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斯死了，又在个小破地方醒过来。
那天和以往平常的每天都一样，穿着长裙的女人们正晾着衣服，男人们扛着镰刀准备去干活。
地下酒馆里，毕斯睡在角落草堆搭起的床里，穿着简单而廉价的衬衫，长裤和皮靴。
浅淡的皮肤颜色和身下的酒红色布料搭配起来很是好看，微长的头发显得散漫。
没一会儿，他醒了，露出深褐色的眼眸。
白天的酒馆里没什么人，几个服务生走来走去，压根没注意到他。
毕斯此时有一种类似宿醉的头疼，脑子发麻，好半天想不起来陷入混沌前的事情。
他撑起身子，向后靠在粗糙的墙壁上。
就在他脑袋旁几寸处的窗口，从那里投进的刺眼的阳光洒了他大半身。
从睡歪了的领口里能看到结实的胸肌，再往下也是形状分明的腹部。
毕斯满脸刚睡醒时的倦意，眼眸微垂不知道在看什么，曲起一条长腿，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
那种熟悉的死亡的感觉，浑身陷入柔软的温吞之中，那感觉就是在天堂。
“我是怎么死的？”
身为隐秘之泉唯一的使者，他怎么会在这个年龄复活？还想不起来死因。
没等他安抚好发胀发晕的头脑，一个骂骂咧咧的服务生拎着一个老头从他眼前走过。
“滚出去！没钱的老东西，再来就把你的腿打断！”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边骂边扬手把手里的醉鬼扔出去。
老头身上不知道装了什么，砸到地上之后叮铃哐啷一顿响。
壮汉转过身，一脸嫌弃的低头拍了拍手，又拍拍身上，那件稍小的围裙套在他身上略显滑稽。
等他一抬头，马上和角落里悠闲躺着的毕斯对上眼。
毕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僵硬地摸了摸身上，试图找到几块圆形的，硬硬的，不会让他被暴揍一顿，然后扔出去的东西。
呃……
事情不那么如愿。
服务生站在原地，看着床上人动作，微微偏头，等毕斯再次迷茫地抬头与他对视时……
他马上明白了，又是个白享受的，跨步冲上去！
毕斯比他反应快，从床上弹起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窗子，跨步蹲上窗边，不做思考的就往下跳。
尘土飞扬，那窗子怎么说也算有点高度，但好在是没有脸着地。
壮汉倒是没跳，站在窗口破口大骂，脸已经肿红起来。
毕斯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被他猛力推开的窗正摇晃着，快掉了，又被壮汉这么一吼，直接掉下来，碎了一地。
噢，真糟糕啊。
毕斯露出个无辜的微笑，还带有嘲笑的那种，然后拔腿就跑。
壮汉吓了一跳，又气的发抖，“小子！别跑！”说着竟真打算也跳出窗子。
别跑？开什么玩笑，那家伙一拳能把他脸都打歪。
毕斯神情放松地穿梭在人群之中，脑子里接着续上先前没想清楚的事。
他是隐秘之泉的使者，存在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顺便在无休止的生命里找找隐秘之泉散落世界的八枚海洋金币。
什么时候找齐全了，等海盗们破解了隐秘之泉留下的地图，找到隐秘之泉，什么时候毕斯就把金币归还。
到那时，他就能迎来真正的新生了
如果他复活，那他应该是个小婴儿，绝对不是这幅样子。
不过管他呢，现在这个身体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离开酒馆的封闭空间，到了户外，空气中的咸腥味一股一股涌入鼻腔。
这是沿海国家特有的气味，意识到离海洋并不远，这让毕斯心情还算愉快。
他走到大路上，随手拦下一个过路的男人，“打扰一下，请问码头在哪里？”
男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抬手朝背后指。
“谢了，伙计。”毕斯说完，就朝手指的方向去了。
走近一些便听到一阵骚乱，码头挤满了人。一眼望去，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
看到这种人口密集度，毕斯突然就不是很想加入什么船队了……
好吧，开玩笑，他沉默一会儿，为了不那么快就被夹成肉饼，他选择凑到外围，搭上和他一样被堵在外面的一人的肩。
