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抽这么急不太好。”秦云舒夹着从他手里拿走的烟说道。
陈清焰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把散在地上的那条烟装进袋子。
他没在秦云舒面前抽过烟。
“别紧张,我只是出来逛逛,正好碰见你了。”秦云舒穿着短袖短裤,夜风吹来,陈清焰穿着长衣长裤都感觉有点冷。
别墅里还是黑的,没有其他人起来。
“我先回去了。”秦云舒突然的打岔让陈清焰的神经清醒了一些,提着东西往回走。
胳膊突然被秦云舒拉住,陈清焰下意识猛地一甩,好像拉住他是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脏东西。
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不起。”陈清焰干巴巴地道歉。
秦云舒笑了一下,席地而坐,就着从陈清焰嘴里夺下来的烟抽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你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是该回去的,孤A寡O,又是不清不楚的前任,中间还隔着一个李梦棋。
该转身往回走的。
秦云舒不会抽烟,总是被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呛住,但多抽几口,也就慢慢适应了。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好一会儿,陈清焰走到离秦云舒两步远的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跟有病一样,大半夜不睡觉搁大马路牙子上干坐着,一声不吭的。
“再给我一根。”秦云舒咳嗽着抽完了一根烟,开口打破沉默。
陈清焰捏紧塑料袋子,“回去吧。”
秦云舒没有找他要烟,他们也没起身往回走。
“清焰,这么苦的烟,你也能一根根接着抽了,什么时候学会的?”秦云舒看着他问,都是坐着,视线交汇也没那么难。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和气地说过话。
“也不常抽,你知道我是写东西的,有时候难免压力大。”陈清焰斟酌着回答。
“那今天是为什么?”秦云舒有些不依不饶了,陈清焰沉默的时候,又继续追问:“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你是不是想,”
“不是!”陈清焰打断秦云舒,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失态,转而解释道:“对不起,我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了。”
陈清焰起身离开,脚步很急,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秦云舒没跟着他,直到跑到拐角再也看不见马路,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上楼,没想到门口还有人在等着他。
李梦棋蹲在他门口玩手机,看见他后笑着站起身,“清焰,你们回来啦。”
“秦云舒回房间了?”李梦棋说着,站在围栏上朝楼下望了一眼,自然是一片漆黑。
陈清焰被这一句话问得僵在原地。
“我跟秦云舒,我们没什么。”陈清焰僵硬道。
黑乎乎的,李梦棋没有察觉到陈清焰的异常,“清焰,其实我等你是想跟你道歉的,我早就知道你跟秦云舒的关系了。”
李梦棋顿了下,声音小了一些,“我承认我最开始亲近你是不怀好意,我就是想看看让秦云舒心心念念说梦话都念叨着的人是什么样啊,你应该也知道,他三天就把我甩了,我气啊,但我,”
“梦棋,你挺好的,真的,没事,不用给我道歉,是我该跟你道歉。”陈清焰有些语无伦次,脑子很乱,“我很困了梦棋,我先进去了,你也回去吧,没事。”
陈清焰一晚上都没睡着,睁眼到天亮。
虽然秦云舒说给他请了一天假,但他还是依照平时的时间出现在客厅。
时间还早,六点钟都没到,意外的是客厅里已经挺热闹了,除了于遇,其他人都在。
“清焰!你起床啦,早上好啊。”李梦棋在厨房间跟他打招呼,脸上和围裙上都沾上了面粉。
“下来吃饭吧。”秦云舒抬眼跟他道。
李明麦和另一个beta嘉宾也在厨房间里,一个擀面,一个在包包子,都跟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陈清焰笑着回应。
本想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但他被李梦棋催促着坐到餐桌旁。
“清焰,这个包子是我包的,你快尝尝。”已经煮好了一屉包子被端到餐桌,其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包子,包得像个汤圆,头上顶着两个软榻下来的面皮应该是耳朵,用黑芝麻粒点缀的勉强能看清是眼睛和嘴巴。
“谢谢,很好吃,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包子。”陈清焰吃掉了这个包子,在李梦棋期待的目光下,毫不吝啬夸奖。
李梦棋肉眼可见地开心,朝厨房里喊道:“看吧,我就说我包的包子是最好吃的。”
大家都笑,很和谐。
一晚上过去,陈清焰正常了很多,至少在镜头前是这样。
吃完饭,没做饭的陈清焰主动包揽洗碗的活儿,秦云舒一声不吭地过来帮忙,老说不乐意洗碗的李梦棋也跟着一起,带好塑胶手套,挤在厨房帮忙。
