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展展厅的灯光太白了**，白得像手术室的无影灯。
安小桐站在被篡改的作品前，指尖触碰镀金画框冰冷的边缘。他们原本的创意——《束缚与自由》——那个用钢筋与羽毛交织的动态雕塑，现在被俞明远的手稿替代，禁锢在华丽的金色牢笼里。她的黏土指纹、她雕刻的每一道肌理，全被石膏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
"喜欢这个改良版吗？"
俞天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穿着规整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像是另一个人。安小桐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那里鼓鼓囊囊的，隐约露出药瓶轮廓。
"你父亲赢了。"她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但你知道苏冉为什么失败吗？"
俞天青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因为她只拿到了证据。"安小桐从包里掏出音乐教室发现的盲文照片，"却没看懂你母亲留下的密码——十二月二十四日，画廊年度盘点日，地下仓库不设防。"
展馆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作者到后台准备颁奖。俞天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安小桐感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进自己掌心——307室的钥匙。
"别去地下室。"他的呼吸里有苦杏仁的味道，"父亲在那里安排了——"
"天青！"俞明远的声音切进来，金丝眼镜在射灯下反着冷光，"评审团在等你。"
当俞天青转身离去时，安小桐摊开手掌。钥匙上粘着新鲜的血迹，齿痕间卡着一小片纸——**"药被换了"**。
---
**307室像被飓风席卷过**。
安小桐踢开满地颜料管，在倒塌的画架下找到俞天青的速写本。最后几页全是凌乱的线条，反复涂抹的日期：12.24。但在倒数第三页，有幅精细的素描——画廊地下室的平面图，某个角落标着钢琴图案。
手机突然震动。林冉发来一张后台偷拍照：俞天青在颁奖台侧幕干呕，而俞明远正递给他一杯水。
"别喝！！！"她的信息已读未回。
窗外开始下雨，安小桐撞开抽屉寻找线索。在一堆空药板下，她摸到个微型录音笔——苏冉的病中呓语："...琴键...F大调第七音...混凝土样本..."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
**急诊室的荧光灯管**在视野里分裂成多重影子。
安小桐浑身湿透地冲进医院时，林冉正哭着抓住护士的胳膊："他刚才还能说话的！突然就抽搐——"
"氟西汀过量合并不明药物反应。"护士推开抢救室的门，"家属签字了吗？"
透过瞬间敞开的门缝，安小桐看见俞天青苍白的脸。他的西装被剪开，胸口贴着电极片，嘴角有呕吐物的痕迹。最刺眼的是左手腕——护腕被取下，露出的不是伤痕，而是用刀刻的盲文数字：**1224**。
俞明远从走廊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术同意书。"安同学，"他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听说你今天去了画廊地下室？"
录音笔在安小桐口袋里发烫。她突然明白俞天青为什么坚持修改作品——不是屈服，是调虎离山。
"您儿子在自杀前给我发了这个。"她亮出手机，屏幕上是被PS过的验收单照片，"可惜是复印件。"
俞明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
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出来摘口罩："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
"但什么？"
"他清醒时一直重复某个音节。"医生疑惑地皱眉，"听着像...钢琴的'fa'？"
安小桐腿一软跪在地上。F大调第七音——正是俞天青母亲未完成乐章的终止符。
---
**午夜的艺术学院**像座鬼城。
安小桐撬开徐志远办公室的铁柜，取出标着"苏冉"的档案袋。在病历最后一页，有人用红笔画了架三角钢琴，琴盖内写着：
**"证据在音槌里，密码是儿子的生日倒叙。"**
她疯狂地翻找俞天青的入学资料——1998年7月21日。倒叙：12.7.8991
画廊地下室的密码锁发出"滴"的一声。
……………………
【未完待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