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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告别

待一切东西收拾妥当,护卫队的众人骑上马竖上旗帜便出发了。

十余辆马车整齐排成长龙,在灵州街头引发一阵骚动。

百姓纷纷好奇这是何等人家的出行队伍竟是如此大阵仗,再仔细一看队伍的仪仗,这分明是一支送亲队伍。

车上密密麻麻码着的箱笼更是叫人咂舌不已。

姜扶疏端坐在马车内,听见窗外的喧嚣惊喝不为所动。

车轱辘声滚滚,她们将沈沂庭抛在客栈,径直上了路。

还未行多久,姜扶疏听到一阵较为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停在了她的窗边。

姜扶疏侧首,静静盯着车窗深灰的帘子。

沈家八十余人的护卫队未有阻拦,想必来人只会是沈沂庭。

沈沂庭保持着与马车同样的速度前行,对着轻轻拂动的帘子,他知,在这层薄薄布帘之后,是清妍女子沉静冷淡的目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着帘幕一角,倏又突然放下。

沈沂庭收回了手。

“无论如何,是沈家有愧于你。”

姜扶疏听到帘后传来这么一句。

随后一把镶金缀宝的精巧匕首从窗外落入车内,发出一声清泠的碰撞。

姜扶疏俯身拾了起来,车外人已离开了,她的目光有些怔愣,手一用力,短刃出鞘,匕身泛着冷冽银光,刃上雕刻着些许精巧花纹,整把匕首透着一股美感,是时下最适合女郎的防身利器。

她突然想起了两月之前的一件事。

当时是沈氏嫡女的生辰,沈沂庭为妹搜集各路奇玩珍宝,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她:生辰将至,想要怎样的礼物?

姜扶疏自认与沈家并不亲近,反倒是她的妹妹姜令窈对沈家颇为信任。

她心中略为惊奇,柔柔行礼,“多谢表哥,扶疏没什么想要的。”

沈沂庭却没信,固执追问。

再三询问下,姜扶疏便道想要一把匕首。

她清楚记得沈沂庭的表情,怔愣中带着一抹惊愕,似在奇怪她这般守礼婉静的女子为何会想要匕首。

姜扶疏心中升起一丝嘲意,料定沈沂庭只是一时兴起,随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谁想一月之间,白云苍狗。

她的生辰还未至,礼物倒已这种方式先到了手中。

她将匕首入了鞘,眉目半阖,终究将其掩于袖中。

马车行至城门口,给守正看了通关文牒便顺利出了灵州,刚至城外,马车却停了下来。

前方隐有动静,来人通报后,遇水在车外低低道:“姑娘,前面有人求见。”

姜扶疏思量片刻,取了帷幕下了马车。

前面拦路的是两个同样带轻纱帷幕的女子,其中一个身形较矮的女子见姜扶疏走来,立马激动地走上前,一边掀开帷幕,一边哽咽道:“阿姐。”

赫然是姜扶疏的妹妹——姜令窈。

姜扶疏完全呆立在原地,仍由姜令窈扑上来抱着自己。

心中惊疑,本应远在骊都的妹妹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打量着后面一直静静站着的女子,姿态曼妙,站在那里便有着难以言说的风韵。

察觉到姜扶疏探过来的带着警惕的眼神,她主动卸下帷幕,抬眸笑着看着姜扶疏。

“姨母。”姜扶疏喃喃。

纵然年龄已是三十有余,女子面容依旧,似春晓之花独傲枝头,玉颈如瓷,气质高贵,半绽的妍玉风姿灼灼若春璨。

“是世子。”女子——谢家三女含笑道。

姜扶疏心思转念间便已明了一切,沈沂庭是带着她的妹妹和姨母一同从骊都赶来送行的。

她回抱着怀中的妹妹,轻声哄道:“阿窈别哭。”

“阿姐,你别嫁了,跟我们回去吧,我去求求沈伯父。”姜令窈哭肿了一双眼睛,她年龄尚小,还未及笄,与姜扶疏六分相似的粉靥若桃花,带着让人怜惜的娇憨。

姜扶疏收敛眸光,语中淡淡笑意:“大都护英年才俊,位高权重又能征善战,阿姐很是欢喜,为何不嫁?”

“可是我听下人说,阿姐去了北庭,便再也回不来了。”姜令窈说及此,哭得愈发大声了。

姜扶疏心下无奈,想必是府中仆妇的闲话叫姜令窈听了去。

长安城破那年,边疆异族联合入侵,镇守西北的燕家军大败,西北防线失守,铁蹄一路南下直取长安。

天子携公卿世族弃城而逃,长安城生灵涂炭濒临浩劫,国难当头之际,燕家最后一子燕琅临危受命,领军驱除鞑虏,大败突厥大军,又联合各地节度使,重夺北方军事要塞——庭州,稳住了西北动荡的局势,这才给大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朝中局势稳定后,燕琅自请永镇北庭,天子感其忠志,封其为北庭大都护兼任节度使。

有“永镇北庭”誓言所在,姜扶疏嫁过去后,如今脚下这片南方的故土她便再不得踏足。

这也是沈家不愿嫁女最大的原因。

“阿窈,以后莫再哭了,”姜扶疏拍了拍妹妹的脊背,声音低且坚定,“没有人会永远站于你的身侧,世人于世皆不过踽踽独行,唯一所靠只有己身。”

“你是姜家的女儿,亦是谢家的女儿,你要挺直脊背活下去,若有人欺你辱你,便杀之。”

遇水将姜令窈带至一旁后,姜扶疏抚平衣摆,对上了姨母复杂的欣慰目光。

“你幼年时,我常常思考,若是你长大会是何等模样?如今我已看到,原本我想与你再说些话,方才之后,我已知晓不必多言。”

