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颜逃似的离了那两人之后本来准备回去睡觉,越想越越害怕,准晋王侧妃半夜跟赵云祈私会,还被她看了个正着,要是突然反悔杀她灭口怎么办?
她一路跌跌撞撞胡乱摸索着竟让她找到了回行宫的路。
她心里装着事,甚至没有好奇为什么是季安守在门口。
“圣上已经歇下了。”季安说的委婉。
圣上歇下了叫醒就是,往日里不都是如此的吗?她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抬腿就往里走去:“我有事要说。”
季安十分为难的样子:“要不大人明日再来。”
今晚怎么如此古怪,她定住脚步看着季安:“季总管,要不我自己进去,圣上不会怪罪你的。”
季安正不知道要怎么劝说。
“什么事?说吧。”贺孤玄背着光出现在门口,钱丰跟副统领程兴一左一右候在他身边,三人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连屋里也不让进了吗?
守在门口的季安?贴身伺候的钱丰?她这才发现两人调了个位置。
人还是那人,刚才她还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倾诉的**。
贺孤玄已经转身走了进去,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开始打退堂鼓,想着那事也不是那么重要,既然一开始放她离去,过后再扑杀的概率也不大。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见见圣上。”李书颜收回脚步,“既然圣上歇息了,我就先行告退。”
季安无奈叹气。
李书颜满腹心事,回房时还是刻意放轻脚步。
没想到这么晚屋里还有烛火,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一进门就见谢瑶满脸通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孙拂晓的脸上也是十分不对劲。
“怎么哭了,”她收了心思快步上前,“发生什么事?”
孙拂晓还算冷静,天黑烛火昏暗,就算看到又能怎么样,对这些她早就看淡。
谢瑶哭的乱七八糟,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犹不解气,孙拂晓无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竟还有这样的事?姓赵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属无恶不作,主子心肠歹毒。
这事像是冲着她来的,李书颜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人。思来想去,难道是为赵文良出气?想想也不对,为了他怎么可能让赵有思出面。
她的火气蹭蹭往上涨,正规渠道只有告状一条路,李书颜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圣上那讨个公道。可是哪怕是做了这等事,凭着赵有思的身份最多受些不痛不痒的训斥。
这还是在她能直面圣颜的情况下,哪怕只是如此也好过憋坏自己。
谢瑶渐渐止了泪,拉住她:“若是不能让她跟我们同等受之,只是口头训斥不要也罢,还要搭上你的人情。”哪怕知道机会渺茫,她也宁愿等待时机。
孙拂晓跟李书颜都有被她的话惊到,看不出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还有这一面。
两人一致决定暂时不要这个公道,李书颜只好作罢。
第三日。
谢瑶起床后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早早带人出门。昨晚哭的最凶的是她,恢复最快的也是她。
宋彦找来时,孙拂晓也毫无异样,看样子也不打算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傅长离跟贺元琳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李书颜这一晚睡的乱七八糟,等两人出门后,她心事重重的往行宫走去。
钱丰过来迎的她:“李大人,圣上在屋里等您。”
钱丰侧着身子不时回头等她,李书颜对他笑了笑,思忖着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抬脚进门时突然感觉膝上一阵剧痛,钱丰想去扶已经来不及,她膝下一弯跪着摔进屋里。
“李大人,”钱丰惊呼一声,连忙去扶。李书颜痛的说不出话来,拽着他手借力站起,一个踉跄又跪了下去,她完全使不上劲,没想到轻轻的一摔有如此威力。
“哎呦,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季安听见动静小跑着从屋里出来,跟钱丰一左一右把人搀到椅子上。
这时,贺孤玄才走了出来,钱丰见状立马走到他跟前:“圣上,李大人进门时不小心摔了。”
他侧着身子,钱丰挡在他面前,只听到他道:“好好的怎么会摔了,有没有伤到。”语气掩不住的关心,人却一动不动。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门口平整,台阶也没一个:“可能是不小心吧,”当时只觉得膝上一阵剧痛,她就站不住脚了。
季安走了几步到刚才摔倒的地方反复查,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拂过,随后起身回禀道:“圣上,门口的地上有些水渍没干,李大人或许是不小心踩到水渍了。”
“传太医过来。”贺孤玄淡淡吩咐,“是哪个宫人负责洒扫此处?”
