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余鱼答应的没有任何迟疑，就连沈渊都罕见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成交？”西维尔挑眉，枪口指着余鱼的眉心点了点：“你确定？”
“谁拳头硬谁说的算，不是吗？”余鱼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再说了，我们看起来有别的选择吗？”
西维尔表情微凛。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东西，很明显藏着许多图谋不轨的小九九。
“你对自己竟然这么不自信吗？”余鱼放下手，大步走向西维尔，双手摁在西维尔的桌面上，将眉心径直送向西维尔的枪口：“还是你根本不敢放我们回去？”
西维尔闻言一愣，转瞬便大笑了起来。
“激将法？”西维尔笑的手抖，枪口也不自觉晃了起来，“小家伙，不得不说的是，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再大胆不也被你抓回来了？”余鱼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道：“反正除了听你的就是死路一条，我选窝囊的活着。”
“他呢？”西维尔端着枪口指了指沈渊：“你能做的了他的主？”
余鱼：“他看起来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很聪明。”西维尔看着余鱼，端着枪的手指向窗外，笑着开出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击穿彩绘的玻璃窗，原本还在窗外盘旋的白色海鸟应声而倒，顺着风自空中坠落。
余鱼见状蹙眉，西维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满意地吹了吹枪口的火药烟，故作讶异地望着余鱼问：“抱歉，吓到你了？”
余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直截了当地说：“倒不至于被吓到，就是有点恶心。”
西维尔：“嗯？”
余鱼：“看起来你并不是一个很遵守约定的人。”
西维尔：“怎么？因为我不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所以你们要反悔了？”
余鱼：“还是那句话，我们看起来像是有别的选择吗？”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几个安保人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西维尔的枪口和他的人一样是疯的，他们很担心下一秒子弹就会朝着自己飞过来，所有人都低着头面面相觑，每一个都是满头大汗的模样。
余鱼一步步走回到沈渊身边，他可以看到沈渊脸上不满的表情，那是准备鱼死网破的预告，是告诉余鱼他已经很不爽了，他想暴力推平了这个副本。
余鱼笑着走向深渊，他不确定自己的共脑什么时候起作用，只能不断地在脑中重复不要冲动四个字，试图提醒沈渊他们的处境。
这里是副本，苏政岳和刘飞是普通人类玩家，呼噜还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才刚刚进副本，什么状况都还没摸清楚，不要冲动行事。
沈渊一个人完全有能力有理由一锅端了这个让他不满意的副本，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他们了。
沈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余鱼，直到余鱼走到自己面前，他这才低声说了句：“我知道。”
不等余鱼反应，沈渊便又抬头看向西维尔，眼中厌恶的情绪显露无疑。
沈渊：“麻烦。”
西维尔愣了愣，看着沈渊问：“你说什么？”
沈渊：“麻烦，你很烦。”
要么说西维尔是个抖M呢，沈渊只是说了麻烦两个字，直接给西维尔说高兴了，两眼放着光就给他们放了，放之前还让几个安保送余鱼去医务室看看脑子。
余鱼：“为什么看脑子？”
西维尔：“不是你说的脑子摔坏了？”
余鱼：“......”
