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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去

林瓒觉得自己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随着父亲去往庐州,将母亲安葬回娘家,并陪着父亲留在了庐州服丧。三年来与冯蓁仅靠书信相通,哪怕平洛城正发生着那样悲惨的事,她也未曾察觉不对,甚至连后来的书信不是出自那个人之手,她也没能发觉。

直到她三年期满,和父亲以及一众家眷回到平洛,才从沿街脚店嘴碎的小二口中得知,长公主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让阎王爷把命收走,救回来之后,眼睛就看不见了,现在就在大内里养病呢。

她连府都没有回,就策马,焦急的赶去御街,直直的闯进保康门进入大内,不顾身后追赶的龙喝军,脑子里只有那个人。

“大胆狂徒!胆敢擅闯大内,站住!”龙喝军军使带着一队禁军,手持长剑追赶。

过路惊动了宫内其余禁军,疑有刺客闯入,军使大声喝斥,更加多的士兵追赶过去,甚至引来了弓兵,拉弓射杀不明人士。

“放箭!绝不能让她过去集英殿!”龙喝军军使抬手示意,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不怕死的疯子,敢单枪匹马的闯大内,简直就是不拿他们这些禁军当回事。

“咻”一声,好几十根箭出去,一根射中林瓒的右肩,可对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但却是经过了集英殿,到了后宫去。

军使更加恼火,抢过身边人的弓,自己亲手拉弓瞄准那人的喉咙,欲要一箭封喉当即给出一个结果,但立马有宦官来,离老远就焦急的大喊:“哎呀王大人快些住手!那人是长公主的未来夫婿,是以后的驸马爷啊!官家说不能伤了她!哎你们……还不赶快住手!谁要是伤了林大人,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什么?她是长公主的未来夫婿?”王龙显然是不信,他去年才调回来大内,并不了解这皇城里的事,但玉公公是官家身边的总管太监,说是官家的话那就是官家的话,纵有怀疑也抬手示意,让自己手底下的兵收起家伙,末了还是觉得有些话要说道说道,看着一路畅通无阻的人自言自语,“可就算她是未来的驸马爷,不给牌子也是不让进的啊,这坏了规矩。”

玉公公见没有人再追着人不放了,这才安心的揣着手端起总管太监的架子来,仰着脑袋觑他一眼:“那你有本事照着规矩,把她拿下看看啊?”

“瞧您这话说的,”官家都发话了,那就绝不是能随随便便拿下来的人,惹了官家身边的人,那日子能好过?他好不容易才升到龙喝军指挥使,王龙连忙讨好说道,“是我多嘴了,还请见谅,既然没事,我们就撤下了。”

“嗯,官家说了,林大人做什么我们都不用管,一会官家自有发落。”

“好,我们这就退下。”

.

林瓒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箭伤,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个人,诺大的皇宫,她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那人面前。

她忽的想起来之前隐隐察觉的信件话语以及字迹的微妙变化,她没有过多的在意,原来她遭此大难自己竟浑然不知。

说她盲了什么的,那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能接受自己眼盲的事实?

差点就被阎王爷收走又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再没有人拦着她,可到了玉早殿,却被侍卫拦着不让进去,她使劲推着拦住自己的长枪喊道:“让我进去!我要见长公主!我是林瓒!让我进去!”

门两边的侍卫宛如石像一般,对这样的她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未看一眼。

林瓒依旧不死心,慌乱中抓着了利刃,手掌沁出血珠来,才有刘嬷嬷出来劝她:“你走吧,长公主歇下了。”

林瓒也顾不得双手沾了血污,抓着刘嬷嬷的手不放:“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吧,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很不好,身子总是不舒服,还,还看不……”

“林大人,你肩膀上怎么流血了?”刘嬷嬷这才注意到,这人脸色煞白,满脸虚汗,面容呈勉强之色,肩膀上的血濡湿了一大片。

“别管我,她呢?让我进去好不好?”林瓒一点不想解释自己的事,她就渴望着能见到冯蓁。

刘嬷嬷面露难色:“这……林大人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吧……”

林瓒见她也不愿让自己去见她,便趁着人不注意,直接闯了进去,身后的刘嬷嬷跟着不停的喊她不要进去。

“林大人,您不要为难老奴啊,长公主说了已经歇下,您擅闯玉早殿是要治罪的呀……林大人……”

玉早殿她来过好多次了,这里的布局她熟悉的就好像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长公主的寝房,这次再没人拦着她了,因为她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她,却是戴着一条白绢,蒙着双眼。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冯蓁扶着门框吩咐所有人。

“是,殿下。”众人领命,皆退了下去。

林瓒不愿相信,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一世英名的她,真的盲了。

“蓁儿……”

“进来吧。”她没多说什么,转过身,步履缓慢的走动,她似乎还不是很熟悉眼盲之后的一切。

林瓒沉下心,进去她的房间,将门关好,手上的血污抹在衣服上擦拭干净。

她的房间和过去大有不同,原来布置的疏密有秩的房间,如今空空荡荡,除了床塌什么都没有,怕她看不见以后行动起来磕着碰着自己受伤,索性都搬空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林瓒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可她却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直视自己的脸。

冯蓁牵了牵嘴角:“本宫累了,想睡一会。”

“没累到连见我一面都不行吧?”

