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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06

秦刻羽的父亲秦开诚是犯罪心理学教授,母亲廉宗菡是法学教授,夫妻两人因案结缘,伉俪情深,结婚没多久就有了独女秦刻羽。

虽然从小父母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会被其他人开并不好笑的“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的玩笑,但秦刻羽自认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很富足——直到秦刻羽十八岁生日前一天。

秦开诚在出差回家的路上被人谋杀,至今没能找到凶手。

隔了十年,当初警局里用的还是纸质卷宗,现在已经全部电子化管理,秦刻羽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度过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

她只记得得到噩耗的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她跟着母亲一起赶到警局,只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眼。

十八岁的秦刻羽陪母亲顶着烈日炎炎往警局和省厅跑了一个暑假,一等就是整天。

在外人眼中母亲依旧得体,尽管几天之间保养得宜的她长出了盖不住的白发。母亲几乎没在秦刻羽面前掉过眼泪,她却在夜半失眠之际听见过压抑的哭声。

后来,秦刻羽来繁州读本科,去京州读研,毕业成为一名律师。

廉宗菡也离开家乡荣州发展,并在几年前有了新的男友,两人没再领证,只说在一起过日子。但男友,秦刻羽,乃至廉宗菡本人都知道,母女二人从未走出过那段阳光暴晒下依旧潮湿的日子——

当初侦查此案的警察退休、离职、调任不少,没有人再去警局只为寻找十年旧案的凶手,她们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荣州。

廉宗菡强势,雷厉风行,人到中年依旧风风火火,丈夫去世后她一度变得控制欲极强,也因此,她错过了秦刻羽整个大学与研究生时期,直到近些年母女关系才有所缓和。

秦刻羽知道她心里苦,所以不恨她。

但没办法不怨。就像秦刻羽知道警察无辜,却不能不怨。

如果不找人来怨,秦刻羽就只能恨自己,恨父亲为给她过成人礼而努力工作赶回荣州。

——其实最该恨的就是秦刻羽自己。

*

夜里刚下过雨,早上难得清凉,秦刻羽开车去机场接人。

廉宗菡的现在的男友是她大学时的相好,两人之间还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因为后续的发展而和平分手。这些年他一直单身,直到廉宗菡离开荣州后一场偶遇才重新在一起。他并不在意廉宗菡对亡夫的感情,更不在意廉宗菡有个二十大几的女儿。

秦刻羽喊他陈叔。

陈维柏下了飞机,婉拒会议主办方的盛情邀请,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高挑的人影,“小羽,没耽误你工作吧。”他避开秦刻羽想帮忙拎行李箱的手,又道,“箱子里都是资料,沉得很,我自己来。”

秦刻羽觉得自己最近和行李箱很有缘分。

“刚出差回来,所里活不多。”

陈伟柏还保留着风度翩翩,温和儒雅,他清楚地看见秦刻羽晃了一瞬间神,便对开车的她道:“小羽,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知道你和你妈妈总是报喜不报忧,受了委屈也不说。”

秦刻羽笑笑,没接话。

“您先去我那里还是去酒店?”

秦刻羽趁着红灯看了看导航,发现有个未接的陌生来电,号码似乎在哪里见过。信号灯很快由红转绿,她也将这个电话抛之脑后。

“去酒店吧,我打算在繁州多玩几天。”

“叶队,走了,你看什么呢。”简阳文催促道。

高铁站,繁州市局刑侦支队这次参加专案组的警员们纷纷检票,只有叶既明站在门口。

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手机,没等到秦刻羽的回应,他早有预料,也检票进站。

叶既明带着众人几乎翻遍了近十年的案件,着重注意像繁州发现的受害人那样的公安学学术派,以及像犯罪心理学这样的学科带头人。他们有了惊人的发现——

十年来全国各地都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在浩如烟海的卷宗中淹没。

受害人都是机械性窒息后抛尸水中,死因都是被条状物勒死……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和公安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记载中首起案件发生在距离繁州两百千米的隔壁省省会,荣州。

这也是他们此行出差的目的地。

*

秦刻羽知道陈维柏的用意。

他不过是想空出时间让廉宗菡怀念她父亲,不然一向粘牙,半步都离不开妻子的他又怎么会一个人在繁州旅游。

这也是陈维柏的高明之处。

虽然时间会让廉宗菡给秦开诚套上一层又一层美化过的滤镜,但人死毕竟不能复生。与其因为秦开诚的存在让两人都心生怨怼,不如成全廉宗菡对亡夫的执念——廉宗菡的愧疚感总能超过滤镜。

上一辈的感情生活秦刻羽并不想掺和,安置好陈维柏,她回律所处理了这几天积攒的杂事,所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没看见罗琰。

罗琰把律所当家这不早不晚的时间,她应该在办公室才对。

“别提了。”白自怡撇撇嘴,“本来罗姐这段时间就休息,她家老人又住院,就今天没来律所,结果主任不知道抽什么疯,因为这事儿和罗姐在电话吵起来了。”

“罗姐哪得罪主任了?”

