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幽雅的小院,栽着一圈小紫竹,人造莲池里,开着紫色重瓣莲,里面有一座小竹院。何家老爷子何昌盛,和几个商界的老前辈围坐着喝茶聊天。
何时瑞带着司匪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面对着何老爷子,一手指着司匪,朗眉星目的眼里,是一片赤诚的灼热,兴奋的声音带着肆意的畅然:“爷爷,这是御欢,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老爷子一身暗红唐装,头发半白,微微下陷的眼窝里,神色详和,坐在太师椅里指着何时瑞笑骂:“我家这个皮猴,不着调,真是不着调啊。”
众人配合着打哈哈:“哪里哪里,这小子看着就不差,将来必承您之风采,还是何老有福。”
司匪大步朝前,背挺腰直,对何老爷子稍稍垂了垂头,“晚辈司匪,见过何老先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何老爷子笑着对众人说:“嗯 ,这孩子一看就不错,很不错,气度斐然,与我们不同,矜贵,是个好孩子。”
说着,何老爷子倒了杯茶,招呼两人坐下。
何时瑞拉着司匪就着何老爷子对面坐下,司匪右手母指和食指贴着茶杯,中指弯曲托着杯底,左手掩着右手,细品了一口,是新茶“春景”,不可多得的好茶。
何老爷子见何时瑞一副呆不住的作态,说道:“以后多带小匪往家里走走,今天来的客人多,带小匪去多认识些朋友。”
何时瑞立马站起来,咧着嘴笑:“是是是,那爷爷,我们就不打扰您和大家,先走了。”
两人出了雅阁,上了三楼,何进瑞拉着司匪进了一间包间,里面有六人,何时瑞从最左边开始,对司匪一一介绍:“凯瑟瑞集团齐董事长的亲弟弟齐临风,他哥齐戈可是御叔叔的至交好友,半步楼的郑少郑浓,东悦集团贺少贺千时,瑞琪集团谢少谢时影。”
“各位,这是我哥们儿,御欢。”
何时瑞拉着司匪坐下,包间里一下静了下来,良久,齐临风试探性地问:“唐都御董的那个御欢?”
何时瑞郑重的“嗯”了一声,包间刹时炸开,郑浓“啪”地一声,用力一拍大腿,嚎叫:“兄弟牛逼啊,想当年,御总一声令下,烨城可是硬生生翻了个底朝天,据我家保镖私底下跟我透露,他悄悄接私活赚的跑路费,那是一月顶三年啊。”
贺时千踹了郑浓一脚:“有病,你发神经干嘛拍我大腿?”
谢时影端着酒杯,远远地朝司匪举杯,司匪从桌上倒了杯回敬,两人一口干 ,何时瑞开了麻将来,郑浓拉着贺时千,齐临风上桌,扯着嗓子喊:“再来一个。”
谢时影冲司匪示意上,司匪摇了摇头,表示不爱,司匪不上,何时瑞也没上,最后还是谢时影补角,司匪和何时瑞坐在沙发上闲聊 ,何时瑞没喝酒,让服务员端来了两杯果饮,淡青色,入口甘甜中带着冷香,很独特。
何时瑞得意扬着眉:“这可是我自研的,绝无仅有。”
司匪认真喝着,真心觉得不错,“好喝,给我多来点,我打包带走。”
何时瑞哪有不依,当下找司匪要了地址安排下去,问道:“这周西部有个慈善节目,刚好赶上当地山区的驯马会,要不要一起耍耍?”
司匪说好,两人聊着,何时瑞突然问:“御欢,你喜欢月月吗?”
司匪不解,“我对月月,跟对你是一样的,都是朋友 ,怎么这么问呢?”
何时瑞有些沮丧:“我追了月月五年,她都不答应,我以为她是想着你的,结果看你们见面的样子,又不太像,就想问问。”
司匪:“月月是个好女孩,来日方长,你继续。”
何进瑞一把搂过司匪,举着果饮跟他当酒碰:“好兄弟,哥们要是追到了,让你给孩子做干爹。”
司匪笑了笑,扒开他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碰到廊角处有些骚动,白色流苏裙角一闪而过。司匪快步走上前去,就见几个醉眼迷离的西装男人,围着容名若和司徒月,目光放肆言语不堪,其中一个满脸肥肉的四十多男人一边朝容名若伸手,一边不屑地说:“你谁啊,谁认识你啊,今天来的女的,要么是世家千金,要么是豪门太太,你是吗?你谁家的呀?”
