好,闭上眼睛就是车里那个吻,精神和身体都异常兴奋,磕了药一样。
他们说好今天一起吃早饭的。
想起这个,陈见津烦躁到极点,他压低棒球帽檐,仰头靠在硌人的椅背里。
不是说给宋菀打电话了吗?怎么人还没到?
念头刚落,由远及近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陈见津猛然睁眼,拿开盖在脸上的帽子。
她今天穿了白衬衣加束腰半身裙,昨天是牛仔裤搭小吊带和开衫。
不同的穿搭,偏偏每一套都好看得要死。
他的目光落在身上,直白且炽热,让宋菀想起昨晚那个潮湿黏腻的吻。
她别开脸,尽量忽略掉他的注视,捏拳迫令自己冷静下来。
女警官看见宋菀,言简意赅道出两方说辞的出入:“他说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宋菀决绝道:“我们不认识。”
“宋小姐在撒谎。”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律师游刃有余,凌厉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宋菀脸上,淡声陈述:“宋小姐是射击社的成员,不巧,我的当事人就是社长。”
“那又怎么样?”宋菀咬牙切齿,“能掩盖他性骚扰的恶行吗?”
男律师笑笑,转头朝女警察说:“所以,宋小姐在撒谎,他们认识,且是恋人关系,我的当事人是吻了宋小姐不错,后来两人生了一些小口角,宋小姐还在生气。”
这人怎么能这么颠黑倒白?!
宋菀摇头,眼尾再度沁出泪,“不是,我没有报假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想到什么,宋菀有些激动,去抓女警察的手,“可以查监控,行政楼下的监控,是他把我强拖上车的。”
宋菀的情绪不似作伪,女警官有些不忍道:“案发地在花园,没有监控。”
男律师笑得更加松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来之前联系了他们同社的成员,能证明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快就到。”
“坐那边歇会儿吧。”
女警官好心提醒。
宋菀坐在另一面靠墙的长椅上,思绪杂乱如麻。
余光递过来一个纸杯,宋菀以为是女警官,正要接过道谢,抬眸却对上陈见津一双令人胆寒的眼眸。
她收回探出去的指尖,当即挪身远离,不巧,方才她坐的正是端末的位置,于是想起身。
陈见津率先一步看清她的意图,横臂拦在她身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按住宋菀右侧的铁扶手。
他将她困在怀中一隅。
女警官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并不在房间,他的律师坐在另一侧长椅上,阖目在休息。
宋菀惊吓,想要喊人,却被他先行一步捂住嘴巴。
还在警局,他怎么敢的?!
陈见津换成单膝跪在长椅上的姿势,空出一只手将她颊边掉落的碎发挂在耳后,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气音说:“宝贝,说好一起吃早饭的,怎么能骗人呢?”
他的手下移,扶上她的腰,在宋菀惊恐的注视下,手掌缓慢上挪,直至虎口卡到浑圆之下。
少年手掌宽大有力,淡青色脉络错综交缠。
这一刻,宋菀甚至忘了挣扎,害怕得身体不停在抖。
她乖了一点,陈见津很喜欢,语气都松快了几分,“下回再不听话,就不只是接吻这么简单了哦。”
虽然陈见津很想做,但顾及到宋菀可能会觉得快,还是打算忍一忍。
在一起的事他忍了两个月,那这回忍一个月吧。
她说他们没感情,这一个月就用来培养感情。
她太乖了,雾濛濛的眼含泪望着他。
陈见津喉结轻滚,压下头,重重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末了,松开人。
得了自由,宋菀如脱笼小兽,当即就要远离这个疯子。
陈见津拉住她的手,一根手指勾起旁边的纸袋,示意:“说好了一起吃早饭。”
吃你大爷的头!
