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隔壁病床的是个年轻人。
他很瘦,脸色苍白,一看身体就很不好。
我第一次到病房的时候,他正半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看iPad。
见我进来,他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我刚毕业不到三个月,就被确诊为ITP这个我听都没听过的病,心情并不好,只是低声道:“你好。”
“终于有人能和我说话了,这几天可把我闷坏了。”他摘下耳机,看了眼我身后,“你没有家人朋友陪着吗?”
我点头:“家里人不在这边。”
我和父母感情不深,他们都在外地,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朋友今天走不开,明天才能过来,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年轻人闻言起身,二话不说帮我整理物品。他动作干净利落,我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我看着他把柜子关上,轻声说:“谢谢。”
年轻人笑道:“别客气,你一个生病的小姑娘也不太方便。”
半天没喝水,渴得难受,我从包里拿出杯子,环顾一圈,没找到水壶。
“请问这边的茶水间在哪啊?”我问。
年轻人给我指了方向,我道了谢就过去了。
从饮水机接完水回来,我发现病房里多了个人,背对着我坐在年轻人的床旁,大概是年轻人的家属。
我不太习惯交际,索性在门口多站了会,环顾一下病房。
年轻人的东西摆得很整齐,桌上摆着两本书和几盒药,窗台上一株向日葵,旁边还摆着个苹果。
我觉得奇怪,细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个塑料苹果。
正出神呢,年轻人抬头看见我,笑道:“站门口干嘛,进来啊。”
床旁的人也转头,我才发现,坐着的这位是我的管床医生——何流。
已经快六点多,估计是下班了,他穿着日常的卫衣和牛仔裤,难怪我刚刚没认出来。
我打了个招呼:“何医生。”
何流很自然地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何流:“不舒服就按铃找护士,或者找他也行。”他说着看了年轻人一眼。
我犹豫道:“找他?”
年轻人笑得爽朗:“我叫陶迹,之前也是血液科的医生。”
我有点惊讶地看向何流,一时间以为年轻人在和我开玩笑。
何流:“他没骗你。”
我这才看向陶迹:“陶医生好。”
“不用叫他陶医生。”何流说,“叫陶叔就行。”
“陶叔?”我瞪大双眼,又打量了一下陶迹,判断他顶多三十岁,“可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陶迹也难以置信地问何流:“管谁叫叔?”
何流正削着苹果:“你都快四十了,人家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叫你叔叫什么?”
陶迹瞪他:“谁快四十了?你才四十!老子今年三十五。”
“再过一个月你就三十六了。”何流把苹果切成块,用牙签扎了一块给我,“来,童梦,吃苹果。”
我接过:“谢谢何医生。”
苹果很脆很甜,还怪好吃的。
陶迹还在那边愤怒:“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三十七了呢。”
“闭嘴吧你。”何流把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
我觉得陶迹很有意思,笑问:“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感情真好。”
“妹妹,你少说了个字。”陶迹从何流手里又捏了块苹果,“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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