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断尾没那么快好，就算他们拥有极其强大的自愈能力也不行。
所以沈渊给他用上了最好的药剂，尽管如此，断尾的恢复仍然需要时间。而沈渊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自那天他们聊完之后，余鱼便睡着了。他这一觉睡的极沉，这期间沈渊在雍都找了个离暗桩较近的私宅住了下来，他担心后续还有什么需要暗桩救急的时候，离的近一些能好点。
他忙活了大半天安顿好余鱼，中间又换衣服又换纱布的折腾都没能吵醒余鱼。
收拾好一切后，沈渊就守在了他的床前等他醒来。
关于余鱼之前说的那些问题，他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只等他醒来一个一个问，他就会一个一个的告诉他。
等待余鱼醒来的过程里，苏政岳和刘飞也住进了沈渊买的私宅。
这套私宅是沈渊临时花钱买的，游戏世界发生变化以后，所有的交易都被玩家转换成了积分交易，包括刘飞去暗桩买的那些稀有药剂，花的其实都是沈渊的积分。
刘飞翻着积分排行榜肉疼，他是替沈渊肉疼。短短一个小时而已，沈渊的排名就从第二名直接跌到第三页倒数，他都不知道该夸沈渊太舍得为余鱼花积分，还是该生气他太不拿积分当回事。
那可是积分啊！
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上万点积分！！！
大佬不愧是大佬，拿命赚的积分跟泼水一样的就泼出去了。明明那些针剂的作用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叠着用好的快些，这要是换成他，宁可多受几天疼，也绝不可能拿积分当水泼。
苏政岳：“所以你不是大佬。”
刘飞恨恨握拳：“我决定了，我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加油，争取多赚积分！”
苏政岳没搭理他的妄想，他们现在住在沈渊买的私宅。隔壁就是沈渊和余鱼，刘飞话多，白天无聊的话会窜门到苏政岳这间聊天。
苏政岳躺在床上翻看着游戏界面，他发现苏晌的积分又涨了。
看来姜宜和苏晌的交易完成了，苏政岳想。
刘飞：“不过，小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在铁牢里看到余鱼的时候吓了一跳，那画面太过血腥，余鱼的状态又太过诡异，令他至今难忘。
不夸张的说，恐怕这辈子他都难忘了。
苏政岳：“不知道。”
从一开始，苏政岳就对他们这支队伍的安全性持保留态度。世界任务之后，他甚至开始重新评估余鱼作为队友的可行性。
以铁牢里的情况来看，这条原本被他们当成花瓶的小鱼危险性堪比人形核.弹。
苏政岳有一种感觉，他感觉余鱼的能力很可能远在沈渊之上。
他判断余鱼强大的能力只会在他不稳定的时候被激发，且这种时候的他六亲不认，任何对他有攻击意图的人都可能被他秒杀。
不是反杀，是毫无悬念的秒杀。
他现在还会被伤到，大概率也是因为他不够稳定，无法完全支配自己的能力。
苏政岳很难理清这其中的逻辑，但他对余鱼身上发生的一切，给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解释：系统BUG。
该死的系统BUG，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得考虑还要不要和沈渊他们组队了。
刘飞不知道苏政岳想的这么多，他趴在桌子上刷着积分排行榜，翻了五十多页都没能找到自己，气馁的说了句：“老大，你说我还能活到最终场所那天吗？”
这也不怪刘飞瞎想，毕竟系统都说了积分靠前的玩家才能进入最终场所。在这种前提下，很难让人不把积分靠后和死联系起来。
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游戏，到最后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人配活着。
苏政岳：“能不能都得试试。”
刘飞：“怎么试啊，我都查无此人了。”
他摊开积分面板划拉了两下，一张脸都苦成苦瓜了：“排行榜上压根没我，我都没进前500。”
苏政岳没说话，因为他也一样，也是个落榜生。
一个队伍四个人，一个前排行榜第一，两个落榜生，还有一个压根没有积分系统。
真就一个字：绝！
刘飞：“不过，你说小鱼没有积分系统，最后会怎么样？”
苏政岳：“管好你自己吧！”
“哦......”刘飞习惯了苏政岳的说话方式，听他这么说倒也没什么情绪，只是自言自语的问了句：“这都两天了，还没醒吗？”
苏政岳：“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你怕是要凉了。”
苏政岳以手作刀划过脖子，刘飞听了这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能吧，我买的都是5星评论的商家，不能有问题吧？”
苏政岳：“不好说，人一旦生气了什么邪火都能发，什么锅都是能乱丢的。”
刘飞哑巴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脆站起来双手合十对着墙壁的方向拜了起来。
刘飞：“系统在上，求您保佑小鱼快点好吧。”
苏政岳：“......”
