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仪之灰败晦涩的眼神看着来人,猜不出对方的来历,“你是什么人?”
“十二年前,立秋,劳水镇浮云客栈,你将从药藏鬼手手中买的勾魂吻下在了正妻的风寒药中,不想客栈中住了另一户夫人,也患了风寒,你慌乱中下错了药,下了勾魂吻的风寒药被端到了那位夫人房中,你发现之时不仅不阻止,甚至没有声张连夜带人离开。”
随着对方的叙述,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曲仪之有了一丝印象,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没有人提及,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想起了。
那时他为了讨宁素冉的欢心,听了姜灵珑的话,决定给宁素冉一个正妻的名分。
于是占着正妻名头的顾还真看着就有些碍眼了,他暗中从药藏鬼手花重金买了据说无色无味的剧毒勾魂吻,趁着顾还真外出,偷偷的跟上下在了她的药中。
为了保证下了毒的药被顾还真喝掉,他还一直在暗中观察,谁料药没有端进顾还真房中,而是被端入了客栈另一位留宿的夫人房中。
他一眼看出,那位夫人来历不低,因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潜入顾还真房中以汶儿身体不好把人哄骗回家。
回来没几日,顾还真发现了他与域外的生意,为了以绝后患,他还是冒着风险动手杀了顾还真。
过了这么久,那位夫人的人还是找来了,曲仪之眼皮耷拉着,靠在床框上,“不知您怎么找来的,只能说告诉您消息的人说的不是事实,您说的那个时间点我未在浮云客栈停留过。”
若是旁人可能真会让他说的心生猜疑,不过他小瞧了眼前之人。
对方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亲眼来看看他为曾经犯下的错付出代价,“这个时间,你偷采铁矿、售卖外域蛮夷的证据已经被神卫军快马加鞭送给燕帝了吧。”
话音一落,曲仪之眼睛倏然的睁大,“你……”这才是他的底牌,只要他还掌握着铁矿,他就有与人交易的资本,外域不会放弃他,就算是韩国这些争权夺利的皇子,他也有和他们交易的资本,也能换得一线生机。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问出了一开始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眼神一凛,不再与他废话,“送你上路的人。”这样的人,活着都是对空气的一种亵渎。
曲仪之惊恐之下,便要大声疾呼,掌风随即而至,他的生命也停留在张嘴的前一刻。
肝胆俱裂,七窍流血,神仙难救。
*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人推门而入,“师父。”
紫衣男人背对着来人,看着咽气的男人,眉头一皱,嫌弃的说道:“也太丑了些。”
回头看着木着一张脸分男人,“怎么,没和你的小徒弟多说几句话。”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
紫衣仙男,“老三,不要有愧,愧的该是他们。”
“若不是嫌脏,真该找个杀鱼匠将他一片一片的活剥”他低头看着自己白细纤长的手,遗憾的说道,“不能像往常这样出手了,要轻柔一些,一寸寸的筋脉俱裂,无力回天,感受着痛,感受着器脏一个个炸裂,我这样的老人家该给这些人一个认识自己,告别自己的机会才对。”
“师父,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
半夜,褚云城才带人回来。
吴县令不得不把曲仪之被人灭口的消息如实汇报。
他刚躺下,原本以为案件侦破,今晚能睡个好觉,结果临了弄了个这,幸亏看守的两个衙役只是昏倒,没有大碍。
褚云城亲自去查看,等他查看完毕,净了手,吴县令跟在一旁问道,“大人,府内之人都未离去,要不要将人喊来问话?”
褚云城:“不用了。”
下手之人,不是一般的高手,有这样修为的人,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犯不上去得罪。
褚云城:“还有其他事发生吗?”
吴县令:“曲家的小公子不见了。”这事发生的时间和曲仪之被杀的时间不过前后脚,估计就是同一批人所为。
褚云城:“按规定办吧,派些人在附近张贴告示问问,能找回就找回。”
吴县令:“是”
……
第二日,李无伤在用早饭前回了清风院,卢不迟看着他某些奇怪,身上酒味挺重,而且脸色苍白的吓人,像是生了一场重病。
难道不是去跟踪了那个假和尚,小和尚可是在他入睡前就回来了。
卢不迟拦住李无伤,把手搭在他的手脉上,却没看出什么。
李无伤:“吹了冷风,有些不适,待会缓缓就好了。”
卢不迟不信也没办法,他根本没查过什么问题。
用了早饭,李无伤果真脸色好了许多,他和卢不迟和大家告别后,离开曲府。
李无伤去季家一趟,季老爷拉着他问了许多曲家的事,听说顾还真和曲诀被曲仪之害了,吐了口吐沫,骂了句猪狗不如。
买了些糕点和菜,赶在中午前回到桃李村,刚做好午饭,就看到李角的娘子从门前路过,端着一个竹筐,“家里晒了些萝卜干,听说你回来了,给你送些。”
李无伤收下后从屋里拿出买的糕点,“李家嫂子,我要出门一趟,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麻烦您帮着照看下院子。”
李角娘子:“没问题,举手之劳的事,糕点就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给孩子买的,嫂子就收下吧。”李角的娘子也没在推辞,想起上次李角娘子说的事,李无伤把宁小姐后来的事告诉了她。
李角的娘子又把姜灵珑和曲仪之骂了一顿,骂解气了才叹着气说道:“哎,算算日子,那些日子也是宁老爷和夫人出事的时间,否则有他们给宁小姐做主,也不会被人欺负死。”
快到用饭的时间了,李角的娘子没也多留,她前脚刚走,一位熟人紧接着来访。
饭菜已经摆上桌子,卢不迟看看来人,“你应该不忌口吧”他可记得初见当晚对方满身的鸡腿味,一看就是个假和尚。
小和尚搬了椅子坐下:“挑嘴不是好习惯,正常的食物我都可以。”
李无伤掏出钱袋,扔给小和尚,“数数够吗?”
小和尚直接扔到怀里,“我相信李兄。对了,没未自我介绍。”小和尚单手立掌,说道,“贫僧法号明灯,俗名王弗回,出自开善寺。”
“李无伤”
“卢不迟”
“既然都认识了,用饭吧”李无伤把筷子递给卢不迟,一转头,王弗回已经自己拿起了筷子,对着他眯着眼睛笑了笑。
王弗回年龄在他们中是最小的,看着不过十四五岁,有时一板一眼,有时又透着稚气的少年模样。
虽然心思各异,饭菜当前,还是用餐为先,粗茶淡饭,李无伤手艺还不错,基本达到了光盘行动。
王弗回主动帮着洗碗。
李无伤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小师父接下来可是要回寺里?”
“不回了,我和师傅讨论了一下,师傅说我六根不净,我考虑过后决定还俗,红尘历练也是一种修行。”王弗回扭头,“李兄不是要去找曲诀的下落,不如我们结伴,我下山不久,也没个去处,想着跟着李兄出门长长见识,而且我也不是全无用处,我武功尚可,说不定还能帮上一帮。”
想到王弗回的武功,开善寺的人练的是他们师门的武功路数,李无伤也想一探究竟,笑道,“自然求之不得。”
说完朝着屋里问道:“卢兄,若是无事,不如结伴同行。”
卢不迟抱着他的核桃罐子从屋里出来,身上是草药的清香,“管饭吗?”无钱寸步难行,他若不是被人偷了钱财,也不会当初被李无伤一碗水忽悠的当了一回‘李夫人’。
李无伤:“自然。”
卢不迟也不扭捏,直言道:“我武功也还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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