“嘿，这是哪艘船招人呢？”
毕斯随口这么一问，在这么小的码头招募船员的能是什么大船队。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先回到海上，打探清楚现在关于地图的情况，毕竟所谓的金币会伴随着地图出现。
他心想，“小船队就小船队吧，只要不是一出海就被干掉，之后再跳槽也不是难事。”
被他逮住问话的小伙子，用种“这你都不知道”的轻视语气说：“这是黑幽灵号啊。”
管他什么号呢，根本不重要。
“哦，是黑幽灵号啊。”毕斯不过脑子的接话，等船的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
……
什么！什么号？
“等等？你是说黑幽……”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跨过重重人海，看到了被拖上岸的船。
那面黑色的旗帜尚未升起，但当他目光下移，曾经最让他称赞的船帆和桅杆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毕斯看傻了眼，顾不得身前人正多，一个劲的往里挤，被他暴力挤开的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他不太敢相信，唯一一艘拥有多国私掠许可证且不受各国政治限制的海盗船，内外海肆意掠夺不受打压的海盗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啊，那是两艘船吧？
怀疑不断冒头，直到毕斯看清楚，他最熟悉不过的——那精美漂亮的舷侧，极具压迫感的炮口，无论在哪片海域都熠熠生辉的船。
他死心了，不会错了，就算是上帝来了，这也只能是黑幽灵号。
黑幽灵号怎么会沦落到自己招募船员的地步？以前不是永远只有国家上赶着为他提供船员的份嘛。
搞什么啊，夸张的反差。
伴随着一声声“诶！挤什么啊！”
“别推了。”
“急个什么劲！”
毕斯螃蟹一样，横着身子一头扎进人群里，挤进招募中心。
“请让我加入黑幽灵号！”他两手撑下眼前的木桌，抬眼盯着桌前正在做记录的船员。
因为他而引发的怒骂，喊叫，顷刻间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呃……”四面八方传来的炙热目光，让比毕斯有一丝尴尬。
正抬头和他对视的船员一脸呆滞，那船员身材魁梧，一脸横肉，左眼旁一条长长的疤没入耳后，是个光头，这样的形象配上此时的表情竟让毕斯有点想笑。
一时之间，人群陷入沉默。
“干什么呢？”旁边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
招募船员时不该发出的动静，惊扰了那个靠在椅子上用一本书盖着脸的人，他懒洋洋的伸手，用指尖勾起书，露出脸来。
一头柔软的金发向后倾泻，微微侧头，让人看清了那精致的宛若艺术品的脸庞，浅蓝色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倦怠。
毕斯飞快地打量一下这个男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就和普通水手很不一样，衬衫谈不上是上等的布料，但好歹是洁白干净，脚上的靴子也擦得亮堂。如此大摇大摆的躺在一边。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黑幽灵号的船长。
等那人露出脸，毕斯几乎立刻就被吸引了，没别的，单纯是这个人太好看了。
好看的不属于这个地方，让人觉得他就应该待在皇宫里，待在绫罗绸缎里，而不是咸涩的海风中。
桌子前愣神的船员终于回过神，恭敬又局促地说：“船长，这小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原本就不那么有序的招募又出了一个乱子。
那个被称作船长的男人站起身来，走上前来，抬眼看了一眼毕斯。
虽然毕斯还沉浸在那人惊心动魄的外貌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在他们对视的时候，他察觉到那名船长神情显然一怔，眼里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迷茫。
