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泽:“我总觉得那个寂愁很奇怪,他身上或许可以找到别的线索,也许可以摸清我们现在的处境。”
小桃:“你的意思是查看他的尸体?”
霖泽点点头:“他身上那股不明的气息,可能和魔族有关。”
小桃:“你说的不错,但是现在敌暗我明,现在出去找,恐怕有些风险。”
霖泽:“但是坐以待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冒一次险。”
小桃:“那我们便去看看。”她自认为是可以护得住霖泽,于是想了想也同意了。
霖泽召出梵音铃,二人回到昨天打斗的地方,小桃找了一圈,“尸体不见了!”明明昨日寂愁已经断了生机,现在,为什么尸体会不见,看来幕后之人开始行动了。
霖泽皱眉,“昨日他确实是倒在这里的,看来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人来过将尸体清理了。”
来的人想来十分谨慎,因为地上连一丝血迹都找不到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昨天的事情一般,仿佛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霖泽用神识扫了一遍,发现昨天临走时布下的阵法不见了,“昨日布下的法阵也找不到了。”
小桃:“怎么会?”昨天二人临走时布下了一个新的隐匿阵法,附在原来的阵法之上,现在,阵法消失了。
霖泽凝眉:“看来幕后之人一直在监视我们,想必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也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
突然雾气开始弥漫,霖泽利落将衣摆扯下一段系在他和小桃手上,“雾气更浓了,防止走散。”
二人走出空地,往山的深处前进,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越往深处走,山上的植被越茂密,被大火影响到的就越少,像是经过了一个分界线,里面的一切都没有被山火侵袭,可是山火不应该往上走吗。更奇怪的是,从远处看来山顶比起山腰显得更加荒芜。
火势不向上走,反而一直向下燃向村庄,越加深入,越感到奇怪,一种诡异的氛围逐渐笼罩在二人上空。
这个疑问在二人找到寂愁的尸体的时候更加不得其解了。二人走到一处崖壁前,发现寂愁的尸体被吊在一根树藤上,除去跟小桃打斗时留下的伤痕,身体早已残缺不堪,四肢靠着些残存的筋骨连接在躯干之上,随风飘动,像是一块即将破碎的抹布,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二人将他放下,平放在地上,霖泽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多了一股之前没有察觉的气息,小桃,“就是这个,他过来袭击我们的时候,身上就有这股气息。”
霖泽总觉得在哪里感受过同样的感觉,妖阙,是的,当时在妖阙的大阵前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一种含着怨念的死气,好像随时准备将靠近他的人吞噬,沦为他的傀儡。
难道这两次阻止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到底是谁?
幕后之人将触手缓缓伸出,慢慢地推着他们前往下一个已经布置好的舞台,仔细回想,他们这一路都好像是有人在推动着带着走,看似是他们在主动寻找大阵,但幕后之人仿佛可以提前预判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永远赶在他们之前行动,仿佛已经料到他们接下来所有的计划,这是一场固定规则的游戏,但是现在他们连规则都没有摸清,便已经被人推引入局,来时的路却已经消失不见。
霖泽站在原地,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究竟漏掉了那一步,他一直觉得主动权在他手中,实际上这一切都在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操控,他们宛如提线木偶般登上已经搭建好的戏台,若想挣断丝线,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一种奇异的恐惧感将他笼罩,慢慢将他那为数不多的理智侵蚀。
灌木丛中,一只蝴蝶慢慢飞向蛛网,在细密的蛛丝上挣扎,挣扎的动静引来了陷阱的主人,蝴蝶挣扎着接受着降临于它的审判,细密的蛛丝慢慢将它裹紧,蝴蝶的挣扎慢慢变得微弱,渐渐没了生息。
二人找了一块空地,将寂愁的尸体安葬,小桃有些凝重,霖泽安慰道:“世人皆有自己的命数,世上无常之事太多,别太自责了。”
浓雾渐重,霖泽慢慢感觉空气有些凝滞,赶忙拉过小桃,“赶紧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像是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似的,一柄利剑直直朝霖泽飞来,小桃迅速将其拦下,来人隐在浓雾之中,剑上带着刚才在寂愁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来了!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小桃布下剑阵挡在在两人身前,来人攻势迅猛,每次进攻都朝着霖泽命门而去,霖泽见状叹了口气,“唉,怎么一个个都要杀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何必如此,兄台不如出来,我们当面谈谈!”
来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语,继续向他进攻,万箭齐发,那架势好像势必要将他扎成筛子。
小桃想出去捉住那人,霖泽忙将他按住,“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他好像不受这浓雾的影响,你出去对他更加有利。”
小桃停住脚步,回到霖泽身前,“可是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霖泽,“布一个传送阵,回隐风阁。”
小桃,“好。”说着着手布阵,来人好像感觉到他们要走,立刻加快了攻势,霖泽大声对那人喊道:“兄台,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和我们谈谈吗?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走了!”
来人没有理会他,继续攻击,小桃,“好了,我们走吧。”
霖泽点点头,“兄台,你确定不出来吗?”
见那人还是不理会,霖泽,“再会。”
话音落下,二人消失在原地,浓雾中渐渐显出一个修长的身形,那人勾了勾唇角,嘴里念叨着,“霖泽,我们会再见的。”
刚一落地,霖泽便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寒,身体控制不住开始颤栗,小桃搀扶着他缓缓走到椅子边坐下,从刚才起他心中就隐隐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来袭击他的那个人可以和小桃打的有来有回,实力想必不在小桃之下,且招招致命,那人是算准了他们会去,并且铁了心要杀他,可是如果目标是他的话,那就应该只有一个目的了,那人的目标是大阵,他想毁掉大阵。
忽然转念一想,如果目的真的是毁掉大阵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在他们重置之前就下手,反而是在他修好大阵之后,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桃见他回来之后就开始沉默,“在想什么?”
