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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小病即考验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寻常人不会经历的事,以为自己今后会一帆风顺的时候,问题总会再次找到她身上。这一年,李平凡才未满25岁,如果说从这一年往后她都顺风顺水,着实不够现实,于是,她被确诊的卵巢上长了十公分的成熟性畸胎瘤。

这并不是很严重的病,一般是母胎里带下来的,而且是良性。李平凡提前做好了很多准备功课,为的是让自己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不紧张。

把这事儿告诉家人的时候,李平凡还相对平静,没有想太多。而舒玲非常慌,她找到各种朋友发了一些信息,想托一些可靠的关系动手术,李平凡知道那些朋友大多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这样欠人情。李平凡问母亲能否镇定一些,这样对她没有一点帮助。舒玲说,这很正常,做父母的都会这样。

母女几经考量医疗水平和医疗报销等问题,李平凡决定就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做手术,同时需要舒玲前来陪护,舒玲从银行取了钱放在线上支付平台里。

李平凡再次提醒她:“这是个小手术,花不了那么多钱。”

舒玲:“手边放钱踏实。”

的确,钱在大事上就是一层护身符,有与阎王稍一抗衡的能力,在外做生意的李山更是深知这一点,他难得的驱车来到李平凡所在的城市,给女儿留了钱。

那是李平凡住院前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吃了顿午饭。舒玲做了不少好吃的,也许是觉得李山这段时间过得艰难,也许是为了证明现下母女比他过得好。这些年间,李山投资失败了很多次,经济情况每况愈下,尽管李山仍想在前妻面前竭力表现自如,但他真正的拮据已经可以从他一换再换的车款中窥见一斑。

李平凡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不真实,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气场在母亲面前如此畏缩,李山手上的小动作不断,他换了廉价的烟,不停把烟蒂撵在烟灰缸里,偶尔又在舒玲随口问起近况时,拿起手边的帽子一遍遍无意识的往头上戴。此刻他的表现,除了因为往日所作所为对妻女的心虚,还因为这些年在外摸爬摔打后的能量涣散。

李平凡默默扒着饭,心中暗自想:不知道赵春华曾经想象的阔太生活幻灭后,她会作何感想?面对着一个越来越虚弱的男人,她会作何感想?看到她曾经的敌人活得越来越好,越来越不屑于与她斗争,她会做何感想?那是她当时用尽手段夺来的生活,她应当好好享用。

李平凡正式入院的那天,李立堃出差了,他没能送她们到省立医院,于是李平凡跟母亲打车去了医院,见到专家确诊后,专家说现下没有床位,需要再等一周。

没等李平凡再交涉,舒玲已经急切地说:“大夫,能不能求您再加个号?我们从外地过来的,请假来的,不容易,麻烦您加个号好吗?”

专家看着这位鬓发斑白的母亲,极尽医者仁心的通融,她给省妇幼医院打了电话加了床位,并表示手术还是她做。

问题解决的那一刻李平凡鼻子有点发酸,她马上就要25岁,却还要被妈妈挡在身前。如果舒玲没有把她们的着急表达的如此真诚,不知道李平凡能不能这么快办理入院,她那么大的肿瘤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摘除,以她的性格,一定会一拖再拖。

李平凡和舒玲辗转到了省妇幼医院,去的时间已经及其紧凑,正赶上医院要下班,住院流程都在加急进入程序。由于疫情,多加了很多核酸证明之类的程序,母女二人被挡在住院部门外,随后便不得不跑上跑下,打印这个打印那个。

舒玲叹着气说自己年纪大了,不会弄。李平凡没说话,只闷着头办理手续。

很快,李平凡被安排了病房,医生说第二天一早做体检,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做手术。接着,医生很尽职尽责的告诉她们手术的一些风险,不管几率大小,都要提到。比如肿瘤如果是恶性,要摘除部件;如果大出血,需要家属献血等。

说不害怕是假的,李平凡看向舒玲,舒玲也抿着嘴不说话。

医生说:“到时叫到家属,就是家属做决定,没有时间打电话商量,没有时间思考。”

舒玲眼中闪过一丝脆弱,随后跟李平凡说:“那今晚咱俩商量。”

然后母女二人分别在各种通知单授权书上签了字。

那一晚,李平凡经历了灌肠、备皮,心里想着第二天的手术,很难入睡。第二天五点刚刚睡着的时候,她又被叫醒灌肠、抽血,一抽就是十管。

接着医生让李平凡独自去做体检,李平凡离开母亲身边后,感觉自己又像一个成年人坚强、懂礼貌,她平静的做完所有检查,拿着报告单回了病房。

李平凡苦笑着对舒玲说:“妈妈,我怎么到处长囊肿啊?”