“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掩饰的很好，仿佛刚才的失神根本不存在。
“毕斯·加西亚，”毕斯答道，他神情坚定，语气诚恳“尊敬的船长，请让我加入您的船队。”
船长听到他的话，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嘴角笑了，“那么，请出示你的个人证明。”
个人证明，他身上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哪来的什么个人证明。
毕斯面不改色道：“为了加入黑幽灵号，我早就不属于任何国家了。”
海盗嘛，真正成为的那一刻，个人证明什么的也不那么重要了，不再拥有所属国，将永生永世混迹于海洋。
船长听他这样说，没有接话，他便又开口“我具备成为一个优秀水手的所有条件。”
毕斯说的很认真，没有人比他混迹海盗的时间还长，别说区区水手，就是当个船长也是易如反掌。
船长轻轻点了点头，说：“好吧，加西亚先生，你现在是名水手了，”话没说完，他上下仔细看了看毕斯，又说：“希望你明天能准时来报道。”说完就退到原先的椅子上坐下了，再次脸盖书来假寐。
桌前登记的船员想和自己的船长说点什么，但是看这个样子，他也没得说了。
毕斯为方才粗鲁的行为道歉，一脸歉意的飞速脱离人群。
在这个世界，海盗是最难下定义的一群人，他们是存在于海洋之上的强盗，可能为自由，可能为金钱，可能为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土地。
海洋有个中心叫做隐秘之泉，它管控一切，包括那些散落各地的有关土地，财富，能源的地图。
隐秘之泉深不可测，所有人类进程的故事都要因它而展开了。
……
毕斯用下午的时间把这个小地方简单的饶了一下。
考虑到他压根掏不出晚饭钱，所以他决定去之后的工作单位——黑幽灵号蹭个饭。
四周杂乱但不令人厌烦，红日不疾不徐地向西坠，划拉出飘散的霞笼着天空，亮堂得很，晕的人声热腾腾。
毕斯悠闲的散步往回走，等他重新回到码头，已经不剩几个人了，他相当随意地走向招募处。
还是上午的那个光头船员，他看到毕斯折返，继续忙着手下的东西，说：“新船员明天上午来报道。”
“我知道的，只是现在没事干，来帮忙。”毕斯乖巧的说。
光头听了一脸疑惑，抬起眼来上下打量他。
毕斯见那光头就看着他不说话，又开口问：“前辈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前辈”这称呼对海盗来说正式得新鲜，光头咧嘴一笑，表情和善了很多。
“你是加西亚嘛，我是水手长，叫我胡德蒙就成。”
“得嘞，水手长好，您看我干点啥活。”
胡德蒙正在整理新成员的名单，就是誊写的活，他相当大方的把活儿扔给毕斯了。
毕斯坐下开始写，胡德蒙去忙别的了，就在桌子边上，还放着一本书。
那本书一看外壳就知道不是不同玩意儿。
好奇心驱使，毕斯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黑幽灵号历代船长的名字。
一共三页，记录了上百任船长，不论在位时间长短，不论名讳是否流传——他们——共同扶持黑幽灵号排上八大海盗之列，直到她成为六海之内战斗力最强的传奇。
目光一行行扫过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姓名，最后在第三页末尾停下。
莱茵·埃布尔。
埃布尔啊，这就是现任黑幽灵号的船长。
那几个字母写的潇洒肆意，帅气得很。
看到美好的事物，脸上都不禁带上笑意。
洋洋洒洒三十多号人，快收工的时候，胡德蒙过来验收成果。
“哟，你这字儿倒挺好啊，”胡德蒙夸道，“就我会那点字，还是船长教的呢。”
“船长这么平易近人啊。”毕斯随口应了一句。
“可不嘛，除了黑幽灵号你可找不到制度那么好的船队了。”胡德蒙饱含骄傲的说。
毕斯数着此次招募的船员人数，都没注意到有个人正往他们这边来。
直到头上覆盖一片阴影，那人出声“这是？”语气里带点笑，懒洋洋地问。
“哦，新船员来帮忙的，”胡德蒙看向莱茵，“船长，我看这小子有点文化，您不是还少个秘书？”
毕斯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秘书啊？这可是个好位置，多少要和地图有点关系啊。
