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龟仙君老前辈,这是我与她的旧怨,您老何必插手。”
洛青衣神情戒备,一边发问,心中却开始琢磨退路。
宵安被控制着面对洛青衣,无法回头,只是听到“龟仙君”的名号时在心中暗暗琢磨。
黄袍道人——龟仙君,二等的武学高手,为人似正似邪,做事随心所欲,从不顾忌旁人死活。
听闻昔年父母被追杀上门求救,龟仙君就那么端坐着,看着亲眷被仇人凌迟而死。
待事毕,仅留下一句,“我的地脏了。”
随后操控着那些人将门前清扫干净了,便放人离开。
虽不知他为何帮助自己,但是宵安此时不语,全当自己是个不会吭声的傀儡!
“话真多。”
男人无聊的轻叹一声,随后骤然发难。
枯皱的手掌一动,操纵着宵安执剑而上,招招针对二人命门!
洛青衣早有防备,一瞬便抬剑抵住杀招,但是面对被操控的宵安仍然处于下风。
数十个回合下来,龟仙君好似不耐烦了一般。
拿着拂尘的手随意一挥,强大的真力将洛青衣二人掀翻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
随即身体的控制一松,宵安猛然失去钳制,身体一软,仅靠手中的君子剑支撑着身体。
瞧着不远处的两人,宵安一咬牙,撑着身体走到洛青衣二人面前,干净利落的将人摸了喉。
在一旁作壁上观的龟仙君好似道观里端坐的雕塑一般,只是一双眼睛里都是兴味。
“你可比你师傅那个榆木脑袋有意思多了。”
宵安此时才瞧见龟仙君是个什么模样,脸上露出了笑容,朝着不远处的人行了个礼。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他日宵安必涌泉相报!”
龟仙人听了这话,摇了摇脑袋,并不接声,催促着身下的牛走动起来。
“一命换一命罢了。”
男人的话说得含糊,宵安也不得其意,见男人欲走,便也不再开口,只是目送。
目光扫过地上的两具尸身,一切尘埃落定,身体的疼痛便如潮水便翻涌上来。
捂着肩膀的伤口,宵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外走去,欲寻一处安全干净的地方善后。
明月高悬,夜风窜过林间带起呜咽幽幽的声响。
宵安面色惨白地随意包扎后,策马朝着司州赶去。
乘着夜色掩饰,宵安自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溜进了司州城。
轻巧的轻功无声的略过房顶,窜行在城内。
正欲寻一处安身之所,忽地真气一滞。
宵安暗道一身,不好!
便利落的滚下了屋顶,凭着身手不错,几个腾挪转折之间,好歹是摔进了一间屋子里。
避免了躺在大街上的惨剧。
揉了揉脑袋,试图甩去阵痛,宵安正欲起身,听到细微的响动后,猛地抬起头。
不期然间,对上了一双如水的眼眸。
冷月洒落光辉,幽香入鼻。
女人坐在铜镜前,眉含远山,青丝散落,手中还拿着一把玛瑙镶嵌的梳子。
许是因为突兀出现的人受了惊吓,此时如玉的脸上满是惊慌。
宵安看着眼前的人,难得的恍惚了一瞬。
直到一声清脆的碰撞传来,才回过神来。
尴尬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袖。
“对不住,事出突然。姑娘莫要惊慌,我不是坏人。”
女人小心翼翼的捡起落地的梳子,搁在梳妆台上,移开了目光。
只是面上还残留着惶惶之色,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头偏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深夜惊扰,在下无处可去,我愿出十两银子,还望姑娘今夜能收留一晚。”
“奴家名唤玉娥,银钱无碍,瞧着姑娘与奴家身形相似,这有些干净衣衫,姑娘若不介意,便先换上吧。”
凄婉的月色映照着窗外的景色,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月下美人,婉转清丽,声色动人。
忽地脑海中出现这两句话,宵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心中叹气,面上泰然的扬起一抹浅笑。
端的得体又有种不拘小节的洒脱模样。
“那便叨扰了。”
美人香闺,没有馥郁浓厚的甜香,迎风送来的却是淡雅的清香,温和而又宁静。
“我的乖女儿哟,摔打些东西也是好的,什么坏了明儿叫人再给你换上。”
“纵使你再不喜欢那李家的也捏公子着鼻子应承下去吧。”
“那李家和宋司马是姻亲,民不与官斗,人家指明了要你去陪宴,你若不去,不如直接让我去死的好啊!”
纷至沓来的脚步响起,一道夸张的声音伴随而来,此起彼伏的哭诉,印在门上的影子颤动。
当真是伤心至极。
玉娥绕过屏风,快步将衣服塞到盘坐在软垫上的宵安手里,低声说道。
“许是方才的响动惊了楼里的妈妈,你且去将衣衫换了,此处我来应付。”
见宵安进了屏风后,玉娥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女人不曾料到这么快门便开了,嘴里呼嚎的哭诉一顿。
随即一抹脸,又带上了笑容。
“乖女儿,瞧你不伤心我就放心了,左右不过是陪宴,去给那些个达官显贵们弹弹琴、唱唱曲儿罢了,大不了这次的银钱全给你,我一分不要就是。”
欢云楼的姑娘都是被卖的贱籍,卖笑接客赚来的银子大半都归了眼前谄笑的女人,能攒到手里的连酬劳的十分一都不到。
如今她倒格外的爽快大方,愿意分文不取。
挡住了女人想要踏入房间的步子,玉娥如玉的脸上带上了恬静的笑容。
“夜深了,叫我一人想一想吧。明日就给您答复。”
难得见玉娥松口,女人利落的收回了脚,连带着眼中的笑意都真实了几分。
“那你好好休息,待你从李府回来,这欢云楼你便是全砸了,也都由着你!”
宵安听闻脚步远去,绕过屏风出来,就见玉娥已然坐在了桌前,慢条斯理的焚香添茶。
待听见声响,瞧见了自己后,桌边如画的美人又抬眸看了过来。
“这衣裳倒是沾了姑娘的贵气了。”
宵安颔首,接过茶盏,“你需要杀手吗?”
许是宵安的话说得突兀,玉娥愣了一下,随后又笑开来,轻声接话。
“姑娘愿为我杀人?”
却见宵安摇摇头,“我可为你介绍靠谱的杀手组织。”
她不是圣人,钱货两讫,没有必要将无关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只是见美人垂颈,为俗事无力,同为女子,同样弱小,难免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玉娥本也不将这话当真,只是眼中笑意加深。
“没关系,奴家心中有数。”
“姑娘,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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