舒玲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拿着李平凡的报告单看了又看,她们都看不懂那是什么具体意思,不知道那些问题到底严重不严重,只是知道李平凡的一些部位长了不该长的东西,也许都是拜她糟糕的生活习惯所赐,舒玲偷偷擦了擦眼泪,说:“你不听话。”

“是啊,我不听话,不让我熬夜,不让我乱吃东西,不让我干这干那,我都偷偷干了,结果糟蹋了自己的身体。”李平凡心里这样想着,既然无可辩驳,便坦然接受,只是无法面对伤心的妈妈。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给李平凡插尿管,李平凡知道,她离要上手术台不远了。

冰凉的碘伏一次次涂抹着李平凡的□□,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她没有防备,尿管突然穿进了她的尿道。李平凡并不是吃痛,而是紧张的尖叫了一声。

护士看了李平凡一眼,说:“没那么夸张吧,吓死个人。”

李平凡突然就很委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眼泪默默的掉出来,又用袖子抹去。

插尿管真的很难受,尿液开始自动往尿袋里引流,李平凡安静的躺在床上,按护士要求将上衣反穿,不敢再乱动。

十一点多,李平凡被叫出了病房。拖拉着尿管,自己爬上担架。舒玲提着前一天买的三千多块钱的手术要用的药,慢慢跟在女儿身边。

李平凡的眼前只有移动的天花板,白色的顶灯,身边是逐渐冰冷的空气,嘈杂的声音从她耳边掠过,她感到自己注意力很涣散,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很紧张的状态。经过一阵令人晕眩的推拉,她出了走廊,进了电梯,最后到了手术室外的走廊。

李平凡不知道该干什么,低弱的叫了一声:“妈妈。”

舒玲立刻看向女儿,把手放在担架扶手上。

护士说:“没事,没事。”

又前进了一小段路,李平凡知道她将要独自面对接下来的手术。

护士冷静地对舒玲说:“家属外面等。”

那是一堵自动关闭的蓝色推拉门,舒玲急着上前把药递给护士,她站在门口竭力还想往里看女儿一眼,护士接过药,急着提醒道:“夹着你!”

舒玲只好应声退了一步,彻底被隔绝在了门外。

李平凡进了等待手术的地方,身上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医生来确认她的姓名,给她带上了蓝色的手术帽,输上了液。李平凡左右转着头,想捕捉到周围的一切信息,来平息自己对未知的恐惧,右边什么都没有,左边是一位平静的孕妇。

李平凡默默流着泪,想着妈妈在门外,想着这一切的一切,想着从小到大的一些片段,告诉自己很快就会睡过去了,身上不会疼,不会害怕,再醒来就会看到妈妈。

医生路过她,不懂她的悲情,问:“你哭什么?”

李平凡低声说:“手疼。”

医生没听到,又走开了。

很快,李平凡身边的孕妇被推走了,她临进手术室前,说有点紧张,想尿尿。医生都笑了,说别紧张,李平凡感到周围气氛没那么紧张,也告诉自己,别紧张。

直到李平凡也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的寒冷让她承受不住,她的衣服被脱去,盖上手术被,医生笑着说:“你长得好高啊,你的脚还伸在手术台外面呢。”

李平凡跟着微微笑了笑,然后被戴上了吸入式麻醉的面罩……

手术中。

舒玲独自等在外面,告诉了李平凡奶奶李平凡进手术室的时间,奶奶在老家摆上了香火,念叨着李平凡的生辰,病床号等一些信息,希望菩萨保佑自己的孙女。

李平凡奶奶替他们一家磕了九个响头,李平凡爷爷也磕了三个头。奶奶后来告诉李平凡,香火飘向了西北方向,是她所在的地方,所以菩萨一定在很好的保佑着她。

与此同时,舒玲目睹了一位急诊的孕妇被推进了手术室,里面不断的叫着家属,家属来来回回跑进跑出,每一次都是更坏的消息,这样的不断路过,令她心慌不已,煎熬着落泪。

舒玲在心里说:“我算着女儿是十一点半进的手术室,准备差不多到十二点,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需要家属做决定,一定很早就通知了。”她安慰自己,随着时间越往后,她的女儿就越平安。

舒玲看着那位孕妇的丈夫蹲在手术室外,正低着头默默地哭。她心里多么希望此时有个人能在身边支持自己,跟她商量所有的事,可是没有,她只能自己煎熬着这一切。在这个时刻,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远比全麻过去的人更恐惧无助。