他洗碗,秦云舒清泡沫,李梦棋把洗好的碗筷沥水放回原位。
今天节目组没有安排其他任务,就是备采,以及和昨天安排好的CP自然互动。
备采的时候,陈清焰跟导演说了退出节目组的事情,愿意承担合同写的高额违约金。
导演本来就不喜欢陈清焰,这下好了,砸钱进来又主动砸钱离开,陈清焰愿意当冤大头,这可不关节目组的事情。
“清焰啊,你走可以的,但你得给我们挑选下一个替补人员的时间哈,这样吧,你再录三天。”导演跟陈清焰商量道。
第一期的节目重拍不了,陈清焰跟秦云舒和李梦棋两个大咖都有互动,那些镜头还挺好,不好全部剪掉。
新人只来两天就走可能给节目组招黑,再待三天,然后把这个素人的位置换成流动的,总有跟陈清焰一样人傻钱多的愿意来,一举两得。
“明天,明天我会离开。”陈清焰不是傻子,节目组找不找得到替补人员跟他无关。
但他也说不好多留一天的理由,就再留一天吧。
东西已经全部收好了,只剩一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雨伞没收,方元来找他的时候,陈清焰正把玩着雨伞发呆。
“焰子,你拿着把伞干嘛呢,要出门啊,今儿没下雨啊。”方元风风火火地进门,拧开陈清焰桌上的水喝了。
“慢点,别呛到了。”
“走,带你出去玩,我还不了解你,在这鬼地方憋坏了吧。”方元说完,拉着陈清焰就要往外走。
本来陈清焰今天就是请假的,今天也没什么特别节目,他愿意留在这里陪着演戏是情分,要离开也没人能强迫。
一直到离开别墅坐上车了,陈清焰手里还攥着那把伞。
有人专门给他们开车,前后座的挡板拉上,方元头往后仰着闭眼补眠,看起来累坏了。
“你旁边的袋子里有零食啊,饿了吃点,都是你以前喜欢的。”方元突然出声。
陈清焰张嘴还没说话,方元又补充道:“不要跟我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
陈清焰撕开了一包小零食,好像除了“谢谢”,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焰子,你跟我老实说,你跟秦云舒两个还有戏不?”方元坐直了身体,聊起新的话题。
陈清焰没有过多犹豫,冲方元摇摇头。
“行吧,我不管你俩了,那你再说说,在你心里,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陈清焰愣了一瞬,对上方元认真的眼神回答:“是朋友吧。”
方元拿他当真朋友,但他不太配得上,哪有无缘无故把朋友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一声不吭就消失好几年的。
方元反应很大,动气了,“吧?吧是什么意思?陈清焰,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再说说,什么叫“是朋友吧?””
“是朋友,是朋友,没有“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陈清焰连忙解释。
方元气来得快也消失得快,“哼”了一声,“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最好时时刻刻都记着。”
方元带他来到一处公园,草坪很大,还没有入秋,遍地高大的银杏树还没有叶黄。
在草坪上铺上垫子躺着晒太阳,随便说点不着边际的话。
方元给了他一个很酷的墨镜,今天是工作日,周围差不多都是中老年的叔叔阿姨,就他俩戴着俩大黑墨镜的年轻人,还挺明显的。
他带来的黑色雨伞正好撑着再挡挡太阳,陈清焰本来还有点舍不得撑开用,被方元眼疾手快抢来打开了。
太阳暖洋洋的,风声,周围人聊天的声音,还有公园巡逻车开过的声音,很奇怪,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一向入睡困难的陈清焰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
方元看着他笑,说他睡着了还打呼噜,睡得像猪一样。
“真的吗?我都不知道。”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睡觉打呼噜。
“你猜?”方元笑着收拾东西。
陈清焰不猜,打呼就打呼吧,反正是在方元面前。
吃完饭,方元把他送回了别墅,临走前,陈清焰把叠得妥帖的黑伞交给方元,让方元帮忙还给秦云舒。
“秦哥就在别墅里,你进去不就给他了。”方元说着,但还是接过了陈清焰手里的伞。
陈清焰就笑,他俩之间多的不用说,都明白,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临下车前,陈清焰轻轻地抱了方元一下。
虽然方元不爱听,但他还是说了,“谢谢你元儿,我都知道,你真的对我特别好。”
陈清焰不让方元再送他进门,下车后朝方元挥挥手,慢慢走进别墅里,消失在方元的视线里。
方元望着陈清焰清瘦的背影,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消息跟秦云舒说人回去了,再往上翻聊天记录,还有一张下午他发给秦云舒的照片。
照片上是陈清焰睡着的样子,睫毛很长,眼下一片青黑,双手交叠着放在肚子上,睡得板板正正的。
这人睡觉一下午不带动弹一下的,安静得方元几次伸手去陈清焰鼻子底下探呼吸,哪里存在打呼噜的事情。
方元靠在车上,没有着急离开,拿着手里的黑伞自言自语,“焰子,别怪我啊,有时候当局者迷,坏人让我来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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