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祭祀之日终于来临，民众从晨光初破，便已蜂拥至祭祀塔前，将塔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经过精心排练般的灿烂笑容。
天内理子穿着白色长袍，发动卡牌，飞到祭祀塔的神台上……
她这一出来，引得民众欢呼，更有人激动得泪洒当场。
乔尼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明白天内理子所说的“对神”过度依赖是什么样子了。
“哥，这……”
乔尼对和他一样身穿黑色长袍，混入群众队伍的五条悟，欲言又止。
五条悟对这样的场景并不意外，且不说这里的民众是被人刻意设定成这样的，在现实中也存在相信“神可以解决一切困难”的人。
五条悟拍了拍乔尼的头，说道：“不用在意。”
乔尼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塔上的天内理子。
这次他们分工十分明确，五条悟和乔尼混进人群中扰乱秩序，尤列莉尔从皇宫的最高点，用假枪瞄准天内理子，并制造出枪声，随后天内理子往自己的身上涂血浆包，来完成这一场假死的表演。
此时尤列莉尔披着和城堡同色系的外袍藏匿于楼顶上。
民众的注意力都被塔上的天内理子吸引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
尤列莉尔坐在楼顶围墙下，听着他们一口一句“感谢神使”“神使大人”，声音响亮得似乎要突破天际，并且整齐得让人觉得诡异。
一会尤列莉尔只需要按下手里的红色按钮，就会连通喇叭，播放提前录好的枪声。
之所以需要在这里，是为了架假枪，混淆视听……
五条悟和乔尼需要做的就是在人群中将“洛丽斯神使被杀”的事情做实了。
在商量计划的时候，尤列莉尔隐瞒了“造物主”这张卡牌的信息。
想要靠“造物主”这张卡牌构造世界，就需要找一个支点，作为衍生整个世界的中心。
索不里达王国的支点就是天内理子，一旦她离开世界，整个世界会开始崩塌，最后消失，毕竟这里的人除了天内理子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虚假的。
尤列莉尔并不打算将这一残酷事实告诉天内理子，在她看来天内理子是个善良的女孩，一旦她知道后，估计就放弃离开了，那么所有人可能都出不去。
出去了，就更不能被她知道，否则天内理子会给自己戴上心理负担的枷锁。
至于五条悟和乔尼，等出去她会单独向他们坦白，尤列莉尔知道自己武断了，但她必须这么做。
天空的线索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就是让大家走出这个虚构的世界，也应该是唯一的路径了。
天内理子宣布祭祀开始的声音，将尤列莉尔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将假枪架在视野明显的地方，然后按下按钮。
“bang！”
连续几声响亮的“枪声”响起，五条悟和乔尼开口将大家的视线往天内理子那边引去。
民众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因为亲眼看见，刚才还端庄神圣的神使，此时她白色的外袍已经被一块块染成红色。
“上面有人！”五条悟指着尤列莉尔的方向，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夸张。
“有人杀死了神使大人！”乔尼一边走，一边喊，试图制造出每个角度都有人出声。
果不其然民众很快被误导，“神使被杀”的概念已经进入他们的脑里。
五条悟顺着人群来到塔下，掩护用卡牌移动位置并制造了假尸体的天内理子离开。
他将黑色的外袍给她披上，并说：“走。”
天内理子点了点头，为能够离开而激动，她深呼吸一口气，跟在五条悟后面，混入人群。
五条悟耳畔充斥着四周群众的哭泣与呐喊，他目睹着人们的恐惧与绝望，他们痛苦地捶打着地面，表情已经扭曲。
现在的情形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仿佛这里已经成为惩罚罪人的地狱，一个个都在用灵魂呐喊，哭泣……
……
和乔尼以及尤列莉尔汇合后，一行人根据原来的亨利、玛丽以及亚瑟的笔记和图画，找到了一处隐秘于森林的梯子。
那梯子，被缠绵的藤蔓温柔地拥抱，依山势而筑，仿佛是大树自身的一部分，自然而又和谐地生长其上。
“走吧。”五条悟打头阵，弯下腰踏上梯子，其他人紧随其后。
“怎么感觉，我们爬了很久。”乔尼喘着气说道。
“这才到哪里。“五条悟看上去十分轻松。
天内理子笑着问大家出去要做什么。
乔尼立马接话说要大吃一顿，还要洗上半天的澡，逗得天内理子哈哈哈大笑。
“理子，虽然你不记得，但我们有房车噢，到时候就和莉尔睡最里面。”
乔尼的话让天内理子感到惊讶，她问走在她后面的尤列莉尔：“我可以吗？和你一起住！”
尤列莉尔点了点头道：“当然。”
“你们说，这样也算是实现他们的愿望了吧，从这里走出去。”
乔尼话中指的是真正的亨利、玛丽和亚瑟，他们都曾渴望走出去，他们曾凭借自己的力量，发现了世界的真伪。
