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白没防备的被她忽然冲过来,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被她这个样子弄得轻笑了下,“怎么一大早就这样热情。”
沈晞虽然动作急,但还是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胳膊,直到这样紧贴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才感受到真实,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忍不住的抬头,想要吻上他。
傅律白却躲了下,他头发带着才睡醒后的凌乱,脸色仍带着些苍白的低声笑着和她说:“我还没洗漱。”
沈晞却不管不顾的仰起头,像是怕他再躲一下,一只手贴上他的脖子固定住他的头,闭着眼直接追着吻了上来。
傅律白却有些不自在。
知道沈晞吻得尽兴,将那心中的不安安抚好后,才贴着他的唇角声音含糊的说:“我又不嫌弃。”
傅律白又轻笑了下,这都是什么话。
他环抱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问她,“怎么醒这么早?”
平时她没事时,都会睡到中午,有的时候连午饭都会睡过,还是他打电话过去叫她提醒她吃饭,那边总是很慢才接通,接听时也是哼哼唧唧软乎乎的说着干嘛呀,都可以想象出她陷进像棉花糖软绵绵被子里慵懒舒服又惬意的样子。
“我想你了。”她扬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说的大胆,说完后才眼神微闪带着几分羞怯,却又强忍着,就是这么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傅律白心口微震,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又觉得,没白回来一趟,他抱着她轻笑,心里被熨帖填满,很喜欢这样现在的她。
沈晞也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于是食欲很好的一边说着是给傅律白买来的早餐,一边又库库往自己嘴里炫,尤其是那个面饽饽,她太久没吃到过最后只给傅律白留了一小口。
后来搞得傅律白以为她很爱吃,后来只要一回来哪怕是在这几市附近,都要买给她,最后搞得她都吃怕了看见就想吐,傅律白才不再买给她。
傅律白期间接了通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他只简短应声,虽语调依旧温淡,但眉心微敛。沈晞在想,是不是他受伤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便要在此被迫终止。
傅律白放下电话后,却问她,说:“我有些事情需要回京处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他问的是,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而不是问她还要不要回去。
像是在明确的告诉她,他的选择与坚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将选择权放到了她的手中。
沈晞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彼此,却又故意说:“那我要说不会去呢。”
傅律白轻笑,“那我就,再陪陪你。”
“事情不重要了?”沈晞故意打趣着问。
傅律白低头轻笑,“也很重要,但没有茜茜小姐重要。”
沈晞看着他的胳膊,像是迟疑,又问:“那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傅律白轻眨了下眼,挺保守又坦然的说:“不太行。”
最后,沈晞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傅律白像是这时才想起什么问她,外婆的生日怎么办。
沈晞轻睨着他,也回过味来,早怎么想不到不问,傅先生到底也是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人,会有些虚伪,有些计谋,不是真君子如兰。
但她好像更加喜欢这样子的他,一点狡猾有心机的他。
傅律白也只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的看着她轻笑。
老狐狸。
沈晞在心里轻骂,其实早就过完了外婆的生日,在她回来后的第二天便过完了,办的很简单,总共就她和赵姨为她庆生,那位生物学的父亲本也想虚情假意的过来,但外婆怕她见了父亲不开心,自己看着这人也不痛快,便回绝了。
回去的也突然,沈晞都还没想好怎么和外婆讲,傅律白送她回家,说是送,也只是陪同,他现在的胳膊自然是开不了车。但傅先生走到哪里都不缺鞍前马后的人,开车的还是昨日送衣服来的那人,一路上,沈晞都在想等一下要怎么和外婆说,但最终也没想好,她坐在这里有些不想下车,傅律白就那样看着她轻笑,像是看热闹一样,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沈晞哼了一声,来了脾气,刚想说我不回去了,忽然一辆白车驶过来,从车子里下来了个穿着像是统一配发的深灰色工作服的人下来,待沈晞看清是谁后,她眼睛瞬间瞪大。
傅律白察觉到她的反应,刚想问她怎么了,沈晞却眼疾手快的,按着他的头直接将人差点九十度对折的往下按,自己也矮身钻到了车座下面。
傅律白一个没防备,被猛地这么一按,差点直接磕到前面的储物柜上,前面的司机也吓了一跳,震惊的回头看着他们。
傅律白眉心微皱,有些不悦的说:“你干什么?”
沈晞低着头捂着他的嘴,冲着他猛摆手,一脸紧张的指了指外面,“我小叔!”
她似乎忘记了车子的隔音性,几乎是用着口型说的。
“……”
“那也不用直接销毁罪证想要弄死我吧,”傅律白又是想气又是想笑。
沈晞刚刚按的是他后背那里,但是经他这么一说,也不确定慌乱间有没有磕碰到他的胳膊了,有些紧张的拉着他受伤的手问:“你没事吧?”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样子的关系,是没办法对人说的,有趣是家里人。便也只能这样浅浅的打趣,都说深了,便让人难过了。
傅律白无声轻叹了口气,轻挑了下眉问她,“你说呢?”
沈晞赶紧忙忙活活的去拉开他的衣袖,想看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渗出血来。傅律白便又不紧不慢的说:“没想到茜茜力气还挺大,平时你——”
沈晞猛地捂住他的嘴,有些惊慌的看了眼前面的人,这还坐着人呢,他散漫惯了,私下里也都荤素不忌,生怕他会出说别的什么来,沈晞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带点小脾气还带点小警告,傅律白被看的莫名,“又怎么了?我说话,老师应当也听不见。”
说这话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老师的样子,早就进去了。
“你、你说话注意点。”沈晞小声警告他。
傅律白轻笑,像是无奈又像是好笑,“说实话也不行?”