“呵,不管本宫究竟累不累,你不是一样拿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随意擅闯本宫的寝殿。”

“那你要罚我吗?你要罚我的话,我没什么话说。”

“罚你你会长记性吗?”

“不会,我□□上脑,不见到殿下誓不罢休。”

“哼,油嘴滑舌。”

她仿佛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林瓒这样猜想着,眼盲对她的打击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大。

是这样没错吧?

林瓒走上前,捧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嘴边吻了吻,对方明显僵硬颤抖一下子,想要将手收回去,却被她死死握着。

“蓁儿,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

“都过去了。”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本宫刚才说了,本宫累了,想睡一会,你走吧。”

“我陪你。”

“不需要,你走吧。”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陪着你?”林瓒抓着她的肩膀,“你被人设计陷害,我却不在你身边,没能保护好你,蓁儿,看不见的那段日子,你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怪你,你是回去服丧,是我自己大意了才遭人暗算,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冯蓁下意识的排斥着对方的接触,每每感到她的气息逐渐接近,她便会不自主的往后退。

林瓒颤抖着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她的眼睛,对方颤抖一下子安静下来任由她触碰,她心里又懊恼又怜爱:“没事的,蓁儿,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寻遍天下奇药,一定能让你的眼睛……”

“没用的,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这里,我看不见了,一辈子都看不见了……林瓒,我再也看不见了你懂吗?不要再说一些让我妄想的话了。”她好像被触及到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开始变得敏感,她也这样期盼过,可是却一次次的落空。

林瓒听不得她这般绝望的语气,只叫她更加心疼惋惜懊悔,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以后慢慢治,我们有的是时间。等把婚事办了,我就带你离开平洛城,去寻名医,一定有高人能治。你放心,我一定找到能治好你的人和药。”

听到“婚事”二字的冯蓁,宛若惊弓之鸟,下意识推开对方的怀抱:“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耽搁你……”

聪明如林瓒,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敢相信,冯蓁竟然想要反悔她们的婚事,她也做不到冷静了,再一次抓着她的手,语气里充满不确定:“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耽搁我?”

冯蓁低着头,不自觉的回避她:“我们以后就只是君臣的关系,望你以后莫要再擅闯玉早殿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林瓒觉得此时肩膀上的伤口越来越痛,身子也越来越冷,血液顺着她的身体成柱状般下滑,染到后背的衣裳,渐渐的开始头晕目眩,她使劲摆摆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冯蓁从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眼盲以后其他的感官都敏锐了不少,此刻的血腥味越发浓烈,好像就在她的房间。

察觉到不对劲,她抬起手摸索向林瓒的方向问道:“林瓒,你有没有闻到血的味道?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有血腥味?”

“不要岔开话题!”林瓒激动的再次来到她的跟前,双手虚浮的搭在对方肩膀上,“冯蓁,你什么意思?你要……悔婚?”

血腥味更加浓烈了,冯蓁意识到什么,双手猛的滑到林瓒的背后,摸到湿漉漉的衣料,手上也染上了一些,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是血。

“林瓒,你,你背上怎么有血?”看不见让她觉得害怕,她无法掌握未知的情况,她从过去就对这样的无力感十分恐惧。

“你不是要悔婚吗?那我背上有没有血对你来说重要吗?长公主殿下。”林瓒躲过她伸过来探索的手,却又十分痛心她这般无助又无奈的样子,可她心里也气,气冯蓁的无情,气她不顾自己的心意擅自将自己从她的世界里推出去。

冯蓁对自己此刻无能的样子十分气恼,看不见,她想要看看林瓒的背后,想要靠近林瓒,没有一样她能做到,不由得与自己怄气起来,又控制不住的将怒火迁到林瓒身上。

“大胆!本宫问你话你就要如实回答,本宫问你背上是怎么回事,休要答非所问。”

“冯蓁,你在跟我摆架子吗?现在,你要我好好做你的下臣了吗?”