西维尔将沈渊留了下来，催促安保人员尽快带着余鱼去医务室检查身体，临走前还叮嘱他们：“除了脑子，全身上下都检查一下，不要有外伤，否则上面问下来，你们亲自去解释！”
安保们异口同声：“是！”
分开前，沈渊握拳的动作让余鱼心里一紧。赶忙用眼神安慰他不要冲动，随后又在脑子里乱扔了一堆有的没的，试图通过共脑传递给沈渊。
直到余鱼被推搡着走出办公室之前，他只看到沈渊的眼神从愤怒转变成震惊，随后二人就被那道办公室的大门彻底分开了。
余鱼不确定共脑传给沈渊的是什么，但能够确定的是，他自己说的基本上都是些让沈渊不要冲动，放心，他会没事之类的安全词，应该是能保证沈渊不会冲动炸掉西维尔办公室的......吧？
余鱼被几名安保羁押着前往医务室进行身体检查。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余鱼感觉自己一分钟没停过。为了处理这些突发事件，他的大脑被迫疯狂运转，直到现在才算是有时间好好复盘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然而无论怎么复盘，线索始终太碎片化，无论是海滩上的一家三口还是这个叫西维尔的客服部主管，看起来都太过诡异，再加上现在苏政岳还是失踪状态，余鱼的脑子好像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除了一点。
那个叫西维尔的抖M似乎很喜欢沈渊？
按照西维尔的反应和说法来看，他们三个的关系似乎满足虐恋情深剧本，类似于“他爱他，他不爱他，但他爱他”的模式。
现在想想，余鱼都有点想笑，余鱼走之前看到沈渊那副想要杀人的表情，不难想象西维尔这只抖M孔雀在他走之后要是敢动歪心思，会被沈渊揍成什么猪头样。
余鱼本来是想盘线索的，想了想，脑子却被沈渊最后愤愤不满的表情堵满了，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笑？你笑的出来？”年轻的安保人员不敢置信地看着余鱼的表情，“你知道西维尔是什么人吗，你的朋友会被折麽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余鱼哦了一声，扭头看向那名年轻的安保，问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叫什么来的？”
“你还有功夫问这个？”年轻的安保惊了，“你真是没有心。”
余鱼：“所以，你叫什么？”
年轻的安保：“.....夏帆。”
余鱼看着夏帆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他为了你不惜放弃好日子得罪西维尔，换来的就是你没心没肺的笑？”夏帆义愤填膺地指责起了余鱼：“你们这群人真的是变态。”
余鱼一愣，看着夏帆问：“我们这群人？我们这群人怎么了？什么叫我们这群人？”
“话真多！”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大胡子忽然冷声道：“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和他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同情他们，他们是疯子，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话毕，不等余鱼发问，大胡子一把抓住余鱼的领口将他提到医务室门边，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不要试图逃走，最好配合医生的一切检查和治疗，否则......”
余鱼闻言笑了，一把拍落大胡子的手，后退两步望向他：“否则？否则杀了我？你也有一把左轮？”
余鱼明晃晃地挑衅让大胡子不爽，然而不等他发作，余鱼便自顾自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走了进去。
走之前还朝着大胡子丢下一句：“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威胁我，虽然我看起来挺弱的，但也很不吃威胁这套的。”
余鱼浑身都是秘密，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身体。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没机会对余鱼这具身体进行检查，副本外的暗桩没有全套的医疗设备，反而是一些有医务室和医疗设定的副本里有。
因此，余鱼相当配合的脱了衣服，按要求躺在床上后，又在医生的指导下给自己的身上贴了电极片，好像真的在做检查一样，这里查查那里看看的，企图通过这个医务室拼凑一些有关自己身体秘密的有用信息。
“体温过低，心率过快。”医生看了看余鱼，眉头拧成麻花状：“你的这个体温和私人没什么区别了。”
人鱼除了发.情.期体温会过高，其余时候体温都很低，这是常识，然而余鱼没办法和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老头说这些，只好装不知道，随便回了两句：“啊？真的吗？”
仪器和现实放在一起，小老头自然更相信面前活蹦乱跳的人类，他宁可相信仪器坏掉了，也不会相信私人活了，因此只能满脸遗憾地对余鱼说：“改天再来查吧，仪器可能有问题。”
余鱼：“哦。那别的仪器呢？什么CT啊核磁共振之类的？”
小老头被他这话搞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当我这儿是什么百强企业吗？有那么多医疗器械？”
余鱼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没有啊？那算了。”
撕下电极片，余鱼坐在床边穿好衣服就要离开这没什么卵.用的医务室。
“等一下。”
余鱼一愣，系衣扣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向小老头：“怎么了？”
小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余鱼：“你多大了？新来的？”
余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只能模糊回了句：“多大了？嗯......记不清了，怎么了？”
“算了。”
小老头叹了口气，从桌斗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余鱼：“拿好，完事以后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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