秦刻羽灵光一闪,“可能是上次那群猥琐客户。”

“呦。小秦啊,还知道回咱们所里啊。”

人未至声先到,一道有些尖锐男声骤然炸起在门边。

白自怡趁着转头的空隙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秦刻羽抬头看他一眼,“主任,我记得竞渡没有日常考勤标准。”

主任一噎,脸色难看起来。

“罗琰这几天没空出差,你替她去荣州跑一趟,那边有个客户指名道姓不要分所的律师。最好明天就去。”

白自怡下意识看向秦刻羽。

秦刻羽只挑起长眉。

“我这熟悉快律所呢,您来的不巧,椅子都还没坐热。”

她表情愈发冷淡,锋锐如紧绷的弓弦。这让见惯大场面的主任怀疑秦刻羽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与自己翻脸。

想到她和罗琰的关系,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

罗琰毕竟是竞渡所里创收前几的律师……

“瞧你这是说什么话……”

主任又不尴不尬地寒暄几句,灰溜溜走了。

秦刻羽将订好的车票改签到次日早上,与白自怡一同到达荣州。不放心白自怡一个人住酒店,秦刻羽也在酒店开了间房。和客户约在下午,时间尚且宽裕,于是两人决定先去觅食。

正巧秦刻羽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爱搞失踪的好友也在荣州,秦刻羽干脆去投靠她。

“喂,我到酒店了,附近有什么推荐的好吃的?”

谢中铃最擅长每到一处就去搜罗藏得深的好味道,更别说是老家荣州。

果不其然,她接到电话,直接把存在备忘录十几家馆子的地址发给秦刻羽。

“姐姐我今天有约,有空再聚吧。”

谢中铃正和一个酒吧兼职驻唱打得火热,更知道秦刻羽和同事一起,她不爱凑这个热闹。

秦刻羽和她认识十年,被挂了电话,便与白自怡前往她推荐的一家面馆。

叶既明和同事忙活一个上午,饿得前胸贴后背,干脆大手一挥带着专案组下馆子。只是下午还有的忙,也没走太远,只在周围挑挑拣拣了家评价还不错的,一人点了份面。

还没到饭点,店里除了他们一行人便没有旁人,几人便又讨论起不太重要的内容。

叶既明指挥简阳文去前台拿几瓶饮料,惨遭拒绝,他边嘀咕着手下人迟早要造反谋权篡位,边往前台走去,余光瞄到一抹熟悉身影时,嘴快于大脑喊出一句久违的“秦律师——”

秦刻羽下意识望去。

喊她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没想到会在荣州遇见叶既明。

或者说,她没想到会再遇见叶既明。

叶既明眼下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泛青的眼眶,缺少睡眠而褶皱能深到蓄一汪水养鱼的双眼皮,下巴上是没注意的细小的胡茬,皮肤都比平时暗淡几分。

在繁州时叶既明也加班,却从没看见过他累到狼狈成这样,男模一样的体面不复存在,更深邃的东西却逐渐水落石出。

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看见秦刻羽时骤然亮起的光,像两盏小小的火把,烧得秦刻羽也有些失去理智——秦刻羽将其归纳为,一种颓废的破碎感。

叶既明不晓得秦刻羽的心理活动,像是忘了前不久在楼梯间里与秦刻羽的龃龉,笑出了一口白净整齐的牙,有些傻气,有些像金毛,阿拉斯加,或者哈士奇,总之像被雨淋湿又等到主人的大型犬。

只是打过招呼,叶既明反而不知道讲什么话。

“秦律师。”他又轻轻喊了一声。

秦刻羽忙乱中点点头,没吭声,也没在意白自怡眼中的狐疑与惊讶,她在面馆扫了一圈,叶既明沿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我们几个同事在这边,秦律师,要见一面,还是……”

刚才叶既明那一嗓子早就吸引几个警员的注意,秦刻羽只觉得几道探照灯般探究的目光锁在身上。

听他这么貌似纯良地问,秦刻羽睨了他一眼。

她率先往警员们的角落走去。

叶既明又笑着跟了上去,跟众人介绍。

“这位是大家都打过交道的白律师,这位是和白律师同所的,秦刻羽,秦律师。”

白自怡,警员们并不陌生,而秦刻羽,除了见过一面的魏旋,其他人都是头一回见,他们都对这个让刑侦支队大家长魂牵梦绕之人十分好奇——

薛婧威率先开口,“秦……哪个刻羽?”

“雕刻的刻,羽毛的羽。”

“‘引商刻羽’的刻羽。”

一时间,谁有文化,谁有格调,高下立判。

众人纷纷看向贸然开口的人。

叶既明却看向了秦刻羽。

他清晰地看见,秦刻羽眼中不加掩饰的挣扎,痛苦,恨,简直能称之为摧枯拉朽一样的潮水,在一向冷淡的秦刻羽身上,显得那样波澜壮阔。

——“小羽,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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