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对面的咖啡厅里,顾远琼静静地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他想他此刻应该是愤怒的,他应该马上跳起来,去把何闲抢回来。
可是很奇怪,他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天地已空,什么也不想动了。
何闲擦掉眼泪,往杨玲家走去。小导师的事情,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可是人生诸多无奈,也不过如此了。
杨玲在家等着她,看她这么快回来了,就猜到结局了。她摆开了零食饮料,打算用这些安慰何闲。
这些确实有用,甜食提升多巴胺,何闲渐渐的缓过来。
“好了?”杨玲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看她表情轻松起来就问。
“嗯,差不多吧,这事本就突然,我只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而已。”何闲叹道。
“你决定了就行。”杨玲点头,“我也觉得龚老师这个操作不是很理想。过于磨叽了,不然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哪像现在,好好一个优秀学者,愣是三十好几了还单着。”
何闲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心疼,可以自己上。”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咧!”杨玲也白眼,“我单身万岁,男人不适合我。”
“那咋地,女人才适合你?”何闲抬杠。
“也许吧!女人多好啊,温柔好看,还会照顾人,软萌的御姐的,什么样都好。”
“嗯,你胃口还挺好。”何闲吐槽。
“哈哈哈,那是当然。”
两人正在打口水仗,何闲微信响了,捞起来一看,是顾远琼发的。何闲最近都没理他,不过微信还是看的。
这一打开,直接惊呆。
顾远琼:小闲,我在你旁边的安逸酒店大堂等你,来见一面好么。
“安逸酒店在这旁边么?”何闲问杨玲。
“对呀,你不知道?就是原来的双吉酒店,前两年重新装修过后改名了。”杨玲回答道。
“哦,那个啊,我知道。顾远琼来了,说他在那等我。”
“现在?”
“嗯。”
“我去!牛掰!”杨玲惊讶的扔了手里的瓜子,“这是追着你来的?”
“估计是吧,可能是汪秋怡告诉他的。只有汪秋怡知道我昨天来北城了。”何闲说。
“那你去么?”杨玲瞬间八卦。
“还是去看看吧,虽然这厮前几天跟我吵架,我还没消气,但是跑到北城来这么夸张我还是得去看看。”何闲叹气。
“吵架?怎么吵的?说完再去!”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何闲无奈,“不然我带你一起去?你现场围观一下?”
“哈哈哈,我是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出发。”
何闲给噎的回不了话,要说比流氓程度那还是杨玲更甚一筹。
何闲起身穿外套,杨玲还追在后面,“那晚上我要给你留门不?我估摸着,不用了吧?”
何闲假装没听见,拿着手机就出门了,包都不带,用行动证明今晚没有条件外宿。
杨玲在后面笑的嘎嘎的。
顾远琼说的那个酒店何闲知道位置,就跟杨玲家隔了个研究所,在另外一边,平时所里的学生老师有要招待的朋友,一般都带去那里住。
走过去很快,十分钟不到。何闲直接进了大堂,一眼没看到顾远琼,就往里面走了一点,一大颗发财树的后面还有两个沙发,顾远琼就坐在那里。手肘撑着膝盖,两只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何闲过去,坐在他边上,仔细的看他的脸,试图透过他的手指缝隙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顾远琼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边上,放下手看了过来。
“你来了。”他笑了一下,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何闲皱起眉头。几天没见,这人胡子也没刮,眼睛里红丝遍布,身上有很重的烟味,看起来有点吓人。
“你怎么来了?”何闲问他。
“我来看看你。”顾远琼又对着她笑了笑,“小闲,我有点累,你陪我去我房间坐会好么?”何闲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刚吵完架,还在冷战呢,突然整这出,这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你不会是想把我骗上去打我一顿吧?”何闲警惕。
顾远琼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看何闲不说话,他又语音平静的说,“你放心,我弄死我自己也不会动你的。”
“你胡说什么啊!”何闲不高兴,不喜欢他说这种话。
顾远琼苦笑了一下,“真的,你别怕。”
“那走吧,你去睡会吧,我看你是不大清醒了。”何闲站起来等他。
顾远琼站起来,带着何闲上了电梯,这个位置比较暗,酒店工作人员也不大管,就这样带人上去了。
进了房间,何闲问他,“你今天刚到吗?”