姜扶疏对着姨母端庄行了个大礼。

谢家倾覆,家族枝蔓皆被清剿,谢家三个女儿,两个自戕而亡,只有谢家三女独活了下来。

沈国公封国公之前便为新皇府下幕僚,城破南逃之际还对新皇有救命之恩,姜扶疏姨母与沈家三子夫妻恩爱,姨父虽为庶子,却受沈国公心头爱护。

两相为难下,那个被当权者忽视、出嫁前名动长安的谢家女,亲手为自己煮了一碗药。

一碗红花,绝了子嗣。

自此深居佛堂,足不出户。

以此用沈家的愧疚换取了姜扶疏和其妹的入府。

沈国公要收姜扶疏为义女出嫁时,姜扶疏以沉默应答。

国公府内劝说者众多,他们只会觉得姜扶疏应当叩谢恩典。

“大都护积石如玉、英姿飒爽,是大齐难得的好儿郎。”

“你已十七,又有谢家女的身份,如何再另寻如意郎君?”

“扶疏,沈家于你有恩。”

……如此种种皆敌不过姨母出了佛堂的一句。

“扶疏,脚下之路从无定数。”

于是姜扶疏应了婚约,姨母当年的十里红妆随其嫁往北地。

这是姨母在为她撑腰。

有些谢语无需表达。

姜扶疏又上了马车,她掀帘回头望着两人,姜令窈擦干了眼泪,神情哀婉看着姜扶疏。

姜扶疏从未有过闺中不知愁的时候,她所不得的岁月,都想疼爱的妹妹所拥有,所以骊都内的波橘云诡她从不会让妹妹知晓。只是世事难料,她已无法再把她护在身后。

秋风飒凉,吹着轻纱缓缓而动,队伍渐行渐远,姜扶疏眼中的两人只余小点。

姜扶疏笑了笑,回身坐于车内。

耳畔似仍在回响姨母的话语。

“去吧扶疏,那方会是你的天地。”

……

入了西北地,扑面而来的风都是不同的。

苍然雄浑的天际线,萧索荒凉的古道,一景一物皆是与南方清丽雅致的山水所截然不同的存在。

遇水为这新奇的景象连连发出惊叹,“我之前从未来过北疆,不想它竟如此辽阔壮野,姑娘却一点都不惊讶,莫非是来过?”

姜扶疏执着手望向窗外,面容平静。

风紧雁高,飒飒秋声穿透荒城,惊起栖落的寒鸦一片,满地西风卷红尘。

“来过的。”姜扶疏收回辽远的目光,拿起小案上的卷轴复看。

北地昼夜温差巨大,队伍紧赶慢赶已近庭州,北庭大都护府下辖十三州,治安严谨,他们已然在北庭腹地,因而暮云日斜时分,护卫队的领头决定原地休整,明日直入庭州。

冷月袭人,肃然的西北旷野上亮起一簇簇篝火,姜扶疏所在车辆被围在正中,护卫们三三两两寻着干燥的柴火,围坐在一起,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后,有见多识广者甚至轻声哼唱起了北地的牧歌。

余音温醇,回荡于这方天地间。

遇水寻来了一件带帽的青莲色织锦斗篷,帽檐处是一圈雪白柔软的狐毛。

姜扶疏披上斗篷后在车内小口啜饮着粥,对比车外欢声,姜扶疏眉间稍凝,时不时目光沉沉望着窗外。

“姑娘没必要时时皱着眉头,明日便进庭州了,不如想想大都护长何模样,可与姑娘相配?”遇水在一旁絮叨。

姜扶疏手中略停顿,思绪也有些发散,脑中过了一遍骊都有关于燕琅的传闻,世人所赞誉的大多为其功绩,对他的外貌却甚少提及。

概语皆为少年俊才,佼佼绝代,其中也大多不可信。毕竟对于沙场武将,为其功勋,即便长得青面獠牙,文人笔端亦可夸出一朵花来。

她正欲开口,耳朵却在冗多芜杂的声音间敏锐捕捉到一声高亢的鹰啸。

她美目一凝,猝然起身朝外喊道:“戒备。”

一声高呼让护卫们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什么情况,却见那一路寡言的骊都贵女掀开车帘,单薄的身子迎风而立。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马下众人,面如寒霜,轻喝道:“还在等什么?”

护卫们纷纷观察四周的动静,风吹草动,有窸窣的虫鸣传来,并无异常之况。

但主人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从,他们一个个犹犹豫豫起身。

就在这时,无数利刃出鞘的铿金之声传来,远处火光照不到的昏暗中,逐渐升起如幽灵般的幢幢黑影。

护卫们脸色瞬间苍白,慌忙拿出兵器后退。

领头迅速冷静下来,边吩咐人护住车马,边持刀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黑影。

那些黑影被晃动的火光照耀出真面目,一队人骑马而来,个个身材高大健硕,五官粗犷留着络腮胡穿着胡服,手持刀箭,目露凶光。

像手中沾满血气的亡命之徒。

他们当中不少人受了伤,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面上被刀刃划了一个大口,他却似乎豪无痛意,只冷冷扫过众人,看到高站于马车上的姜扶疏时,先是一怔,随后目光陡然变得兴奋贪婪。

他转头对身后说了一句胡语,身下的马蹄踏动,一阵马嘶后,他们叫嚣着冲了过来。

“迎敌。”领头一声怒吼迎了上去,众护卫随同其后,金戈相碰,刀剑铮鸣,这宁静的茫茫关外,瞬间被一片血色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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