霖泽回神,“在想整件事情的原委。”
“这件事情疑点颇多,山间的迷雾,半夜的纸人,还有被神秘控制的寂愁,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
霖泽点头同意,“我觉得我们还得回去一趟。”
小桃,“不行,太危险了,那人可能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霖泽,“嗯,可是事情原委现在还是不清楚,一切都还被蒙在纱里,总觉得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很多。”
小桃,“就算事情确实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阵已经重置,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没有必要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探求所谓的真相。”
霖泽垂眸不语,他知道小桃说的是对的,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重置大阵,霖泽抬起眼睛看向小桃,“你说的对,这件事情的确应该先放一放,重置大阵要紧。”
霖泽缓缓站起身像藏书阁走去,小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心里没来由涌出些伤感来,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一天,会和这背影越来越远,沧溟常说,世上万物都有定数,真的都有定数吗,她不禁怅然地想,或许一开始的决定对他说太过残忍了,命数,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了。
霖泽走到藏书阁,找到林袁章,“林叔。”
林袁章,“阁主。”
“我听说早些年有人送来一块玉佩以保自己平安,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林袁章低头想了一会儿,“玉佩,是怎样的一块玉佩?”
“上面刻着一对青鸟。“
“好像是有这样一块玉佩,阁中珍贵事务都在‘玄泽’,我这就派人去找。“
霖泽抬手止住他,“没事,你把玄泽的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去找一下。”
“好。”说罢转身去找钥匙,霖泽拿到钥匙后,立刻去了玄泽。
玄泽——隐风阁中重要事物的存放地,有重要的情报和财宝等。霖泽站在玄泽门前,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了进去,玄泽门有六道,霖泽拿到的是前三道门的钥匙,后三道门是当年霖泽亲自设下的,解法也只有他和林袁章知道,霖泽走进玄泽,室内悬灯自动亮起,霖泽找到玄泽中存放物品的记录,发现这些年进入玄泽的物品比前些年多了不少,霖泽找到当年的记录,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姝计,子虚年三月十四日,一秘一玉,寻求保护,次年身死,已结。’
子虚年,刚好是当年先帝驾崩,葬入皇陵的日子,同时也是瑾翎的母亲瑾妃合葬的日子。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霖泽找到放置玉佩的暗格,将当年的玉佩取出,玉佩莹润,这是当年先帝赐给瑾翎公主的玉佩,和他手上的玉珠出自同一块璞玉,当年将军战功赫赫,先帝偶得以璞玉,将其一分为二,一半给了瑾翎,另一半给了将军,也就是他的父亲。
霖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将军十分疼爱他,本想将璞玉制成一块玉佩,可霖泽的母亲觉得做成玉珠更好,于是将手上的璞玉取成了十八颗玉珠,当年霖泽刚好年满十二,于是母亲便将手串穿成了一串十二颗的珠串,准备等他每长一岁就在上面加一颗玉珠,等到他及冠之后,这便是他成人的见证。
霖泽从小便将其戴在手上,可手上珠子的数量却永远留在了十六颗,霖泽手上握着那块玉佩,心中不禁回忆起当年,手上的玉佩确实是当年一块的璞玉,可是怎么会存在了这里,那名侍女,说是当年公主的近侍,到底是谁,霖泽将玉佩放在袖中,关上暗格,双脚不自觉地走向玄泽深处,在玄泽深处的一处暗格前停下,手指抚过暗格,犹豫地站在暗格前呆呆地站了很久,终究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这暗格里放的是剩下的那两颗玉珠。
霖泽走出玄泽,不知不觉,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了,小桃正在到处找他,林袁章告诉她,霖泽去了玄泽,她便来到这里等着他,他看到霖泽满脸不舍地走出来,呆呆地站在玄泽前,颇有些落寞,她知道,他放不下。
玄泽中存着当年将军府的遗物,就算过了十年,他也不可能忘掉,小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高兴地跑到他身边,“哥,你饿不饿,醉仙楼出了新菜,我们去吃饭吧。”
霖泽见到跑着过来的小桃,熟练的将情绪藏起,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好,走吧。”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小桃安慰他的举动,但是他小心的将自己的落寞藏起,尽量不让它散出去,被别人知道,引来一阵同情。
小桃拉着他的手,“哥最好了。”
京城的夜晚最是繁华,各个商铺门前已经点上了喜庆的红色灯烛,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桃拉着霖泽走在街上,二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沿着街边的河道向醉仙楼走着,河道中浮着盏盏河灯,顺着水流慢慢飘着,深秋的夜里有些冷,可在这样的氛围里,街上行人熙来攘往像是不觉寒冷似的,欢声笑语,不绝萦耳,霖泽走在这样的街上,不禁生出些凉意,小桃见他还是不太开心故意做出好笑的表情逗他,见他终于笑了,就拉着他欢快地跑着,他突然觉得,在这样繁华的京城里,他好像还是有归宿的,应该是有的吧,他心中希冀地想着,在满街的繁华中,渐渐将自己的落寞拖在影子后面,仿佛妄想甩掉它似的,跟着小桃欢快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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