难得这会伤到她什么自尊心么?
“那你也要看在什么地方吧!”沈晞羞耻到恼羞成怒,最后声音都扬上去了。
“怎么了?”傅律白有些哭笑不得,带着笑音的说,“说你平日连瓶盖也拧不开,这会儿抡起我来倒是挺有劲,也得看地方?”
“那你——”
拧瓶盖?
就拧瓶盖?
沈晞一个情绪在那卡住,不上不下的,气势减弱,却还不忘为自己挽尊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淡定说:“哦,那你说吧。”
啊啊啊啊啊啊她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她这前后反应实在是差的有点大,傅律白看着她微微红起来的脸,忽然眉梢微扬,意识到什么,半拖着调子的睨着她,“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要不要这么敏锐。
“没什么啊,”沈晞像是没事人一样,耳朵却慢慢红了起来,“就拧不开瓶盖嘛,怎么了,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那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有的瓶盖卡住了。”
她说完就推开了车门,匆忙的说:“我去收拾行李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然后“啪”的一声,又将门快速的关上。
傅律白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像是落荒而逃的人,嘴角荡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沈晞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是在京市有工作要叫她回去,小叔本是来探望外婆,这些年来小叔时不时便会过来,比那个亲女婿来得次数还勤,过寿时大概是因为外婆回绝了她那个渣爹,小叔也不便开口,所以踩着生日后几天才过来拜访问候。
小叔向来知礼节,不知道傅律白从小叔这里学去了多少,不熟时觉得是十足十的像,可现在才发现,那如兰如松的皮下,全是些浪没边的东西。
他太容易将人蛊惑。
小叔听她讲要回去上班,便又询问了些在傅律白那里工作的怎么样,为什么不继续了。
她当时出走了近两个月,到处浪连西藏都跑了去,自然是不好瞒着家里的,真假参半的说是自己毕业旅行。
家里对她这些当然是没要求,其实家里对她向来管的很松,不强求什么,也不施加什么压力,好像只要她自由快乐就好。
有没有长成世俗眼里成功的人对他们都不重要,总是温和又包容的看着她。似乎支持能让她快乐的一切。
想到这,沈晞莫名的有点想哭。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胡乱说着,“那样的大公司我哪里合适啦,我也不能总让您花着人情,所以就走喽。”
字里行间中,全是和傅律白的疏淡没什么过多的交情。
小叔只笑着说我们茜茜也不差。
外婆也跟在一旁笑着附和。
沈晞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家人在,早晚会自恋到天上去。
尤其是傅律白也很不客观,似乎觉得他哪里都好,将她捧到了天上,于是那些想和他拉关系凑近乎要巴结他的人,便格外见风使舵夸张的几乎几乎她说天是绿的水是粉的,他们都会讲一句茜茜小姐好有想象力、好有眼里、什么慧眼识珠之类给她圆过去。
是真的可指鹿为马还有一堆人买账的捧着。
只是不知道她被捧得这样高,好似有傅律白在的世界,世界都成为了她的游乐场,她可以肆意的玩闹,不知道有一天摔下来时,她会摔得多痛,还能不能受得了。
登机时,沈晞都让傅律白坐在了里面,她在外侧,怕过路空姐们送些吃食或提供一些服务时会不经意碰到他,虽然这样的失误近乎不可能。
但在沈晞眼中,他现在格外的脆弱,就好像忘记了几个小时前差点将他在车上拍飞的事。
来时,她一个人坐在高铁中,发着烧,不知彼此会如何,前路渺茫满是迷雾。
回去时,两人并排而坐,听着空姐介绍着头等舱提供的美味食物清单,因早餐被抢夺、并不怎么喜欢吃飞机餐的傅先生,勉为其难的要了一份牛排,因为沈晞要他再吃一片止痛药。
明明吃了很多早饭,但此时还是很有食欲的沈晞,则美美的为自己要了一份烟熏三文鱼和甜点小盲盒,甜点竟出奇的好吃,沈晞问是在哪家订的,告知她是特供,后来傅律白曾多次买这家航空的头等舱,只为给她取一份小蛋糕。
沈晞吃着甜点小盲盒,不由得可惜昨日那份傅律白开了两个小时车,特意为她带过来的。
躲避时,点心盒子摔到了地上,之后又兵荒马乱的,等晚上沈晞回去才想起来时,点心盒子早已不在原处,不知是被人捡走还是被环卫工丢了,可就算是捡起来大概也都碎的不成样子不能吃了。
傅律白以为她是为了什么又眼睫微垂面露愁容惋惜起来,听到后轻笑,“这有什么,下次直接带你去吃。”
沈晞眼睫轻眨了下。
去他的家么,他的祖宅。虽然知道没这个可能,她怎么能出现在他祖宅附近,那就真人尽皆知了,太明目张胆,他家里人不会同意。
如果是以前,她会笑着,同时告诫着自己听听就算,别当真。
可此时,她知道傅律白说的不是只是哄哄她的玩笑,从来不是,他是认真的,那她也……期望有这一天到来吧。
她靠在他的肩上轻笑,时光好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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