见容名若不语,众人一阵嘲笑,男人身边一矮胖子更边放肆着上前朝容名若伸出手:“不若你俩今天陪爷们乐乐,陪好了,说不定明儿个,也就成了豪门贵女。”
司徒月冷脸不语,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矮胖子脸一偏,懵得半天才缓过神来,嘴里骂了句粗口,抬手就朝司徒月头上抓去,手刚一伸,就被被捏住,暖白色的手指宛如钢筋般箍住矮胖子,手指渐渐收紧,手腕上的肥肉从指缝间挤出,矮胖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司匪脸上一片淡淡的,“喝多了就去洗手间醒醒酒,需要我帮你吗?”
对方看司匪是一脸的陌生,立马上前一人,冲司匪一脚踹来:“哪里来的不开眼东西,给老子滚。”
司匪一脚怼上去,直接踢在对方小腿骨上,就听“咔嚓”一声响,男人应声倒在地上抱着腿哇啦乱叫。
司匪看向容名若和司徒月:“他们有伤到你们吗?”
容名若摇了摇头,司匪护着她俩转身,走在身后,就听后面脚步声急促,破风声朝脑后传来,闪手一抬,“啪”的一声,玻璃酒瓶在司匪手臂上炸开,碎片四飞,酒水溅湿了半边黑色衬衣,粘贴在身上。
容名若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少包间门打开探出人头,司匪看都没看身后一眼,推了下司徒月后背,示意容名若先走。
何时瑞从包间走出,朝几人走了过来,见司匪衣衫半湿,身后那群人还紧着喋喋不休,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怎么回事?”
司匪手臂一张揽住上前的何时瑞:“没啥事儿,今天别闹腾。”
何时瑞眯眼又朝后面几人看一眼,暗自记上心,不曾想,后面人竟齐齐冲了上来,堵住司匪等人,为首的肥脸对上司匪,本是要狠狠给个教训的,正面一见司匪容貌便再转不动眼珠,司匪的气质是那种高贵中糅合锋芒的卓然,衣衫半湿贴合在身上隐隐可窥腰线流畅,力量贲张,一双狐狸眼即便是神色微凉,也好似带了勾子。
何时瑞挽起袖子,二话不说就往上冲:“你特么是什么蠢东西,搁什么眼神看我兄弟呢?”
肥脸身边人上来怼何进瑞,还没来得及开口放狠,就被何时瑞一拳砸脸上,歪嘴吐出一口血沫子,一双混眼里凶光乍现:“敢打我,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他们是我带来的人,怎么,我需要知道你是谁?”
整个半步楼静噤若寒蝉,就见御咨度站在六楼的中央步梯栏杆前,俯瞰着三楼,轻轻弹着手中的酒杯,双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却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肥脸看向六楼,脸上肥肉肉眼可见的刹白,深身颤抖,口中结结巴巴:“御御御......。”
御咨度一口泯尽杯中酒,启唇:“滚”。
一场闹剧就这么散去,司匪不在意,何时瑞气得不行,脸色愤张得厉害,容名若也坏了兴致,司匪对何时瑞:“要不我先送老姐和月月回去?”
何时瑞有些烦燥地踢了踢脚,“你送容董,月月我送。”
司匪看向司徒月,见她点头,便拍了拍何时瑞:“不是说去驯马吗,今天是你爷爷的寿宴,稳着点。”
司匪给御咨度打了电话,拿他的车,把容名若送回酒店,调头再接御咨度、
再回半步楼的时候,御咨度还没完,司匪便在车里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车窗,醒来一看,天色已暗,御咨度站在车旁。
打开车门让御咨度上车,两人一同回了意欢居别墅。一到家,张伯就迎上来,司匪车钥匙一扔:“张伯,我饿了,麻烦帮我煮碗面,诶,哥,你要不要?”