“林瓒!”冯蓁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极易暴怒,眼前一片黑,只有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她急的满脸爬上不正常的红晕,呼吸越发困难跌倒在地,可还是发狠似的叫着她的名字,“林瓒……林瓒……你……你……咳咳……咳咳咳……”最后无力又苍凉的捂住自己的脸,低声抽泣,“别再折磨我了,我看不见你……林瓒,你怎么了……到底伤哪儿了……”

她这样,林瓒立马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最爱的女人说话,她在和谁较劲?

连忙扑上去将人扶起来,宝贝般护在自己怀中,吻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错了,我没事,就是背上受了点小伤。蓁儿,你别哭,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我惹你生气难过,对不起。可是蓁儿,你以后也不许说不能耽搁我这样的话。我以前对着天地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什么样子,别的人我都不想要。”

冯蓁不再言语,林瓒的双手和怀抱都好温暖,暖透她的心灵。吻也像羽毛那样轻盈温柔,印在自己的眼睛上,鼻子上,然后再是嘴唇。

长达三年的思念,日日夜夜眷恋着的温柔和缱绻,教她怎么能再说出分离这样的话来?

吻罢,林瓒依旧眷恋的抵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呢喃:“没关系的,你什么时候愿意,我都可以等你,等一辈子也愿意。你不知道,我在轩家茶楼脚店里听到你不好,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我一定要亲眼见着你才能安心。”

冯蓁照着感觉双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清瘦了许多,想必三年来都克己守礼,回来的路上也颠簸跋涉,可她心里还担心着这人背后的伤,又不放心的摸索上去:“叫程太医来给你看看,别再胡闹了。”

林瓒怕她担心,巧妙的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胸膛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无赖:“我今晚,不走了。”

冯蓁挑挑眉:“哦,又想赖在本宫的玉早殿?你知道擅自留在本宫的寝殿有什么后果吗?”

林瓒想起以前留在这里发生的种种,坏笑着凑到她耳边,说道:“会被你吃掉吗?”

冯蓁将她推开,脸上一直都有红晕,低声嗔道:“胡说八道,往年我叫你走,你又听了我的话?想留下你便留下,只不过你得睡偏殿,我……我身子不好……不能和你一块……”

林瓒笑着又吻住她。

.

只可惜这一夜,冯蓁还是逃不了高烧发热,她白天吹了冷风受了刺激,半夜发了高烧,惊动了玉早殿一众宫人。

自冯蓁大病之后,刘嬷嬷每过二个时辰都要进去冯蓁的榻边瞧上一瞧。这天夜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连夜请来太医救治,光是降下/体内高温,就跑了来来回回十几趟的冷水湿帕子。

林瓒自然也睡不着,更是亲自守在床边,将帕子沾湿拧干,擦拭冯蓁冒出的虚汗,湿帕子往脸上那么一放,立马就被脸上的热意蒸的热乎了,马上就要重新丢进冷水盆里重新弄凉了再给她擦脸。

她自己的肩膀上都还有箭伤,但非要亲力亲为的贴身照顾,举止间细致入微,半点不马虎,这样紧张又漫长的熬过了漫漫长夜,冯蓁的高烧才渐渐退下,林瓒肩膀上的伤又让汗水给濡湿,一动肩膀比白天中箭时还要痛。

“她经常都会这样吗?”林瓒问起刘嬷嬷冯蓁的真实情况。

刘嬷嬷看着她才换下的干净衣裳,又被血迹给弄脏了,想必肯定是伤口又恶化了,劝道:“林大人还是先去找太医换一副药吧,肩膀上的情况不是很好,这边请您放心,老奴会照顾好长公主的。”

也是,要是她醒过来知道自己伤口的事,肯定又要担心,站起身,头又晕了一下子,踉跄几下站住脚回头又交代道:“别跟她说我肩膀的事,她不知道我中的是箭,就说是我爹一早派人叫我回府,让她不要担心,我安顿下来后就会来看她。”

“老奴知道了,林大人快去处理吧。”

“嗯。”

她刚走,榻上的人就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刘嬷嬷知道,长公主早就醒了,还装着睡着的样子给林瓒看。

“殿下,老奴没告诉林大人您的病况,还请您宽心罢。”

榻上人一动不动,却是低低回了句:

“好。”

反正她迟早也还是会知道的。

先帝没驾崩前是宁泰公主,先帝驾崩后冯乾称帝,她就是长公主,因为是皇帝的姐姐

冯蓁是后来才去紫陵宫养病的,之前还是在玉早殿

本文采用倒叙和插叙的手法,篇幅很长,出场人物很多,文案的注意事项要看仔细,不要怪我没提醒,是虐文,高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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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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