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一鱼四猫的听力在夜晚格外敏锐，瞬间就发觉了耳边那道裂纹的声音。
余鱼看着那道蛛网一样的裂纹中心，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熟悉又愤怒的脸。
“不是吧？”
余鱼惊讶的话才刚刚出口，下一秒，那扇玻璃窗便被一阵外力再度击打至裂纹满布。
几只小猫哪里见过这阵仗，它们自出生就住在这个安全堡垒里，从来没见过有什么猫能够突破安保系统冲进来，更别提以这种破窗的形式了。
一瞬间，四只小猫集体僵化在了原地。
余鱼好心提醒它们：“快走吧，小心一会儿挨揍。”
然而几只小猫的嘴比脑子快，齐齐回了他一句：“关人屁事！”
余鱼：“.....我真是好心来着。”
玻璃窗在受了两次重击以后已经是勉强挂在框里，余鱼还在奇怪这么大的别墅居然没有报警系统的时候，下一秒，警报声就在整座别墅里回荡了起来。
裂纹横步的玻璃在警报响起的瞬间裂开，凉风顺着空荡荡的窗框扑了进来，瞬间令他睁不开眼。
等到他再度抬头望向窗口的时候，沈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窗边。
四只小猫吓懵了，小嘴微张望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类，救命都来不及喊，只顾着颤抖加炸毛。
沈渊：“它们在欺负你？”
余鱼一愣，他没想到沈渊会是这个开场白，半晌没回过神。
沈渊见他不说话，眉头皱的更高了，一双眼睛在余鱼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他看到了床边的那只拐杖：“你的脚受伤了？”
他的记忆里缺了几分钟的时间，他猜测是上面那些人干的，余鱼的脚应该就是那段时间伤的。
“我没事！”余鱼赶忙摆手，他知道沈渊对自己的事情有多在意，担心他暴走，于是余鱼伸手摸了摸不服气4号的头说：“它们是来找我玩的，很乖的几只小猫，可以随便撸。”
不服气4号还想挠人，但本能让它僵在了原地，一张嘴就是一股夹子味儿的“喵～”
4号的一声夹子音叫醒了其余三只小猫，就连余鱼也震惊地看着它，很好奇它是用身体的哪个部位发出这样的声音。
猫中夹子，果然绿茶是所有危险场景的硬通货啊！
余鱼尬笑着加大了撸猫的掌力，不得不说的是，它们这群布偶长得是真的好啊，毛也是真好摸啊。
“松手。”沈渊看着余鱼的手，表情明显不大高兴。
“嗯？”余鱼一愣，“啥？”
沈渊不再说话，只注视着余鱼走向他，随后弯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诶诶诶？你等会儿！”余鱼急了，他知道沈渊是要带他走，但他还有一件事得做。
沈渊低头看向他，提醒了一句：“警报。”
“嗯，我知道，但我得给它留个字条。”余鱼说，“它出去给我买电话手表了，我得和他说我不是故意骗他的......诶？！！”
余鱼话还没完，沈渊就抱着他跳下了那扇窗。
余鱼：......
很明显，沈渊的心情不好。
余鱼看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外加手指关节全是伤，也能猜到沈渊这段时间大概率都是在各种逃亡和打斗里过来的。
他不知道沈渊是怎么发现自己下落的，但他清楚，沈渊这幅形象多半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余鱼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既说不出自己也在努力找沈渊下落的话，更问不出沈渊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只能沉默地由他抱着。
沈渊的动作快，警报才响起来没多久他们就已经跑出二里外了，躲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余鱼能够看到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
他猜，那只小猫应该已经急疯了。
沈渊：“你在担心那只布偶？”
“嗯。”余鱼点头，转身看到沈渊表情阴沉地看着自己，余鱼又叹了口气，蹲在他身边替他给破掉的手指关节消毒。
“它只是一只小猫。”余鱼解释道：“我刚进副本那会儿，还搞不清楚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它给我捡了回去，把我当成宠物养，对我也确实不错，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你面前。”
沈渊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余鱼替自己消毒。
“你也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作为boss生活在这个游戏里，能说话的朋友几乎是没有的，第一次遇见把我当成宠物养的猫，我也是很意外的。”
余鱼说着，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柔：“那只猫没什么坏心思，就像你们人类里也会有人因为一只可爱的小流浪心软而收留它一样，它也只是因为心软收留了我，要不然我也得和你一样在外面受很多苦。”
沈渊：“嗯，外面确实不适合你。”
余鱼笑了笑，看着沈渊继续解释：“我那会儿是想给它留一张字条，感谢它收养了我，也想告诉它，它是我最好的猫咪朋友，我只是住不惯别墅，想和朋友一起流浪而已。”
沈渊：“真的？”
“当然啊！”余鱼佯作生气的看着沈渊：“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啊！”
沈渊：“我以为你很喜欢它，不想和我走。”
余鱼没想到沈渊会这么直接的表达，哭笑不得地看着沈渊说：“我当然很喜欢它，但它只是一只小猫诶，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渊：“......”