他默默在心里向胡德蒙发问“兄弟，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吧。”
莱茵把目光移到毕斯身上，那眼神很认真，就快要把毕斯看穿了，最后他只是留下一句“再说吧。”
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对胡德蒙说：“走吧，伊伯特找到一家不错的酒馆，今晚去那休息。”
“哎，好。”胡德蒙答应，收拾了东西，大剌剌地一把搂住毕斯，“走走走，带你体验一下海盗真正的陆地生活。”
“好啊。”毕斯笑着回应，实则想说的是“我还体验，海盗那日子，别说陆上，就是海下我都体验过了。”
那些海盗酒馆总打着地下酒馆的幌子，休息是真的能休息，想来点不错的朗姆酒当然也没问题，不过对于有追求宝藏意愿的海盗，这里更是高价获取地图信息的好地方。
要不是现在一个子儿都摸不出来，来这里砸钱是最有用的方法，不过没钱就没钱吧，寄希望于亲爱的船长大人能弄到有趣的消息。
刚走到门口，酒馆里就迎出来好几个脸抹的死白的女人，嘴唇红的像刚吃了人，笑脸盈盈地要挽他们，毕斯脸上堆着演技敷衍的笑容，不动神色地把手从那个总拿胸脯贴着他胳膊的女人怀里抽出。
“失陪了小姐，有人正等着我呢。”毕斯优雅地鞠躬，没等回应就躲的远远的了。
女人呢，站在原地惋惜，她好久都没见到这样英俊的男人了。
胡德蒙把毕斯带进门就不见踪影了，大概是被女人们直接拉走了吧，毕竟像他那样的强壮有力的水手是很受这种地方欢迎的。
暗黄的劣质灯光充斥在嘈杂的环境，酒杯碰撞，放肆交谈，赌桌上高声喧闹……
毕斯游走其间填饱肚子，享受干净酒水，新鲜肉类。
提醒所有可爱的水手们——珍惜启航前的最后一餐和启航后的第一餐，因为你们马上就要过上与发霉淡水，石头黑面包和齁咸腌鱼为伍的日子了。
吃的差不多了，毕斯端着一大杯朗姆酒到处转悠，他很快发现一群有点不一样人。
十几个男人坐在一起，一个女人都没搂，单纯说话，像是在谈论什么，他们表情不严肃也不轻松，轮流开口的人眼神不时飘向同一个地方。
毕斯撇了眼那群人看的地方，“啊，有几个黑幽灵号的船员在那边啊。”估计谈论的内容就是黑幽灵号，他满含兴趣地勾唇一笑，朝他们走过来。
“哥几个聊什么呢，怪热闹的。”毕斯说着，把木制酒杯往桌上一搁，相当自来熟地坐下。
对于他的举动，大伙似乎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只是都转头看向这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
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搭话说：“没什么，碰见了就聚一块儿聊聊天。”
“这样啊，我也正单着，哥几个给我也捎上吧，”什么鬼的“碰见了就聚一块儿聊聊天。”这明显一伙的，说话那位看着就是头头，“那边几个人，看着面生啊。”他微扬下巴，指的是黑幽灵号的船员。
“他们是黑幽灵号的，刚到我们这没两天。”坐在毕斯旁边的瘦猴说。
头头又瞟了那边两个船员一眼，说：“我们刚才还说呢，这回是黑幽灵消失三年后第二次上岸呢。”
毕斯成功把话题引到黑幽灵身上了，“消失三年？这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瘦猴有点激动的问，然后开始解释，“就是三年前，黑幽灵号突然从海上消失了，以前和她有过交集的国家都没有她消息。”
瘦猴说起来表现的异常兴奋，“听说是船长在海盗大会惹怒了其他七大海盗，大会结束还没走出漩涡之地，全船的人就都被杀了。”
“惹怒？如何惹怒的？”毕斯好容易才插进一句话。
“没人知道！我早就说这传说肯定是错的，黑幽灵号现在就好端端的在这！哈哈哈哈哈。”他说的大笑，他身边认识他的人只是对视一眼，都见怪不怪了，“甭管这小子，打小就做梦能成黑幽灵的船员呢。”有人说。
“那这回招募，他怎么没去？”毕斯笑着问。
此话一出，各个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他，一副猴样，哪个船队会要他。”
“呸！我有的是力气，看不出来而已！”瘦猴怒骂反击，“谁像你们空有一身肥肉，爬上桅杆第一个尿裤子！”
众人又是笑作一团，瘦猴是真气着了，小脸涨的通红。毕斯悄悄打量一番，这人完全就是一小孩啊瞧着瘦但也不柔弱，说长相吧，还算干净，那眉毛最为突出，细细地挂在眼睛上面，尾部拉到和眼角齐平。
