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很早就等在观察室，手里拿着目前能整理出来的背调资料。
“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正常了解一下情况。”殷斯月看出王玥宣的不自在，试图缓解她紧绷的情绪。
王玥宣点头。
“姓名”
“王玥宣”
“年龄”
“27岁”
进入正题。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同事。”
“只是同事？网上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对”王玥宣挑眉，表情不屑。
“我们看了一些此前你们网上的视频，公众平台也经常互动，看起来关系不错啊。”
“没办法公司人设，我和沈洛都只是配合演戏。”王玥宣直言不讳。
岑韩和殷斯月对视一眼。
“你和沈洛不和？”岑韩接着问。
“不算吧，不太对付。”王玥宣回答，显得漫不经心。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早上。”
“具体点。”
“通知了9点到会场。她迟到了，快10点半了才来，就那会。”
“沈洛死之前你和她有过争执吗？”
“是……”这一次王玥宣显得有些迟疑。
“能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沈洛就是个神经病，她来晚了，团队的化妆师先给我化妆她不高兴，一直在骂助理这那的，我听出来了，就是指桑骂槐，让她先用其他的化妆师她也不干，她特别爱耍大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吧，后面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吵了两句，结果她直接拿红酒泼我。”
“她说的什么让你觉得在指桑骂槐？”
“……”
“请回答。”
“无非就是‘你现在有的都是我给的，狗还知道护主人呢’之类的。
“你为什么觉得她是指桑骂槐？”
“我刚进圈的时候是她带的，当然是公司安排的，她一直觉得对我有恩，其实那段时间她就是把我当丫鬟使唤。”
“她平时也是这样吗？”
“哪天不这样，公司都知道的事，但是老板愿意捧有什么办法。”
“后面你为什么离开休息室。”
“旁边的男休息室过来人叫我过去玩游戏，我就过去坐了会儿。”
“没叫沈洛？”
“也叫了，但当时她在气头上，不肯去。”
“所以他们本意是想劝架吧。”
“算是，当天那么多记者狗仔，被拍到就完了。”
“男女休息是仅一墙之隔，在案发的过程中，你没有听到动静吗？”殷斯月再问。
“休息室的隔音很好，我们在放音乐，但是我听到过沈洛大声的叫骂声，不过我没多在意，因为她经常责骂助理。”
“你前面说休息室的隔音很好，那男演员为什么能听见女休息室的动静并且过来劝架？”
“不是，是她助理看情况不对才去喊的。”
岑韩挠头，沈洛要是真的有王玥宣说的这么不堪，动不动发疯拿助理出气但她的助理一直没有离职？沈洛是救过她的命吗？
“你前面提到，沈洛气头上泼你红酒，听说你们的衣服都是定做的，你这边出岔子影响发布会对她没有好处吧？”
一个成年人真的会在这种场合不计后果向同事泼红酒？
王玥宣冷笑起来：“因为我那件礼服是我的团队找Enchanted谈了好久才借到的，本来我的咖位那边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就是圈里的笑话。”
Enchanted，岑韩去搜了一下，国内一个高定礼服品牌。
“除此之外，你没有向他动手呢”
王玥宣沉默。
“有没有动手呢？”
“没，就是骂了几句，我就是气头上。”
“骂的什么。”
“无非就那几句，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因为你骂她，所以她还击才用红酒泼你？”
“……”
“是吗？”
“没错。”
“有人看见吗？”
“我们的助理，化妆师都看见了。”
岑韩盯着王玥宣，目光凌厉：“你当时有没有产生过过激的想法，比如……”
王玥宣能看出疲惫的眼睛瞪圆，打断岑韩的提问：“我没有。”
王玥宣情绪激动，律师请求暂停审问。
岑韩摊手：“都没问什么。”
严亦神色平静地再次翻看着王玥宣的笔录，只根据她的描述大概地在脑海中联想了当时的情况，王玥宣和沈洛不和，在电影发布会开始之前，两人发生口角，沈洛故意将红酒泼在王玥宣身上报复，助理眼看形势不对到旁边请人帮忙，于是男演员过来劝架，并提议玩游戏缓解气氛，但是当时沈洛正在气头上，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在案发前后，身在隔壁休息室的王玥宣曾听到过沈洛的叫骂，但并没有多在意。
“明星，娇气得很。”
小四跟刚刚从审讯市出来的岑韩搭腔，但是回答的却是殷斯月。
“一个女孩没见过这些害怕很正常，包容点。”
殷斯月之前是二队的，经常一起办案大家都很熟，市局为数不多的女娇娥，市局一枝花，还是高岭之花。
“不愧是二队把妹王，难怪上次林氏那个案子她女儿非要嫁给你呢，你要是个男人兴许真成了，”
小四本名徐梁尔，一开始大家还是叫“小二（尔）”的，后面越听越别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建议改口“小三”，在徐梁尔同志坚定地反对并搬出警察法侮辱警察处罚条例顽强抵抗后，大家一致同意叫小四。
“行了四哥，人家在二队的时候就跟人家吵，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现在追女生不流行给女生添堵了。”
岑韩笑得狡黠，致力于在每一场争端里添油加醋。
“得了吧，我追她？你看她的样子是能喜欢男的吗？”
岑韩噎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瞟了一眼殷斯月。
确实不像哈。
“有时间在这满嘴跑火车不如多看几分钟录像。”殷斯月懒得理他，出门看其他部门的进度。
受害者的父亲到了，曹队亲自到门口接的，是个瘦骨嶙峋两鬓斑白的老头，据他所说他是个庄稼人，身体一直不好，只有沈洛一个女儿，这些年都是靠女儿补贴，女儿出了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在接待室哭得涕泗横流。
小四接了个安慰家属的活，岑韩这边讯问继续。
“在你离开女休息室之前，里面还有哪些人？”
“除了我和沈洛，还有我们两个的助理。”王玥宣镇定了许多，看来律师给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
两名女助理作为证人被带进来，王玥宣的助理叫陈璐，沈洛的助理叫沈晴。
“在王玥宣和沈洛发生争执时，你们是否在场？”
“是。”两人异口同声。
“在那之后，王玥宣去了隔壁？”
“是的。”
岑韩提问陈璐：“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洛洛姐弄脏了阿宣的礼服，我去给她拿新的礼服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几点回来的？”
助理想了想：“大概一小时后，艺人的礼服都是事先定好的，不太好找。”
“你回来的时候，沈洛在哪里？”
“我不知道，阿宣给我发了信息，说她在隔壁，所以我没有回过女休息室。”
殷斯月转向王玥宣：“是她说的这样吗。”
王玥宣撇嘴：“是。”
开始提问沈晴。
“那你呢，没有一直和沈洛呆在一起？”
“没有，我给给化妆师团队点了奶茶，然后和经纪人姐姐去处理洛洛姐弄脏宣姐礼服的事情了，回来的时候洛洛姐已经……”
“好了。”林琛向身后的警察示意，将两人带出去，王玥宣的助理暂时可以排除嫌疑，对比其他人的口供和现场会场外的监控，案发时她并不在场，但是沈洛的助理没有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问题回到王玥宣：“后来你是否返回过女休息室。”
“助理给我拿了套新的礼服过来，我回去换过衣服。”
“什么时候？”
“活动开始之前，我们的活动14点开始，大概是13点我换完衣服。”
“当时沈洛已经死了，难道你没有发现？”
“我进去的时候没人，我以为她不在，房间一股香薰味，当时我还在想她又作什么妖，我在换衣间换衣服，中途没有进过卫生间。”
岑韩和殷斯月对视，对王玥宣的提问暂时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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