良好的教养让宋菀骂不出脏话,径直接过豆浆,泼他一脸。
女警官正是这时候推门进来。
看看宋菀,又看看陈见津。
男律师也在此刻睁开假寐的眼,笑笑:“小情侣闹脾气,辛苦你们警官了。”
女警官往里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也随之露出脸。
是焦倩。
她的目光在宋菀和陈见津交缠的手上停留片刻,移开。
宋菀甩开桎梏,几步上前,“学姐,你跟他们解释一下,我跟陈见津没关系。”
焦倩的目光越过宋菀落在她身后的男生身上。
无帽卫衣搭抽绳运动裤,他敞腿坐在铁椅上,额前碎发湿漉,抽了湿纸巾在擦脸。
表情冷漠,并不关心他们的交涉。
“学姐。”宋菀一脸希冀地望着她。
焦倩轻吸气,收回视线,朝女警官道:“他们是男女朋友。”
宋菀的希望破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凄声控诉:“为什么要撒谎?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在包庇他。”
他们冷静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疯子。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眼睛被人遮住,视野陷入黑暗。
陈见津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她难过的情绪,似乎忘了,这场事件里,他才是罪魁祸首。
黑暗中,宋菀再度听到脚步声,沉稳、有力。
接着是女警官恭敬的声音:“局长。”
男子声音混厚,侃声道:“小外甥跟女朋友闹矛盾,让你们看笑话了。”
谁又敢看警察局局长的笑话呢?
真讽刺。
被陈见津强抱上车的宋菀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隔板升上,后座成独立空间。
陈见津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份早饭,打开纸袋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先少吃一点,待会儿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中餐西餐你喜欢哪个?”
宋菀笑容讥讽,故意拿话噎他:“你不是了解我吗?”
陈见津点头,“那就湘菜。”
宋菀咬牙,说不出话,索性别过脸,不再看他。
她喜欢吃辣,陈见津又怕多食伤身,点了一半辣菜一半不辣的菜。
他现在又开始扮演温柔男友,给她夹菜倒饮料,仿佛警局里威胁她的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人怎么能割裂成这样。
宋菀没有胃口,陈见津夹的菜一下没动。
“不喜欢这些?”
宋菀冷着脸,爱搭不理。
圆桌上的菜换了一轮又一轮,宋菀始终没动静。
陈见津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不喜欢湘菜?我们换一家吃。”
他去牵宋菀的手,却被她猛力甩开。
四目相对,少女眼里的恨和怒都惊心动魄。
“呵。”
陈见津突然笑了,温热的指腹轻摸她的脸颊,柔声问:“不想吃饭……宝贝是想回去了?”
他站她坐,宋菀不得不昂起头看他。
男生弯眸如新月,水晶吊灯纹饰繁复,光彩落进他蕴笑的眼里,极致的温柔诱惑。
宋菀以为他想通了,终于要放她走了,却见他转瞬变脸,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我还饿着呢,宝贝。”
松开她,陈见津扯住运动裤的抽绳,在掌心绕一圈,轻而易举抽出绳带。
心脏怦怦乱跳,反应过来的瞬间,宋菀拔腿往外跑。
她慢了一步,拉住门把的同时,身后探出的大掌死死按住了门框。
陈见津握住她的腰将人掉了个面儿。
宋菀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后悔了,她不该惹他。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见津慢条斯理捆住她的双手。
“宝贝,你在发抖。”
他单掌按住她的两只腕,高提举过头顶。
宋菀背靠门框,被迫以一种踮脚挺胸的耻辱姿势迎上他的视线。
陈见津屈膝抵开她的腿弯,指尖摸到她衬衫领口的纽扣。
眼底猝然掉下一滴泪,宋菀大惊失色,“不行……不要……陈见津!”
陈见津恍若未闻,修长的指挑开一粒粒白色纽扣。
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色吊带内衣,细细的肩带勒在纤薄的肩头,底下是一掌可握的浑圆。
半扎的马尾松散,碎发掉下来,宋菀拼命摇头,哭着告饶:“求求你……陈见津……不要……”
陈见津沿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上攀,虎口卡在一寸之上的地方。
呼吸重了几分,他低下头。
男生湿热的气息喷在心口,薄唇在距离两指的地方顿住。
宋菀半咬下唇,朦胧泪眼里尽是祈求。
陈见津满意勾唇,撩眼钉住她无辜的杏圆眼,“宝贝,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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