闹了一阵子，等情绪冷静些，他还不忘接着跟毕斯讲黑幽灵号，“切，不跟他们计较，黑幽灵消失还有个说法，是有一个对于船长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去世了，受不了打击，就带着全船的人躲起来了。”他说这话时，瞪圆了眼睛，眼里透露出浓浓的八卦意味。
“知道那人是男是女么？”毕斯就当下酒的话题这么一问。
瘦猴露出嫌弃的表情，“传的最广的说是个男人，可我看就是个女的，”他顿了顿，“说不定是船长的心上人，因为痛失爱人，所以才不愿再出海的。”
啊，哈哈，知道你已经脑补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史诗了。毕斯无言的听着，这话题如果还在瘦猴这儿，接着发展就不会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出现了。
于是毕斯假装随口一提，“消失了三年啊，地图都不管了吗？”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并不指望从这些人嘴里得到。
找到地图的权利，好像仅向海盗开启，是这些普通人是无法触及的。
瘦猴半天没答，周围一时陷入沉默，有人“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毕斯看瘦猴。
毕斯偏头去看，瘦猴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落寞很难过，细细的眉毛皱起来，毕斯没明白，怎么一句话就变脸了？
先前那头头拍拍毕斯，“走，别处看看。”
毕斯起身跟男人走了，“那孩子怎么了？”毕斯问。
等两人走到后门，男人才说：“可不能在瑞恩面前提地图，”他轻轻叹了口气，“黑幽灵号消失前就已经不怎么找地图了，没有地图和国家做交易，地位也不像以前了。”
虽然不是什么相关的人，但毕竟是黑幽灵号这样传奇的船队，从出生起就听闻的名字，她的陨落没有人不忧伤。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瑞恩说黑幽灵的船长救过他的命，对黑幽灵那是一个崇拜，除了辉煌过往，旁的一点都不能提。”
毕斯抱着手斜靠着门框，现在算是明白了，连他看到黑幽灵在这招募船员都吓了一跳，别说看着才十来岁的小孩儿了。
“这样啊，忘了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不像当地人啊。”
“我们？哈哈哈说来好笑，本来是马戏团班子的，跟大部队走散了，现在就随便做点买卖，”男人说，“哎，那你呢？咋就一个人。”
毕斯的身份可不好编，“明儿个就是海盗了。”他实话实说。
“喔，别让瑞恩那小子知道，不然他准缠着你。”
酒馆里热气弥漫，没醉的都活生生酿出一股醉意，倒是后门这儿凉快，大把的风灌进脑子，人都吹清醒了。
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不那么亮的月亮，严严实实裹着一层纱，灰溜溜的。
两人就站着说话，大部分时间是毕斯听，男人说。可能是太久没得人说了，男人絮絮叨叨个不停，毕斯虽然没什么听的兴致，但是也能理解，他带着一堆人谋生肯定也不容易。
莱茵和那个即贪财又难缠的老东西纠缠半天，套出了有用的信息后，又陪着船员们闹了一会儿，现在一个人独自待在个角落里，边喝最后一杯酒，边看着跟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的人。
他目光深沉，好像是醉了，他迷糊的问自己，“醉了么，”又抬头看那个高大的背影，扯起一边嘴角自言自语“醉了吧。”
个人证明类似于护照。
毕斯是攻，船长是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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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黑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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