御咨度:“要”。
洗完澡出来,司匪换了睡衣,右手臂上一片划痕,渗出浅浅血迹,御咨度神色一寒:“出息了,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伤得到你。”
嘴上说着,转身取来药箱,拿出碘伏,给司匪做了消毒和包扎,两人吃了面,司匪就坐在大厅里看电视,御咨度回房间处理工作。
晏策坐在办公室,四周开放式的落地窗将玄都夜景尽收眼底。苏离陪在一旁,一般情况下,晏策不离开麒麟踏火,苏离就不会下班。
办公桌上的骨瓷杯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冰镇过的果饮,淡青色,是何时瑞安排寄给司匪的,司匪让周海宁送到了晏策办公室。
晏策喝了一口,甘甜,有种清淡的冷香,使得原本的甜腻感被冲淡了很多,冰镇后冷香味被激发,清冽口感更强。
谈不上特别喜欢喝,但想,一抬手就有,这是晏策的第一感觉。
晏策看着窗外的璀璨夜色,声音回味低醇:“他触碰到我时,我没想过要将他推开,身体不排斥,心里也不排斥。”
苏离打小就跟有晏策,比任何人都清楚晏策对与旁人的碰触是多么的厌恶,玄都权贵无数,晏策属于最顶层的那批,刚出社会时打他主意的人不少,但凡触碰到他一片衣角的都已被销声匿迹,事过几回大家都避之不及,仿佛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禁忌。
晏策的孤独和空寂,是与生俱来,是从灵魂深处滋生,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苏离认真分析:“那司董对您来说就是特别的存在。”
茫茫人海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是所遇的例外,晏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会要搞清楚。
“安排一下,再接触试试。”
苏离一身银灰色西装,笔挺干练,细长的流金挂链在灯光下折射着细碎光芒,他将双手交叉搭在腹前,眼镜里惊诧神情转瞬即逝:“和A.R.F集团项目合作进度有些慢,明天我与周秘加强沟通,争取下周内敲定,届时,签合同需要您和司董双方到场才行。”
烨城西部,落落陀曼里平原,司匪和司徒月坐在山岗上欣赏日落,何时瑞代表迈轮集团在边城里参加慈善活动,要过两天才能来。
前方,火烧云的晚霞映得司徒月脸上一片绯红,她目光坚定,神色毅然,对着天际线上火红的落日,声音有些凉薄。
“他的爱,纯粹得让我害怕,我要做的事情,或许最终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我怕让他失望,让他后悔。”
“我要去玄都。”
落落陀曼里草原上,驯马节的组织方正在观测野马群的路线,提前在原野四周打好了围子,平原上随处可见策马飞扬的当地汉子,也有很多旅游团的人在学骑术。
司匪牵来一匹黑马,司徒月踩着马镫一个翻身坐了上去,调整好位置对司匪示意,司匪牵着绳子引导马儿慢走,一小段下来,司徒月难得兴奋:“御欢,把绳子给我,我要让马儿跑起来。”
“不行”,司匪拒绝:“你刚上马,与这马儿不熟,一但跑起来会摔。”
司徒月不高兴了,脸上表情蔫吧,司匪无耐,只得将缰绳递过去,司徒月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飞快接过绳子。
“ 前身稍微前倾,压低些。”
“双腿踩稳镫子,手上绳子收好勒紧。”
司匪轻轻拍了下马臀,马儿渐渐跑开,司匪就在后面跟着。
司徒月第一次骑马,宽阔的草原一望无尽,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她试着松开一只手,朝外张开,马儿越跑越快,清爽的风擦着指尖而过,山峦在马蹄声中倒退,这是自由的感觉,压抑里的激情正在奔放,心底的郁气一散而尽,紧接着活力在心底波涛澎湃,舒畅得司徒月开始忘我的大声欢呼。
“该死。”
司匪看着因司徒月大喊大叫而越跑越快的马,咬唇低骂了声,抬脚就追,得亏多年的变态训练,修长的双腿暴发力惊人,衬衫被吹得飞起,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有旅客看到,尖叫着拿出手机拍摄。
司徒月欢呼着,等发觉身体摇晃得厉害,想要再抓住放开的缰绳,摇摇晃晃试了几次,还是抓不到,马儿已经放开蹄子跑得飞快,司徒月矮着身子朝后面看去,就见司匪如飞人般,贴着草地飞快地朝自己追来。
”跳下来,快跳。”
司匪冲司徒月大喊,奔跑的速度太快,话一出口就被绞碎在风里,司徒月跟本听不到,司匪只得打着手势,司徒月这下看懂了,半点犹豫没有就手上一松,脚上一个用力,朝地上扑去,远处不少游客看到这一幕发出惊叫,司匪屈膝张开双臂猛地用力一蹬,身形在地面线上划出一道极长的弯弧,在司徒月跳下的瞬间,张开的双臂如羽翼般将她死死护住,一手捂着她头,一手护着她后背,绞着她双腿在地上碰撞滚了几圈,缓冲才停下来。
司匪松开司徒月,仔细检查了下,才问:”有没有哪里疼?”
司徒月摇摇头,司匪:“慢慢站起来,再慢慢走动下试试。”
司徒月试着照做,“不疼,没摔着,你肯定摔伤了,我们去医院吧。”
司匪站起来,揉了揉肩膀,又伸了伸脖子:“我也没事,只是点小擦伤,没关系。”
司徒月眼睛红起来:“对不起,我不听你劝,还在马背上松了绳子,是我不好。”
司匪拍了拍司徒月肩膀:“真没事儿,骑马而已,哪有不摔跤的,别较真儿。”
何时瑞是清晨回来的,见到司匪时,指着他额角的淤青问:“你这怎么回事儿,路不平摔了?”
司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