随着四十分钟的抢救,孕妇七个月的孩子没能保住的信息传来。舒玲也被叫去谈话了。

第一次谈话:肿瘤切除成功,正在送病理。

这只是初步的胜利,谈话完,舒玲紧张的拉不开门,崩溃的扽了好几下,直到身旁的人帮她按开了解锁键,她才离开。

第二次谈话:主刀医生表情喜悦,舒玲心里有了些底——菩萨保佑,病理良性。她甚至没忘了问之前体检查出来的小囊肿,医生也说不要紧。

又过了半小时,李平凡被闹哄哄的喊醒,强睁开眼的瞬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被开过刀,直到她被推出了观察室,恍惚看到了妈妈的身影,李平凡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是放松的,甚至有些喜悦。

这时李平凡被开刀的地方终于开始无比疼痛,她逐渐落回现实,想起自己刚做完手术,由于妈妈的喜悦,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大概会活得挺好,于是她又睡了一路。

回到病房,李平凡被七手八脚的抬到病床上,她大声嚷嚷着肚皮痛,胡言乱语着自己做了一千个仰卧起坐,说自己肚皮用力太过度。

护士还有心情跟她对话:“知道你肚皮疼,不用说了。”

李平凡并没闭嘴,继续嚷嚷,直到麻药又翻上来,她又睡了过去。

舒玲隔一段时间就叫醒李平凡一次,不能让女儿睡得太死,李平凡微微睁眼,看到母亲在吃中午订下没来得及吃的午饭,心想:我一定没事了。与之前的判断同理——妈妈吃得下饭,证明我也会好。

事实证明,会好,但不会好的那么快。术后六小时,护士看李平凡精神不错,要求她下床活动,李平凡其实对自己并无信心,但还是想试试。其实她连从床上坐起来都要忍受着剧痛,靠自己完全不能起身,用尽所有力气把脚搭下床后,她尝试站立。

一秒,两秒,李平凡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变成了乱序,时快时慢,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僵硬,整个歪倒在舒玲的怀里,她的眼前开始一片漆黑,有时又会随着眼睛的一闭一睁,变成各种通红的身影,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巨大的耳鸣把身边人的呼喊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李平凡难受的几乎是求救道:“我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舒玲立刻掐着李平凡的人中,对一旁的护士大喊着:“叫大夫!叫大夫!她小时候就这样!”

李平凡挣扎着,感觉脖子被缰住一般无法呼吸,胡乱说着:“别勒我,别勒我。”

接下来李平凡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意识,那些场面究竟是她事后自己想象出来的,还是实际上发生的,她被拖到了床上,医生驱赶着慌乱的舒玲,舒玲只好站在床尾喊着女儿,让女儿睁开眼看她。

医生问李平凡:“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用鼻子呼吸,不要用嘴。”

李平凡听从医生遥远的声音,像抓住救命稻草,尝试闭上嘴,用鼻子吸氧,一次、两次,她开始恢复意识,好像看到了身边的护士,她用力眨着眼,一再确认,自己是清醒了过来。

那晚,舒玲吓得一晚没睡,不停叫醒李平凡,问女儿还有没有意识,紧张地观察着女儿,又在女儿昏睡过去的时间里偷偷流泪,从始至终她的委屈无人诉说。偶尔李平凡睁开眼,看到母亲通红的眼睛,疲惫的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等身体好些后,等妈妈说给自己听。

那些天,舒玲用小勺子轻轻舀水给李平凡喝,陪她上厕所,因为她能做好一点点小事就鼓励她,用手给她擦汗,甚至让李平凡130斤的人倚在她一百来斤的身体上。

李平凡靠着妈妈的肩膀,想着:“妈妈的肩膀,到底能承受多少啊?难道我的妈妈,就该这样伟大吗?”她突然很怨恨自己身体不争气,让妈妈担惊受怕、身心俱疲。

住院几天后,李平凡自己已经能够翻身,她一晚都面对着妈妈睡,跟妈妈说悄悄话,点着出院后让妈妈给她做的各种好吃的。

舒玲都答应着,说慢慢做,都能做。

这些天,李平凡经常喊妈妈,没有事也喊。舒玲很快就答应,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她们都很想念彼此。

后来,舒玲告诉李平凡,在她刚出手术室的时候,李立堃的家人就打电话来问过病理,舒玲没说良性恶性,因为她的女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生殖器官。

李平凡出院那天,李立堃没来接她。

李平凡在家静养的头一晚,李立堃在外应酬,喝到了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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