只是摔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李书颜连忙阻止:“不用麻烦,或许坐一下就好了。”
要是传太医就会传到李不移耳朵里,这么一点小伤害他担惊受怕一场。
“还是看看吧,”贺孤玄在她身侧坐下,转头吩咐季安:“去找太医过来,免得落下病根。”
他又加了一句:“多找几个。”
怎么轮到季安跑腿,她总感觉今日还是说不出的古怪。
坐了会后另一只腿似乎也失去了只觉,李书颜抬眼看向一旁人高马大的程兴,他目不斜视如一根木头桩子杵在屋里。她顾忌不了这么多,慢慢卷起裤腿。
膝盖肿的像发面的馒头,中间位置更是紫中带黑透着血丝。
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贺孤玄视线落到她腿上,轻轻一扫随即撇开。
见到她的腿成了这幅样子,钱丰唬了一跳,忙前忙后隔一会就要跑一趟门口:“怎么还没到?”
屋里除了他再无人说话。
“来了,来了。”他又回到屋里,过了片刻,季安领着一排太医进屋,其中打头的正是她爹李不移。
季安过来领人的时候,李不移吓的差点晕死过去,什么样的伤需要这么多太医!
不管季安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从进门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李书颜,见她好端端的坐着还能冲他笑,心终于放了一大半回肚子里。
现在五名太医全聚到一处把人团团围在中间,看到她腿上这么点伤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跟他们预期的有些不一样?
李不移不擅长外伤,起身重重呼出一口气把位置让了出来。
“膝盖处惊了骨头,养养就好了。最近一二个月最好不要下床走动。”比他们预期的差远了,只是他心里有个疑虑,这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摔的,不过圣上金口玉言说是摔的那就是摔的。
“一两个月?”李书颜手脚并用准备演示一下,“就这么轻轻跪了一下,怎么就严重到这么久不能下床了。”
“虽然看不出来,但是确实是伤了骨头,一定要好好静养,万万不能再走动。”另一个太医说道。
几人给李书颜上了药,又在她腿上绑了固定的木板。
“要一直这样绑着吗?”这也太难受了。
太医利落的打结:“这个板子倒不用绑那么久,几天就好。”
“还不是为了防止你乱动,这几天不要乱跑了,好好躺着。”李不移松了一口气。
”知道。”这下好了,才来第三天就成了这幅模样,接下来她还有什么意思,明日的热闹是看不到了。
收拾妥当,李不移跟剩下的四名太医退了出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有一肚子疑问也只能按捺下去。
一行人正准备出门,遇见几名宫人脸色十分难看,如丧考妣。这是怎么了?他多看了几眼。
一行人走出好一段距离,才听到身后的求饶声,几人忍不住回头。
一队太监架着几名宫人退了下去。
这是犯了什么错?
这跟他没什么关心,李不移收回视线。
李书颜腿上伤的十分古怪。今日的事也十分古怪,只是这么点伤用的着把他们全召过去。
近些时日听到过不少关于自家女儿的传言,如今看来也不全是空寻来风。走的远了些同僚渐渐没了顾忌,对着他无不羡慕:“得子如此,李院判好福气。”
这算什么福气,他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挨二十个板子吗?还是这么多人连坐,其实这点小伤她养一阵子就好了,这些人不过是无心之失。
“圣上。”她看向边上的人,眼中的哀求之意不言而已,“能不能这次先不要怪他们。”
贺孤玄轻轻扫了眼起身走到一边传令下去:“换成五板子,小惩大诫。”
五板子倒还好,话已出口不能朝令夕改,李书颜不好再说。她慢慢挪动着,腿绷的笔直,这样坐着十分不舒服,她主动提出想要回去躺着。
这幅五花大绑的样子,贺孤玄没有不应的道理。
李书颜一路被人抬着送回房间,如今真是哪里也去不成了。
谢瑶跟孙拂晓都不在房间里,只有绿水忙进忙出。
绿水第三次来给她喂水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你要是太闲去守着就行,渴了我叫你。”这么喝下去她能躺的住吗。
绿水摸了摸鼻子,退到门口。一开始明明是你自己要水喝的,他在心里碎碎念。
她躺着胡思乱想,没过多久孙拂晓先回来了,见到她的样子,径直走到床沿上坐下:“我在牧场上听闻你受伤,怎么回事?”
这点小伤怎么就传到她耳朵里了?李书颜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可能不知道,据说圣上把这次带的太医全召了过去,还罚了负责洒扫的宫人,大家都传遍了,原来是为了李大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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