然而他们折翼于飞向自由的路上。
天内理子努力遏制住眼眶中即将溢出的泪水，毅然地点了点头：“一定可以。”
“我说你们两个，是在讲童话故事吗？”
五条悟突然转变话题，乔尼和天内理子对视，都无奈地笑了笑，两人已经习惯五条悟的说话风格。
然而五条悟话语刚落，在没有人看得到的时候，脸色十分严肃，他的脑海里还是刚才那群民众，耳边还是那些尖叫声和哭声，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难得出一个答案。
换句话说，这些人真的可以没有“信仰”吗？
似乎走到顶了，五条悟停了下来，发现顶上有一个圆圈盖子。
“哎！到啦！”
“真的吗！哎呀我累死了！”天内理子锤了捶背，气喘吁吁的。
一行人来到靠近五条悟的阶梯，等待五条悟将盖子打开。
五条悟用力扳开纽扣，将盖子打开，瞬间，一束刺眼的光照了进来，四人消失在原地……
空间寂静了会儿，慢慢地，昆虫声不见了……
慢慢地，风声不见了……
慢慢地，归于寂静。
……
好在他们的房车并没有怎么损坏，五条悟从独立浴室洗完澡出来，换了身黑色短袖T恤和黑色休闲裤，脖子挂着白色的毛巾，用来擦干头发。
看着镜子里变回的蓝色眼眸和白色头发的自己，五条悟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最帅的。
“理子，原来你长这样啊！“乔尼喜欢着沙滩红色裤和黄色沙滩短袖，看着眼前的女生，十分惊讶。
天内理子摸了摸头上的发带，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感觉我才是我。”
五条悟从冰箱拿了一盒草莓牛奶，来到二人身边，撞了撞乔尼，示意他坐进去。
“啊！冰冰的草莓牛奶果然不错！”
“哥，你怎么那么淡定，这趟下来，卡牌都没有见一张。”
大家原本以为出来后，会有卡牌出来，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五条悟擦着头发，无所谓道：“一直做主线任务固然很爽，但支线任务就会有意外收获。”
“哥，你这句话说得不错！”乔尼附和，仔细想想他们虽然没有拿到卡牌，但遇见了天内理子，虽然两人的初遇有点不愉快，但都无伤大雅。
尤列莉尔也洗漱完毕出来了，换了身棕色长裤和白色短款T恤。
她是来提前告别的，天亮后，她将离开队伍，去赴梅拉的约。
“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了。”天内理子十分不舍，她还以为可以和尤列莉尔聊聊天呢，她其实对她十分好奇。
“抱歉。”尤列莉尔意味深长地看向天内理子，开口很多事情表达抱歉。
天内理子没想到尤列莉尔会跟自己道歉，连忙摆手说不用。
“尤列，有话跟你说。”五条悟起身，指了指房车外，示意她出去。
“作为队长！你们两个，现在开始做晚饭！”临出去前，五条悟动用自己是队长的权力，引来乔尼和天内理子试图反抗的呐喊。
“哥，你看我的手，都塌下来了。”
“我不会做饭啊！”
尤列莉尔看着，无奈地笑了，也许这样的场景，很难再看到了。
离开沙漠后，房车停在了去往17号片场的休息站内，气温不热不冷，刚刚好。
“你是要跟我说，那件关于我的事情吗？”
无论怎么想，那天五条悟的言行举止实在诡异。
五条悟点了点头，在休息站的自动贩卖机点了两罐汽水饮料，将其中一罐抛给了坐在长椅上的尤列莉尔。
“谢谢。”尤列莉尔精准接住，打开喝了一口。
五条悟坐到她旁边，看着前面黑漆漆一片，说道：“本来想再确认一下再告诉你，但想着假不了，还是告诉你吧，你确定要听吗？”
尤列莉尔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你说。”
“那天，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地方，我感觉那里快没氧气了，呼吸有些困难。”
“然后我听见了音乐，我去了音乐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个教堂，在举办葬礼。”
尤列莉尔想了会，十分直接地问：“是我的葬礼。”
五条悟点了点头：“但那个人叫Su。”
尤莉莉尔之前就想到了，五条悟和天内理子来自其他世界，那么自己肯定也是。
“怎么会有歌声？”
“有人雇了人给你唱歌。”
“那挺好的……”
“你怎么不问啦。”
“有人参加吗？我的葬礼。”
五条悟拨了拨易拉罐的拉环，说道：“有啊，哭成一团，结束都不肯走。”
尤列莉尔笑了笑，问道：“这么说，你参加了全程吗？”
五条悟点了点头：“当然，本来想查一下你的身份的，但马上就醒了。”
尤列莉尔喝了一口汽水，开口道：“足够了。”
第二个副本结束，我不擅长写完美角色，可能是觉得有些瑕疵的角色更生动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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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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