“不是,昨晚到的。”顾远琼坐在了床边,靠着床背,看着何闲站在他面前。
“你到底过来干嘛的?”何闲不解。
“坐这来,小闲。”顾远琼拍了拍他边上的空位,“我想跟你说说话。”
犹豫了一下,何闲坐在他指的位置。
“我真的就是来看看你。”顾远琼看着她,“这是我第三次来北城。”
何闲不说话,等着他说。
“第一次就是大三那年夏天,跟你一起来。你还记得么,来的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两个b大的学生,我们跟他们打了一路的牌。他们真的很厉害,我们一直打不过他们。我们边打边聊天,你们聊得都是你们两个学校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就只有听着。后来他们问我们是不是partner,我就看着你面露尴尬的摇头。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底,我安慰自己说,也许你并不清楚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可是在座的都知道,你这样的t大学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
“那次离开了这座城市后,我们分手了。”
“第二次来,是因为我听说了你喜欢你的小导师。我慌的很,连夜买了机票赶了过来。那次我连酒店都没有定,就在你们所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三天,我想着,如果你出现,我就去找你。可是,三天三夜,你一次都没有出现。我那时想,也许这是天意吧。然后我一个人回去,醉生梦死了几天。后来有天老二告诉我,他问了你,说你还是一个人,我又觉得有希望了,又可以继续等下去了。”
“这次是我第三次来,我猜这次是真的,我可以等到一个真正的结局了,是不是,小闲?”
何闲看着顾远琼,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原来还有这些事,原来大三那年暑假的火车上还有这样的细节,她早就不记得了,当时也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对陌生人的戒心,让她摇了头,但是对顾远琼来说,却是那么大的打击。
还有这第二次,她也完全不知道,原来他这么些年里,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挣扎。
她抬起手抚过他的脸,拿掉了他的眼镜。他的眼睛因为长期戴眼镜,眼窝已经有些凹陷,摘掉眼镜后自然的眯起了眼,眼睛不好聚焦,显得有些茫然。
“你这傻瓜。”何闲放下眼镜,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他的唇不是温暖的底色,有浓重的烟味,干燥的唇也不如以往柔软,何闲用舌一点点滋润他的唇,想让它恢复如初。
顾远琼一开始只被动的任她吻,可当她一点点描绘他的唇线的时候,心里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力的索取起来。
一直到何闲喘不过气来,用手使劲推他,顾远琼才松开了她。
顾远琼用手轻轻抹去何闲唇角的湿润,“小闲,我想要你。”不等何闲点头,他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进攻,这一次,毫无保留,他要彻底的占有她。
即便以后她的心里不再有他,今天是最后一次拥有她,他也想把自己化在她的身体里,骨血相溶,让她再也不能扔下他。
何闲觉得今天的顾远琼有点不温柔,可是这样的顾远琼也让她沉迷,她尽力的配合他的动作,连呻吟都被他吞吃入腹。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闲觉得自己除了被他带着起伏外,已经没有其他知觉了,突然肩上传来的剧痛把她拉回现实。
“啊!”她痛呼出声,用无力的手去推顾远琼的脸,想把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可是根本没有用,他还是死死的咬着,仿佛要咬下一块肉来,何闲痛的哭起来,求着他放过她。强烈的痛觉让她感觉不到,顾远琼的眼泪随着她的哭喊滴落在她身侧。
这一刻,他们的痛相连了,他想着。
一直到尝到了血的铁锈味,顾远琼才松了口,何闲已经哭到抽泣了,这个娇气包,这样的痛肯定刻骨铭心吧。顾远琼满意的继续动作,想让何闲沉沦在另一种快乐里,暂时忘却这种痛楚。
顾远琼疯狂的索要,一直到他们一起筋疲力尽,相拥着睡去。顾远琼睡得并不踏实,很快就从梦魇里醒来,他起身拿了毛巾给何闲擦拭身上,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然后穿好衣服,去前台要了碘伏和敷贴,给何闲处理肩上的伤口。
这个伤口是他的任性,是他的私心,他不知道彻底失去她以后,他还能坚持多久去对抗那种痛苦,哪怕他消失了,他还是想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印记,是他来过的印记。
他做不到大度的放手,他要她永远记得他。
做完这些,顾远琼还是睡不着,头痛欲裂,但是闭上眼就觉得有锤子在使劲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入睡。
他睁着眼,看着何闲的睡颜,静静的等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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