墙的另一边，沈渊不吃不喝的守着余鱼已经两天了。
这两天里他没有合眼。人鱼断尾极痛，余鱼就算睡着了也经常会有疼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不断地给他注射止疼剂，希望能够缓解他的疼痛。
余鱼断尾的时候并不是人鱼的状态，分化成功的人鱼拥有了人类的双脚，同时也拥有了加倍的断尾之痛。
没什么必须的理由，人鱼通常是不会选择分化成为人类的，人类的双脚不比鱼尾方便，童话故事里什么都是假的，但人鱼尾变成双腿后，就连走路都会疼却是真的。
因此，没有非要分化不可的理由，人鱼是绝不可能选择分化成人类的。
但这个世界本就没道理可言，很多人鱼的分化都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想，而是这个世界需要。
这个世界需要他们分化成为人类，所以他们就被分化了。
人们需要他们被断尾，所以他们就被断尾了。
他曾见他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时候，他知道那些疼痛是如何折麽他的，每一次，他都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只有等，且只有等。
这样的束手无策，从过去到现在，始终未曾变过。
沈渊在帮余鱼擦汗的时候，刘飞敲了门。
门是开着的，为了保证房间内的空气流通，沈渊白天的时候都会开着门。刘飞敲了门，人却没有进来，只是伸了半颗头朝门内望了望。
他的身后跟着苏政岳，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余鱼的身上。
沈渊没有说话，他将余鱼额头的汗擦干净后，又小心翼翼的拉下帘子遮住了余鱼还没长好的脚，这才回头看向他们两人。
刘飞：“沈哥，小鱼他......有好一些吗？”
沈渊：“嗯，有好转，谢谢。”
“谢天谢地！”刘飞如释重负，这才迈开腿走了进来：“我真怕自己买的药不对症，吓死我了。”
沈渊：“嗯，不会杀你们的，放心。”
苏政岳：“......”这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呢？
沈渊又说：“抱歉，我听力有些好。”
苏政岳和刘飞一下尬住了，那种被当事人抓到自己说对方小话的尴尬感瞬间冒了出来，愣是给他们俩硬控在了原地。
沈渊：“有什么事吗？”
沈渊说话很直接，他目前最重要的是还是照顾余鱼，没太多时间给苏政岳他们闲话家长。
刘飞闻言一愣，他过来原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知道余鱼怎么样了，他的药有没有用，刚刚沈渊都回答了，他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一旁的苏政岳看了苏政岳一眼，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又看到床上余鱼的脸色实在是差，只好暂且把那些问题压下去，换了个相对轻松的问题问他：“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和刘飞准备去外面买点吃的。”
之前余鱼的情况不明，几个人都没敢离开他太远，沈渊守着余鱼，苏政岳和刘飞就一左一右房间里待着，以防沈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个新置办的私宅里能用的食材不多，刘飞和苏政岳换着做了两天饭，太难吃了，难怪沈渊不吃他们做的饭，他们自己都不想吃自己做的饭。
沈渊摇了摇头：“不用了。”
苏政岳：“你要照顾病人，吃点吧，如果你没有什么忌口的我们就随便买了。”
沈渊：“好，多谢。”
苏政岳点了点头，他感觉沈渊变化挺大的，至少语气和脾气看着都温和了很多，就连谢谢说的也没有之前的距离感了。
沈渊：“需要多少积分？”
苏政：“这点积分还是有的，你不管了。”
说完，苏政岳拉着一旁还在观察余鱼的刘飞就要走，但刘飞却一反常态的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余鱼的位置走了过去。
沈渊很警惕，刘飞刚有靠近余鱼的动作，沈渊便站了起来。
他站在余鱼的床边，一言不发的挡在余鱼和刘飞之间。
刘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摆手道：“不是，沈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感觉小鱼好像醒了。”
沈渊闻言一怔，正转身要去看余鱼的时候，刘飞又说：“你们看，他好像真的睁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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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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