余鱼见沈渊吃瘪更是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爱上那只小猫了吧？”
沈渊没说话，眼睛倒是亮晶晶地看向了余鱼：“你会吗？”
“额......”余鱼麻了，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沈渊的脑壳，“你搞搞清楚诶，它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猫，我是一个人鱼，我们物种不同，年纪跨度大，正常人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吧！”
“确实。”沈渊低头看了一眼余鱼替自己消过毒的手，“我不是正常人。”
余鱼开始慌了：“诶？！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沈渊没说话，余鱼也不知道说什么，俩人沉默了一会儿，余鱼这才开口问了句：“你......这两天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沈渊：“在找你。”
余鱼：“然后就给自己搞成脏脏包的样子？”
沈渊：“嗯。”
“下次先保命吧。”余鱼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知道沈渊从来都很在意仪容，能搞成这样一定是遇到了很多艰难，于是他说：“你知道的，我不会死，我本来就属于这里。”
沈渊：“我不知道。”
余鱼：“嗯？”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死。”沈渊说，他的眼睛看向余鱼，眼里全是心疼：“我只知道你本不属于这里。”
关于余鱼到底属于哪里这件事，余鱼自己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准确来说，不是放弃，是害怕。
他害怕知道自己的身份，怕自己是什么人神共愤的存在，更怕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
总之，恐惧战胜了好奇。
于是，他选择放弃。
即便沈渊看起来很了解他的过往，余鱼也在每次好奇心最终的时候表现出一股摆烂的死感。
算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就连沈渊都逃不出这个破游戏。
沈渊：“可以。”
“嗯？”余鱼刚疑惑出声，下一秒就意识到是共脑的原因。
“不用害怕，你也不是什么人神共愤的存在。”沈渊说着，小心翼翼的抚上了余鱼的头：“你的存在很美好，美好到让愿意到这里来。”
余鱼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你不知道。”沈渊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出去的。”
很奇怪，余鱼觉得沈渊的话虽然对他很有用，但他却依旧不想知道那些沈渊嘴里的过往。
“正常。”沈渊看着他说：“就算是以前，你也总说过去只是过去，只有当下最好。”
沈渊甚至比他更了解自己，余鱼这样想着。
他看到沈渊眼中对自己的担心，于是他笑了笑，将话题一转，说了句：“可惜了，本来我还向那只小猫要了几个电话手表的，你要是晚一点来，我们就有通讯器可以用了。”
沈渊：“你喜欢电话手表？”
余鱼：“......不是，是因为这里用不了通讯器啊，只有猫用爪机和电话手表可以用，咱们总不能一直黏在一起吧，万一分开了，电话手表还能派上用场。”
很显然，沈渊的注意力压根不在电话手表上，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能一直黏在一起？”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余鱼被他噎了个半死，半晌只能说：“咱俩就不说了，那苏政岳和刘飞呢？难不成咱们四个一直黏在一起啊？”
沈渊：“哦，他们啊，不重要。”
“不重要？”余鱼麻了：“怎么不重要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沈渊：“......”
沈渊的沉默震耳欲聋，就连余鱼都替苏政岳和刘飞叫不平了起来，说：“我们四个是队友诶，他们也很重要诶。”
沈渊：“没你重要。”
余鱼：“......6。”
见余鱼不说话，沈渊这才又似安抚一样地补了句：“不过，也确实该去找他们了。”
终于写到小情侣了，啊！[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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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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